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故意的。萧峰咬牙切齿地想。

  理论上来说,萧峰对于谁做1这件事实际上没有那么大心理抵触,问题在于……问题在于没有人开过这个口。

  从来没有,所有人都是一上床自动躺下。除了慕容复。

  这是作为赔罪,他一再告诉自己,记得这是赔罪,千万不要质疑“你活儿这么烂还想做1”。

  但是慕容复也确实太过分了——这人居然穿着全套的西装,连领带都没脱,领带还是他亲自挑的,能衬托出那白皙肤色的暗红色。

  “我刚去领完奖。”慕容复有几分无辜地说,“辽国科技进步奖,是院里让我穿得正式一点的。”

  然而萧峰的浴袍下什么都没穿,他甚至为了自己能少受一点苦自己做完了所有的前期准备工作。慕容复的那根东西他很熟悉,以尺寸来说,想让他吃一点苦是很容易的事情,而以他对慕容复的了解,他今天很可能就是存着让自己吃一点苦的心来的。

  做人,最紧要还是开……还是要识时务。所以他今天准备摧眉折腰、奴颜卑膝,好好伺候一下慕容复,让这事儿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过去。

  然而这也只是他的计划很快就失败了。

  慕容复颇有侵略性地站在床前,一只膝盖插在他双腿中间,指尖把他的上半身慢慢地推下去。浴袍角散开了,露出下面光裸的大腿。慕容复略带欣赏意味地看着他大腿内侧那些水性润滑剂的痕迹,说:“已经准备好了吗?真乖啊……”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离谱了。

  慕容复说:“嘶……。”

  萧峰:“?”

  慕容复又说:“嘶……。”

  那个欲言又止的气音在他唇齿之间辗转,还来不及出口就立刻被咬断了尾巴,萧峰一头雾水的时候,慕容复却已经被自己憋得满脸通红。

  他又嘶了一下,然后咬住自己的嘴唇,满脸都是羞愤。萧峰看着他被自己咬得充血的嘴唇,突然间福至心灵,试探着问:“你是想说……‘骚货’?”

  慕容复眼睛都瞪圆了,脸红得像只烧熟的龙虾,又羞又气地瞪着萧峰——他说对了。

  慕容复的教养让他连这种程度的词汇都说不出口,一想到他私下说不定练习了好多遍,一上床还是哑了火,萧峰顿时狂笑,难以自拔地在床上笑得浑身颤抖——他知道自己不该笑,但他忍不住啊!

  慕容复肉眼可见地恼羞成怒了,萧峰还是在笑,甚至因为他的恼羞成怒笑得更厉害了。有时候笑劲儿一上来完全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活像打了笑气一样,萧峰整个人在床上像虾米一样蜷缩着,笑得肚子都疼了,眼泪涌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找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要不你给我哈哈哈哈哈哈哈捆上得了!哈哈哈哈哈哈给我嘴堵上也行哈哈哈哈哈哈……"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慕容复脸色阴郁,但因为红透了,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萧峰在提出这个建议时自以为经过了充分的思考:慕容复很善于捆扎牲口他是清楚的。兽医学的书他看过,第一章 永远是动物保定,大到七八百公斤的种公牛,小到一只手能攥住的仓鼠,兽医学里都有让它们保持安定的方法。

  他见过慕容复阉马,一个人、一条绳,活扣一收,往栅栏上一套,马匹就倒卧在地上,挣扎不得,三只蹄子攒一起,一只后蹄被扒开,露出整个下腹,用一个屈辱的姿势等着挨刀。

  但是这种绳子是特制的尼龙绳,结实但柔软,保证马匹不会因剧烈挣扎产生摩擦伤,捆一匹儿马需要起码15米的长绳,那是很大又很重的一卷,而慕容复进门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更重要的是,慕容复有轻微的洁癖,他不会允许牲畜保定的绳子出现在床上的。

  基本上,萧峰认为提议他可以把自己捆起来,和"下次来家吃饭"一样,属于意思意思就行了。

  ……谁知慕容复从西转裤带里掏出了一袋塑料捆扎条。萧峰的两只拇指交叠着被并在身后捆在一起时,他终于明白了,慕容复是有备而来的: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

  而自己就这么,授人以柄了。

  当然现在反省自己"授人以柄",简直是一个不合时宜的黄色笑话。连脚的拇指也被捆在一起之后,慕容复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推倒在床上,而他那根东西已经不知羞耻地挺了起来,直撅撅地探在浴袍外面,简直像有点什么M倾向似的。

  慕容复捆得并不紧,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挣脱不开的。他以前经常用这种塑料小条捆电源线,偶尔还拿它当吊钩,细小的倒钩卡住阻碍口,等闲拉不断,更何况扎在拇指上,无可借力,不是靠蛮力能挣脱的。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慕容复,后者衣着严整,只脱了外套,西装三件套好好地穿在身上,铁灰色的背心马甲箍出一把细腰,看上去简直随时能走上讲台。

  偏偏这人正歪着头看着他,嘴角浮起一抹促狭笑意:"嘴就不堵了,留着它,我还有用呢。"

  萧峰顿时被这句话激到头皮发麻,胯下物事弹了两下,顶端渗出些许清液。

  慕容复又拿出一只眼罩,给他戴好,细心地调整位置,确保他什么都看不见。"……有这个必要吗?"萧峰嘟囔道。

  耳边滚过一阵低沉的笑声,慕容复的气息喷在他耳边,有点痒。"我觉得有必要。"

  是有必要。萧峰几乎立即明白了视觉剥夺的用意,他的耳朵几乎是立即地,就因为那温热的气流而开始痕痒,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含住他的耳垂在齿间碾咬,用轻微的疼痛缓解那种想挠而挠不到的痒。

  然而他没有。慕容复的脚步声远去,把他自己扔在床上,赤裸地翻开四肢,中门大开,为自己刚刚突如其来的渴望而羞愧不已。

  慕容复很快就回来了。他听见窸窸窣窣的织物摩擦声,先是左侧,右侧又响起来的时候,他明白了:这是在卷袖子。然后是咔吧一声,随着一种轻微的"咕啾咕啾"声,一阵熟悉的香味扩散开来,是身体乳的味道。

  手掌接触到他的胸腹的时候还带着一点凉意,这种身体乳的质地很稀,要涂很久,萧峰没耐心做这种事,只是对护肤产品完全不了解,不知道一个沐浴礼盒里两瓶东西居然会有一瓶是身体乳。

  但是按在他身上的那只手明显是有耐心的,稀薄的乳液均匀地涂抹在身上,带来大面积的凉意,五指揉捏着他的肌肉,像在测试硬度似的,偶尔指尖用力,在皮肤上抹出一道痕迹。很快,床的一侧有塌陷的感觉,身体压了上来,另一只手也加入了,乳液的香气开始弥漫,是一种清新的、柑橘一样的味道。

  萧峰开始微微有些出汗。一条彪形大汉被两条小小的捆扎带捆得仰面朝天,袒露出胸腹,这是任何动物的肢体语言里最不设防的姿态,他做好了一切被报复性地狠狠玩弄的准备,然而那双手却只是规规矩矩地给他擦着乳液,绝不往他设想的地方而去。

  他能听见慕容复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不粗重、更不杂乱,毫无动情的痕迹。而他却能感觉自己的那根东西正在毫无廉耻地吐出许多清液,滴滴顺着肉柱滚落,渗得胯下一片粘腻凉意,却只能在空气中微微发颤,得不到丝毫快慰。

  慕容复的手甚至故意避开了他的乳尖,只是抓着他的胸肌来回揉捏。他甚至能想象得出那金边眼镜下恶作剧般的眼神,带着一丝欣赏看着饱满肌肉在指间凸出的形状,只是绕着乳尖揉捏,绝不往真正让人爽快的那两点而去。

  他终于受不了了,吞了吞口水,有些艰涩地开口:"你、你倒是摸一下……"

  "摸哪里?"慕容复故作天真。

  他就是故意的。萧峰咬牙切齿地想。

  一只手指很快地在他乳尖擦过,萧峰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是这里吗?"

  然而另一只手也握住他阳物,迅速地从根部往上捋了一把,"还是这里?"

  他的身体已经等待了太久,这转瞬即逝的一下差点没把灵魂从体腔里捋出来,他双腿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身子侧翻在床上,开始剧烈地喘息起来。

  那双手开始慢条斯理地抚摸他的身体,顺着肌肉的方向一点点捋开,如果是平时,他也许会非常享受这种按摩手法,但现在,这不够,太不够了,咬一口,不,哪怕掐一把也好,只要多一点、用力一点,才能平息他从心底烧起来的那把火。

  慕容复把他的身体翻过来,摊开在床上。视野里一片黑暗,只能听见手掌与皮肤之间身体乳粘腻的声音,和慕容复闷在嗓子眼里的低笑。

  他几乎开始感谢慕容复不会说骚话这个缺点了!他决定以后再也不嘲笑他、再也不故意说些混账话来羞臊他了,如果位置对掉一下,此时此刻他能说出来的,绝对能让此刻的自己羞到无地自容。

  他听见瓶盖打开的咔吧声,然后是冰凉的黏稠液体被倾倒在自己的性器上,激得他浑身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那只手握住了自己的东西,开始缓慢地撸动,拇指内侧的指节对准肉头冠状沟,以一种慢到让人发疯的速度摩擦着。

  他呻吟了一声,开始主动挺腰,把自己往那只手里送。

  慕容复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快慰,立刻松了手,改为用手掌整个包裹住圆厚肉头,旋拧手腕,让那粗大又饱满的东西在掌心中滑动起来。

  ……那姿势简直像打街机时握着球形操纵杆,手掌形成的空间能制造出全方位的摩擦,刺激着肉头上的每一寸表面。

  ……太爽了。长久得不到抚慰的饥渴在这方寸之间的皮肤上得到完全的释放,他感到整个人仿佛都紧缩成小小的一团,在慕容复的掌心里颤抖。

  也许是他颤抖地太厉害,突然间一切都停止了,那只手只是虚虚地停留在他的性器上,再不动作。心火难耐,他只能自己凑上去,挺动腰部,把自己往他手掌里送。

  慕容复低笑了一声,干脆把手撤了回去。

  萧峰忍不住开始呻吟——他刚刚爽了还没到六十秒!

  慕容复笑起来:"别激动,润滑剂有点干了,我换一瓶。"

  ……太丢脸了,只是听见油性润滑剂的瓶盖打开的声音他都能激动到鸡巴流水了。

  他被捏着下巴扭过脸去接受亲吻,细碎的吻落在他的颧骨与鬓边,两根手指探入他口中,捉着舌尖逗弄,就像平时他最喜欢做的那样:看着慕容复红润而饱满的嘴唇含住自己的手指,口水沾湿下颌。

  ——这是报复。此时此刻萧峰终于明白了,这确实是报复,但不是因为那个被摔碎的杯子,而是作为他平时如何玩弄慕容复的报复。

  作者有话要说:

  当时有读者问"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会怎么融梗时我都快被自己的坏笑憋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