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挚疲惫不已,一觉睡到晌午,最后被夏越崎的工作电话吵醒。
窗帘透不过光,四周一片黑漆漆,他那双惺忪的眼睛望向站起来的人。只见夏越崎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走向浴室接听电话,很快洗漱完毕。
身上的锁已经卸下,周挚懒恹恹地坐起身,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吻痕斑驳的大片肌肤。
夏越崎见他醒了,拉开窗帘,穿衣服时,朝周挚投来一个漫不经心的目光,最后视线定格在周挚的嘴巴上。
仅一眼,周挚能明白他视线的落脚点,故意舔了舔嘴唇,不动声色地望向他。
看来对于昨晚的表现,夏越崎很是满意。
此刻,夏越崎正回味着昨晚刺激的场景,无可否认,周挚放下矜持的样子过于迷人。他自己没有想到让周挚用嘴巴取悦他,反而是周挚自己主动。
那柔软的触感,温热的区域,无底洞般的吸力,让他的快乐无数倍放大。
“昨晚原谅我了吗?”周挚站起身走到夏越崎身边,身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却又像是穿上了夏越崎给他留下艳红的印记。
说话间,他的唇瓣上下翕/合,吐出灼/热的气息,夏越崎的脑海便彻底被他的嘴巴占据。
周挚做事向来一丝不苟,昨晚吃着,每个角落都精准湿润到位。一开始,夏越崎敛着眉眼俯视他,后来受不住诱惑,直接抱着周挚的脑袋……
美妙啊!
“你用色相来获取我原谅吗?”
“这叫投其所好。”周挚伸手为他整理领带,声音沙哑地问道,“原谅了吗?”
夏越崎静默数秒,双眼放光地盯着他,捻住他的脸颊,忍不住张大嘴巴,朝他脸颊上狠狠啃了大一口。
“我原谅,你最好每天都给我保持昨晚的状态。”
周挚:“……”
临出门前,夏越崎嘱咐他在家里好好休息,晚上两人一起到外面去吃个晚餐。
难得有个空闲的日子,再加上夏越崎也不跟他闹,他没有赖在床上,而是去了一趟书房,拿起笔记本电脑,将周家公司的账目、债务一一核对了一遍。
父亲留下的烂摊子简直是无底洞,不是简单说一句破产就能完事。
目前,许多供应商的钱还没填平,还有一叠厚厚的民事调解书需要清算。
这期间,所有的诉讼费用、管理费用、分配债务财产费用,以及管理人执行职务的费用、报酬和聘用人员的费用等,全部需要核对盘点清楚。
父亲已被限制出行,哪怕在医院里疗养,也难逃法院的强制执行。
他打算创立一个公司,继续经营周家之前盈利的项目。但是他现在需要寻找一个共同开发人,让资金链能够跟上。
他打电话跟律师咨询相关问题,跟律师约了个时间,好好谈谈破产程序上的问题。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打开一看,原来是许嘉言打电话过来。
“周挚,你回到国内感觉如何?我已经跟我爸爸说了你的项目,我知道你肯定想挽救周家之前的亏损。老实跟你说吧,其实……我爸爸能提供的资金并不多。但我想了很久,不想看到你哥哥难过,这次,我想回国一趟,亲自跟爸爸谈谈。”
“嘉言哥,谢谢你。”周挚由衷地感谢他。
其实哪怕许家不帮忙,他不会怪许嘉言,因为在哥哥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许嘉言从不埋怨,一直对哥哥不离不弃。
这么善良美好的人,他怎么忍心塞责?
“谢什么啊,我现在在机场,明晚一块吃个饭吧。”
“我哥呢?”
“他每天陪着阿姨,就是心情不太好,想让他开心一下。”
“谢谢。”周挚闻言,只觉得心头一松,许嘉言的话,让他的担忧减轻不少。
傍晚时分,司机开车载着周挚前去餐厅。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一起共进晚餐。周挚犹豫着要不要将明天跟许嘉言吃饭的事告诉夏越崎。
灯光璀璨的高档餐厅内,轻柔的钢琴曲飘荡而出,刚一进入饭店,就有服务员殷勤地为他们引路,让他们落座。
这分明是一个约会的餐厅,公共区域的餐桌大都是约会的情侣。灯光很是旖旎,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周挚默不作声地坐下,他们如寻常的情侣那般,共进一场烛光晚餐。
周挚望着夏越崎,发现他此时情绪不错,脸上的笑意无意识地流露而出,便不愿扫了这份兴致。
之前没出国时,周挚不曾来这里吃过。但从菜单来看,夏越崎是下了足功夫,让人调查他的饮食习惯。
餐厅的空调温度适宜,暧昧的环境里,周挚的脸颊开始发烫。
这是他第一次约会。之前跟夏越崎在一起时,他从没约夏越崎出来约会吃饭,现在反而是夏越崎带他出来。
夏越崎将一只小匣子递给周挚:“你戴上。”
周挚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条珍贵而稀有的钻石项链,男士款式,看着价值不菲。
银白色的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雕刻得精致绝伦,仔细一看,却能看到吊坠铃铛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钻石。
“送我?”他将这条吊坠拿在手中,不解地说道。
怎么会给一个alpha送这种东西?
夏越崎淡然地解释说:“里面装了定位器。”
“你对我,尽做一些违法的事。”周挚很是郁闷,从一开始对他用强制的手段,现在又想给他戴定位器。哪一件事不是在法律的边缘试探?
“你可以选择不戴。”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周挚不戴也得戴。
周挚抓起项链,笨拙地往脖子上戴项链,然而却戴不好。夏越崎见他有些焦急,便站起身帮他戴好项链。
夏越崎在他耳边,低声呢喃:“戴上这条项链,动起来应该很好听。”
这话好像是在周挚的耳边挠痒痒,周挚的脸红加重,身子微微后仰着脖子说:“弹首曲子给你听。”
这饭吃到一半,周挚突然想弹琴?
夏越崎嘴上说着不要,不想他弹琴给外面的人听,但是心里偷着乐意的。
曼妙的音乐声在空气中荡漾,细腻的音符在安静的餐厅里和谐地跳跃着,如同一阵阵甜蜜的香气,朝西餐厅的每个角落弥漫开来。
灯光柔和,犹如星光洒在黑夜中,温暖又绝妙,圆润的指尖在琴键上尽情飞舞,周挚此刻如天使降临,圣洁无上。
静谧的氛围里,夏越崎认认真真地聆听着悠扬的旋律,每一个音符都在轻轻敲打夏越崎的心灵深处。
灯光笼罩在周挚的身上,指尖挥洒,他沉浸在光的世界中,整个人连头发丝都透出无尽的美好。
时光在这一刻定格,夏越崎手持红酒,缓缓地朝他走来。夏越崎的双眸似乎融入这暧昧的光,变得清澈而纯净。
一曲罢,夏越崎忍不住为他鼓掌,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学了多久?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5岁那年学的,原本想放弃,后来……”话都到嘴边,便戛然而止,周挚说不出口。
原本想放弃的,后来见许嘉言弹琴弹得非常好,为了能够接近许嘉言,于是他又重拾钢琴的爱好。
夏越崎想他继续说下去,然而周挚转移话题:“明天,我可以去看一下我父亲吗?”
“去吧。”夏越崎将手中的红酒杯递到了他的嘴边,示意他喝一口,“你应该会很喜欢这个酒,入口清甜。”
周挚接过他手中的红酒杯,试探地问道:“明天不要让人跟着我。”
夏越崎若有所思地审视他,思索几秒后,点点头。
其实,周挚不怕夏越崎发现他与许嘉言见面。他只是不想让夏越崎知道之后,又开始乱吃醋。
他心中坦然,现在对许嘉言并没有半分遐想,想着等事情办完后再跟夏越崎讲吧。
只是,自从他提出不想要有人跟着之后,夏越崎明媚的面容,瞬间凝重了许多。
夏越崎回到餐桌边,垂着眼帘,索然无味地品尝着上好的牛排。
或许是心虚的缘故,周挚在回去之后,主动投怀送抱,但夏越崎始终兴趣乏乏,手指把玩着那条定位器项链。
“周挚,想跑吗?”他认真地问道。
“不跑,没意义。”
没钱,估计天涯海角都能被夏越崎找到吧。再者,他心里还是在乎夏越崎的。
夏越崎眸光深深地注视着他,怀疑周挚话里的真假,忽地周挚迎面亲了他一口。两人一如往常那样,躺在床上抱着蹭着,亲了许久便关灯睡觉。
第二天,出门前,夏越崎又捧来一个黑色盒子,还是那个熟悉的锁。
周挚实在无语,怎么有人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这个玩意儿?
要是真锁上能让他安心,让他锁吧。
“咔哒”,情/趣锁,牢牢扣住他的那里。
夏越崎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我不在,你去寻找omega的话,我会很担心的。”
“夏越崎,你就这点自信。”周挚抬起手,在他脑门上轻轻一弹,“不想让我出去直说。”
夏越崎没有否认周挚所说的话,毕竟他要去公司,无法时刻看着周挚。有些人能离开第一次,也能离开第二次。
夏越崎走后,他便动身,去了一趟医院,看望父亲。
父亲的精神气色好了许多,周挚买点了父亲喜欢吃的水果,洗得干干净净的,送到他的面前。
坐下之后,他讲起许家有意投资他的新项目。
俩人说着无聊的商业话题,父亲絮絮讲起多年来的商场经验。说到底,他毕竟是过来人,即便中年栽了跟头,但至少也能给周挚一些劝告。
父亲见他这几天好像精神状态不太好,试探地问道:“夏家那小子没欺负你吧?”
“为什么这么问?”
“你人倒是消瘦不少,眼睛下面有些发黑了。”
周挚无言以对,在夏越崎身边过得很好,生活质量跟之前差不多……精神嘛,只是因为两人玩得尽兴,经常干了个通宵。
说起来,一个是enigma,精力旺盛,体力充沛,而他又是alpha,无论夏越崎怎么折腾他,体能总是可以快速恢复,他们开始肆无忌惮。
“你是真的喜欢夏越崎吗?”父亲有些八卦地问道,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毕竟现在家里的光景大不如从前,而他们一个是enigma,一个是alpha,世人不太能接受这种恋爱。
周挚没有否认父亲的话,但父亲心中明白,笑着调侃说:“你争取机会让夏越崎帮助你,这样,我们周家可以恢复从前的辉煌。”
“想太多,你的烂摊子还没弄完。”
周父得意洋洋地说:“都快成为我女婿,还不帮帮忙老丈人?”
“八字还没一撇,你不许再提。”
到了与许嘉言约定的时间,周挚告别父亲,前往餐厅。这次瞒着夏越崎出来见许嘉言,他猜想夏越崎可能多多少少心中有疑虑。
他徐步缓行,走向附近的餐厅。快到餐厅时,期待的目光落在餐厅里坐着的许嘉言身上。
下一个脚步还没迈出,突然有一只手将他拦住,将他拖进车里。
“捉奸!”夏越崎眸光森冷地瞪着他,眼神几乎要把周挚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