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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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后,吕妐婇昏昏沉沉睡了三天。在此期间,靳思阙处理了吕妐婇车祸后续事宜。

  需要她做的事并不多,吕家有自己的私人法律顾问,车祸事宜,甚至不用吕家人出面。

  但作为一个称职的omgea妻子,靳思阙仍旧做了许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例如……

  靳思阙一身白色棉质睡裙,长发卷落及腰,站在厨房的炖锅前,正拿着一只长柄勺,努力的分辨着食谱上克数单位。

  末了,她拿起只小勺,依次朝里添加了些适量的盐糖和各种调味料。

  几分钟后,靳思阙将煲好的汤装进保温桶,上楼换了一身衣服,再下楼时,司机已等在别墅外。

  司机放下电话,笑着说:“思阙啊,吕总已经醒了。”

  靳思阙露出恰当好处的惊喜表情,身体微微前倾,确定般问道:“真的?郭姨,郭姨知道了吗?”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靳思阙,笑容正爬上后者上扬的眼尾,司机高兴说:“真的,郭姨刚才来电话,叫我马上通知你。”

  靳思阙点头,问:“阿婇的身体怎么样?”

  司机示意自己暂时不清楚,但人能醒来,便至少说明已经在好转了。

  靳思阙看向窗外,敛去笑容后,她的神色恢复了些许懒散模样。

  吕妐婇醒了。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靳思阙一时找不到确切的答案。

  好也罢,不好也罢,情感上似乎与她也没多大的所谓。

  车驶离景湾别墅,天上浮云飘过,靳思阙看着那云渐行渐远到逐渐消散,浅浅的牵动了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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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阙给你炖了汤,”郭姨将病例报告递给病床上脸色稍显苍白的人,“饿了吧,等她来了能吃好了,你这几天住院啊,一直都是她在忙家里的事。”

  吕妐婇接过病例报告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的摸了下颈后的腺体。

  郭姨:“怎么了?”

  吕妐婇微微摇头,神情也看不出冷热。

  病房外传来几下轻轻的敲门声。

  “是不是思阙到了?”郭姨放下手里的东西,忙过去开门。

  靳思阙推门而入,她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搭配长款的牛仔裤,浓黑长发束成一个马尾扎在后脑,顺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

  “阿婇,你好些了吗?”靳思阙几步走进来,担忧而惊喜看着吕妐婇。

  吕妐婇一身病号服,纯黑色的长直发柔顺铺展在两肩,她在护士的帮助下起身,听见房门被推开时,正捏着鼻梁微转头看过来。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呛鼻灼热令人难受,靳思阙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

  吕妐婇指尖轻颤,下意识问:“你怎么来了?”

  护士收拾完一切出了病房。

  靳思阙把手中的保温桶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目光从始至终都锁在吕妐婇的脸庞,她俯身而来,贴近吕妐婇,额头与她相贴,问:“你都这样了,我还能不来看你?好些了吗?”

  她依旧和平时一样。

  吕妐婇并未作声,只在靳思阙靠近时,微微紧了紧眉梢下意识侧过了脸庞。

  “嗯?”靳思阙疑惑的看着吕妐婇,“怎么了?”。

  这么近,吕妐婇闻到一股青草的味道,淡淡说:“好多了。”

  靳思阙直起腰,将保温桶里的东西一一摆出来:“那就好,饿了吧?我给你炖了粥,我特地问过医生了,不适合吃重口味,但又得补充营养,就按着食谱炖了鱼片粥。”

  她竖起四根手指,俏皮而乖巧,“我保证保证,没有一点的鱼腥味!”

  郭姨欣慰一笑,默不作声的挪到房门口,收走了沙发上多余的东西,轻轻带上房门,将空间留给这对佳人。

  鱼粥咸鲜开胃,几口下去,吕妐婇的心里突然熨帖了一些。

  “没去学校?”吕妐婇问。

  靳思阙替她挽起垂落鬓角的发丝,笑着说:“没有,有些放心不下你。”

  吕妐婇:“这几天住的学校还是家里?”

  靳思阙:“住在景湾的。”

  吕妐婇喝光了鱼粥,心下忍不住想,梦里的那个人,真的是眼前这个靳思阙吗?

  靳思阙的眼神干净而透彻,即便结婚两年了,她看向吕妐婇的眼神,依旧带着从前那种忧郁的羞涩感。

  像朵向日葵,永远仰望追随着自己的太阳,而吕妐婇就是靳思阙的太阳。

  但如果梦是真的,那本名叫金丝雀的书,是否真的预示着作为配角的自己的悲惨下场。

  “我的腺体……”吕妐婇放下碗。

  “嗯?”靳思阙微侧头问,“腺体怎么了?”

  吕妐婇温吞说:“有些不舒服。”

  靳思阙放下手里的东西,屈指压下吕妐婇的衣领,露出她天鹅般的长颈和藏在领下的一截银边项链。

  病房里的硝烟味似乎更浓重了一些,那从alpha的腺体处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属于alpha 的攻击性十足的信息素味道,瞬间充斥在了靳思阙的整个鼻腔里。

  靳思阙的动作一僵。

  吕妐婇微微侧头:“怎么了?”

  靳思阙脸上泛起些许红晕,她飞快替吕妐婇敛好后颈的衣领,低声道:“你的信息素……”

  “抱歉,”吕妐婇认真审视着靳思阙的表情,“手术之后控制力似乎弱了许多。”

  靳思阙背过身,只留下通红耳垂朝向吕妐婇,就像个被逗弄得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其实靳思阙今年也才二十岁,比之已经二十五岁的吕妐婇而言,她确实是个还未出世的小姑娘。

  天真烂漫,不谙世事,不经逗弄。

  她很白,耳后的肌肤可以清晰映出那些血管,像是藏在透明水晶里的脉络,脆弱美丽。

  她梳着马尾,发端在两侧肩胛骨之间扫来扫去,伶仃修长的脖颈若隐若现在其后。

  靳思阙低头翻包,找到阻隔贴撕开:“怎么也不贴一个?都是你的味道……”

  吕妐婇:“医生说最好先不用这个,腺体分泌的信息素能有助于身体的恢复。”

  “这样啊,”靳思阙一愣,像个犯错的小孩摸了一下鼻头,继而把阻隔贴贴在了自己的后颈,粲然一笑,“那我用好了。”

  “身上的那些,”吕妐婇语气温柔下来,“好了吗?”

  靳思阙随之脸红了起来,她抓着一边衣角,无措的往下拽了拽,目光匆忙瞥向门外,收回视线的同时松了一口气,说:“没有。”

  吕妐婇的脑海里闪过被靳思阙的兜头倒下一杯红酒的场景。吕妐婇侧眸,微微审视着靳思阙,不禁在心底重复问,那个人,真的是你吗?

  离开医院,靳思阙婉拒了司机的接送,她步行了十几分钟,脸上的忧郁笑容逐渐淡去,一张粉白小脸笑容淡去,变得面无表情,晶亮双眼也随之黯淡,被慵懒随意取代。

  她走到路口,伸手拽掉了头上的乖乖女头绳,一头黑丝倾散而下,她随意用手抓了两下,和人潮一起涌向了对面。

  陆白玫用搁在车窗上的手揉了揉眼睛,再次认真仔细地看向人潮,左右寻迹,却再也找不到那道惊鸿一瞥的身影。

  刚才那个?

  是靳思阙,没错吧?

  “你老婆刚才来了?”推开病房门,陆白玫直接问,话音刚落,看到吕妐婇的惨状,又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吕妐婇推了推鼻尖镜框,一指旁边的保温桶,说:“过来送吃的。”

  陆白玫啧啧欣赏了两眼吕妐婇悬在空中的石膏腿,又抓起保温桶,揭开盖子闻了闻,鲜香味扑鼻而来,她疑惑的啧了声,“我认错了?”

  吕妐婇问:“东西拿来了?”

  陆白玫,是吕妐婇任职的LE资本华国分公司的财务长。

  “我的总裁大人,”陆白玫抽出腋下的文件,拍在吕妐婇身前,“生病了就不能歇歇?”

  吕妐婇微微仰颈,露出精致下颚线,朝后一仰接过,说:“我昏迷这三天,公司……”

  陆白玫打断她:“是的,三天,积攒的会议和文件已经够你喝一壶的了,总部甚至有人在打听你的身体情况,商量着是否派一个副总过来,接管你在中国的工作。”

  吕妐婇点头,第一时间翻阅起手中的文件。

  手机震动,她侧目,漂亮国boss来电。

  现在是上午十二点多,洛杉矶正值晚上八点,如果没计算错,boss现在应该在吃饭后甜点,奶酪饼干。

  吕妐婇:“……”

  陆白玫手里拿着手机,被吕妐婇一瞪,立刻耸了耸肩:“大家都知道你醒了,本来想组队过来打卡的,是我给拦下来的,我发张打卡照片,很过分吗?”

  吕妐婇无声凝视着陆白玫,一指划开手机屏,冷淡接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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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去哪里玩了?”一条手臂环上来,抬手揪走了靳思阙颈后的阻隔贴,“你怎么又贴了两个?不嫌闷得慌?”

  靳思阙合上笔记本,回头无奈一笑:“不闷。”

  朱婉清两手一撑,跃坐上靳思阙的书桌,垂头打量她,问:“思阙,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靳思阙一愣:“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系里的群,说……”朱婉清面露难色,“说你被包养……这个传闻都传了两年了,本来都好些了……但你这次又连着消失三天,就又有人……你到底怎么了?”

  “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啊。”朱婉清说。

  靳思阙柔柔一笑,一手抚摸过发鬓,面容楚楚,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撕掉阻隔贴的后颈暴露在空中,柔韧而纤细。

  她垂着头,想一截被压弯的柳绦细蕊,领口处藏着一星半点的深色痕迹,“嗯,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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