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景瑜睡的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不停的拍他脸,翻了个身,那个人不死心还是继续拍,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许魏洲穿戴整齐的站在他床边“你干嘛呀大半夜的?”

  “昨晚不是说好一起去看日出的吗?我和大树都等了好一会儿了,你他妈还在睡?”

  黄景瑜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昨天写了一天作业,他快累死了,手臂酸痛啊,而且他现在还没睡醒呢,拉过被子盖住头说“我再眯一会儿,五分钟。”

  “不行,路上还要半个多小时,迟到就看不到了”一把掀开被子催促道:“你快点起来。”

  “你先出去,我会慢慢起来”还在讨价还价。

  许魏洲快要被他给气死了“不行,要起就快点起来。”

  “那你拉我”黄景瑜眯着眼睛伸手,许魏洲无奈了,拉起他,给他套了个厚点的外套就推出了卧室。

  “我还没换衣服呢。”

  “换什么衣服,赶紧的,下来再换也一样。”

  黄景瑜坐在门口,揉着眼睛穿上鞋,许魏洲实在受不了他这磨磨唧唧的样子,赶紧过去给他绑好鞋带拽起来,打着手电筒,按老婆婆昨天给他说的小路上了山。

  紧赶慢赶可算是在太阳升起前到了山顶,山顶风很大,有点冷,东边的天空泛着鱼肚白,云朵层层叠叠的,远处的大地山峰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大树打开背包掏出两个小毯子,找了个平展点的地方铺下了,三人过去排排坐,把另一个毯子盖到腿上,黄景瑜看大树又从背包里掏出保温杯,给他俩倒上热呼呼的豆浆“反正还有一会儿,先垫点儿,”说着又从包里拿出几个包子,黄景瑜见状忍不住说:“厉害了我的哥,叮当树啊?”

  大树不好意思的笑“没,都是婆婆给准备的,老人家忙活了一早上呢,又打豆浆又做包子的,”把包子递给黄景瑜说:“包子是早上起来她现做的呢,可好吃了,你尝尝。”

  黄景瑜接过来,喝了口豆浆,咬了一大口包子,遗憾的说:“起来的急,忘了拿我相机了,不然一会儿等太阳升出来就能多拍几张照片了。”

  许魏洲咬着包子神秘兮兮的从背后的包里掏出相机,递到黄景瑜面前,一脸的得意“没忘,给你带着呢。”

  黄景瑜嗷一声,抱着许魏洲就开始嚎“好洲洲,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许魏洲推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说:“你别把我形容的那么恶心,还有,别靠着我,重死了。”

  黄景瑜不依非要靠着他,许魏洲不给靠,两人一来二去就上手了,大树在旁边摇头啃包子,这俩人,分分钟都能闹上一出,从开始的看好戏到现在的免疫,他也是醉的不要不要的。

  俩人正闹腾着呢,听见大树嚎了一声,转过头,看到东方泛出的朝霞,刹那间,天空变成了一个色彩缤纷的梦幻世界,三人都呆呆的看着天边的云朵闪着金红的光彩,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语言功能,嘴巴好像只会说“哇,天啊”然后就像是没别的形容词了,黄景瑜嘴里叼着包子,手里举着相机,都忘了要按快门。

  大树回过神来赶紧起身“快快,赶紧给我拍一张,拍完我,我再给你们俩拍。”

  黄景瑜噎死噎活的咽下包子,找好角度,给大树拍一张,然后赶紧把相机塞大树手里,过去站好。

  许魏洲不乐意了,你俩拍了,我怎么办啊?过去挤开黄景瑜说:“先给我拍。”

  黄景瑜不依“不行,我先。”

  “先拍我。”

  “先拍我。”

  “凭什么先拍你?”

  “凭这是我的相机。”

  “那这相机还是我给背上来的呢。”

  “所以我拍完了就给你拍啊。”

  “不行,我先。”

  “我先……”

  “我先……”大树看着没完没了的两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俩就不能一起拍吗?再闹你俩就准备到中午再拍吧!”

  黄景瑜回头看了看,太阳已经露出大半个头了,赶紧拉过许魏洲说:“好好好,一起拍。”

  许魏洲也不闹了,乖乖过去站好。

  “好,准备了,一二三,茄……”

  “停,我不喜欢茄子”黄景瑜打断他“老土,一拍照就喊茄子。”

  大树心里十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那您老想喊什么呀?”

  “嗯……昨晚的水煮鱼不错,喊水煮鱼?炒青椒?糖醋小排?千叶豆腐?”

  许魏洲拍了他一下“吃死你算了。”

  大树无奈“行行行,您老爱喊什么喊什么,开始,拍了啊,一二三……”

  “糖醋小排……”黄景瑜伸手大声的喊,露出两个小虎牙,笑的春光灿烂的。

  许魏洲呆呆的转头看他……他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真的喊了……原谅他实在是没绷住,笑出了声,谁拍照喊菜名的啊??他可以不要和这个傻子站一起拍吗???

  黄景瑜咧着嘴看着镜头笑,咬牙无视了旁边的视线和笑声。

  咔嚓。在太阳完全冒出头的一瞬间,大树按下了快门键。

  相机里短发男孩伸着手咧着嘴,旁边的男孩看着他笑眯了眼睛。

  他们身后,是蓝天白云,升起的太阳。

  回去的路上黄景瑜还是拍个不停,路边的小野花,刚想拍,许魏洲过来把它给摘走了。

  路上发现形状奇异的野草,许魏洲过来给踩耷拉了。

  树林里变黄的秋叶,许魏洲给全给摇没了。

  ………………

  黄景瑜终于在他丢了小石子把平静的水潭给弄皱的时候爆发了,撂下相机就扑了过去,两人就在窄窄的山路上闹腾上了,你追我赶的,好多次差点被落下的树枝给绊倒,大树看的是胆战心惊,背着包拿着相机赶上两人“你俩慢点,山路上摔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崴了脚可就麻烦了。”

  所以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乌鸦嘴什么的最灵验了。

  许魏洲摔倒的时候想,要不回去把大树的嘴巴也缝上得了,脚腕钻心的疼痛袭来,顿时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了。

  黄景瑜看许魏洲跌倒后不动了,顿时就慌了,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扶他,伸出手后却不知道该怎么扶了,大树过来推他“扶起来啊,愣着干嘛?”

  黄景瑜拉住大树说:“等一下,先等一下,洲洲,洲洲,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看许魏洲皱着眉没回答他,感觉天都塌下来了,稳了稳心神说:“洲洲,你,你转头试试,看看头能不能动?手,手呢?”

  许魏洲快被黄景瑜气出内伤了,脚太疼起不来,否则他一定打开他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大树哭笑不得的甩开他,扶许魏洲坐了起来“又不是从高处摔下来的,他只是摔倒了,扶起来就行了,那儿有那么严重,还转头甩手的。”

  黄景瑜呆呆过去揽过许魏洲,等他靠着自己了,才觉得心跳回了原位“你吓死我了。”

  你气死我了。

  黄景瑜 把许魏洲肩膀上的书包拿下来扔大树怀里,转身把他背了起来。

  许魏洲乖乖的爬在他背上,疼痛让他脑袋一片空白,手却本能的环住了他的脖子。

  黄景瑜一路走的飞快,尽量挑平坦的路走,额头上的汗珠滑下来滴到许魏洲的的手背,烫烫的,许魏洲耳边是他粗重的呼吸声。

  这个傻瓜,肯定吓坏了。

  大树先跑前面去了,好回去打电话叫医生,进门告诉了老婆婆一声,两人又打了电话叫了医生,大树才折回去换黄景瑜,可是黄景瑜不肯,硬是一路下来,背到了二楼。

  来的是山下小诊所的医生,专治跌打损伤的,看着挺年轻的,黄景瑜明显的信不过他,可人家才没时间管你信不信呢,把几人都赶出去,也不管黄景瑜能吃人的眼神,啪嗒一声,把门关上了。

  屋内许魏洲的惨叫声传出来时,大树愣是没拽住黄景瑜,看他冲进去揪着医生领子红着眼睛吼“你对他做了什么?”

  老婆婆和大树赶紧过去把他从医生身上扒下来,不住的道歉“他还小,不懂事,您别介意。”

  医生挑眉点头“不介意,只是觉得,小伙子火气还挺大,看你这么担心他,要么别让他受伤,要么控制好自己,两个都做不到还对别人发脾气……啧啧……”摇摇头,留下一瓶药酒就甩袖子走人了,大树和婆婆去送医生出门。

  黄景瑜慢慢走过去,看着床上嘴唇苍白的许魏洲,他本来皮肤就白,这会儿更是白的瘆人,一脑门的汗水……

  是啊,要么别让他受伤,要么控制好自己……

  黄景瑜去卫生间拧了毛巾帮他擦了汗,小声的问他“是不是很疼?”

  许魏洲摇头“没”抬头看他发红的眼眶说:“没事,就只是脱臼了,接的时候疼,接好就不疼了。”

  “我答应你妈会照顾好你的,我还保证过了的,绝对不会不让你受伤……”

  “真没那么严重,你这一脸我快挂了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黄景瑜瞪他“别乱说话。”

  许魏洲乖乖点头,炸毛的黄景瑜,他还是不要惹的好。

  晚饭是清淡的小米粥,黄景瑜熬的,一勺一勺吹凉了再喂到许魏洲嘴边。

  其实,我伤的是脚不是手啊……这话许魏洲没敢说出口,黄景瑜的脸色太吓人,不许洗澡,不许吃葱姜蒜肉辣椒…………还有,去厕所也是黄景瑜背他去,看着他上…………

  晚上躺床上许魏洲想,这辈子他都不敢再受伤了,黄景瑜比他妈还要大惊小怪,他可受不了,哎……

  黑暗中听许魏洲叹气,黄景瑜赶紧起身“脚疼吗?”

  “……没有……”

  “那是要翻身吗?”

  “……不要……”

  “想翻身了叫我,你别动,我来帮你。”

  “……好……”

  许魏洲慢慢的翻过身,欲哭无泪。

  我只是脚伤了,不是瘫痪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