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会动怒的人, 至少看上去还像是活着的，而当一个人连愤怒都不打算愤怒，那他简直就和死了没区别。
彼得是见过伯纳之前的样子的, 那时候的伯纳就算总是冷着一张脸, 也是精神气十足。
而不像现在……
伯纳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波动，连带着生气也都没有了, 就好像死了一样。
彼得忍不住有点同情他了。
他不确定伯纳和托尼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是显然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伯纳足够痛苦了。
但是……
彼得最不明白, 他们之间到底为什么要搞成这个样子。
很明显, 托尼还是很在乎伯纳的，而伯纳显然也很在乎托尼。
这样子，他们之间能还有什么问题呢？
难道他们在一些事情上观点有矛盾？彼得偷偷看了一眼伯纳, 立刻摇头。
谁反对托尼，伯纳都不可能反对托尼，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忠实的托尼史塔克迷, 在伯纳和托尼相处的过程中，彼得就没看过他对托尼表达过任何愤怒。
如果说有谁是托尼最忠诚的拥趸, 那就一定是他了。
难道是因为托尼对他感觉到了生气？
彼得弄不明白, 年轻的超级英雄没有经历过这些，他的过往最激烈的感情经历也就是高中偷偷摸摸接个吻的那种。
他和他的女朋友之间不会有太过的观念冲突, 最激烈的一次也就是他自己为他是否告知对方自己真实身份而纠结。
而实际上就算是这些他们也没像伯纳和托尼一样吵得这么厉害。
彼得偷偷摸摸的又看了一眼伯纳。
伯纳依旧垂着眼睛，面无表情, 但是彼得就是知道他很难过。
他张开口, 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伯纳, 你这样是因为托尼吗？”
提到托尼, 伯纳的眼神才稍微有了一点变化。
他微微抬起头看向彼得, 然后又垂了下来：“他不喜欢我。”
“也不在乎我。”伯纳低声说，“他把我赶走了，只是因为……”我喜欢他。
“怎么可能？”彼得坚定的说，“托尼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如果他不喜欢你，他又怎么会让我来这里照看你呢？”
“你说什么？”伯纳猛地一下抬起头看向彼得，“你说……”
“是的，是托尼要我过来照看你的。”彼得坚定的说道，“他肯定很在乎你，你不能这样误解他。”
一瞬间，伯纳消失在了彼得面前。
*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我远离了伯纳。”托尼说道。
他的声音并不如他的脸看起来那么潇洒，里面藏着一丝郁闷和不高兴。
史蒂夫足够了解托尼，足够了解他的每一个情绪的变化，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托尼的郁闷。
“我确实希望你远离伯纳。”史蒂夫皱着眉头，摆出一脸托尼熟悉的准备教训人前的表情，“但是，那应该是因为你认清楚了伯纳的危险，而不是因为现在这种原因。”
“我总是不明白你。”托尼翻了个白眼，“我觉得达成目的远比原因重要很多，但是你总要和我纠结那个原因是否正确。”
史蒂夫正要说点什么，就听见一声空气炸裂的声音。
立刻，史蒂夫摆出了战斗的状态。
因为是在复仇者基地内部，他没有随时拿着武器，所以他只能握紧拳头，挡在托尼面前——没有穿上战甲的钢铁侠格斗水平相当一般。
“别慌。”托尼皱了一下眉头，他已经知道是谁了，“不是敌人。”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们就看见伯纳从空气中显露了出来。
虽然史蒂夫并不是太喜欢伯纳，但是这时候还是松了口气。
想想，托尼所在的地方，如果有不被同意进入的人擅自闯入，那一定会受到攻击。
史蒂夫收起自己的拳头：“你不是去找马库斯了吗？”
谁知道伯纳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托尼，看上去情绪有些不对。
史蒂夫下意识的朝着托尼那边挪了一步，挡在托尼前面。
“伯纳。”他喊着伯纳的名字。
却看见伯纳的眼神一下又变软了，他看着托尼就好像受了无数的委屈一样。
“你不告诉我。”他指责的对托尼说道，眼神委屈的就像托尼对他做了多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一样，“你不能这么对我。”
就算是史蒂夫也不能对这样的眼神无动于衷。
毕竟，史蒂夫是一个正直的人。
他看了一眼伯纳，又看了一眼托尼。
然后有一个非常惊恐的发现——伯纳看着托尼的眼神就好像史蒂夫见到过得那些在感情纠纷中被始乱终弃的女性受害人。
史蒂夫是一个相当正直的人，他无法忽略自己的想法，更无法忽略伯纳痛苦的眼神，就算他本身不喜欢伯纳。
“托尼……”他转过头看向托尼，严肃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想起托尼让伯纳走的事情，结合托尼过往的一些糟糕的历史……
他的目光更加锐利起来。
托尼是他最好的朋友，但是他也得说，托尼的私生活曾经有一段混乱的时候。
如果伯纳和托尼之间发生了什么，而托尼却抛弃了他，那么即使是史蒂夫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托尼。”
一听史蒂夫这声音托尼心理就咯噔一下，心理想又来了。
不过这时候他的认识还错误的停留在史蒂夫不赞同他与伯纳过多交流上，还没有意识到刚才那么短暂的时间里美国队长到底想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他非常镇定的给了史蒂夫一个放心的眼神，并向美国队长表示，他是绝对不会屈服于伯纳可怜的眼神的。
但是这个眼神在史蒂夫看来就变成了一个轻浮的花花公子的眼神。
史蒂夫挣扎起来，他开始纠结于自己的道德观和伯纳的危险性之间。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他虽然对伯纳有一些并不算正面的认识，但是他也无法抛弃自己的道德感夸奖托尼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对。
所以史蒂夫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托尼不知道史蒂夫在想什么，而伯纳根本就不在意史蒂夫想什么，他只是专注的看着托尼，依旧是那一幅托尼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伯纳。”看到伯纳的第一眼托尼就觉得不好了，他想起他的蜘蛛男孩，伯纳本来已经不在理托尼的了，但是今天和彼得出去一趟后就突然一下变了模样。
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想明白了的托尼镇定的又补充了一句：“我不知道你都听到了一些什么，但是你听得一定是不对的。”
“你还在乎我对吗？”
这话听得史蒂夫倒抽一口冷气冷气，尤其是伯纳用那种仿佛是被抛弃后依旧执着等待负心人回头的眼神看托尼时，那简直勾起了史蒂夫一些不好的回忆，让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说“先生，如果遇见了人渣请速度的抛弃他，开始一段新的情感，不要为了情爱抛弃尊严”。
但是他忍住了。
他对此感觉到愧疚，假设事情真是他猜的那样，那么他不置一言的行为就违背了他的正义——为了托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伯纳。”托尼轻松的笑，“但是我当然很在乎你了，你为什么会有我不在乎你的错觉。”
他故意把在乎说的漫不经心，这样子就好像这件事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一样。
但是，只有托尼知道，这件事对他来说没那么简单。
伯纳的眼神却一下暗淡了下来，他听出了托尼话里的意思——
彼得没有错，他只是会错了意而已。
托尼当然在乎他，他只是——
不喜欢他而已。
“对不起。”伯纳说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大概是为他自作多情误解了托尼吧。
说完以后，他又死气沉沉的走了，消失在托尼面前。
托尼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叹了口气——
接着他看见了史蒂夫看他的眼神。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史蒂夫？”托尼说，“我已经没有和伯纳再继续纠缠了。”
史蒂夫的眼神一瞬间变化极其复杂，他看着托尼，又看了眼伯纳消失的方向……
“你是因为我……”才干出渣男的行为的？
史蒂夫想起，其实这几年托尼的变化是很大的，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因为情感事件而被算计了。
他对待感情的态度也变了很多，就算是在佩珀选择与他分手而和哈皮恋爱结婚以后，他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那种深夜带着封面女郎回家的日子里。
托尼对待感情是认真的，或许他也想找一个合适他的人度过一生。
所以他和伯纳发生了什么的话……
托尼是真的喜欢他。
史蒂夫一句“伯纳对你来说不合适”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去了。
他很多次阻止过托尼和伯纳接触，认为托尼在伯纳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情感，但是他一直认为托尼对伯纳更多还是一种兴趣，而不是情感。
如今……托尼对伯纳投入了真实的情感，他又该如何当那个恶人阻止他们呢？
托尼眨了眨眼睛，看着史蒂夫的脸色忽然一下变得阴晴不定。
他从纠结到痛苦，从痛苦到愧疚，从愧疚到难过……
那变化速度之快，变化程度之复杂，让托尼都为之感觉到惊奇。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史蒂夫没有理托尼，转身失魂落魄的走了。
托尼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但是总觉得……
不是什么好事。
作者有话说：
史蒂夫：托尼因为我而放弃了他的爱情！我当了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