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他们没有低估康乐栖的身体素质。
当比赛进行到第四场对局的时候,康乐栖已经快虚脱了,任谁看了都会叫他去医院的那种。
ZG这三把比赛成绩略显不足,安旭茗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把康乐栖换下来。
“胖子去休息,我让路丛做准备。”
康乐栖的脸色已经白了,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不禁担心,“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总不能让你拖着这幅病弱样子打比赛吧。”严容毫不避讳道。
康乐栖一听就不乐意了,躲进严容的怀里痛哭流涕:“小青,你说我的粉丝们会不会觉得我不行,好丢人啊呜呜呜……”
严容一脸生无可恋地抚摸着他的毛脑袋,“胖胖,要知道大部分选手都会有这么一个经历——我去,你是不是没洗头?!”
他转眼间变了个脸色,满脸晦气地甩着手。
康乐栖面露羞涩:“人家都这样了,这不是怕头发湿了会着凉嘛。”
实际上是因为这段时间俱乐部太忙,他们洗个澡都得见缝插针,何况康乐栖只是两天没洗头而已。
即便如此,严容依旧道:“你好恶心。”
“别贫了你俩。”安旭茗皱眉打断,继而看向康乐栖,“你不难受了是不是?”
“不,教练,我想我需要一辆救护车,到时候新闻标题就叫‘某职业选手坚守一线,惨进ICU危在旦夕,啊!真正的人类赞歌’。”康乐栖的昂扬情绪急剧下降,“我快要武则天守寡——失去李治了,绝对不能再拉了。”
安旭茗:“……”
没理这个戏精,安旭茗找现场的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决定派替补上场。
虽说路丛在十几分钟前就已经得知了消息,可如今坐上康乐栖的位置,他还是有些茫然。
薛景识很快道:“紧张了?”
“还好。”路丛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薛景识和眼下的比赛现场,不自觉吞了下唾沫,“就是觉得这个场景挺新奇,有点感慨。”
“和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高兴?”薛景识明知故问,随即正经道,“别有心里负担,就当作是日常训练,及时和队友沟通就行。”
说罢,他不经意间用手背蹭了蹭路丛的脸颊。
路丛面不改色地点头,实则心跳都空了一拍,对于薛景识这道突如其来的肢体动作感到小鹿乱撞。
好在薛景识是个有分寸的人,不过须臾便收回了手。
这一幕却还是被少部分观众看见了。
“那个红毛是grove吗?Tenet怎么对他动手动脚的?谁家好兄弟会摸脸啊?”
“啊啊啊我一定是疯了!居然能看见老流氓和小路总现场撒糖!”
“Tenet和新来的替补也太亲密了吧。”
……
正式进入到第五局游戏,这一轮航线居中,ZG决定一三分踩。
薛景识、严容和傅越三人靠高飘跳了火电厂,路丛则是前往附近的无名打野点。
张庆狄说:“今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来到了倒数第二把,而我们场上的部分参赛队伍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很不幸,ZG战队的康乐栖选手由于身体原因,不得不中途退场,目前正在赶往医院治疗,所以他在下面两场的位置只能由grove代替。”
林熹雏接话:“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grove第一次以小组赛的形式登上联赛舞台,即便只是一名替补,但在此之前他本人的大名却早已如雷贯耳,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是的。之所以说grove厉害并不是说他的实力名列前茅,毕竟是个入圈没多久的新人,想要打出世界级水平自然还需要时间的沉淀;而是指他在以往的赛场上总能出其不意,让人眼前一亮,他的潜力总是能在关键时刻被激发出来。”张庆狄说得很中肯,“又或者说,grove的潜力是有弹性的,遇强则强。”
【谢谢笛子老师夸我们路总,他真的很优秀!】
【这可是业内老师啊,真的是很高的评价了。】
【话说就没人注意到grove和傅队吗,这两个人坐在一起的画面好诡异啊233】
【emmm……前脚我爆你头,后脚化敌为友?】
【路总:被迫营业,勿扰。】
【不可能吧,傅队多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啊,看路总不顺眼才差不多。】
众人没想到的是,路丛和傅越在游戏里相处得还挺和谐,和冰释前嫌没有半点关系,左不过是因为他们当下的身份是职业选手、彼此队友,必须端正态度。
一圈刷在地图西部,离ZG目前的位置很远。
“从已知信息来看,我们附近没有队伍,但最近的十字山谷是HIKE的跳点,以防万一,我们最好绕个弱侧,走火车北站方向。”傅越说。
薛景识补充:“grove先不急着跟我们会合,尽量多占一个点位。”
被薛景识点名,路丛响应得很迅速:“收到。”
薛景识停顿一秒,“记住,别离我太远。”
路丛耳朵发烫,“嗯,我知道的。”
四人搜完一轮后,按照傅越给出的路线分成了三头行动。
中途经过双峰的时候,薛景识的越野车最先遭受到枪线,其次是中间的严容,然后是路丛。
历经一番无伤大雅的骚扰后,三辆车很快消失在了敌方的视野中。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毒圈东边成为了强侧。不得不提的是电厂的FSM运气很好,正好堵在圈边,PM、RK这两个队伍若想从电厂进圈恐怕难度不小。”孟斯远道。
这时候导播将画面切给了ZG四人,张庆狄见状道:“最远的ZG战队已经进圈了,他们转移得还不错,来的路上就碰见了一个队伍。”
E城下方有几个单独划分开的打野点,路丛占据了其中沿着马路的房区,其他三人则是驻守在路丛身后的山顶上。
林熹雏说:“一分钟后就要刷三阶了,ZG依旧采用的是三一分踩策略,分别踩了一个高点和一个低点。不过离他们最近的HY战队马上就要过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就此停下。”
孟斯远附和:“以他们此刻的路线来看,喜羊羊队发现ZG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特别是单枪匹马的grove,一旦交战就是生死一搏。”
张庆狄角度清奇:“是啊,老公三天不回家,这该如何是好。”
众人:“……”
林熹雏忍俊不禁:“张老师,你可太幽默了。”
【笑死了,笛子老师的角度为何如此刁钻!】
【老公指的谁,老婆又是谁/doge】
【你们识不识路啊?】
【妈的,刚喝下去的水喷了室友一脸,幸好电脑屏幕保住了】
【莫非笛子老师也磕CP】
【别忘了,笛子是公认的5G冲浪达人】
【歪个话题,喜羊羊队是哪个战队啊?】
【Happy Young,你也可以叫他们乐子战队,挺会整活的。】
【+1,电竞界水哥。】
正如三位解说员所料,HY果不其然和路丛发生了冲突,只不过令他们想不到的是最先挑起矛盾的人是路丛。
在HY即将贴过来之前,路丛持续开枪扫射,对面硬生生被他从车上扫下来一个。
对方第一时间反击,躲在窗边的路丛二话不说朝着反方向跑,跳出木屋后便头也不回地奔向另一栋楼。
HY身为老牌战队,比路丛所想的还要有防备心,迂回了几番。路丛丝毫不气馁,寻找机会进攻,明目张胆一挑二。
见双方拉扯起来,孟斯远略显疑惑:“grove这么做也太冒险了,只要喜羊羊救起队友,他一打四根本没有胜算。”
张庆狄:“不要下定论,小心被打脸。”
此话一出,众人亲眼看见埋伏在山顶上按兵不动的三人发起了攻击,而grove在导播切镜头的前一秒就来到了距离队友最近的掩体后。
“grove居然不靠烟雾弹硬拉了过来!HY的反应实在有点慢啊,这都能被对面有机可乘。”张庆狄看清游戏画面,立即激动道,“Tenet在架枪!”
另一个视角。
薛景识开镜不超过三秒,在瞄准敌方人头的刹那间扣下了扳机,这过程中他没忘记按下Shift键屏住呼吸——
一枪爆头!
“grove,左边那只羊交给你。”
“没问题。”
薛景识和路丛进行了简单的对话,旋即又射出一枪,这回爆掉了对方的三级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路丛顺势而为,毫不迟疑和左边的敌人拉近点,正面贴脸,手里的M4直接锁定对方空空如也的光头!
两人的击杀信息一前一后弹出来,十分振奋人心。
HY剩余两人见形势不利,连忙驾车逃跑。
张庆狄感叹:“是我低估他们的战略了,Tenet和grove居然玩仙人跳!这波配合看得我太爽了!”
孟斯远也被对方带偏:“没错,本来以为抓到个落单的,结果老公在隔壁。”
“男孩子在外要注意安全,要经得住诱惑,别被欲望吞没。”林熹雏做了个总结。
【画风越来越奇怪了。】
【奇妙的形容,意外很贴切。】
【林姐夹杂私货,举报了/doge】
【你们三个别解说了,去讲相声吧。】
【识神打爆三级头让路路收人头,他真的我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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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张庆狄仍旧意犹未尽,“我终于理顺了,刚才grove在里面就是个诱饵,但凡换个人都不一定能跑到那个掩体位置。”
“主要也是队友给力,这么远的距离还能把栓狙用得这么丝滑,实在是……”孟斯远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这就是Tenet的恐怖之处。”张庆狄笑道,“唯一可惜的就是HY太警惕了,Rock和傅队都没能发挥出实力,要不然能一窝端。”
第四轮毒圈刷到了砖厂。
由于砖厂附近一带都是延绵起伏的山脉,想要找到落脚点并不是件易事。
场上仅剩下32个人,多数围绕在群山周边,四人一上山就被四面八方的子弹围剿。
在和前方的队伍进行短暂的交火后,傅越率先倒地,继而被对面的手榴弹补死。
“先撤。”薛景识出声,三人各自散开,寻找藏身点。
路丛躲进一处山地形成的天然战壕内,不断警惕周围的动向。
忽然一个从天而降的空投闯入他的视野之中。
正当台下的观众们连连感叹他运气好的时候,此时被老天爷眷顾的当事人却不为所动。
张庆狄:“这是何等的自制力才能忍住不舔啊,他冷静得让我感到害怕。”
不多时,半山腰处传来的脚步声突然拽回了众人的注意力。
有人来了。
冷静得可怕的少年终于奋起直追,直奔空投——旁边的敌人而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听见动静的薛景识下意识回头。
【ZG-grove使用了S686击中头部淘汰了FSM-Fun】
“不错,现在都能克制住欲望了。”薛景识一语双关。
路丛显然没听出来。
他抿了抿唇,既开心又不好意思,他解释:“我听见他的脚步声了,所以没捡空投。”
薛景识弯起唇,这一幕正好被导播录进镜头里,“舔吧,我帮你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