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楠躺在床上睡不着, 陆迢这家伙不仅把主卧布置成红的,次卧也弄成红的,这会儿躺的是百年好合,枕的永结同心, 盖的又是交颈鸳鸯, 滑不溜丢的绸面料子蹭着胳膊不是一般难受, 再加上身边多了一个人,让她简直如躺针毡,如芒在背, 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莫非是单身久了, 身边躺不得人?商楠想。
唉...差不多吧, 就算不单身那阵儿, 像这样同床共枕的时候也少,基本都是对方有时间,两个人才会聚在一起, 一般情况,自己都在学校, 不是看书就是看书, 想想那时候,多刻苦啊..怎么那么好学呢。
借着明净的月光, 商楠扭过头, 看了白黎一眼, 这人睡得倒是挺香。
挺好一姑娘, 没心眼儿,心也大, 就是运气不太好, 遇见那么个狗货!
没事儿, 这不行..下个更乖,再来一个肯定得把她往骨子里疼。
商楠默默的吸了口气,又慢慢呼出...
想来根烟。
水晶灯上的彩条是自己亲手挂上去的,说实在的当初刚见到陆迢时,真没想过会有今天,一来喜欢同性本身就挺难的,二来陆迢那会儿太阴郁..每天沉默寡言,一天下来她能有个笑容...都已经挺不容易了,所以你完全想不到她能跟谁谈恋爱,谈恋爱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子。
商楠勾唇笑笑,不过...今天算是全见到了,那家伙盘腿坐在地板上,吭哧吭哧打气球,一会儿说要在这儿贴喜字,一会儿说要往门把手上挂辣椒,那模样就差把婚庆公司搬家里来,再看冉宁..全程宠她,完全就是一个再闹,一个再笑,相互奔赴的感觉,在她俩这体现的淋漓尽致,出本教科书都能当偶像剧大卖的那种。
自己是真为她们高兴,爱情修成正果,又是两个女生,虽然还没出柜吧,但照这两人的性子,这事迟早。
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遇见真爱?就算有幸遇见了,又有几个能相守?
在爱情的世界里,哪有聪明人,全是大傻子。
高兴是真,失落也是真。
商楠觉得自己每次总要在这样美好平静的时刻,回忆一些不好的事情,跟陆迢相比...自己这些年无论生活还是感情,似乎从来就没有赢过,曾几何时...自己也和陆迢一样,为了一个人,为了一段感情,甚至是一句话,便倾其所有竭尽全力,陆迢或许还有一丝不能放下的骄傲,自己呢...
别说骄傲,就是自尊,都不要了。
可最后呢,却输的一塌糊涂。
商楠自问不是悲观主义者,虽然她是孤儿,但孤儿就一定命不好吗?鲁院长说,孤儿院的孩子是上辈子折翼的天使,说他们都是人间的小精灵。
鲁院长为了孤儿院,一辈子没结婚没生孩子,她让所有孩子都管她叫妈妈,她没生育过,但她的母爱却似毫不逊色任何一个生育过的女性,甚至更多。
商楠早熟、早慧,她记得鲁院长说的每一句话,没有听听就过,而是真的记在心上。
拿别人的错惩罚自己,是最蠢的行为。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想要改变,那就不要害怕,要面对。
不消极,不沉沦,更不认命。
商楠记住每一点,并且一样样的去履行,或许上天拿走什么,就会弥补什么。
自己的成绩出奇的好。
那种对知识的渴望,那种想要读书的心愿,迫切的希望知识改变命运,学生时代的自己,从来没有空虚过,自己仿佛能看见命运的绳索,被自己牢牢掌握。
人多渺小啊,可只要翻开书,便是星辰大海。
可能是自己得到的太多了,正如当初那句话,拿走什么就会弥补什么,反之亦然。
一个孤儿,没有成为边缘人,就已经是万幸。
商楠告诉自己,不要奢求太多,现在这样的日子,已经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了。
只是,人非草木,心非铁石,有时候还是会不甘心...不公平...
为什么别人一生下来就有父母?
自己一生下来,就要被抛弃?
为什么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在自己这里却遥不可及?
哪怕陆迢,自己都会忍不住去嫉妒...
为什么她能等到,自己却等不到。
脑子越想越乱,天快亮的时候,商楠才勉强眯了一会儿。
...
就算整晚没怎么睡,商楠还是能够早起,她对睡觉这一块,似乎异于常人,尤其心烦的时候,根本进入不了深度睡眠,哪怕睡着了,一两个小时也足够。
简单洗漱后,出门买早饭。
商楠从不觉得早起是件折磨人的事,她反而很喜欢早起的感觉,看着笼屉里热腾腾的包子,刚出锅的油条,新鲜磨好的豆浆,每一样烟火人间都是享受。
或许自己缺这个吧,人活得太安静,总想去热闹,哪怕是看别人的,也会觉得满足。
等再回来的时候,白黎醒了。
她靠在床头,脑袋闷闷的,表情也茫茫然,两只眼睛呆愣愣地盯着房门口。
商楠一手握着门柄,另只手垂在身侧,瞧见白黎这个样子,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有什么反应。
就觉得...这人好白。
灯光照着,她白的像块羊脂玉,太阳照着,她又白的像颗刚剥壳的鸡蛋。
那种没睡饱的脸有种自然的憨态,手撑着床,左肩的吊带滑落手臂,右肩的挂在肩头...欲落不落。
她这会儿是坐起身的,被子也全搭在腿上,纯白色的吊带睡裙,胸前镂空的蕾丝花边,衬得她柳腰花态,珠圆玉润。
商楠莫名多看了几眼,意识到不对...才别开目光....
人之常情吧,见到漂亮的...不管是物还是人,谁都会本能的看多几眼。
只是很奇怪,这人明明不胖,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她有种。肉。感。
像...粉红色的棉花糖。
白黎揉了揉眼睛,一边掀开被子,一边把滑下去的吊带拉上来,伸手摸摸脖子...嘶了一声。
是昨天被万康掐红的地方,
能不疼吗?都淤青了..商楠看着。
“你起这么早啊?”
白黎看向商楠,鼻腔里带着刚睡醒的懒音,拖得有些长,听在耳朵里...像小孩,奶声奶气——
“嗯。”
商楠轻轻的应了声,然后把门半掩住,走到床边,面色凝重的坐下来。
白黎的脚很小,脚趾头蜷着...比声音更像小孩,她还没彻底醒盹。
商楠:“对不起。”
白黎先愣了下,脸上闪过不解、愕然、再到瞬间清醒,立马捂住胸口——
“你、你你昨天晚上...不会对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往这上面想,说完也愣了,莫非是受冉宁她们的影响,女人对女人也可以...那个。
商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胡说什么?”
瞧着挺聪明一姑娘,怎么尽说些缺根筋儿的话。
“我是说万康的事儿,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白黎耸耸肩——
“你一大早这么严肃,就这事儿?”语气全然一副无所谓。
商楠看不懂她...这事还不大?
“不然呢?”
“嗐....”
白黎拢了拢头发,她有些自来卷,平常扎起来或者挽起来的时候还好些,一旦披肩,尤其像这样睡了一晚上的时候,不收拾的话...完全就是只小狮子。
她从床上下来,趿着拖鞋,到处找头绳。
“给——”
商楠把手腕上的取下来递过去,她习惯平常随身多备一个。
“谢谢。”
白黎用手拢着头发,随意抓上三两下便轻松挽在脑后,然后转过身,目光落向商楠,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
“这事啊,这事儿..其实回想起来,你朋友圈、团建看电影...你都有提醒过我,是我自己没往那方面想,再说了...男人要出轨谁也拦不住,这跟你没关系,又不是你让他出的轨,而且就算你提前告诉我,我也只是提前知道罢了,改变不了他出轨的事实,好在没结婚,如果结了婚...你再告诉我,那我可是...要恨你一辈子的,现在嘛...充其量就是分了个手而已,我觉得没什么,及时止损。”
白黎说的是实话,她这人虽然有的时候是傻,但三观绝对正,无取闹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要不然也不可能和冉宁当这么多年的闺蜜了。
商楠抱着胳膊,嘴唇抿得紧:“出来吃早饭吧。
真惭愧,搞半天是自己格局小。
...
对门卧室,冉宁盯着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陆迢,越想越气...忽然一个翻身骑坐在这人的身上,扬起手噼里啪啦往她背上就是一顿招呼。
陆迢被打醒,想转身,又被冉宁摁着脖子,不得不埋把脸进枕头里——
“你错了没有?!”
“啊?”
“问你话呢,错了没有?!”
陆迢懵了,难不成自己昨天喝醉,对她做了什么?
“我干什么了?呦呦呦...轻点轻点!”
冉宁不依不饶:“你先说你错了没!”
“错了错了,姑奶奶我错了~”
正在冉宁大获全胜时,卧室门开了,白黎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冉宁就穿了一件小吊带,外加一条三角裤,陆迢虽是趴着,但也好不到哪去,整个后背露在外面。
别说...这两人的肤色,还挺相近。
两人霎时停下动作,齐刷刷扭头望去。
白黎回过神儿,收回下巴,皮笑肉不笑——
“出来吃早饭了。”
刚要走,回头又补了句——
“看不出来啊冉宁...你是大猛1,不过这一大早的...你节制点儿。”
说完,啪的关上门,搓了搓胳膊...要命~
冉宁表情僵住“....”
陆迢趴在枕头笑出声。
冉宁掐着陆迢的后颈,使劲儿晃了晃——
“笑屁!”
....
吃完饭,商楠和白黎就走了。
电梯门刚阖上,商楠一直抄兜儿的手伸了出来,从里面取出一条丝巾。
白黎低头一看,愣住。
商楠:“要不要带?”
白黎:“你哪来的?”
商楠:“买的。”
——
晚上——
陆迢特殷勤的凑过来,大概是知道自己得罪人了,专门给她剥了一盘子绿葡萄,个个晶莹剔透,珠圆玉润。
可惜冉宁扫了眼就走了,压根儿没搭理她。
陆迢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没两样儿,追着人家屁股后头跟去。
“干嘛?”
“你干嘛?”
“我洗澡睡觉啊。”
“那我也洗!”
冉宁眯着眼,眉梢挑了挑“好啊,你去拿浴巾。”
陆迢跑的飞快,可她跑的再快,也快不过冉宁关门落锁。
听见锁门声,陆迢才反应过来——中计了!
赶忙又奔回去,拧了拧门柄,转头正想找钥匙,就听里面的人伴着水声,幽幽来了句——
“别找了,钥匙在我这儿。”
“....”
这一个澡,冉宁洗一个钟头都有,出来的时候就见陆迢眼巴巴的瞅自己。
又装小狗...
陆迢勾了勾冉宁的手指,可怜兮兮——
“我明天就回队里了...”
冉宁还能不懂她....
“关我什么事。”
扭头去抹身体乳。
冉宁裹着浴巾,两团软绵绵的白云互相挤着,抻直的腿又细又长,身体乳往上一抹,每个毛孔都好像开始张嘴呼吸。
陆迢有点呆,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心口怦怦乱跳。
大概四五秒,人走过去,伸出手在床单的那朵大红花上,来回摸了摸,随即扯嘴笑笑——
“真生气了?”
冉宁抹完左腿,又去抹右腿,就是不肯说话。
“我错了~”
陆迢脸皮厚,人家不说话,那自己就找话说。
“我真错了~要不你打我,我绝对不还手...你看行吗?”
“你走开——”
冉宁拿脚蹬她,明明是想要把人踢远,却又给了好机会。
陆迢趁机握住冉宁的脚,掀开背心,就往肚子上捂——
“嘶——怎么这么凉?我给你捂捂。”
冉宁瞪她,她也不松手,反而还笑,笑的嘴角都咧到耳根子后面。
“你笑屁笑!我捏死你!”
“捏捏捏——”
陆迢把脸伸给她,龇牙咧嘴的和她逗乐——
“你把我捏死,赶明儿我就变成鬼来寻你,附在你身上,咱俩生生世世不分开。”
冉宁拿她没办法,想推开她吧,又推不开,捏她脸吧,这人又不怕疼,最后气急了...伸手去揉她头发,揉着揉着,就把自己的心揉软了。
陆迢看她眼睛,就知道她不生气了。
打小就爱琢磨冉宁心思,就算分开的那几年,时不时也琢磨,想她在干嘛?跟谁在一起,有没有人追,谈恋爱没?
每次想到这些,自己那肝疼的呀...就像被人生生割开一刀。
怕她脾气不讨人喜欢,怕别人对她不好,又怕她真的会喜欢上谁,陆迢总想着两人要是再见面,她会变成什么样?
别看自己嘴硬,冉宁要真是结婚生孩子了...
自己也就打算为事业奉献一辈子了。
还好...她们终究还是重逢了,她也没结婚没生孩子。
陆迢俯过身,亲了下冉宁的脸,把她的脚从怀里拿出来,趁她不注意,又低头在脚背上亲了下。
“哎!”冉宁躲她“脏不脏啊你”
“不脏啊。”陆迢眉毛一挑“比烤猪蹄还香呢~”
“你才烤猪蹄!”
冉宁瞪她,身体却不再反抗。
其实,她应该也不是生气,她是知道自己错了,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让自己放心,以后不会再犯。
陆迢了解她,这时候宠就完事了。
张开胳膊,努努嘴“要不要抱抱?”
冉宁扯着胸口的浴巾,往上提了提,除了脸上不情愿,身。体跟心里倒是挺诚实,别扭几下,就靠了过去。
像只小兔子,又白又嫩,陆迢忍不住戳了戳。
“你知不知道,上学的时候我最喜欢你穿哪件衣服吗?”
“哪件?”
“你这什么眼神?跟看色。狼一样”
“你不是色。狼?”
“嘶?不是孔雀吗?”
“都一样!”
冉宁拍了她一下“别打岔,快点说。”
陆迢把人往怀里裹紧了点,白白的小兔子就就挤在了一起。
她看着笑,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你高二的时候,不是穿了件高领毛衣嘛。”
“毛衣?”
“白色,条纹的。”
冉宁想起来了“毛衣怎么了?冬天不都穿毛衣吗?”
陆迢眼微眯,舌尖舔了舔嘴角——
“不一样,你穿着那毛衣特别好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你从我身边过去,刚好看了我一眼,那一瞬间吧...我就像触电了一样,再后来你每次穿那件毛衣,我都特受不了,几乎一整天什么事都干不成,就光盯着你看的,你记得不得有次我被胡奶奶骂?”
“啊?那次啊?”冉宁有点不好意思,讨好地摸摸这人下巴“你被胡奶奶骂过太多回了,我记不清了。”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我哪次挨骂不是为你?”
“好了好了,那次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就看你看的呗。”陆迢伸手捋了捋冉宁耳边的碎发,幽怨道:“天天日思夜想,你还什么都不知道,逼得我没办法...专门跑去商场找你这件衣服...”
陆迢笑了下——
“你别说,还真让我找到了,那段时间..我只要想你,我就抱那衣服睡觉,我那时候就想...什么时候才能不抱衣服,抱真人。”
“咦~你好。猥。琐啊~”
“。猥。琐。个毛!我这是深情好不好!”
冉宁笑着,捏住她的鼻尖,长长哦了声——“所以你这么早就暗恋我,白黎说的果然没错,小小年纪不学好,早熟啊你。”
“你这人——”
不等陆迢把话说出口,忽然锁骨一痒,就见冉宁微微抬头,她手抵在自己的锁骨...来回滑着一字。
陆迢觉得痒,想去挠,却被冉宁握住手——
“陆迢...”
“嗯?”
“你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
冉宁撑起身子,贴上爱人的耳朵。
“.....”
夜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
“你行不行?”
“你闭嘴!”
“唔!你别咬我!”
“陆迢!你又骗我!”
....
....
周一上班,冉宁浑身酸疼。
白黎看见走过来——
“手腕还疼啊?陆迢那狗东西真下死手?”
冉宁脸一红,没说话。
“也不怪你打不过她,她练过的。”
“啊?”
“你不知道吗?团建那天陈化他们说的,陆迢的小擒拿在队里是出了名的!”白黎抿了下嘴“你也傻,打不过她,你不会撒娇啊,就说疼,看她还能下得去手,有的时候必须要发挥自身优势。”
自身优势?
冉宁想到昨天晚上就来气...说好不动的,最后又赖皮...
咬了咬腮帮子,来日方长,迟早收拾她!
白黎看的一哆嗦,这姐们儿...该不是要吃人吧~
又聊了几句,就聊到了万康身上。
白黎不是普通分手,因为之前订了婚,难免涉及到一些金钱方面的问题。
“他们家怎么说的?”冉宁问。
“还能怎么说,想赖账呗~”
没分手前,白黎只是觉得万康他们家难缠,分了手后,才知道这一家子的嘴脸有多丑恶,真是应了那句话:千万别拿金钱考验人性。
当初说好,房子万康家全款,可最后拿钱的时候,还是让白黎贴了一部分,白黎觉得两个人结婚,房本也有她的名字,对这方面就没小气,再加上装修和家电,前前后后也算是出了半套房子的钱,真算下来花费不比万康家少。
可现在他们家只认白黎出的那部分房子钱,家电装修一律不认,万康她妈跟她奶奶打了一上午电话,白黎嫌烦直接拉黑,你跟不讲道理的人说什么?说什么她们都狡辩!
“一群无赖,我现在根本理都不想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办,我找了律师,到时候让律师处理,该起诉起诉,该返还返还,他们不要脸,那我就帮他们撕了呗,顺带手的事。”
冉宁点点头,这样也好。
“你什么时候见律师?我陪你去。”
“后天,我已经请好假了。”
“后天...”冉宁看了看备忘录“那天我有手术...”
“你忙你的,商楠说她陪我去。”
“商楠?”
白黎嗯了声:“她觉得没提前告诉我万康出轨的事,心里对我有愧,我跟她说了不用在乎,她也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昨天专门打电话给我,说这事呢。”
“你俩,先前是你对她有愧,现在又是她对你有愧,算扯平吧。”冉宁笑了笑,认真道:“好吧,商楠算是我们里面最冷静,也是最理智的,有她陪你也好。”
尽管如此,冉宁还是补了句“要是再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给我。”
“嗯,知道了,放心昂。”
....
.....
后天一早,商楠陪着白黎去到星海律师事务所。
深棕色的老板桌前摆着水晶名牌,程与梵三个字映入眼帘。
“你们手头有什么证据吗?”
女人西装西裤,精致的面容不染瑕疵,眉眼间神态冷冽锐利,自带一股震慑气场。
证据....
白黎愣了“亲眼看见算不算?”
程与梵嘴角勾起,这种情况她也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原因,太紧张、太激动、太气愤,光顾着捉奸打小三,拍照取证的事情完全抛掷脑后——
“没有拍照,代表没有视听证据,如果你拿不出来别的,只能说出时间地点,那这个叫自我陈述,不叫证据。”
“....”
一旁的商楠,微微皱眉,随即掏出手机——
“这个呢?应该可以吧。”
程与梵低头看去,里面是万康和那个小三的照片跟视频——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朋友,当时我也在场,照片拍摄地点是在他们的新房里,还有物业监控覆盖是一个月,应该也有视频,我遇见过他俩在电梯里调情捏屁股。”
程与梵点头“那就没问题了。”
...
两人从律所出来后,白黎都还没反应过来——
“那东西你什么时候拍的?”
“我一去就拍了。”
“那当时你怎么没说?”
商楠抿着嘴,实话实说:“我不确定能不能用上,而且这东西太脏,如果用不上,我想就别给你看了,如果能用上,我再给你也不晚。”
原来是这样...
“小心!”
一辆自行车飞驰而过,商楠猛地拉了把白黎,白黎猝不及防撞进这人怀里,一抬头,便对上她深黑色的眼珠。
商楠:“你没事吧?”
白黎摇了摇头:“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自己心头好像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她说不清那是什么,低头看向商楠拉着自己胳膊的手...
白黎眼睫轻颤。
“我想起来陆迢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她也有一辆那样的赛车,她把前面加了车灯,后面焊了座子,每天放学就载着冉宁回家,那时候她特怕我,每次都等我先坐车回家,才敢去找冉宁,其实现在看来陆迢真挺好的,她不管付出多少,好像从来都没计较过回报,冉宁冲她多看一眼,她就能乐的高兴三天...”
白黎顿了顿,再度望向商楠——
“是不是和女生谈恋爱都这样?”
商楠早松开了白黎的胳膊,声音淡淡的——
“不一定,这种事情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