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起点师尊想要跳槽晋江>第83章 拥抱

  嘈杂过后是诡异得令人恐惧的寂静,落云轩中的侍女在祝府被围的时候便四散逃了,有一两个趁乱换下了仆人装扮,穿上常服混在了闯进府中劫掠的散修中间。

  这淮海城日后能不能成为散修的天下另说,能让这群乌合之众抄了老底,反正祝家的大势是已经过去了,正是趁乱捞一笔的大好时机。

  实际上有些人还是对这段时间里淮海城中发生的变乱一知半解,加上祝府与妖族绑架女修一事有联系的消息是向时雁指使松鹤堂的人秘密散布的,府中消息闭塞的人还未听闻散修包围祝府的具体缘由,还以为真是散修们因故起事,要窜了三大世家的权。

  在祝府当差的下人们中便有这般懵懂的人,误把城中修士义愤填膺之举当作了自己的出头的机会。他们也不知道散修们究竟在搜查什么,只是先入为主地猜测大概是在找十分贵重的东西。

  淮海城中谁不知道祝老爷宠爱大女儿,祝云便是扳倒祝家最有利的筹码。且不说这样浅薄的想法是否有误,只是这些人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一个祝雨面熟的小厮领先众人一步闯进两姐妹的房间,没有灵力的两位小姐根本无法触发门上的机关,也推不动沉重的木桌,只能用椅背虚虚抵住门扉,脆弱的大门被男人一脚踹开,他欣喜的表情却在发现房中空无一人时瞬间灰暗下来。

  房中没什么可躲藏的地方,小厮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一把拉开衣柜,接着烦躁地在一堆少女衣裳中扒拉了一会儿,这些华服虽然都是丝绸锦缎,但却并非灵衣,想来也换不了几个灵石。他啧了一声,心中突然起了邪念,转而浅看了看衣柜中有无两位小姐的贴身衣物。

  男人的意图短时间内变化了许多次,他是祝府的老人,在祝柽年少之时便在府中侍奉,也算在家主眼前混个眼熟,他虽然对祝柽背地里所做的事一知半解,但却隐隐能猜出祝府的大小姐生下来便是炉鼎体质。他是风火土三灵根,凑巧与两姐妹的属性相合……

  赶在散修到来之前,他或许还能吃上点肉。男子这么想着,面上又染上了急切。这两个小鬼还能逃到什么地方去呢?衣柜中没有,也没躲在桌下,玉石床浑然一体,床下更是藏不了人。

  “啧,这两个小女表子藏到哪里去了?好不容易有机会碰到这种稀罕货……”男人啐了一口,焦躁地将手边的花瓶扫到地上,他表情不快地高声喊道,“在就赶快出来!让群泥腿子给端了老窝,你们祝家也算是完蛋了,生下来就是要被人骑的货,让老子先尝尝味怎么了?”

  “你说什么?”身后森冷的声音让男人一瞬间好像被冻住一般动弹不得。

  在他回头之前,空气中仿佛突然出现了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他狠狠捏住,元婴以上修士的神识强大的干涉能力甚至能在没有任何媒介的情况下扭曲现实,在认识这点时男人瞬间辨认出了身后之人的身份,他的四肢被巨力拖拽着飘在空中,表情扭曲地求饶道:“前、前辈……小人一时鬼迷心窍——啊啊啊!求您!我还什么都没做啊啊啊啊!”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密集清脆响声过后,男子痛苦的尖叫瞬间中断了,双臂被扭成麻花样的男子落在地上,气息不接地流着眼泪,视线落在向时雁的脚上,他已经无力抬头了。

  女修俯视着他,用冰冷的口吻说道:“若是在我赶来之前你便找到了她们,你会什么都不做吗?‘一时鬼迷心窍’?祝家尚且煊赫之时你怎么不鬼迷心窍?什么见色起意、一时糊涂、嘴上功夫……无非是恃强凌弱,若是日后再心生恶念,仔细看看你这双废了的手!”

  向时雁看也不看他一眼,用灵力将其丢了出去,接着朝空中打出一道纯白的灵光,光芒奇异地射向方才男子面对的空无一物的墙角。

  空气中无端泛起了一阵涟漪,墙根处显现出两个女孩相依偎的身影。

  祝云自从几日前贸然引气入体伤了经脉以后便卧病不起,连着几日都在床上歇息,此番是祝雨察觉到不对劲以后匆忙跑进房中,将姐姐从被褥中抱了出来,否则眼下没人帮没人管的祝云多半还在榻上沉眠。

  少女脸色苍白地缩在妹妹怀中,这么一看好像两人的身形差异又打了起来,刚才的动静将她从昏沉中吵醒了,意识暧昧地抬头看了一眼向时雁,又软软地垂下了头,她的怀中揣着一块正在散发蒙蒙辉光的墨玉,正是向时雁交给她的那一块。

  祝雨目睹了刚才向时雁生生将那人双臂拧断的场面,表情阴沉却不见恐惧,反而还隐隐透露出一丝快意。和虚虚抱着玉佩的姐姐不同,祝雨死死地捏着那块发光的鹤纹玉,玉坠边缘甚至在她的手掌上印出红痕,她手中的这一块是祝云从贡宁的遗物中找出,在推测自己逃脱无望时转交给妹妹的。

  向时雁半跪下来,伸手摸了摸祝雨的头:“害怕吗?”

  “那帮暴徒还没来过这里。”女孩平静地摇了摇头,而后又意有所指地说,“况且,师尊事前准备的防身之物甚是有效,我们并未受伤。”

  意思是她已经猜出此次祝府动乱是向时雁所谋划的了,这反而让向时雁本来将要出口的话顿了一下,斟酌了片刻才道:“祝柽听闻事变,回府之时遭人袭击,现在徐白二老正在查看那边的情况,不过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此话一出,祝雨便投来有些惊异的眼光,让向时雁心突然紧了起来,谁知她看了看表情沉静的姐姐,又沉默了许久,最后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说道:“真是令人伤心,看来城主也不怎么厉害。”

  祝柽之死给了世家一方完美的反击借口,只要没人出来自首说城主是自己杀的,那便什么都往闯入祝府的散修们身上推。可是散修也不示弱,咬死了绝对没有此事,甚至还将杀人的嫌疑推到流言中在淮海城潜伏的妖族身上,又将事情的焦点拉回了最开始。

  在祝柽的葬礼筹备的这段时间,双方数次协商以后终于达成了共识,即将重建的议事堂中将由三大家族轮换着分出两个席位给城中散修选出的代表,今后共同商议城中之事。世家此前派出调查黑市的队伍中也掺入了几位散修,以确保公正透明。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有混迹灰色地带的妖族之前在淮海城中活动,现在也找不见踪影了,不过是各退一步做个样子,这样一来散修一方也无法再用这个理由挑起什么事端。

  既然已经私了了,那祝柽的葬礼便不宜太过声张,残缺的尸体在灵堂摆放了几日便草草下葬,连哭灵的队伍都没有。堂前为他披麻戴孝的女儿表情冷淡毫不悲伤,佯装哭泣的宗亲们心中更是藏满算计,向时雁站在灵堂外远望祝柽的牌位,讽刺地勾起了嘴角。

  城中风波平息的这段时间,向时雁也在与祝氏宗亲的拉锯中取胜。如今祝柽一死,按理来说他并非无嗣,应该由祝云继承家主之位才对,实际上扶持年幼不知事的祝云也不失为妙计,然而若是这个懵懂女孩身后站着一个玉苍山,宗亲们便很难控制她了,一来二去反倒不讨好,倒不如一开始便反对她继任。

  另一方面,眼下祝柽无端身死,宗亲们只能猜测是向时雁或者另外两家所为,他们知道散修虽然鲁莽但还不至于如此没分寸,更被说祝柽死前还遭人折磨,明显就是仇杀。

  可纵使他们内部一致认定是向时雁下的毒手,女人在事发时可是与徐白二老在一处,他们无凭无据。再者向时雁可以反咬他们一口,毕竟祝柽一死最直接的获利者不正是分家的各位吗?

  不想让祝云继任家主,更不想让她留在淮海城,好让玉苍山有途径干涉祝家内部事务,祝氏宗亲又不敢在这节骨眼上明着反对祝云的继承权,只好同意了向时雁在祝云祝雨成年之前代为抚养两人的提议,而在此之前则由身为族长的祝峯暂代家主职务。

  黎桧或许会对祝家有所垂涎,但说实话向时雁却不愿意为了贪这难得的利益而将两姐妹拱手让人,此决议她尚未请示师兄便独断专行了,事后或许还得连着贡宁一事一同解释。向时雁带着双胞胎,操纵飞舟离开了淮海城。

  她却没有立刻赶回北坞镇。

  夜深之时,三人停在旷野之上,向时雁升起火堆,又确认两个女孩都睡着了,才在原地布下一个阵法,自己悄悄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向时雁赶到时杜若已经等在那里了,披着斗篷的少女在夜色中懒散地靠在祝氏祖坟外的大树下,脚边放着一盏橙光莹莹的灯。

  “前辈真是让人好等,难道是将那两姐妹哄睡着了才来赴我的约?”杜若一开口便是酸气。

  向时雁歉然道:“原是我邀你,还劳烦你多等,真是不好意思。”

  杜若反而叫她这句话弄得没了脾气,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将脚边那盏灯挑起:“我们快走吧。”

  向时雁点头,抬腿跟上她。两人修为都已至元婴,夜视自然不在话下,不过杜若手中的灯并非凡物,它散发出的淡香能够遮掩、消除痕迹,无论是残余的灵力还是滞留的气息,都会被此灯散发出的香气溶解、中和。这个法宝最鸡肋的地方便是它只能在事后使用,在对敌中没有任何助益,原是杜若瞧着有趣弄来把玩的,没想到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她站在宗祠正门面前,按照在祝柽下葬前窥见的暗码将祝氏祖坟外圈的阵法解开。

  杜若提着灯凑近向时雁的手,淡香浮动,掩去机关之上的痕迹,她看着向时雁被暖光映照的脸,突然出声:“您取祝柽性命便是为此吗?”

  火纹状的阵纹在空气中显现了一瞬间,随着向时雁的动作一层层解开。她回过头迷惑地看了杜若一眼:“为何会这么想?”

  杜若预想的尴尬并未发生,反而降临在她自己身上,她踌躇了一下才说道:“若无祝家宗室的解法,外面的阵术多半是打不开的,而要进入其中最好的办法便是杀一个祝家要人,再趁机获取……”

  走在前面的向时雁轻笑了一声:“确是这个理。”

  她的无所谓让杜若有些泄气,同时心中有一种冲动让她很想质问向时雁,少女沉默地站在祝柽的墓碑前,旁边的土还松软着,被她两脚踩实了。

  紧靠着祝柽墓室的空间中存放着的却不是如其他人一般的棺椁,而是一个木盒。向时雁垂眸站在那个落灰的陈旧木盒前,轻轻伸手拂去上面的尘土,在火光映照下,她看着那反光的乌木,好像隔着薄雾与某人眼中的光芒对视。

  饶是于此事无关的杜若也愣住了:“毁人一生不够,连全尸都不肯留吗?”

  向时雁叹了一口气,语气淡淡地说:“是怕她尸身上残余的阵纹被人发现吧……真是滴水不漏。”

  在她动作轻柔地将木盒从架子上取下来的时候,杜若终于忍不住出声:“那——祝柽临死之前说的话也只是胡说八道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祝柽所说的或许不是什么好话,但杜若总有一种感觉,那都是真的。

  向时雁擦去木盒上的灰尘,手帕已经一片灰黑了,她不肯用灵力图方便的举动更让杜若坚定了自己的猜想,女子将那个木盒抱在怀中,抬头认真地与杜若对视。

  她目光灼灼,让杜若反而忍不住偏开了头。

  向时雁说:“我不知。”

  “呃……什么你不知,你……”

  “当年师姐是如何看我,我又是在不自知的状态下对她抱有何种感情……即便是时隔二十年再回望,我也只看见一片朦胧,并无明了之事。”

  “或许,确如祝柽所言,我和师姐终究是错过了吧。”向时雁神色恍惚,好像又陷入了回忆中。

  杜若比当事人更加急切:“那——”

  “逝者不可追,我虽然没有那么洒脱,能将前尘往事全部抛却,骗自己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却也不会将已死之人排在生者之前。”向时雁拍了拍杜若的肩,抱着贡宁的骨灰原路返回,她的表情平静安详,“我在淮海城所做之事,确有为师姐复仇的理由,但主要目的还是将双胞胎从祝柽的魔掌中救出,更重要的是要让这群残害世间女子的恶贼伏诛,彻底斩断这条黑色链条。”

  杜若提着灯站在墓室中愣神伫立,灯影绰绰,向时雁的背影却显得有些萧瑟。你再如何伟大,不还是救不了她吗?

  向时雁疑惑地回头问她为什么不走时,杜若才快步追了上来,又笑闹着说:“这么说,前辈之后可是要继续追击与祝柽勾结之人?恐怕其中妖族不少,不如小妖再与您同行一阵?”

  向时雁迟疑道:“淮海城一事已经麻烦你不少……”

  “小妖忝居妖皇弟子,兼协圣女一职,治理妖界便是本职,怎么能算是麻烦呢?”杜若的笑容中带上一丝阴冷,“况且拐卖女子的恶徒在我眼里本就该死,说实话我还怕您动手太利落了,让这群畜生得了好死,妖族这边就交给我吧。”

  向时雁:“……你既然要求了,那就拜托你了。”

  “不过前辈现在才考虑麻不麻烦是不是太晚了点,淮海城救出来的那些女子还在我府上呢,尚不知道如何安置。”杜若玩味地看了眼向时雁思考的表情,“家中多了一票美人其实也还不错,便充入我的后宫吧。”

  虽然明白杜若意思是她会负责安置保护那些可怜人,但向时雁感谢之余还是忍不住训诫:“莫要再将轻慢他人的话挂在嘴上。”

  杜若朝她做了个鬼脸:“这又是哪来的老夫子!”

  ……

  向时雁回到营火处时才发现祝云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沉默地坐在火堆旁,腿上盖着毯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妹妹枕在她大腿上的脑袋。

  看到向时雁,她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女孩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被火光照得有些红润的脸上浮现出无措的神情。

  “你觉得我会把你们俩丢在荒原上吗?”向时雁往火堆里加了点路上捡的木枝,“凑巧有事走开了一下罢了。”

  “不,没有的事……”祝云抿着唇,脸上悲喜参半,因而将年幼的面容衬得老成了些。

  向时雁在她身旁的草地上坐下,奇怪地问:“难道你还盼望着我抛下你们吗?”

  “也不是……”女孩的表情更加怪异,她目光忽闪着,却注意到向时雁怀中抱着一个有些陈旧的木盒,想来这便是女人所说的‘凑巧有事’了,于是问道,“这是什么?”

  谁知向时雁沉凝片刻,却郑重地将木盒放在了她手中:“这是你母亲。”

  怀中的物件突然烫手了起来,祝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能掘别人的墓。”

  “没什么可忌讳的,人死如灯灭,大多数时候不过是活人的念想罢了。”贡宁死后并未化作冤魂,向时雁也不知道究竟是噬心蛊连同她的灵魂都束缚住了,还是她因为两个血脉相近的女儿的出生或临死之前恢复神志见到了两个师妹而感到满足呢?活人无法凭空猜测,向时雁也只能用这样的猜想安慰自己。

  祝云在盒子表面摸了摸,又很快缩回手,真的捧着亡母的骨灰盒时她反而不敢像把玩贡宁的遗物那样肆意。她别扭地说:“明知是活人的念想,怎么还有随意盗出的道理?”

  “难道要让她与祝柽合葬吗?我要将她带回玉苍山。”

  祝云的脸瞬间惨白,她嘴唇蠕动了一下,颤抖着问:“你究竟为何执意要带我们走……我们、我们不是她为人所制生下的吗?她若在世,也未必会将我二人视作亲子。”

  即便她紧紧咬着下唇,泪水还是从眼眶中落了下来,女孩吸了吸鼻子,抽噎着说:“为什么不让我就这样……烂在那里?”

  好像记事以来的情绪一起爆发出来,一幕幕在她眼前闪回,外人偶有猜测时鄙夷的目光,陌生男子贪婪的目光,蛮横灵力带来的痛苦,不久前那个小厮口中的谩骂……她有些崩溃地用袖子遮住脸,肩膀颤抖着,发出不成语调的质问:“我也不想出生在这世上,我也不想生作炉鼎,我——”

  泣音戛然而止,向时雁轻轻地抱住了她。

  女孩啜泣着用气音说:“求求你,杀了我吧。”

  向时雁轻柔地抚过她的鬓发,任由祝云埋在她胸前哭泣,在心中组织了一番语言,她才说道:“你们没有错,祝柽的罪孽无需你们背负。”

  “这世上虚妄之事很多,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让那个男人的妄念成真,他不配与贡宁合葬,更不配做你们的父亲,你们不是祝柽的孩子,日后更不会为了他的血脉,他的家族贡献什么。你们是贡宁的孩子,更不是什么生来要为他人奉献的炉鼎。前路还很长。”

  蜷缩着枕在姐姐腿上的祝雨变了个姿势,吸了吸鼻子伸手搂住祝云的腰,向时雁也伸出一只手垂在她发顶。

  “就算贡宁不承认你们,我也会把你们看作我的弟子。”

  作者有话说:

  先声明一下贡宁并不是因为孩子而放弃怨恨,而是噬心蛊的效果,师姐不会被孩子套住的

  在我看来孩子是无罪的,但是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强迫生出孩子的母亲也没有对孩子的义务,师尊对两姐妹的举动大部分是处于对无辜小孩的同情,只有很小一部分才是因为她们是师姐的后代

  以及,拐卖犯不配有孩子,也不配孩子跟他姓,本文两姐妹不改姓是为了篡夺祝家,让傻逼男的家族彻底灭亡,换一个情境我立马动手给她们改姓不带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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