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九零之嫁给煤老板>第95章

  孟红同丛琦那点子恩怨,除了秦可可和郦慧心,其他人当真没听到过任何风声。

  毕竟就合作过一部剧,只有短短的交集,还是在好多年前。

  孟红多心高气傲的人啊,当然不会把自己想利用剧组“潜规则”欺负新人却被狠狠欺负了一把的丢脸事到处说;

  同样的,丛琦不觉得利用规则欺负回去多值得炫耀,多令她得意。

  气当场出了,但出完那口恶气后,她并没有感到开心。

  相反,剧组各种各样给人使绊子的手段都让她很不喜。

  加之这是手下艺人的婚礼,作为老板怎么着也不能奔着砸场子来吧。

  于是轻飘飘怼了两句后,丛琦就懒得搭理她了。

  孟红大概也想到了那年丛琦狠狠抽她几十个耳光的情形。

  环顾现场,除了圈里同行还有少数几家跟星空交好的媒体在。

  自己若是跟丛琦撕巴,有理没理最后都会被写成自己到婚礼捣乱,何况自己确实也不占理。

  最关键的是,她这几年混得不好不坏。

  演艺圈嘛,如果无人开剧特意捧,一个角色有了水花后,后续找她的都是类似角色。

  比如《渔女》收视不错,可以说从男一号女一号到女N号都刷足了存在感。

  她的讨论度虽然弱于丛琦几人,但也算给观众留下印象了,结果后面找她的全都是恶毒女配。

  一开始跟小沈总打得火热时还好,没法大红大紫但也不断有戏拍。

  等小沈总腻了她后,孟红也傍过别的大款,只是专程开剧捧她的一个都没有,顶多塞到这个剧组、塞到那个剧组,大多时候止步于女二,金主不给力,剧组给的待遇就很一般。

  这几年孟红也算是经历了得意到失意。

  这次能来参加婚礼也是因为连续两部剧跟成舒合作过。

  不过两人关系一般,是她主动联系的的成舒,想通过参加婚礼搭上星空或是结交点人脉。

  毕竟星空这些年发展得很不错,已经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影视制作公司了。

  每年都有投资电影电视剧,谁家艺人缺戏拍星空的艺人都不会缺戏拍。

  她如今三十了,再过几年自身状态就快撑不住了。

  所以对“红”这件事就很着急。

  这会儿见丛琦没有穷追猛打,孟红隐约是松了口气的。

  丛琦就算不混圈也是星空的前艺人,她的影后桂冠如今依然是星空的招牌。

  自己还没加入星空就跟她吵吵容易让星空的艺人和经纪人对自己印象不好。思及此处,孟红便也彻底偃旗息鼓了。

  “说不过你,我不说行了吧。”

  “嘁!”

  丛琦耸肩,扭头继续跟秦可可几人说话。

  就听到“哇哇哇哇”哭闹的童声。

  声音陌生,不是自家孩子的声音。

  她下意识寻了寻,发现是鲜花长廊尽头的喷泉那边传来的。

  恍惚间,好像也听到了暨二宝的声音,丛琦表情一肃。

  “我去看看。”

  她丢下话,放下手里香槟,迅速朝喷泉小跑过去。

  “哎哎,我也去看看。”

  丛琦往那边跑时,暨和北已经先一步到了。

  他单手插兜里,另一只手在发短信,眼睛时不时往水池里瞄一眼。

  丛琦到那一看,先瞧见暨和北,暨和北正好抬眸,夫妻俩对视一眼。

  她无声询问:??

  暨和北侧过脖子,示意她看喷泉池子,丛琦视线缓缓移过去,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顿时又无奈又好笑。

  七个小孩,有五个在喷泉水池里泡着,边玩水边扯着嗓门哭。

  另外两个站在外面,伸长了胳膊想要捞人。

  哭的哭,捞的捞,居然没一个人瞅见右手边的暨和北。

  真是够无语的。

  丛琦眼底闪过无奈,上前:“怎么回事?”

  她一出声,闭着眼睛干嚎的暨二宝顿时消声,坐在池子里扑腾得可欢乐:“妈妈,玩水~~~”

  丛琦双手叉腰:“闭嘴,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们。”

  又捉了个最大的孩子问:“他们怎么突然跑池子去了?”

  穿着鹅黄色裙子,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怯怯看了丛琦一眼,指着暨大宝,小声说:“这个弟弟摔下去了,那个弟弟去拉,他们也去拉……”

  接着就是葫芦娃救爷爷,全下饺子了。

  七个小孩儿除了最大的那两个,三四岁的全摔进去了。

  还好池子浅,水不到他们小腿高,除了摔下去时惊了一下并没受什么伤。

  别说受伤,一个个玩得还挺开心的,坐在池子里双手双脚扑腾,边扑腾边哭,大概是玩水太快乐,又隐约知道弄得一身湿肯定要被骂,于是有一个带头哭,其他就都哭起来了。

  假哭真哭混一块。

  她出声前暨二宝也在抽抽噎噎,他哭两声又拍拍水,哭得特别敷衍,仿佛是为了融入集体演演戏似的。

  暨大宝倒是没哭。

  全程拧着眉头,沉着一张小脸,揪着湿漉漉的衣服不知所措,彷佛在思考要怎么跟爸爸妈妈交代。

  丛琦一喊,他比弟弟动作快多了,跌跌撞撞爬起来,两手搭在水池边缘,要丛琦抱他。

  “暨永言,过来。”

  暨和北已经看很久了,确定自家两个三头身屁事没有。

  再看丛琦要抱他们,暨和北觉得两个孩子该教训一下了。

  他这会儿喊的大名,暨大宝小朋友敏锐的意识到了爸爸在生气。

  磨磨蹭蹭不敢过去。

  “暨永言,暨永回,爸爸在叫你们呢。”

  机智的大宝小朋友玩着自己的手,果断操着小奶音反抗:“爸爸,我是暨大宝,你喊错啦~~~”

  因为喊错了,所以他拒绝老父亲的召唤,转身重新朝妈妈奔去。

  那小胳膊伸得可使劲儿了,生怕晚一秒就被爸爸抓住,喜提一顿打屁股。

  “妈妈,妈妈,抱我呀~”

  丛琦失笑,先把可怜巴巴的大儿子拎出来,又把后面还玩得开心的小儿子也抓出来。

  两个小崽子离开水后,害怕的情绪渐渐涌出来。

  暨和北黑着脸,就那样看着他们,也不说话。

  随即把另外三个跟小哥俩差不多大的小孩也拎出来。

  他不笑时整个人显得特别冷,表情也会格外凶,虽然两个小孩儿有点害怕,但平时也被这样瞪过,心理承受能力还行,没有哭。

  但另外三个被揪着胳膊拽出来的孩子,望着暨和北黑沉沉的脸,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

  “呜哇~~~~~~~叔叔好凶!”

  童声尖锐刺耳得,一时间,好几个家长冲过来。

  各家拉扯各家的娃。

  “怎么了,怎么回事?”

  “哎哟囡囡,我的乖囡囡,怎么湿漉漉的,谁欺负你了?”

  这位叫“nannan”的小姑娘被奶奶一问,又扯着嗓子嚎了一声。

  才伸着胖胖的手指指着暨和北,上气不接下气道:“叔,叔叔……叔叔欺负囡囡……”

  她一指,暨二宝也加入了指证亲爹的队伍。

  “妈妈,爸爸也欺负我。”

  两个孩子作证,这下不得了啊,掉池子里那五个彷佛都被对方的说词洗了脑,都说暨和北欺负了他们。

  眼瞅着怀疑的眼神越来越多,越来越锐利,丛琦赶紧开口把事实说清楚。

  众人瞅瞅暨和北一身干干净净,再看几个小的全都是湿鸭子,加上旁边还有两个大孩子补充的,这才洗刷了暨和北以大欺小的罪名。

  这时候就有人想起主动申请帮客人们看顾孩子的服务生。

  “那个女服务员呢?怎么没看到人。”

  有人认出丛琦,便问:“丛小姐,你和你先生来时,有没有看到一个长相清秀、戴着眼镜的服务员?”

  丛琦扭头看暨和北,暨和北摇头:“我找过来时,只有他们几个。”

  这话让几个家长很生气。

  这个教堂婚礼向来都是一条龙服务,隔壁饭店是专程安排了工作人员帮忙看小孩的。

  因为观礼结束后,宴席设置在教堂外的草坪,这会儿还没开席,精心搭建的舞台正友情表演为新婚夫妻送祝福,因为饭店提供看护孩子的服务,所以来宾们都在那边交际以及围观新郎新娘。

  当然,大家能放心把孩子交给饭店,也是因为周围工作人员不少,小孩基本不可能出事。

  没想到几个孩子跑这里玩水,本该尽职尽责看着他们的服务员却不见了。

  这个池子水虽然不深,但小孩若是面朝着池子摔进去,他们力气小,不够支撑起上半身,那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这儿,家长们心有余悸。

  不免想要找婚礼策划团队和饭店要个说法。

  丛琦则先领着两个孩子告辞。

  “丛琦,你家孩子也摔了,不找那个玩忽职守的服务员算账吗?”

  丛琦认出说话的是一位导演的续弦。

  但对方姓什么她不确定。

  便不好冒然打招呼暴露自己记不得她是谁的事实,否则就太尴尬了。

  索性略过这一茬。

  指着跟在自己脚边亦步亦趋的两个小崽子,不急不缓道:“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湿衣服穿久了也容易生病,我先带他们换衣服,服务员的事不着急,反正饭店开在这儿又不会跑。”

  孩子健康和找人算账,孰轻孰重应该不需要思考才是。

  “对,先给孩子们换身干净衣裳。”

  其他怒气上头的家长被丛琦这么一提醒,也回过神意识到孩子是最重要的。

  导演太太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继子,啧了一声,勉为其难抱起孩子也换衣服去了。

  “车里是不是有替换衣服?”

  丛琦记得出门前似乎收拾了。

  暨和北瞥瞥两个调皮鬼:“不用找地方给他们洗个澡吗?”

  “这家饭店能洗吗?算了不洗了,我看了下那池子应该才处理过,水挺干净的。”

  说着,丛琦弯腰在大儿子湿发上闻了闻:“没消毒水味儿也没水腥味儿,将就着换一身干的就行,回家再好好给他们搓一遍。”

  暨和北也闻了闻,确实还算干净。

  “行。”

  把两个崽子拾掇好,就到开宴时间了。

  舞台上的祝贺表演快到尾声,在漫天的彩带花瓣下,新郎新娘上台。

  丛琦仰着头看着在天空,花瓣是从教堂楼顶洒的,似乎有个鼓风机在拼命往草坪吹。

  别说,漫天花雨中,新郎新娘相携上台,还挺唯美的。

  但新娘新郎说了什么,丛琦却听得不太仔细。

  因为暨大宝突然想拉粑粑了,而今早出门她忘了带备用尿不湿。

  双胞胎又是谁嚷嚷要什么,另一个也会跟着嚷嚷的性格,暨大宝一喊,老二也喊。

  他们还会虚假表演。

  丛琦赶忙示意暨和北,一人抱一个就要往卫生间去。

  郦慧心跟她之间隔着秦可可,见状,冷不丁探过半边身体一把扯住丛琦:“干嘛去,让你上台说话呢。”

  “啊?轮到我了吗?”

  丛琦懵圈。

  她朝台上看,成舒两口子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

  而周围宾客也或诧异或惊奇的看过来。

  其他人坐着,就她和暨和北站着,刹那间,简直好像头顶打了好几盏聚光灯似的。

  丛琦有一瞬愕然。

  但很快就定下神,把老大也往暨和北怀里一放,低声:“你带他们俩先去,我速战速决就来帮忙。”

  总不能跟大家说:等等,我先伺候臭小子拉屎,一会儿再来开麦!

  那这场婚礼一定是一场有味道的婚礼。

  希望暨和北动作够快,别让他们拉裤裆里,否则丛琦不敢想接下来的尴尬场面。

  丛琦看着飞速远去的父子三人,抬手整理了下着装,缓缓上台。

  她今天穿着简单的彩虹色针织短袖配低腰牛仔裤。

  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微微露在外面,而针织衫靠近腰的位置随意别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随性中又透着独特。

  丝毫没有上市公司老板的样子,更不像有一对三岁双胞胎的妈妈。

  尤其是配上那头蓬松的染着淡淡玫瑰粉金的卷发,宛若青春美丽的女大学生。

  丛琦许久没在公开场合露面。

  退圈后顶多上过两次设计类杂志。

  可说句实话,就算她拿过奖,就算秦可可、成舒都穿过她设计的裙子参加电影节,走过红毯,甚至媒体也夸过,但掀起的反响十分有限,绝对不如一个正当红的明星爆一桩绯闻来的强烈。

  好在丛琦也不在乎设计师身份有没有星光,能不能成为舆论的暴风眼。

  她就按部就班的上着自己的课,干着自己的活儿。

  只是她心态如此平稳,神色如此自然淡定,场下宾客们却没法淡定。

  一个个都呆了。

  ……拿了影后退了圈,跑去搞设计拿了奖,现在又突然爆料人家还是星空的大老板。

  丛琦啊丛琦,你咋不上天呢?!

  怎么什么好事都落你头上了?

  这消息简直是平地惊雷。

  要知道,星空的大老板一直很神秘,从来没在公开场合露过脸,甚至很多人根本没听过除了应奇正还有幕后大BOSS。

  毕竟做决策的一直是应奇正应总。

  突然听到丛琦是大BOSS,无异于听到蚂蚁搞死了大象。

  一瞬间,底下宾客全都议论纷纷。

  “慧心你居然不跟我们通个气啊?”

  “这是老板的私事,我就是一个经纪人,哪里好小嘴巴吧到处张扬?”

  “之前怎么没听过丛琦是股东呢?”

  “我们琦琦和暨老板一直很低调的嘛……”

  “暨老板?丛琦老公是什么来历啊?”

  “咦,你应该知道啊,你住的小区不就是暨总公司建的吗?”

  “……是那个暨老板啊?”

  除了郦慧心这桌讨论得热烈,其他宾客也叽叽喳喳十分不淡定。

  “……前几年柯颍是不是说过星空捧丛琦是因为她跟星空老板是一对?”

  “有吗?”

  “有,你忘了小丛琦那一出了?”

  “哦~~~想起来了。”

  盛瑞的盛二少前几年包养过跟丛琦长得有几分相像的汪琪茹,当时不知道打哪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就是说正版势大惹不起,只能养个盗版找点乐子。

  结果“小丛琦”还没来得及靠碰瓷捆绑闯出一片天,就在某部戏里遭遇到威亚断裂,整个人从空中摔下来。

  很不巧,脸砸在石子上,她紧急跑到韩国做修复,回来后就完全看不出以前长什么样了。

  没有小丛琦的名头,汪琪茹迅速从女二、女三退步到演女N。

  当时还传出是盛二少害怕被丛琦老公发现他觊觎人家老婆,主动逼得汪琪茹重新整容,不过当时都没人当真。

  汪琪茹还疯疯癫癫表示,是丛琦不高兴她长得像她,让她老公毁她的脸。

  这话就更荒诞了,谁信谁傻子。

  但不管是哪一则传言,都在说明丛琦嫁的男人势力很大,加上从星空解约的柯颍也这样讲过,便有人好奇问星空的艺人或经纪人。

  但这些人不知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嘴巴就那么严。

  一个个都说大老板没露过面,更不知道大老板是谁。

  谁知道,丛琦就是星空的老板?

  那郦慧心好歹带过她三年,没理由不知道,难怪当年《清宫》+盛瑞一起施压,丛琦鸟都不鸟他们,还敢在杂志直白开骂,骂完也没听说什么不好的后果。

  反倒是《清宫》后,整个剧组前台幕后主创们都像撞邪了一样,拍什么都不顺利。

  因为闹出迷奸性贿赂的丑事,制片人和副导还进了局子,直到现在都没放出来。

  她还真是藏得深咧。

  简直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而头先出言不逊的孟红更是脸都绿了,不由得悔恨交加。

  早知道就不嘴快说那一句了。

  万一她记恨自己,阻拦自己不让自己加入星空……

  旋即又想到丛琦拍《渔女》时她男朋友因为她参演就给剧组投资,莫非——

  星空就是那个男人送她的?

  娱乐圈的感情来来去去,不会这么多年他们还在一起吧?

  孟红很怀疑。

  她今日入场晚。

  看到丛琦时,暨和北刚好带着两个孩子取吃的去了。

  结果一个错眼两个小家伙就跟着别的小朋友跑去喷泉池子玩水。

  等喷泉池子开始魔音灌耳,她又因为被丛琦怼丢了面子,没好跟过去看;到入座时她的位置跟丛琦隔了好几桌远,因此不知道丛琦已婚已育,老公就是暨和北的事。

  但一想到这么大个公司是那个男人送的,再想到当年自己想勾搭对方却没成功,孟红就控制不住的郁闷。

  都是傍男人,怎么她命就那么好?!

  真是越想越不服气。

  孟红兀自气着,心知以后都惹不起丛琦,心绪更加难平。

  而此时,丛琦已经缓缓上台了。

  她一上台,成舒笑容灿烂拥抱她。

  “谢谢我们大老板拖家带口来参加我的婚礼,我今天超级开心,觉得超级有面子。”

  她说话时,来参加婚礼的记者朋友已经举着相机咔咔一顿拍。

  丛琦回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接过对方手中话筒,望向台下所有来宾。

  先清了清嗓子。

  才俏皮开口:“其实我今天不是以老板身份来的,是以新郎新娘的朋友这个身份来的。来之前我的前经纪人——郦慧心小姐对我耳提面命,叫我一定要准备一番感人肺腑、声情并茂的发言稿,毕竟时隔三年多,我才再见到大家,那当然得留好印象,但不好意思,我偷懒了。”

  “我只带了一张嘴来吃喜酒,别的什么都没准备。”

  这话一出,方才还在议论纷纷的宾客们渐渐安静下来。

  看着台上穿着普普通通却光芒四射,完全不输给新娘的女人,发出会意的笑声。

  一些艺人边为丛琦的魅力折服,边暗暗庆幸:还好退圈了。

  她站在哪儿大家眼睛就盯在哪里,甚至在人群里时,大家依然会不知不觉注视她一个。

  丛琦就像一个无尽的旋涡,让人只能看到她。

  时隔几年,平淡的生活不仅没有磨灭掉她身上那股“太阳”一般的劲儿,反倒让她的气质更加沉淀,整个人更从容更知性更有魅力。

  多少人敢放言,如果丛琦依然在娱乐圈,那其他明星太难卡位出头了。

  所以,还是退了好!

  艺人觉得她退圈了好,导演编剧投资人则是惋惜连连,恨不得把她抓回来再拍个十部八部。

  丛琦不知道宾客们各有心思。

  她不欲说太多废话。

  脸上漾起灿烂无比的笑容:“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祝二位新婚快乐百年好合,事业再攀高峰,祝你们事业爱情双得意。”

  “谢谢琦琦。

  成舒也开怀大笑,又拥抱了丛琦一下,丛琦抱抱她,松开后又给了傅季同一个拥抱。

  挪开话筒对两人小声说:“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一定要开开心心幸福快乐啊。”

  “谢谢,我们会的。”傅季同说。

  丛琦的发言短到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下台了。

  她先往自己那桌瞟了两眼,发现暨和北回来了,两个孩子半站在儿童椅上,兴冲冲往她的方向喊:“妈妈,妈妈~~~~”

  周围几桌闻声都往两个孩子身上看。

  孟红也听到了,她身体微微往后仰,透过中间那桌缝隙,就看到两个玉雪可爱的小团子正挥着手跟丛琦撒娇。

  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可当差距大到一定程度,这一丝丝嫉妒很难生根萌芽,反倒化为仰望和叹息。

  而丛琦同桌的除了郦慧心秦可可,还有曾经执导过让丛琦拿奖电影的危光远,危导和他太太,五朵唱片公司的老板贺总,水平传媒的梅总。

  丛琦跟危导和他太太很熟。

  贺总和梅总她只粗粗见过一面,没怎么接触过。

  “丛琦,有没有想过复出啊?”危光远兴致勃勃问。

  “别啊,危导。”

  丛琦摇摇头,笑着剥螃蟹:“我每天忙死哪来空回演艺圈折腾。哦,现在都不叫演艺圈,改叫娱乐圈了。再说,我几年不演戏,早就不会演了。”

  “谦虚过头,你又不是靠技巧的学院派,就算十年八年不上片场,灯光一打,镜头一开,我相信你照样能演出角色的灵魂。”

  这番评价很高,丛琦被夸得很开心。

  嘴上还是在说:“没办法,如今是忙不过来的,不考虑演戏的事了。”

  危光远闻言遗憾不已:“我刚想说最近我手里有个本子写得特别好,你演绝对能再捧一个小金人回来,偏偏你没兴趣。”

  “嗐!”

  丛琦笑了笑,委婉推荐道:“如果是要求演技娴熟,看得懂角色,其实可可也不错啊。不知道危导你看过上个月上映的《海棠花开》没有,虽然可可戏份不多,但我觉得演得很出彩。”

  危光远想了想,又看看对面紧张期待望着自己的秦可可。

  仔细打量了一遍,倒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只是有了丛琦珠玉在前,在看秦可可总觉得将就。

  说实话,拿到剧本的第一时间他脑子里浮现的就是丛琦的形象,想象着她会如何来演绎这个角色,有了预设后,看谁都差了点。

  不过他也相信丛琦的眼光,她不会瞎推荐人。

  只是秦可可形象确实跟角色有一点点出入,危光远沉默良久,就在秦可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勉强,眼里的光渐渐淡下去时,他终于点了点头,开口道:“暂时确定不了是你,但是下月中,你可以先来试镜。”

  秦可可差点喜极而泣。

  “谢谢危导。”

  危导拍的电影都是票房奖项双开花,好几年才拍一部,秦可可知道,如果自己把握住机会,很有可能冲奖。

  她感激的看了看丛琦,丛琦眉眼含笑,鼓励的回看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丛琦将剥好的蟹肉放在暨和北面前餐盘里。

  秦可可大概想从激动中尽快脱离出来。

  见状便笑她:“不都是男人帮女人剥虾剥螃蟹吗?琦琦,你真照顾你老公哦。”

  “羡慕啊?”

  “那你赶紧找一个我这么勤快的老公。”

  丛琦挑眉,漫不经心道:“他一个人管两个孩子,哪来第三只手帮我剥螃蟹,当然是我剥给他啦。”

  秦可可调侃:“是是是,我当然羡慕暨总啦,有你这么个好老婆。”

  暨和北抽空抬眸回应了一句:“嗯,的确幸运。”

  说罢,温柔眸子看向丛琦,丛琦眼睛弯了弯,又夹了别的给他:“他们不怎么饿的,你先吃。”

  “嗯。”

  贺总、梅总跟郦慧心聊天。

  一个是唱片公司的老总,一个是搞传媒的,正好都跟郦慧心的工作有交集。

  三人虽然在边吃边聊工作,耳朵也有听危光远和丛琦几人的对话。

  见夫妻俩腻歪得不行,最近正在闹离婚的贺总忍不住感慨一声:“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找个知心的能过一辈子的太难了。”

  郦慧心笑笑没说话。

  这话真不好接茬。

  因为贺总老婆人到中年老房子着火,喜欢上了一个小她十岁的男歌手。

  最近两人打离婚官司,正在为财产分割对簿公堂。

  旁边的梅总自然也知道这一出,顺势转移话题:“郦姐,你们公司最近看好哪个项目……”

  三个工作狂聊工作。

  丛琦这边还在聊男男女女。

  秦可可偏首,压低声音好奇问:“……你不觉得照顾男人吃饭有点,有点……”

  她话没说完,但丛琦大概明白她想说什么。

  ——大概是想讲照顾男人吃饭会显得矮一头,好像不那么大女人,更严重点很小媳妇?

  说实话,丛琦没想过这种生活上的细枝末节会跟她的女性自尊挂钩。

  她小声回道:“因为感情是相互的啊,想要过得顺心要么确定一辈子都能压着对方,确定对方一辈子都不会反抗;不然那就平等看待呗。你看我帮他剥一次蟹,实际上他剥的次数更多。”

  夫妻之间,不能只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

  其实她能理解秦可可的想法。

  是,如果一个男人对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时时刻刻都挂心你,大事小事都宠着,没有哪个女人会不愿意不开心,这就是童话里的爱情。

  但生活里的意外那么多。

  人人都有自己该忙的事,想要对方每时每刻都遵守“绅士礼仪、好男人作派”真的太难了。

  丛琦不敢说自己每分每秒都把暨和北和孩子放在最前面,很多时候她可能会优先考虑爸妈的心情,或是考虑自己的需求。

  她也不敢说暨和北百分百好男人,可以永远无条件包容自己。

  其实他们更像是普通人。

  平时甜起来时恨不得黏一块化为连体婴,但偶尔也会生气会吵架。

  尤其在有了孩子后,在对待孩子的态度上,争执的次数呈指数增加。

  只不过两人从不在孩子、爸妈面前吵,更不会在外人跟前吵,每次要“讨论”时都会挪到晚上睡觉前。

  因为他们足够默契,都知道这个点吵架,至少气恼的情绪不至于留过夜,吵到激烈时还能床头到家床尾和。

  如果问丛琦,她为什么不能任性到底永远把自己当成被宠爱的公主。

  丛琦会无比理智的告诉对方:

  ——因为人一旦付出就会想要得到回报,当长久的付出被视作理所当然,感情出问题是迟早的事。

  她自己便是需要“回报”的人,怎么敢要求别人毫无要求无底线的对自己好?

  说白了,跟任何人的关系都需要经营。

  父母、子女,夫妻同样如此。

  秦可可若有所思。

  接下来两人说着说着,说到了蒋黎。

  跟郦慧心知道的相比,秦可可对蒋黎的事了解得稍微多一些。

  “所以你是说,蒋……呃,她最近要回来一趟?”

  “对,她不是怀孕了吗?她那个男朋友中风后身体越来越差,最近好像快要不行了,而他留下的产业她搞不定,所以打算出手后回老家来。”

  丛琦:“……出手?以后都不回港城了?”

  “不知道,可能是吧。”

  丛琦不知道仇富和蒋黎具体有哪些事。

  虽然蒋黎说仇富在盯暨和北,但最近暨和北安安分分待在榕城,丛琦觉得短期内两人不会到港城便不存在危险,所以纠结了两天就彻底把这事抛诸脑后了。

  而借蒋黎手搞死仇富的事,暨和北一点儿也没提。

  加上蒋黎主动切断了跟她和秦可可的联系,丛琦更是无从得知那边究竟处于什么状况。

  她知道的只有郦慧心告知的那些,比如蒋黎凭肚上位成为欢喜传媒实际掌事者

  所以听到她回老家养胎,又知道蒋黎跟对方没领证,丛琦还觉得这个决定挺好的呢。

  毕竟仇富一个中风快死的老男人,蒋黎真为他守寡才是傻。

  她完全没意识到以仇富不清白的身份,蒋黎很难带着肚子回来。

  秦可可就更不清楚了。

  她们两人都存在信息差,也就都没多想,只是商量着等蒋黎回大陆约她吃个饭。

  对方上次特意提醒危险的事,丛琦觉得有必要当面道谢。

  说话间,两个孩子吃得差不多了。

  吵着要跟他们刚认识的“小伙伴”玩,暨和北主动把孩子带走。

  他一走,桌上那位梅总正好结束了和贺总、郦慧心的对话,扭头微笑着跟丛琦搭话。

  “丛小姐,我看过你拿奖那届设计大赛,我觉得你的设计很有生命力,让人彷佛能闻到阳光幸福的味道。我年底结婚,可以邀你做我的婚纱设计师吗?”

  在艺人云集的场合有人找自己设计衣服,而不是聊自己做演员时的风风雨雨,丛琦顿时就来精神了。

  迅速跟对方攀谈起来。

  从喜好到想要达到的效果……越聊越投缘。

  等两个小孩玩累,暨和北带他们回来找妈妈时,丛琦跟人家相谈甚欢,已经交换好联络方式约好过几天详谈了。

  同一时间的港城。

  蒋黎挺着大肚子,悲痛欲绝的看着洒满鲜血的卧室。

  床上的仇富大睁着双眼,面目狰狞的望着天花板,显然死不瞑目。

  而床前,两个男人以互相开枪的姿势被对方击倒,生死不明。

  一个显然是刀疤,另一个是仇富诈死后始终跟在他身边的独眼龙。

  蒋黎缓缓蹲下身体,晃了晃刀疤,轻声喊:“阿邦,阿邦你有没有事啊?”

  没有回应,她颤抖着手凑到他鼻子下。

  没有温度。

  她又挪到独眼龙那边探了探,也没气息了。

  蒋黎长舒口气,垂下眸底隐约露出几分满意。

  约莫过了一分钟,她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随后挺着大肚子朝床柱用力撞去,她对自己狠得下心,力道足够大。

  肚子被猛地撞击后立刻开始抽痛起来,她半扶着腰,跌坐在阿邦尸体旁边。

  很快,血液从腿间奔涌而出,蒋黎次此刻额头已是冷汗淋漓。

  剧烈的疼痛令她脸色发白。

  她又熬了十分钟左右,才开始惊慌大喊:“来人啊,花姐,打电话喊救护车,报警,快快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