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黎若尘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想来知湄说的那些话她现在也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疼现在的孟清绯。
“没有不舒服，真的。”黎若尘柔柔的笑了一声，走近了孟清绯，捧起了她的脸，在她的眼睑上印下一吻，“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你提到以前的事情会难过了。”
孟清绯握住了黎若尘的手，还想解释什么，黎若尘直接伸出一根手指，压在了孟清绯的唇上。
“其实我能感觉到的。”黎若尘认真的说道，“你很爱我。不管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你很爱我。”
孟清绯看着黎若尘那双眼，没有说话。
“所以我觉得，能让你这么爱我的情况下，还亲手送我赴死，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得不这么做。”黎若尘看着孟清绯，反倒是露出了一点笑意，“如果我没猜错，应该也和妖尊有关，不然你也不会那么恨妖族，是不是这样？”
孟清绯看着她还有些得意的模样，心里翻涌的情绪好像也跟着平静了不少，倒是有些惊讶她失去记忆在某些方面的直觉还是那么准。
“是。”孟清绯倒也没有挣扎什么，事实也该是如此，并没有夸大什么，或者是故意再掩藏什么。
“就是嘛。所以你还一直在愧疚什么。”黎若尘直接就抱住了她，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咬了一口，“我又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孟清绯又看了她一眼，看得她有些心虚。
“难不成我以前，真的有那么……一点不讲道理？”黎若尘开始怀疑万年前自己的脾气了。
孟清绯缓缓的点了点头。
黎若尘：“……”生气了哦。
“你要不要听我说一下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孟清绯抱住了她，语气有些无奈，“我怕万一还有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又说了什么话，你听了觉得有道理又信了呢？”
黎若尘的脑袋埋在了孟清绯的颈侧：“你要说我就当个故事听了，反正我也不记得。倒是你，一边说一边难过，万一等会又哭了我可不劝你。”
“每次我哭过以后，你不是哭的更惨么？像那天在海底……”孟清绯想起了那天的事，果然感觉到怀里的人开始发烫了。
“你还说不说！”黎若尘直接就揉了揉孟清绯的脸，有些气急败坏，“不许提那个海底！不说我走了！”
“说说说，你好好听着。”孟清绯的眼角都带了点笑意，直接过去搂住了黎若尘，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了床上，开始说起了曾经发生的事情。
“万年前，你还是龙族的族长，有一次……”
孟清绯才刚开了个头，就被黎若尘给打断了：“我是龙族的族长？就是你说的那个把龙族从妖界扒拉出来的大聪明？”表情的震惊直接让自己的语言也变得有些尖锐。
孟清绯捏了捏黎若尘的脖颈，成功顺毛让人给安静了下来：“是啊，你一直都很聪明的。”
黎若尘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之前去妖族的时候孟清绯倒是和自己说了一些当年那个龙主的事，没想到竟然真的和自己有关系。
难怪在龙族的时候会受到那么好的待遇——这样一位祖宗回来了，可不得好好供着吗！
“后来呢？”黎若尘窝进了孟清绯的怀里，心里乐开了花，等着孟清绯继续说故事。
“后来就，你带着龙族从妖族出来了，然后妖族就叛乱了嘛。”孟清绯继续说着，“妖尊控制了整个妖族，还用了一些秘法什么的，总之那段时间妖族很厉害，就连龙族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黎若尘光是靠想象就觉得那段时间应该气氛会很紧张，跟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听着孟清绯讲故事。
“所以龙族就来了天族，想要说服我的父亲天帝一起对抗妖族，以免造成更大的祸害。”孟清绯说到这里，脸上突然就红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看了黎若尘一眼，“后来你见色起意，硬是将联手变成了联姻。”
黎若尘：“……真的吗？”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以前的自己真的是那种人吗？
可是现在分明是你孟清绯见色起意，硬生生将我娶进国师府啊！
“总之，你成功的嫁了我。”孟清绯轻咳了一声，不是很愿意再说这个话题，脸上的红晕慢慢的褪了下去，“毕竟是你嫁过来，所以你跟我一直住在天界，龙族的事情，就扔给你侄儿了。”
黎若尘想了想，自己应该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性格吧？但如果是因为孟清绯的话……好像又没什么毛病。
“你肯定是因为我不记得，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是你对。”黎若尘抱住了孟清绯，狡黠的笑了一声，“你骗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觉得我还会信这个吗？”
“等你想起来了，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孟清绯倒也没和她争，突然就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然后你又喜欢摸那些毛绒绒的小动物，所以拉着我收了三个徒弟，还养了时欢……总之，我们过得很幸福。”
“说幸福的是你，动手捅我一剑弄死我的也是你。”黎若尘哼了一声，反倒是将孟清绯抱得更紧。
“唉。”孟清绯叹了一口气，“妖尊一直在觊觎你的龙气，后来设计了一个圈套，把我们都给算计进去了。我们以为弄死了妖尊，还将她封印了起来，结果，她还有一缕神识藏了起来。然后……你就被她污染了。”
黎若尘一顿：“污染是什么意思？”
“妖尊学会了很多奇怪的禁术，她的野心不仅仅只是在妖界，但是她的能力支撑不了她的野心。所以，她瞄上你的身体。”孟清绯说起这件事，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她觊觎你的龙气，甚至之前她的死都是故意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侵入你识海，试图和你共用你的身体，然后慢慢侵蚀你，将你的身体变成她的。”
黎若尘没由来的觉得有些恶心。若孟清绯没有弄死自己，估计自己也不太舒服。
“我们做了很多的努力，都没办法将你和妖尊分开。”孟清绯说起这个的时候，又难过的快要哭出来，“你本就很强，但被妖尊控制了，做了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我们都很痛苦。”
黎若尘的心头一颤。
“你亲手封印了初晴，又在清醒的时候自毁了大半的修为，然后在能控制自己的时候，让我动手杀了你。”孟清绯的眼眶又红了，“妖尊能控制你，你也可以感应到妖尊。你察觉到若是妖尊能在自己的这副身躯里死去，那才是彻底的结束，所以你让我动手。你好残忍，你让我动手。”
黎若尘有些慌了，手忙脚乱去摸孟清绯的脸：“没事了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
“可是要是再发生一遍，你还会是这个选择啊。”
黎若尘一愣，事实的确是这样：“可是我们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啊！”
孟清绯被黎若尘一逗，噗嗤一笑：“你知道我废了多大劲才把你找回来么？你回来，意味着妖尊也有希望跟着你一起复活。很多人心思都起来了。”
“管他们什么心思呢。”黎若尘也笑了，跟孟清绯闹了起来，两人直接在床上滚了一圈，“我总觉得我现在能力不差，谁有心思我估摸着都能掂量掂量。”
孟清绯哼了一声：“比你以前差远了。”
“那怎么办嘛，人家又记不住一万年前学了些什么，我脑子里只有这些年在人间的记忆，就连能用法力这件事，都是和你搅和在一起之后才会的。”黎若尘的声音放低了几分，听上去软软糯糯，带着几分可怜巴巴的味道。
“那怎么办嘛。”没想到孟清绯也学着黎若尘说话的语气复述了一遍，给平时一贯冷静自持的模样带上了几分调皮，不过下一瞬就恢复了正经，“我们去封印妖尊碎片的路上，先回一趟初晴谷。我们以前一起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有些东西恰好是你需要的。”
“可是去年我们去初晴谷小住的时候我没看见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啊？”黎若尘回想了一下去年的事情，仔细想想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的东西，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
“你那时候灵力那么低微，很多东西你又看不见，当然会觉得没什么不同。”孟清绯戳了戳黎若尘的脸，“现在也不会耽误很久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好吧。”黎若尘翻了个身，背对着孟清绯，躲过她戳自己脸颊的手，没想到孟清绯变本加厉，直接贴了上来，直接将人圈在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紧密。
“去年都光顾着教你如何战斗，你都没有好好看看我们住的地方，好歹那也是我们离开家族的第一个家。”孟清绯抱着她，语气还有几分委屈。
黎若尘：“……”
她还委屈什么！自己被吊起来打都没觉得委屈！是自己不想看看家的环境是什么样嘛！
哼，自己也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