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陵端之非猫>第十四章

  “咝~,这猫看来是气得狠了,这剑阵都放出来,怕是那花皮龙,要不好喽!”

  折颜兴灾乐祸得很明显,他陪着白帝夫妻及白真与白浅先来九重天的宝殿,为的便是拦住东华帝君与天帝,让陵端可以放开手脚折腾。

  墨渊及润玉所代表的昆仑墟及素锦族的云水之间,则随后便到。

  素锦一族的云水之间,同墨渊的昆仑墟一样,虽同属天族,却不归天帝所辖制,这也是天帝所忌所恼之处,卧榻之侧两虎同伴,他能睡得着才是怪事。

  东华帝君压根不想理天帝这家子的破事,没道理他天帝位都传了,还得管这一代代天帝做的糟心事,有这功夫,他还不如去看猫。

  反正墨渊已黑着脸到了殿门口,他还是先去瞧瞧猫怎么剐鳞吧!老实说也蛮好奇,毕竟那可是剑阵,难得一见啊!

  “诶~,东华,你也太没义气了!”

  折颜不过去接接墨渊与昙玄,转头就发现东华帝君、润玉、白真这三个没了影,而且若非要与天帝论个短长,只怕来的一个也没兴趣理趴地上的天帝。

  没错,天帝还趴地上呢,而且还是那以脸抢地的姿势趴哪儿,动都动不得,只是说话到是不妨,但此时,怕他也没那说话的心情。

  陵端的脾气也确够人一受,他的威压各处都撤了,独独针对天帝的,不仅没撤,还加强了。

  如今的天帝,就犹若那江里不小心被巨石压住的老鳖,头尾齐出,四肢乱划,却偏动不得一下。

  最重要的是,天帝比老鳖更可怜的是,他正被四下围观,而老鳖只需独自努力。

  看着天帝的衰样,狐帝白止都有些同情他,你惹谁不好,惹陵端那只小气猫,当真是嫌命长,还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

  反正别管怎么样,有欠有还,你们一家子有胆惹事欠下因果,便要担得起其报。

  昙玄、白止如何为自家儿子、女儿报仇,墨渊如何为自家与兄弟报仇都是他们的事,折颜心痒痒的却是陵端的剑阵。

  还真的是羡慕东华帝君,做人还真干脆,想干嘛就干嘛!

  东华帝君这边却在看雨,龙鳞雨。

  夜华惹上陵端是真的没挑好该招惹的人,陵端的剑阵之术也不似寻常阵法那般变化呆滞让人有闪避之机,生灵神剑由心而控的剑阵,天帝来了也要留下鳞、爪、角,何况一个夜华?

  剑影随那花龙的游走变化而变化,灵动机变宛若活物。

  而且人家剐鳞还不会乱剐,保证是从头顶开始,而且还分了颜色的,那墨色较少剐在前头,堆落下来小小一堆乌墨黑龙鳞。

  随之便是白鳞,小碗大小的是一处,巴掌大的分一堆,寻常大鱼鳞似的在一起,小鱼鳞的散落一方,这份精细,足够好看。

  “我说,你这是准备做菜呀,还是准备连皮烤呀?剐这么干净,若不是那龙角,我都快认不出那是个什么物了。”

  东华帝君抄着手直摇头,然后回首一看,陵端居然不知何时把他紫宸殿中的起居之物移至此处,这会儿正斜在坐榻上喝酒,旁边可怜的司命星君正在侍酒摆菜,还外加递零嘴儿。

  “你啊!难怪化个猫形,你这懒怠脾性,真真是让人无言啊!”

  东华帝君拂衣入座,反正东西是他的,他也不见外,至于好酒,本就当与人共享,陵端既拿出来,他便饮就是。

  东华帝君这脾性,其实到与陵端极似,也就难怪二人能为友,只是可怜折颜酿出的好酒,十成中到有九成入了这二人的口,余下那一成才是他自家与青丘白家人的。

  龙鳞纷飞,映着这九重天上的天光分外耀眼夺目,象是最华美的雨在天地间坠落,让人观之如醉。

  白真扯着润玉比素锦先到一步,惊见这场华美的鳞雨不觉两眼生光,轻叹道:

  “端端果真好手段,这龙鳞雨如此华美,让人看得不舍,也不知天帝一家子识不识趣,最好不识,便可多见几场鳞雨了!”

  “真真,你不是想让天帝一家都变泥鳅吧?!你没看出来么,这阵势明显没完,以端儿的脾气,这小花龙,怕是泥鳅变定了。”

  润玉深知陵端对龙族有一种特别的偏爱,正因偏爱,所以龙族犯错罪加一等,无故诽谤龙族则罪加三等。

  而别小看龙族这罪加一等,这一等罪可不是将神龙降应龙,应龙降天龙,天龙降业龙,业龙降角龙,角龙降为蛟这等轻松,那是直接剥夺龙的身分,贬入泥沼为鳅。

  罪加三等的谤龙者就更惨,凡是龙属有泽之地,有恩之事,皆与其无关,不受庇佑,不受其惠。

  然,自混沌起,便有烛龙施泽,天地开后,龙族更是牧守天地,纵身归混沌也会将遗蜕泽济大地,这天地方圆又何处不受其泽?

  故,这所谓罪加三等,乃是让尔自家魂散,免得污了一方天地。

  “玉玉啊,你家猫真狠,真的。你说剐鳞、剁爪、斩角、摘龙珠明明可以一次做完,他这分了多少次了?光剐鳞就分了好几次,光想都疼。”

  白真恶寒的搓搓双臂,抖落一地鸡皮,却笑得颜若春华,乐滋滋的扯着润玉一起挤到陵端身边,很是随意的同润玉向东华帝君施礼,随之便去摸那小酒坛。

  东华帝君看似随意的拍开白真的手,似笑非笑挑眉:

  “这可不是折颜的桃花醉,是陵端自酿的满庭芳,你这小狐狸,只一口就得现原身,本帝君可不想听折颜的啰嗦。”

  白真轻鼓小脸,悻悻收回小爪子,他酒量不佳也是无法。

  东华帝君到是很大方的反手另取一樽,倒满那酒色碧绿,香气袭人的满庭芳递与润玉,道:

  “本帝君要敢不传酒予你,你家这猫非让本帝君满脸开花不可。”

  “多谢帝君。”

  润玉含笑躬身接樽,而陵端斜倚着身子,往白真怀里丢去拳大一坛醉芳华,哄得白真眉花眼笑,方对润玉道:

  “别理他!看我剐龙他心里不自在,他一石头变的,砸成粉也不过尘埃而已,何如这漫天鳞雨华美?所以,嫉妒呢!”

  “嫉妒?我嫉妒他被你剐吗?石头又如何?玉也是石头,你敢说不美?”

  东华帝君予旁人面前那是威仪赫赫,清贵高冷,可不知怎地,一碰上陵端,那就跟天雷撞地火似的,除了喝酒就是斗嘴,且越斗嘴,俩人越是合拍,比折颜还似损友。

  司命星君苦着脸为四人添酒上菜送零嘴,厨神与食神为讨帝君与猫爷的好,可是玩命的做出美食往这儿送,那香气勾得他原本吃得饱饱的肚子里都爬出馋虫来,好惨!

  也亏得陵端大方,一拂袖,几盘美食已出现在身后小几上,凤眸斜睨之间司命星君心领神会,在东华帝君颔首下,司命星君感激的施礼,而后下箸如飞,吃得意满心足。

  就在天上花龙鳞尽,剑阵收缩变幻时,一声清啼远传,乐胥身化原身青鸾振翅而来,眼见儿子被去鳞困于剑阵中,东华帝君等却在美酒佳肴而观之时,恶上心头,双翅凝火直挥陵端而来。

  润玉修长白皙宛若净瓷的纤细指尖在樽口轻抹,反指间一点酒珠凝于指尖,弹指飞出,化为漫天幽蓝水幕将火浇灭,也顺便浇了那只青鸾一头一身冰渣子混水。

  冻得青鸾象石头一样从天而坠砸地上,早冻成团冰砣子。

  “嘿~,这冻酒,方便啊!”

  白真促狭,故意把几个酒坛子搁冰砣子上,把里头那冻成寒鸦的傻鸟给气背过去。

  “真真啊真真,有只猫欺负人家,你就别掺和了!他们一家子,估计没以后啦,你这么做,人家会说你落井下石的。”

  折颜对着这几位也是服气,且不说实力,光比气人,这里可是一个赛一个的能,犹以猫第一啊!

  “你来也来了,怎地这忒多废话。”

  东华帝君眼见得陵端酒意微醺,正等着他变猫好抱毛团团,却不料折颜一来,这话声似惊去陵端酒意,不竟气结。

  ——有种想揍这只老凤凰的冲动。

  得,这是撞上雷了是吧?!

  折颜摸摸鼻子,虽不知东华帝君气从何来,却也知道大概自家不小心又搅和了什么。

  司命星君暗笑一声,几乎没让酒从鼻腔里呛出来,他可是知道,帝君为逗猫都往凡间跑了多少趟。

  结果,无论是凡猫还是猫妖,帝君还没靠近,胆大的就撒丫子逃命,胆小的就口吐白沫吓抽过去,连直接吓死入轮回的都有。

  所以,帝君这想抱毛团团都想疯了,可偏还要装做若无其事,好不容易才等着猫祖宗要醉了,结果猫毛还没摸到,就让折颜给搅了,不手痒痒才怪!

  润玉不动声色垂眸浅饮,掩在宽袍长袖下的冰块儿悄然消失,方才折颜到时,润玉正借衣袖之便将冰塞在陵端的后脑处。

  所以,陵端才会一瞬而醒,之后,自然是黑锅归折颜,润玉则是深藏身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