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钢铁侠已经察觉到梅林的事实, 史蒂夫和彼得都一无所知。梅林倒是有所察觉。他在贾维斯入侵克里斯汀的手机时, 若有所思地凝视了一会儿杂物间的方向。但过了一会儿, 梅林又笑嘻嘻地撇开头去——

  反正, 导弹他都已经挨过一发了!

  梅林这样没心没肺地想。

  撇开已经是明日黄花的钢铁侠托尼·史塔克(……), 梅林对于他新看上的学生史蒂芬·斯特兰奇倒是很上心。然而, 斯特兰奇对梅林很不感冒, 他非但无视了梅林诚恳的建议,同时, 在两个月内,将自己所有的家产都抵押给了银行, 倾家荡产只求自己的双手能恢复最佳。

  “咚咚咚。”梅林敲门。

  门内没人搭理他。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斯特兰奇忍无可忍地将门打开,和之前见过的精英模样比起来,他现在穿着老旧的夹克衫, 外貌憔悴,厚厚的胡须已经很久没有刮过了。斯特兰奇盯着梅林的表情,很是恼火:“……你到底想做什么!”

  “了解一下,想要成为魔法少……少年吗?想要强大的力量吗?想要征服世界吗?想要……”梅林还没有将自己打好的腹稿全部说完, 再度遭遇了闭门羹, 猛然关闭的大门差点打到他的鼻子。

  梅林:“……喂!”

  斯特兰奇根本不搭理他。

  站在梅林身后的史蒂夫没心没肺地笑出了声,惹来梅林哀怨的目光。梅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将自己手写的广告传单团进了袖子里。可恶, 他还是用了很多时间才抄完的:“史蒂夫, 他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明明每一句话说的都是真的啊。”

  史蒂夫耸耸肩,他从地上捡起一张传单,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

  ……想要成为魔法至尊吗?

  梅林小课堂大放送啦!包吃包住,包康复……

  史蒂夫目光幽深地把宣传传单塞回梅林的手里:“你那里来的钱包吃包住还包康复啊。”

  这两个月的时间,非但斯特兰奇散尽家财,梅林三人也时时刻刻在“彻底破产”和“赚了一点小钱”两种状态中来回横跳。美国队长那张脸太过有标识性,梅林也是一个毫无生活技能的废柴——反倒是彼得有一点勤工俭学的经验,他找了一家餐厅做临时工,用微薄的薪水辛劳地养活两个大人。即便如此,三人也时时刻刻处于“说不定哪一天就要破产和流浪汉抢桥洞睡”的收益赤字状态。

  “赚钱是很难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赚到大钱的,不过,如果你同意成为复仇者马戏团的一员的话,别说是养一个斯特兰奇,就是……”

  “算了,当我没问。”史蒂夫干净利落地拒绝了。

  梅林仍然没放弃这个出众的构思:“人生重在尝试啊。你尝试一下,没准就打开了一片新天地呢?我知道你的顾虑的。”他掰着手指数,“班纳博士性格善良,一定不会拒绝的。”

  史蒂夫:“……”

  你对班纳博士到底有怎样的误解啊!

  “我手上还有珍藏版的魔法洛姬的唱片,把雷神骗过来根本就不存在难度……嗯,洛基应该也能骗过来。鹰眼更简单了,只要说服弗瑞局长,他不想来也得来。托尼是个害怕孤单的小屁孩,如果所有复仇者都参与了,那么,他一定会为了不落单,比谁都更出色的成为一位马戏团成员的。”

  史蒂夫:“……”

  梅林你……想的倒是很美啊。

  梅林一脸诚恳地抬起头:“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只差队长你点头了。虽然这个马戏团成立,不是为了美国,或者世界这样高大上的目标。但填饱肚子也很重要啊,还能饲养一只斯特兰奇呢。”

  史蒂夫:“………………”

  不是说好斯特兰奇是学生吗!为什么听起来和宠物没啥区别了!

  史蒂夫非常冷漠地打掉梅林伸过来的手:“想也别想,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骗到那么多人的女装的。”

  “一回生二回熟,你卖国债那会儿,又不是没穿过奇怪的衣服。”

  史蒂夫一时之间竟然分辨不出,到底是将国旗穿在身上更羞耻,还是将粉红色的魔法少女泡泡裙穿在身上更羞耻。但前者他已经习惯了,后者他还没想过突破这个下限:“……不要。”

  为了躲开这个话题,史蒂夫果断地扭头就走。

  然而他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穿着黑色紧身夹克的棕色卷发女人。史蒂夫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都怪梅林,他甚至都没注意到有人站在他身后,幸好史蒂夫没用力,不然,这个女人非得被他这一下撞飞出去:“对不起,请让一下好吗?”

  而对方非但没有让开,反而抓住了史蒂夫的手:“嘿!”

  史蒂夫被吓了一跳:“……娜塔莎?”

  ……

  ……

  在离开斯特兰奇住所的路上,史蒂夫被粉丝们认出来,引发了签名狂潮。半个小时之后,黑寡妇娜塔莎才在旁边的桌子上,等到了摆脱了粉丝的美国队长史蒂夫。

  风情万种的前苏联女特工皱着眉头,询问:“史蒂夫,你在搞什么鬼?”

  娜塔莎的态度非常自然,完全就是几个月不见的老朋友态度。史蒂夫也无从判断,娜塔莎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不清楚神盾局追杀他的事情。这让史蒂夫一时拿不准对娜塔莎的态度。就在两人都陷入沉默的同时,一只手举着黑寡妇的玩偶,放在了娜塔莎面前:“美丽的小姐姐,你能帮我签个名吗?我是你忠实的粉丝。”

  史蒂夫:“……”

  娜塔莎:“……”

  娜塔莎这才注意到史蒂夫身边坐着的白发青年,对方有着一头浓密的白色长发,深紫色的双眼,注视娜塔莎的时候眼睛几乎在闪闪发光,那种热烈的喜爱毫无掩饰。娜塔莎顿了一下,多年的特工生活立刻让她意识到这件事的反常:为什么这么显眼的人,在对方开口之前,她都将其当做一位普通人忽略了呢?

  “抱歉,”娜塔莎用眼神示意,“我和队长有话要谈。”

  这已经是非常露骨的赶人暗示了。梅林没可能听不懂,但他只是和蔼地看着娜塔莎——小姐姐连赶人都这么可爱,漂亮的小姐姐完全就是世界的珍宝!史蒂夫听明白了也无动于衷,虽然他不觉得神盾局的特工能留下他,但不把梅林放在眼前盯着,他怎么就这么心慌呢?

  于是,娜塔莎看懂了。

  史蒂夫非常信任这个白头发的青年,即便对方看起来轻浮又不靠谱,但史蒂夫认为,这家伙比神盾局以及复仇者联盟的同伴更值得信任。不过,转而想想,娜塔莎也觉得这很正常,她自己的履历根本没资格要求其他人的信任。

  梅林的黑寡妇趴趴玩偶,仍然举在娜塔莎面前。

  娜塔莎瞥了梅林一眼,梅林仍然在柔软微笑;她又瞥了一眼史蒂夫,美国队长托着下巴,面色严肃。最终,娜塔莎接过自己的趴趴玩偶,用水性笔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梅林一脸幸福地将黑寡妇趴趴抱在怀里。

  在解决了这个小小的插曲之后,娜塔莎重复了她的问题:“……史蒂夫,你到底在做什么?不接弗瑞局长的电话,同时,我还听说你打伤了神盾局的人。如果不是弗瑞局长始终相信你,现在你的通缉令已经全美国通告了。”

  史蒂夫愣住了。

  他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不,如果我说,我比你更疑惑,你会相信吗?”

  娜塔莎注视着史蒂夫,她既没有简单地相信,也没有恼火地不相信。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将自己的疑惑提出来:“我以为,美国队长至少会将事情的真相调查出来,而不是跟着另一个人敲门发传单……”

  很显然,娜塔莎发现史蒂夫的时候,比史蒂夫想象中的要早,梅林骚然斯特兰奇的过程完全被她看了全程。

  “……还是说,你真的不想做超级英雄了,想去表演马戏团?”

  史蒂夫:“……”

  史蒂夫:“………………”

  史蒂夫:“不,只有这个,我发誓绝对不是。”

  梅林举着黑寡妇趴趴抗议:“为什么只有这个不是呢!我觉得,复仇者马戏团明明很有前途啊!每个成员都生怀绝技,我们会成为全美国最优秀的马戏团……哎哟。”

  史蒂夫面无表情给了梅林一盾。

  他转过头来,对娜塔莎说:“我建议,我们的交流无视掉这个人。”

  “这一点我也赞同。”娜塔莎非常认可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