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
彼得满脸通红的捂着脸, 如果可以, 他一定要穿回三分钟前, 然后将三分钟前的自己按进地缝里——让你胡说八道, 让你胡说八道！
即便彼得道歉了, 但短时间之内, 梅林恐怕很难将这份气恼削掉了：“为什么史蒂夫让你问我, 你的第一反应就是我和弗瑞局长有一腿啊！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呃……这个啊……”
彼得下意识地顺着梅林的话，设想了一下这个问题的答案, 无外乎就是行走的玛丽苏，时时刻刻头发里掉花瓣, 始乱终弃, 是个纯种的渣男……呃，不不不，这样想真的太不敬了，怎么说, 梅林也是不知道大彼得多少岁的老前辈了。
要尊敬，要尊敬。
梅林目光幽怨地瞥了一眼彼得，叹了一口气：“……总觉得你在想什么很过分的事情。真的啊，你们真的太过分了, 我明明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为什么你们对我的印象就一路往奇怪的方向飞驰而去啊！”
彼得尴尬地弯了弯眼睛微笑：“呃这个……”
如何才能拐弯抹角地提醒梅林，让他树立正确的自我认知, 自我评价呢？——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不, 倒不如说, 数一下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梅林没有做过，会比较快。
史蒂夫也在笑。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能跨越肤色，语言，民族，甚至宇宙的差别，那就只有嘲笑梅林了。即便是在宣传中永远光伟正的美国队长史蒂夫，也在这一件事上和彼得站在了同一阵营上：“其实我的意思是，梅林可能会知道的多一些。不是暗示梅林和弗瑞局长……哈哈哈……”
即便史蒂夫正在努力的抑制笑意，然而，笑声仍然像是被戳破气球里的气体一样从他的嘴里冒出来。他不得已地扭开脸：“……哈哈哈，我们还是说正事。梅林大师，你知道神盾局为什么要追杀我们吗？”
而且，史蒂夫一直很疑惑：
神盾局到底追杀的是谁？美国队长史蒂夫，还是花之魔术师梅林？史蒂夫想了想，仍然没有将这件令人迷惑的问题问出口。
梅林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梅林大师？梅林大师？”史蒂夫温和地喊了两声，“您还在生气吗？”
梅林摆摆手，他当然是有点生气的，但这点小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甚至还没有持续三秒钟：“没有啦，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才好。”
“直话直说？”
“哦，那就是我也不知道理由。”
史蒂夫神色古怪地看了梅林一眼，他的神情仿佛在说，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说的话，他是能够理解的。史蒂夫的体谅让梅林苦恼地挠了挠头发，盛开的花瓣簌簌地往下落：“我确实是有一双能够看到很多事情的眼睛，不过，在冠位魔术师之中，我千里眼是最差的。”
嗯，事实就是这样了。
至于某位曾经的所罗门王，即便是变成了普通人，也要在这方面用废物之类的词吐槽梅林，那又是另一件事情了。
梅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的千里眼只能看到现在发生的一切。理论上，它是包罗整个现在的。不过，实际上，因为注意力很难同时关注整个地球的所有事情，我也只能挑选几个特定的人时时刻刻都凝视着他们。就像是网络，理论上互联网的内容是无穷无尽的，但是小小的显示屏只能显示很小一部分的内容，而且，因为只能注视‘现在’，即便我现在想回头寻找错过的缘由，也是看不到的。”
梅林的解释让史蒂夫思考了几秒钟。
史蒂夫知道互联网非常发达，但他的思维方式仍然停留在七十年前，需要转几圈才能反映过来梅林这番话的含义：“也就是说，你只能看到弗瑞局长现在在做什么，而不清楚他之前下过什么命令吗？”
梅林点点头：“就是这样。”
“那么，弗瑞局长现在在做什么？”
然而，史蒂夫的这个提问，却没有得到梅林的回答。史蒂夫等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半天没有回答的梅林：“你怎么了？”
梅林捂住了脸。
如果史蒂夫没有看错的话，这个表情，应该……是害羞？
“咳、咳咳。”梅林清了清嗓子，答非所问地说，“我想，弗瑞局长应该不是什么坏人的。我们被神盾局特工追杀这件事，也许里面有什么误会。”
史蒂夫和彼得齐齐斜眼看了梅林一眼。
——之前嫌弃小蜘蛛彼得，把弗瑞局长和梅林联系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啊！
但史蒂夫的经验还是丰富一些，他飞快地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马上追问梅林：“弗瑞局长到底现在在做什么？”
梅林的眼神飘开：“嗯……啊……他正在刷魔法梅莉的更新。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魔法梅莉有什么不好？这个世界上喜欢魔法梅莉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坏蛋。”
原本还有点羞涩于提起魔法梅莉的梅林，在遭受了两位同伴古怪的眼神，立刻为了捍卫魔法梅莉的尊严而激动地抗议起来。
“看不出，”彼得艰难地应和了梅林一句，“神盾局的弗瑞局长竟然有这种爱好……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史蒂夫点点头：“据我所知，喜欢看魔法梅莉的人很多。”
梅林又把脸别过去了，虽然害羞这个词和梅林一点也不搭，但梅林微微有些泛红的脸，也只有害羞这个词才能概括他现在的状态了：“啊，是么？不过，魔法梅莉酱是全世界最棒的虚拟偶像，这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史蒂夫假装没听见梅林的话：“但所有喜欢魔法梅莉的人都是好人，这句话……”史蒂夫伤脑筋地皱了皱眉头，还是将不太好听的评价吞了下去，只列举了一个事实——
“但洛基也喜欢刷魔法梅莉呢。”
“洛基？洛基！”彼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史蒂夫口中的洛基，应该就是阿斯加德的邪神洛基。洛基曾经率领外星人大军攻击过地球，这件事是复仇者联盟成立的契机，“等等，队长你为什么知道洛基喜欢刷魔法梅莉？！”
“我在天空艇上看到他想刷，结果天空艇上没有wifi，所以洛基还吐槽了神盾局这是什么垃圾科技。”
“看起来那么高端的天空艇，结果连wifi都没有吗？”彼得非常震惊地说。
史蒂夫无言地看着彼得。
彼得马上反应过来了：“抱、抱歉，我是不是又抓错重点了……”
“没有啦，其实有一条私人的wifi的，不然你以为弗瑞局长真的能忍十几天飘在天上没网的日子吗？他只是不想开放给洛基而已。”梅林毫不犹豫地揭穿了真相，“密码就是Merly，你下次去天空艇随便蹭。”
“好的谢谢。”
史蒂夫看着这话题一跑千里，怎么也歪不回来的状况，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他自己也是罪魁祸首之一，但那种“队伍带不动心好累”的疲惫感始终挥之不去。
“说起来，”梅林突然说起了另一件事情来，“你们身上带了多少钱？”
“你缺钱吗？”史蒂夫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长期的军营生活令他养成了出门不带钱的习惯，史蒂夫摸了半天，最后也只从口袋里翻出一张退休老兵的银行卡，“用这个可以去老兵之家住宿，里面还有七十年的退休金。”
梅林接过就帮史蒂夫折了，取出里面的微型定位器，远远地扔了出去：“你竟然还随身带着这个，还嫌神盾局特工找上门的速度不够快吗？”
“我有一点点。”彼得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五美元，面对两位同伴的注视，他的脸悄悄地红了，“这是我之前的早饭钱，梅姨有时候早上太忙，就会给我点钱出门买早饭。”
彼得垂下了头。
他不是不想多掏出一点钱，但是作为一位十四岁的少年，他的生活来源确实全靠家里资助。钢铁侠托尼·史塔克答应过会给彼得实习费用，但是这笔费用也是直接打入梅姨的账号上的。
梅林把这五美元塞回彼得口袋里：“算了，连这点钱都搜刮的话，我良心会痛的。”
说实话，梅林也很诧异，横向对比一圈后，他竟然是三人中能动用资产最多的那个人了。梅林摸出斯特兰奇刚刚打赏给他的几百元小费，挥舞了一下：“好，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能用这几百元坚持几天？”
这个问题甚至将史蒂夫都难倒了。
——抱歉，九十岁老人真的对如今的物价水平不够熟悉。
“反正，史蒂夫你之前住着的屋子是不能回去的，我们还得找个暂时歇脚的地方。说起来，其实可以新找一份工作。史蒂夫，你说我们去马戏团应聘怎么样？”
“不好。”
但梅林却觉得这个建议极具可实施性：“彼得可以表演空中飞人，而史蒂夫你的话……”梅林沉吟了一下，“我记得你当年会唱会跳会走钢丝会骑独轮车，就连跳火圈好像都表演过……诶，等等，史蒂夫你怎么跑了。”
听不见，听不见，就是听不见。
史蒂夫提着彼得飞快地跑开了，为了避免梅林智障病毒感染，他一边跑还一边把彼得的耳朵都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