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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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动静?”小白捏着绘画纸跑出来,绕过拐角朝里一看,污水溅了一地,泼了一墙,一片狼藉下走廊上空无一人。

  朱婉清走出来问:“怎么了?”

  小白摇头,说:“不知道啊,就听见好大一声响。谁把水洒了,人呢?”

  两人面面相觑,福利院上课铃响,靳思阙像个孩子王,身后跟着一条葡萄串似的小孩跑上走廊。

  “上课啦!”靳思阙笑道。

  孩子们随之振臂高呼:“上课啦!”继而越过靳思阙,像一颗颗皮球横冲直撞跑进教室。

  方晓禾在讲台上喊起立,孩子们呼啦啦的齐声道老师好,小白和朱婉清两个人从后门走进去,坐在最后排,也随之高喊老师好。

  靳思阙摘掉身上沾到的草屑,笑着看着这一幕,朱婉清从窗户处朝她招手,示意她进去,靳思阙摇摇头,一指指向外边,示意还有事做。

  福利院蓦然又安静了下来,整个环境里,一时只剩方晓禾温柔带笑的声音。

  生理卫生课讲述的alpha、omega还有beta三者的区别,内容浅显涉及不深,主要是为还未分化的孩子们竖立基本的性别认识。

  靳思阙手里捻着一根草,走到院子里的树下,看着手机发呆。

  远处,一个宿舍的omega正穿着围裙头巾修剪草坪,刻意压低的笑声传进耳朵里,陆院长走出办公室,揣了糖散给omega们。

  靳思阙一笑,抬手和朝自己走过来的院长招手。

  陆院长走过来:“丫头累了?”

  靳思阙把玩着那根草,刮了下鼻子,“院长妈妈。”

  “不去干活。”陆院长慈眉善目,笑着在靳思阙头顶一摸。

  靳思阙揽住陆院长的手臂:“累了。”

  陆院长嗔怪的看了眼靳思阙,问:“找到……”

  “陆院长——”一个alpha浑身湿透,举着刷子遥遥叫着陆院长,“水管破啦,怎么修啊?有没有能替换的——”

  “哎哟。”陆院长看看alpha,又看看靳思阙,“那我先过去看看。”

  靳思阙复又拿出手机,长指中挟着的那根草已被她掐得软烂,绿色的汁液沁染在指头,带着一点泥土和嫩草的微腥。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靳思阙盯着手机,没注意,身后一个阴影逐渐朝她靠拢。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靳思阙按灭手机屏幕,退后两步,看向来人,那一瞬间,她警惕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

  “怎么?”吕妐婇问。

  陆白玫耸肩,推着吕妐婇的轮椅,站在靳思阙一米外的距离:“吓着了?”

  靳思阙眉头一抽,立刻挤出一个笑,说:“看到影子靠过来,阿婇和陆总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有声音?”

  吕妐婇示意靳思阙看脚下。

  陆白玫笑着说:“前几天总裁不是卡在电梯了吗?这不,换了一个新的,轮胎做了新处理,防滑降噪还有一个卡住报警功能。”

  靳思阙听得两眼微弯,她笑完,垂眸方才对上吕妐婇略有深意的眼神,自若的问:“阿婇怎么来了?”

  吕妐婇:“在附近,刚好看到你。”

  “当然是过来刺探你的!”052在大脑里嚎叫,“总裁,快问她,为什么从来不朝福利院的事!”

  吕妐婇没说话,陆白玫已先她一步问出口。

  陆白玫:“你们学校还有这种活动?”

  “嗯。”靳思阙笑道,伸手将耳边的头发朝后挽去,才发现自己手中还捏着那根草,她随便看了看,一时找不到扔的地方,只能又拿在手里。

  谁料吕妐婇朝她伸手,靳思阙怔愣,莫名将手递给她,吕妐婇接过那根断草,收进手心。

  “学校这个活动已经做了,”靳思阙有些发愣地看着吕妐婇,“做了好多年了,这个福利院是我第一家。”

  陆白玫目露愧疚:“抱歉。”

  “没听你提过。”吕妐婇突然说,“经常来这里?”

  “没有。”靳思阙摇头,神情有点失落,“几个月来一次,偶尔会给院长妈妈寄点东西,都是小事,不想麻烦阿婇,没什么好提的。”

  陆白玫啧了声,手指从后点了点吕妐婇意思是你看看你。

  几个人简单聊了两句,靳思阙从后推着吕妐婇,带着她在福利院闲转,周围的同学看过来,都有些疑惑的看着吕妐婇。

  教室里上课的孩子也逐渐烦躁不安,频频看向从走廊上经过的吕妐婇。

  “她们会以为你是来院里领养小孩的有钱人。”靳思阙笑着说。

  吕妐婇:“我可以捐款。”

  052:“她的意思是,孩子们看到你坐着轮椅,会认为你身体不行,无法孕育,所以才需要来福利院。”

  “你喜欢孩子?”吕妐婇问。

  靳思阙笑了笑。这个角度,吕妐婇无法回头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052哼唧一声:“她心里现在一定非常不屑,不屑你只有钱没有感情。总裁我敢发誓,她在鄙视你!”

  吕妐婇蹙眉,稍稍偏头朝后看去。

  靳思阙时刻观察着她的动静,吕妐婇一转头,她便俯身下来,说:“陆总去洗手间了,怎么了?”

  吕妐婇:“没有。”

  她们穿过长廊,漫步到后院,从福利院小孩们的教室朝外看,午后盛阳正投在两道姣好的倩影上。

  “思阙,”有人问,“这是谁啊?”

  靳思阙大方的介绍:“是我姐姐。”

  052:“唉,我早就说过这是个馊主意,你看你看,她现在都借着你的身份狐假虎威了!”

  “该死!”052一啐。

  “怎么不笑?”吕妐婇问。

  靳思阙笑着回答:“嗯?我在笑啊。”

  吕妐婇不再接话,她捻住那根从靳思阙处得来的断草,转动草茎,继而放在鼻子下轻轻吻了吻。

  她的动作很优雅,更丝毫不见旖旎,但莫名的,靳思阙就是觉得,她仿佛是在嗅自己的腺体。

  靳思阙抿唇,下意识抬手揉了下后颈,指尖触及到温热的金属,那是串着婚戒的戒指,倏地,不过片刻,她就回过神了。

  “唷。”陈刚经过,放下污水桶,仰头打量吕妐婇和靳思阙,“怎么了?来福利院当个义工,还要找靠山?”

  靳思阙微微蹙眉:“陈刚,我们的事,可以过两天再谈。”

  “你他妈就等着法院下文书告老子了!老子还跟你过两天再谈?”陈刚终于爆发,将手中的塑胶手套朝污水桶里用力一掼!

  浑浊污水四溅,几滴溅到了吕妐婇纯白的西装上。

  052:“啊啊啊啊啊啊!总裁的德国纯手工定制一年限定八套她最爱的‘黑夜里的月光’春季新款!!!!天凉了,你小子也完蛋了。”

  几步外,去洗手间刚刚把差点迷路的陈涵找回来的陆白玫正好奇看着俨然僵化的陈涵。

  忽的,吕妐婇展唇一笑。

  靳思阙露出担忧神色,惋惜的看着陈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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