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起点师尊想要跳槽晋江>第142章 悼唁

  “……你是不是卜错人了?”向时雁表情僵硬,在听到付知那句话时她便感到一阵眩晕。

  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向时雁有些混乱,照系统的说法,原作根本没有那种让未被命运选中的人通过自己努力成就天命的深度,秦邈能成为天命之子只是因为他是这本书的主角,这个设定除了增加爽点也没有更多深意,只是一个让秦邈能正大光明地颐指气使。

  天道会选中其他天命之子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甚至于,按照“主角=天命之子”的规则,即便秦邈失去了天道恩惠,天命的名号易主,那获得这个称号的也应该是主角光环强度比秦邈高上十多个百分点的向时雁。

  现在付知居然告诉她贺鹤是天命?

  不是向时雁轻视贺鹤,只是若以系统所说取悦读者的功利角度来考虑,贺鹤身上符合小说主角设定的爽点也不多,为什么会……

  她不禁扶额,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付知:“小长老可不要用这种无稽之谈来糊弄我,且不说所谓天命救世可不可信,贺鹤又怎么会是天道选中的人呢?”

  房中气氛逐渐诡异起来,虽然撒谎的是自己,付知也做好了天命之说会受到质疑的准备,但向时雁的反应却有种试图逼迫她改口的意思在里面,反而让付知奇怪。

  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口,那就没有收回来的机会了,付知不常说谎,此时狠狠将指甲刺入掌心以控制面部表情:“千真万确,这也是我与她交好的原因。”

  虽然付知确实目的不单纯,但这说法可以算是完全颠倒。此前她有一段时间每日都想着如何提醒向时雁,才能让女修认识到自己随手捡来的小村姑不对劲,更没料到还有对着向时雁说出这个滑稽谎言的一天。

  “天机门顺应天道而行,晚辈所行皆是受天道指点,并无私心。”付知干巴巴地解释。

  对付知来说确实如此,她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辅佐天命,只是预言中的凶星提前出现不说,竟然还混进了秦邈所在的玉苍山,贺鹤有一万种在不被怀疑的情况下杀死秦邈的手段,正因如此天机门的方针也要随之改变。

  天命与天命之敌远在千里之外,他宗别派之内,以换身池悄无声息地遣付知一人看护尚且艰难,天机门没有能力在情况危急的时候及时插手。

  这样一来稳住贺鹤和寻求帮助便是要务。

  付知将贺鹤提出的交易藏在心中暗自惴惴了许久,而那时她已经发觉了自己心积虑接近的女孩实际上不如她想象的一般单纯,贺鹤当下便拥有兴风作浪的本钱,且女孩皮下的魔头已然对讨人厌的师兄虎视眈眈,断不会留待秦邈成长。

  “我要你,要整个天机门都认我为天命。我无需你们的辅佐和维护,不必你们鞍前马后,我需要的只是从今往后,无论是何人何时问起,即便是天机门一个普通的扫撒弟子也会坚声回答‘玉苍山墨竹峰的二弟子贺鹤是天道恩赐的天命之人’。”

  贺鹤说这话时脸上是经年不变的微笑表情:“你们大可暗地里照拂他——虽然我觉得那也没什么用,这点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但若让我发现有人敢就此事向他透露分毫,致我连这一点玩心也失去,那我便也没什么必要留手。”

  “不妨可以试试,看我究竟有没有监视的手段。”

  付知最初被她这一番要求弄得云里雾里,直到看了秦邈从混元境归去之后的窝囊反应才发觉贺鹤此举的用意。

  真正的天命之子心性不佳难堪大用,贺鹤得知自己命中宿敌竟是这般模样,便意图如猫戏老鼠一般捉弄、折辱他,让他逐渐消沉下去。她这个近在咫尺的师妹越光彩,被她吸引来注意的人们对本就不出众的秦邈的轻蔑便越深。

  甚至若是照贺鹤对她所言,秦邈乃是重生之人,这一消息确凿的话,或许秦邈眼下如此消沉正是他前世的境遇与眼下天差地别所致,说不定他对天命一事也有所闻,而贺鹤逼迫天机门传递假预言是为了将他往崩溃的边缘又狠踹一脚。

  这确实比直接杀了他要有趣许多。

  付知一个人揣着这个秘密过了许久才敢向师尊坦白,但她不敢说的是自己实际上在凶星提议当场便暗中与她合谋。

  她前往玉苍山至今已有两年多,这两年来她借着明面上与贺鹤交好的机会也时常有机会观察秦邈,然而或许是因为贺鹤的介入,她实在难以从少年身上寻到什么闪亮到足以令人甘愿追随的长处。

  既然如此,不如为另一位天命让位。

  少女眯着眼看向对面似在沉思的女人,轻轻放松了已经刺入掌心的指甲。没错,她所言所行无一不是为了天命……但她没说是为了哪一个。

  普天之下,除了她以外无人知晓天命之人有两个,那就让秦邈再当一段时间的挡箭牌好了。

  付知将贺鹤的要求上报宗门后,天机大人给出的决断是依她所言,又交给她另一项任务,那便是将向时雁拉拢过来。

  但师尊的意思是要她对向时雁坦白一切——主要是贺鹤在接下来将会发生的祸事中的角色,此举与贺鹤的吩咐并不冲突,算是钻了一个小空子,然而付知却并未遵守师尊的嘱托。

  天机门的意思是利用向时雁这个既是玉苍山重要人物,又是二人长辈的存在,她有明面上的理由干涉贺鹤,维护秦邈,又有不俗的实力能够在危急时刻保护真正的天命不受伤害——传言向时雁对大弟子极为爱护,想必巧言令色一番说动她多留心秦邈也不难。

  以上是门中长辈们对付知的说辞,少女对此不屑一顾。虽然付知还无法用事实对她们说明贺鹤的危险,但眼下她暴露出的一丝半缕威能,付知不信门中长老没注意到。

  向时雁固然少年成名,又有元婴大圆满的修为,但又能挡住贺鹤多久?不过是怕付知心软不愿听命,说些好听话罢了。更何况按付知这两年间所见,流言称向时雁重视大弟子,倒也没有重视到哪里去。

  她有自己的私心。若是向时雁因她的缘故怀疑贺鹤,贸然与凶星对上,反倒自己有生命危险反而不好。在付知的决断中,秦邈的命抵不上向时雁的命。

  因此她不顾师门命令,将魔头要求的话说给了向时雁听,此举是为了避免向时雁透过蛛丝马迹发觉贺鹤的真实身份,贸然与她产生冲突,更是为了向时雁自己的身份不被贺鹤察觉。付知笃定在她与向时雁对话的此刻,贺鹤就正在看着她们俩。

  短暂的困惑过去,向时雁心虽未定,面上却冷静下来。她清楚这不是现在该操心的事,毕竟过去她以为天命是秦邈的时候也没有多么紧张。

  天机门还在对此事保密,只要秦邈尚未得到其他宗门的认可与协助,他的名号如何便不足为惧。眼下也是如此,无论贺鹤这个名头究竟是真是假,只要它没有引来他人觊觎或忌惮,也尚不足为虑。向时雁还有近在眼前的要紧事。

  付知已坚定本心,正襟危坐就等向时雁质问,不想白衣女子却轻叹一口气。

  “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于我都没有意义,我无处可求证,也只能静待着看你所谓预言是否兑现。”向时雁说:“更何况,我今日来并非是为了质问你,而是有一事不解。”

  “嗯?”少女一愣,“前辈请问。”

  “你为何还留在此处?”向时雁手指交叉,放在桌上,“龙瑞清趁着乱象假死逃了,你呢,就这么放着大好的机会溜走吗?”

  付知没想到她将自己无比严肃对待的天命一事随口揭过,却是为了这种没意义的事来求问自己。少女愣了一下才苦笑着回话:“她离开了我才没法走,师尊……玉明前辈一日之内两位弟子接连遭难,未免也太悲惨了些。”

  “你不必担心她。”向时雁听她一说也是无语,玉明就近十多年来收了这两个弟子,没想到竟都是其他势力派来的细作,不然她还是与师姐商量一下,让对方别再收徒好了。

  “前辈若是顾虑我在玉苍山还会暗中向天机门传递消息,大可给我设下禁制,本来我也待不了多久了。”付知紧张地捏着手指头,“这不过是小事,要紧的是我方才所言,即便前辈眼下不信,也烦请将它记在心上……”

  向时雁指节轻扣桌子:“究竟哪一件是小事,是那虚无缥缈的天意,还是你的命?”

  付知哑然,张口结舌地看着面前脸色沉静如水的女人,她安静的神情好像在等待着一个至关重要的回答,与此同时两人周身也因此酝酿出一股郑重安然的氛围来。

  少女呼吸稍稍急促了一些,两年来她没少见过向时雁的脸,但从不敢认真打量,她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想象多年以前破庙中的萍水相逢,向时雁询问她是否愿意拜入玉苍山时,那一段安宁的等待中静候自己回复的女人究竟是如何面貌如何神色。

  她颇不自然地舔了下唇:“晚辈自有打算,您不必挂心。”

  “你说自己待不了多久,恐怕并非是师门命令,而是这傀儡戏法本就支撑不了多久吧。”

  面对向时雁的质问,付知唯有沉默以对,女人身上带着一种超然的执着,让付知心中莫名有些烦躁——若是当初邀约之时她也有这样的坚持,恐怕自己现在就不是天机门的小长老了吧。

  向时雁不清楚少女心中闪过的悔意,她接着问:“此前在天机门事务司我仓促看过两眼你的本体,金丹修士怎会被寻常疾病折磨成那副模样,分明是生气全无,离死不远了。可是与这幅身躯相连的缘故?”

  直到被向时雁点出,付知才有了一些自己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死的实感,却还是固执地说:“我不会有大碍,您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她当然不会死,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比起命数波澜曲折的天命和凶星,付知自己的命途一片坦荡,至少在天道指示的事都做完之前,她是不会死的。

  可向时雁却不信她的安慰,没有轻皱,好像在等着付知说出什么令人信服的理由来。

  两人这样僵持了许久,付知才忍不住从女子不依不饶的视线中逃开,嗫嚅道:“我原本是打算走的……”

  在清元城中作乱的枭族部众为了不惹人怀疑,都乔装成了妖族边境不受妖皇管辖的乱党的模样,为了更进一步掩盖他们与太虚宗的关系,他们甚至将骚乱扩大到了与太虚宗同在城北的玉苍山这里。

  四位师长中唯有灵力运行有岔的玉明还留在寓所中,但也难以指望。槐叶等一众年长的弟子们凭借着黎桧留下的屏障,将寓所牢牢地保护起来,莫说修为低微的师妹们,就是龙瑞清想离开寓所都是废了三寸不烂之舌才说服槐叶。

  不过付知若是想逃倒是还有别的办法,就地弃了这个身躯,假作被潜进寓所的妖族所杀也不是不行,她本就是这样打算的。

  因有向时雁嘱托,槐叶一刻不敢将视线从贺鹤身上挪开,那魔头似是有什么要紧事,却被槐叶拖在这里,一副不快至极的模样。

  付知、徐幼晴,则与其他修为不到金丹的同门一起被保护在寓所大厅内。

  门外时不时有喊杀声,甚至远处也偶尔有难以辨别的人声传来,除此之外今夜一片寂静,寂静得让人心生恐慌。

  付知每每想悄声离去,却放不下蜷缩在自己身旁颤抖个不停的徐幼晴。平日里骄傲的世家小姐实际上是个娇气鬼,但她好面子,撒娇从来都是私下里,连贺鹤在场时都还会端着一些,付知也有些奇怪女孩为什么会如此恐惧。

  徐幼晴的生长期迟迟未至,付知则是长得太快了些,见女孩嘴唇打着颤捏住自己的衣角,她也有些不忍,便轻轻舒展双臂,将她揽在自己身侧。

  女孩脸色苍白,上挑的锐利眼角此刻染上一些红晕,眼中也似有水光摇动。她攥着付知的袖子不肯松手,察觉到好友的安抚,竟然当着大家的面环住了她的腰,整个人钻入她的怀中,被付知抚摸着背部无声安慰一会儿后,才又慢慢放松了双肩。

  旁边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虽然也有些恐慌,但看到徐幼晴这副模样还是想打趣她,付知不得不用眼神制止他们。

  女孩只是靠在她怀中,却不说话,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门外也没了声音,城中仿佛也安宁下来了,付知才发觉徐幼晴已然圈着她睡着了,环抱她的双臂也松了开来,耷拉在一边。

  方才紧皱的眉头不知何时也舒展开来,付知忍不住轻抚了一下女孩的眉心,小心翼翼地将她双臂从自己身上挪开时竟意外地有些不舍,不由地看着徐幼晴的睡颜出了神。

  对付知来说在玉苍山的这段日子虽然目的不纯,但也难说没有动些真感情,否则她也不会担心自己和龙瑞清都离开后玉明会作何感受。她真身现年已经二十六岁了,比龙瑞清还要大上几个月,同徐幼晴差了十多岁,算起来,二人也算是忘年交了。

  最初她只是想以这副面貌接近秦邈和贺鹤,与徐幼晴深交反而是个意外,女孩为人别扭又麻烦,不知为何自己竟然临到要走的时候却难以割舍。付知苦笑,自己平日里爱与这小孩待在一处,无非是她在时贺鹤不会像二人独处时那样戏弄她,更无须思考师门、使命之类的事,难得轻松罢了。

  能用这个身躯短暂地重获光明,甚至以这样的假身份交到难得的友人,这些都是付知始料未及的,但她还是缓缓将睡着的女孩从自己身上移开,让徐幼晴靠在墙边继续安眠。

  好梦再令人流连,也总是要醒来的,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师兄师姐们没有注意寓所内,而且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堂中的同门们大多都抵挡不住困意或睡或冥想去了,此时离去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付知站起身,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外走去,她无意间一回头却与门外侧身偷瞄她的贺鹤对上了眼——对,还有一个人注意到。

  贺鹤轻轻一笑,对她做了个轻声的动作,便不再搭理她。付知看了也有些心情微妙,门外的玉苍山弟子们对堂内师妹的走动毫无察觉,或许是贺鹤替她用神识遮掩了一番。

  她溜到厨房,开始布置自己的死亡现场。付知先将厨房到后院的门窗打开,贼人需要有个地方能进来;接着她又从案板上拿了把剔骨尖刀,当做自己情急之下抓起的防身兵器。她须弥袋中有提前准备好的沾染妖气的一小片衣料,以及一小瓶妖族的血,只需留下一些她打斗和挣扎的痕迹,再用其他兵器给自己来上一下,就大功告成了。

  付知四处张望着方便留下刀痕的地方,回头却撞入徐幼晴懵懂的眼中。她手中还拎着那把尖刀,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庆幸自己还未开始动作。

  女孩用迷蒙的目光看着她,似乎是才被她的动作吵醒,仿佛醒来发现母亲不见了的动物崽子,自己迷迷糊糊地寻到了后厨来。她打了个哈欠,用黏糊糊的声音委屈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别丢下我……”

  无奈地将手中的剔骨尖刀举了起来,付知尴尬一笑,随口说道:“我有点饿了,想自己弄点吃的。”

  小姑娘扁着嘴揉了揉眼睛:“我须弥袋中还有些饼,我们回去吧。”

  然而她迟疑地将手中的刀放下的同伴还有些踌躇,付知回身看了眼尚且不很清醒的徐幼晴,暗自咽了口唾沫,趁着她不注意时打昏即可,只是让少女醒来后发现挚友的尸体横陈在一旁是否过于残忍了……

  付知一贯是优柔寡断的,还不等她抉择,徐幼晴便走上来自然地环住她的腰,将脸埋在了她身上,还在含糊地说着话:“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少女朦胧的话音和贴着她身体说话时产生的微弱震动让付知心中不忍,她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在徐幼晴后脑抚摸着。

  “你平日里胆子最大了,今日怎么这样?”付知没回到大堂,而是关了门窗,与徐幼晴一起挤在了后厨干净的角落里,她将女孩搂到怀中,温声在她耳边问。

  “唔唔,你别这样抱着我,被他们看见了又要笑话了。”徐幼晴在她怀里扭了两下,“我与你日日吃的是一样的东西,怎的你就生得如此高大,我只有这么一小点。”

  嘴上抱怨着,实际上徐幼晴略微挣扎了一下表示态度后便安然地伸手回抱她,矜骄地哼了两下。

  付知本以为她又睡着了,过了半晌却听女孩低声说:“三年前,阿母带我回娘家探亲的时候经过两族边境,遭遇一伙妖族叛党。当时我二人已被发现,她便将我藏入一处山洞中,只身迎敌。阿母修为比贼寇高上一些,但无奈对方人多势众,等我阿父接到传讯赶来时她已经与那伙人同归于尽了。”

  徐幼晴的声音中带着一点悲伤,但却还不如方才撒娇时柔软,付知明白她是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故意压抑了情绪,好让自己显得冷硬些。

  “我回到家中不见阿母身影,日日吵闹,祖父嫌我烦了,便随手将我送来了玉苍山。”少女小声吸了吸鼻子,“我才不是什么大小姐……我就是,呜,没人要的孩子……”

  付知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将下巴放在她的发顶,缓缓摩挲着。

  徐幼晴胡乱将眼泪擦到付知的襟上,呜咽了一会儿才吸着鼻子捏了下她的手臂,故意恶狠狠地说:“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也讲讲你的事!”

  “我没什么故事……好吧,就讲个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耐不住徐幼晴一直催促,付知无奈地开口,“从前倒海城中有一个姓付的郡守,在他上任的第二年,夫人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孩出生时身负异能,尚在襁褓之中就能辨别吉凶,她对着谁笑谁接下来救走运,对着谁哭谁接下来就要倒霉……”

  付知恍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看着向时雁的脸一时有些失神,之后才笑道:“我在打算离去之时被幼晴撞见,之后便被她拖住了,未能得空离开。”

  向时雁挑眉:“究竟是被她拖住脚步,还是你本就不想走?”

  谁知她这话一出却不知又触了付知哪里的神经,少女一改先前的淡然,有些不快地皱眉道:“前辈难道觉得我流连玉苍山不可自拔?未免也太过自信了些。”

  “……”向时雁对她的反应不置可否,“我会与你师尊协商,你且放心去就是了。我虽不知你所用傀儡之术是什么,但此法极其伤身,你也不必为了这一小段时间便将命搭上。”

  “月华君当真是见多识广啊。”付知苦笑,她身份已经暴露,面对向时雁的坚持,她无力反驳。

  话尽于此,向时雁起身绕过垂首坐在桌边的少女,待她走到门边时,却听身后的付知呓语般小声说道:“十六年前的一饭之恩,付知至今未忘,来日若有机会,必当竭诚报答。”

  向时雁回过头去时,只见少女扬着头看向别处的背影,仿佛十分不想让向时雁看到她现在的表情一般。

  “既然不过是一饭之恩,那还是请小长老忘了吧。”说完,女子便踏出付知的房门。

  出了这样的事情,潜龙榜排议大会自然是办不下去了,天机门收拾了残局,接着便将各宗之人都悉数遣走。

  此次事件中太虚宗折损了十多个有能的弟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宗门二把手白景焕还将性命陪在了此处,太虚宗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

  因涉及妖族,仙门十三席紧急汇聚一堂,太虚宗的长老甚至公然指责天机门身为东道主无能,而天机门大长老却不如众人所料那般照单全收,反而挺直腰板与其争辩,将天机门从中撇了个干净。

  太虚宗虽然立刻派出一队人马到清元城探查,最后却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证据能够做实天机门见死不救,甚至还传出了太虚宗门人侮辱妖修尸体,这才招致祸患的传言。即便明眼人都不大可能相信这种说法,但经过此事太虚宗的声望还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

  内部纷争被轻易平息,最终十三席也只能一致对外,就此事向妖皇施压。

  妖族方面对此事反应激烈,仙门消息还未送到,妖皇便以雷霆之势扫尽边境逆党,面对人族的问责则毫无回应。太虚宗在天机门那里没能讨到好,于是趁此机会力主向妖族发动攻势,不再龟缩。

  只是其他宗门中,因清元城之乱而受到损伤的只有玉苍山,除了几个太虚宗的拥趸之外,大多数还是不愿意为了太虚宗的不平去糟践难得的安宁日子,此事也就慢慢不了了之。

  玉苍山虽然也因此事受害,但却坚持自己只是受到太虚宗的波及,门下一位长老,两个长老弟子身死,这却是因为玉苍山领队在事发当时并非只顾着自身安危,而是及时将此事通知给了其余门派,那夜亲自到访警告过所有大小门派的黎桧也因此被人称颂侠义。

  可惜的是玉苍山长老玉明君,培养多年的大弟子在清元城中被贼寇杀害不说,不到半年,刚收入门中没多久的小徒弟也因病去世。

  在幼徒下葬之时,修仙界无数点头之交的悼唁之词雪片一般飞来,一同送到的还有天机门的小长老代表门派送来致歉的符箓一门传世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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