Y国多雾，早上天空泛着的蒙蒙雾色，上午还没有散尽，灰色的天空时不时撒下一片细小的雪花。
程熙看着眼前的目的地，心中啧了一声，舌尖顶了顶上颚，“将近半年没回来了，还怪想念的。”
这地方他可太熟了，原著痛苦的记忆主要就只有两部分，一部分来源于童年时母亲的虐待，另外一部分就来源于眼前的这所大学。
因为记忆太过于深刻，导致程熙现在看到眼前的学校，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一抹恐惧和厌恶。
江里从他妈嘴里知道程熙在大学时被折磨欺负过，但是他一直没关注过程熙上的是哪个校区，现在看到程熙这副模样，怎么可能还不清楚。
“抱歉，我不知道你之前是在这里上学，要是不想进去就算了。”
“为什么不想进去？”程熙扬眉，“我还想去和我未来的导师混个眼熟呢，走吧。”
江里看着程熙的背影，有些愕然，他都准备好安慰的话了，结果就这么……进去了？
一路上江里时不时侧目打量一番程熙，确定一下程熙的精神状态，直到进了办公室才停下来。
江里的导师看起来比教材和网上的照片要和蔼的多，“你就是程熙？我听江里提过你好几次。”
程熙的脸上挂上乖巧的笑容，“魏老好。”
“别叫我魏老，”魏老摆摆手，“和江里一样叫我老师就行了，以后有问题可以来问我。”
魏老这话说出来其实就算是把程熙半收入门下了，程熙笑着应道：“好的，魏老师。”
魏老：“我看了你的一些论文，也关注了你的这次竞赛，你的复赛成绩很好，决赛肯定会进入前五名，我想问一问你，如果决赛之后进入国际赛，你觉得你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
江里皱眉，魏老的问题太犀利了，“老师，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
魏老没有搭理江里，祥和的目光落在程熙的身上，“明年的国际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我带队，我想提前了解一下自家的实力。”
明年的国际竞赛三年一办，含金量很高，也是分为初赛，复赛和决赛，国内办的物理竞赛就是为了选出尖端的人才去参加国际竞赛，但是已经连着五届国际竞赛国内进不了决赛了。
魏老今年抽签抽到了带队，本来没抱有什么希望，但是现在程熙让他看到了能进入决赛的可能性。
程熙抬眼对上魏老的目光，勾了勾唇角，浅色的瞳仁里都是自信，“最少得拿个奖牌吧。”
江里扶额，偷偷扯了一下程熙，心中无奈，程熙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只有前三才能拿到奖牌，金银铜，老师最讨厌说大话好高骛远的人，现在程熙这么一说，如果到时候拿不到奖牌不仅是打自己的脸，估计拜师都难了。
“哦？”魏老也没想到程熙会这么自信，饶有兴味地笑了笑，没有表示什么，“希望你说到做到，我也相当想看你明年戴上奖牌的样子。”
江里还要和魏老聊一聊，程熙不想多待，借口有事在江里担忧地目光中离开了办公室。
国外的大学和国内的不同，国内的学校一般种银杏和梧桐以及榕树，这所学校里更多的是金柳，青荇和榆树，因为天气冷了下来，路边的景色没有他记忆里那样生机勃勃，反而是一片萧瑟的景象。
程熙一边闲逛一边克制来自心底的烦躁，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随着程熙越走越偏，心底的恐惧和烦躁就越多，直到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旁，心中的恐惧和烦躁达到了顶峰。
原身经常被拉到这里欺凌。
因为成绩压过某些人，但是外表又过于懦弱邋遢，遭人记恨和嫌弃，学校里的一些人便把不满发泄在原身的身上，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或者是心血来潮，就会把原身拉到这里暴打一顿。
程熙皱着眉看了两眼，不打算进去，转身离开，突然听到最深处传来一声高亢但无力的“help。”随即是几个人的咒骂和加重的拳打脚踢的声音。
程熙：“……”
怎么这本小说里的见义勇为，路见不平的戏份都被他遇上了。
从赵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种又偏又暗的小角落打过几回群架了。
虽然是这么吐槽的，但是程熙还是向声源处走了过去。
七八个身材高大的外国学生把一个人围在角落，不停地对他施加暴力，被打的人突然爆发的求救声显然激怒了他们，下手更重，还有源源不断的咒骂。
察觉到程熙走了进来，七八个人齐齐转头，看向程熙。
“哦，进来了一个美人。”
为首的施暴者兴致勃勃地打量着程熙，舔了舔嘴唇，十分轻浮，“你长得很漂亮。”
其他的几个人纷纷冲着程熙吹起了口哨，他们知道老大最好这一口了。
程熙的脸色并不好看，眼中的烦躁和厌恶几乎要化为实质，真是不巧，遇上熟人了。
尤里金还有他的一群小跟班，这个学校里对原身施以欺凌的主要人群。
“快跑！！！”缩在角落的人看到进来的是个白白净净的少年，眸中闪过失望，大声吼道：“他们不是好人。”
话音刚落，尤里金的小跟班踢了他好几腿，“闭嘴。”
“干嘛要冷着一张脸？快过来陪哥哥玩玩。”
尤里金没有管身后的事情，看见程熙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们，耸耸肩，往程熙走了过去，伸手就要搭上程熙的肩膀，“被吓坏了吗？小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