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台词……”梅林露出了非常微妙的回答。
“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错, 我觉得问题很大。我没记错的花,斯特兰奇, 你应该是彻头彻尾的美国人吧。虽然祖上可能有一部分盎格鲁-撒克逊的血统, 但无论哪种应该都和中国沾不上关系……”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说,”梅林的表情越发微妙起来,“你听说过四大恐怖台词吗?”
斯特兰奇还真被这句话带跑偏了, 顺着这个话题认真地思考了下,奇异博士前半生是沉迷于医学的无趣男人, 只能凭借直觉猜测说:“‘我想玩个游戏’,‘他在看你’, ‘千万别回头’和‘I\'ll be back’吗?”
“I\'ll be back是怎么混进去的?”梅林下意识吐槽。
他立刻又反应过来, 自己被斯特兰奇下了套。大概是没想到花之骗术师也会被这种简单的话术戏弄,梅林又好气又好笑地回答:“我说的四大恐怖台词, 是‘来都来了’, ‘大过节的’,‘多大点事’和‘都不容易’……”
这四句话简直闻所未闻。
“你从哪里听来的?”
“以前的同事。”梅林回答,在迦勒底经常和他共事的Caster艾尔梅洛伊二世和Caster玉藻前都和中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他们的熏陶下, 梅林也对大洋彼岸的某个国家文化非常熟悉。甚至,就连紫色老太婆都学会了打麻将,经常将对桌的梅林杀的片甲不留。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梅林的神色渐渐变得柔和。
“……”
“……”
“斯特兰奇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坐下来吃个茶点什么的。我很喜欢吃英国XX街道面包店售卖的那款曲奇小饼干, 泡上牛奶简直人间极品……就, 有必要那么着急上山吗?”梅林非常诚恳地问。
斯特兰奇不说话。
他的悬浮红斗篷裹紧了梅林,还怜爱地用衣领拍拍梅林的头,仿佛在撸一只芙芙。
“不要这么撸我啦!”
“赶快去劝劝你家主人——”
“——我发誓他绝对是在做无用功。”
斯特兰奇回头看了梅林一眼。
梅林不得不噤声。
斯特兰奇倒不是怀疑梅林在骗人——纵然这只老骗子口里没有几句真心话, 但他还真不至于在这种立刻能够被验证的事情上说谎。换而言之,他绝对是察觉到了某些问题——但这个问题又没有迫切到需要他用非常手段阻拦。
简而言之——
不是大问题。
但梅林想遛也是真的。
呵,他倒是要看看,梅林不想面对的人/事物到底是什么?斯特兰奇非常耿耿于怀地想,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对,充其量也就是第二只沙琪玛……啊不,多玛姆而已。
“谁——!”
斯特兰奇猛然回头。
梅林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是无辜哒。
而那位不速之客很快就从冷峻的灰青色岩石后飘荡出来,一阵阴冷的风吹过,扬起地面的尘沙。斯特兰奇神色微微一拧,他能感觉到空气都因为异常魔力而变得粘稠。
“……许久未见了,老师。”对方打招呼说。
斯特兰奇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梅林,梅林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斯特兰奇打破了微妙的氛围:“这位是你学生?”
“算……是吧。”
“我记得,你收学生是想要从中选出合适的大不列颠的王?”
“是这样的没错。”
“所以,”斯特兰奇神色微妙地抬手指向对方,非常纳闷地询问,“你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一只‘摄魂怪’能成为国王?”
正如斯特兰奇所说,从山岩后飘荡而来的这位不速之客浑身笼罩在深灰色的破烂斗篷下,他露出的手如枯骨,斗篷下沿如燃烧殆尽般不断地化作灰烬,飘扬散开。如果是对魔法一无所知的人类,也许会面露恐惧地惊呼死神——
斯特兰奇显然不会犯这种幼稚的错误,他盯着面色各异(别管他怎么看出兜帽下那片黑黝黝中看出)的两人,皱了皱眉头:“这怎么看,都是噬魂怪吧?”
想要反驳却一时之间找不到理由的梅林:“……”
莫名其妙被扣上‘摄魂怪’称呼的红骷髅约翰·施密特:“……”
氛围渐渐变得微妙。
斯特兰奇想了想,最终放弃了琢磨梅林收徒的标准。想想看,就连萨诺斯都能顺利入围,他还能指望梅林能有什么“非我族类”的意识吗……或者说,梅林到底和大不列颠的国民们多有深仇大恨,才会使劲选些歪瓜裂枣。
他又看了眼梅林,梅林对他眨眨眼——
哦。
这只摄魂怪应该不是让梅林怂掉的罪魁祸首。
斯特兰奇很快就想起了摄魂怪的更多传说,在英国魔法界,他们建立了一所专门看管巫师罪犯的监狱,叫做阿兹卡班,而和阿兹卡班同样著名的则是它的看守者,摄魂怪。巫师施展魔法需要情绪的支撑,而摄魂怪以正面情绪为食,长时间和摄魂怪共处甚至能让巫师失去施法能力。
摄魂怪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将它(们)当做看守者,确实是天才般的想法。
“等等,该不会是……你难道在这里看守着什么吗?”
闻言,对方抬起头来,露出了如死亡般空荡荡的兜帽内部的骷髅头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风从溶洞里吹过:“……不用这么着急,我会将一切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毕竟,我的使命就是招待来到这里的寻觅者。”
寻觅者?
这是什么意思?
而“摄魂怪”已经率先沿着石阶往上飘荡,斯特兰奇不得不加快速度跟上他。梅林生无可恋地翻了个白眼,认命地跟上。
“我曾经在地球上创造过闻威名遐迩的伟业……”对方说的很含糊,但斯特兰奇听懂了,这个人(姑且称之他为人吧)是在暗搓搓地提醒他,自己才不是什么摄魂怪呢!
斯特兰奇对此持保留态度。
对方确实没有吸取快乐情绪,但作为在魔法领域里水平日益精进的至尊法师,他仍然察觉到,对方有影响情绪的能力。
只不过,短时间之内,斯特兰奇很难确定,这种隐秘的影响究竟是什么?它又是通过怎样的手段达到的?
梅林跟在两人身后。
悬浮斗篷已经松开了对他的束缚,但梅林也没有试着逃跑。
引路人继续说:“……野心让我得到过一颗宝石,但同样也因为野心,我永远地失去了他,也遭受了永远的流放。我现在是灵魂宝石的守护者,凡是来到此地的,我都会带他们来到这里……”
“它近在咫尺。”
“可我永远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