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ZG成功团灭两支战队,共获得5分。”男解说道,“我原本还以为ZG在失去路总这个主要战力后会变成一盘散沙,但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GMAN夺下路总人头固然是好事,可惜的是没有把握好机会做到全身而退,有点破釜沉舟了。”
女解说笑了笑:“是的,虽然ZG中途历经了好几次反转,但万幸的是他们到底还是挽回了局面,目前在十六支队伍中排名第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路总祭天,法力无边’。”
……
外围的动静一同被隔绝在外,路丛戴着耳机听不真切,视线紧紧扣在眼前的人身上。
看得这么专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薛景识的笑意被掩盖在帽檐下,片刻后,他拉下口罩对着路丛做了一个口型,一字一顿极其缓慢。
路丛怔住,脑袋倏地一下扭过来,脑子通了风似的彻底清醒,同一时刻听见陈言科在旁边疯狂呼叫他。
“抱歉。”路丛重新握上鼠标,盯了好几秒的游戏画面才恍然想起自己早就被淘汰了。
路丛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脸上浮现出躁意,他想不通自己为何总是在薛景识面前出糗。
第一场游戏结束,他们最终拿了第六名,总人头6个。虽然没拿到排名分,可至少凑了个六六大顺,就算是为开局讨个好彩头。
难得有点紧张,路丛在进入游戏前再次往台下的方向看过去,而薛景识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他,大概是见他看过来,薛景识点了点头,像是无声的安慰。
飘忽不定的心忽然就稳了。路丛不再分散注意力,一心一意打比赛。
只要一想到薛景识在底下看着他,路丛就下意识身体紧绷,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够挑起他的神经。
按照训练赛那样,这一回四人跳了相对居中的位置,不料再一次和其他队伍撞点。在场的观众们包括薛景识在内看见GMAN的两人直接降落在路丛附近,各自搜好装备后便埋伏在周围的门背后,意图明显。
“两把游戏,落点遇见同一支队伍,我都不敢说这是巧合了。”女解说员道。
男解说员开玩笑:“那必然不是巧合,我刚才还听见GMAN内部开会说是要把ZG一窝端,不然难解心头之恨啊。”
“相信大家都看出来了,GMAN在赛前明显做了充分的准备,单是从上一把Y城的那波反杀就知道他们对对手是有一定了解的,甚至能在短时间内分析出对手的打法。”女解说道,“其实我们并不是不相信ZG的实力,只是因为ZG在这样一个相对透明的情况下想要找出GMAN的漏洞并不容易,更多时候会处于被动状态。”
“没错。我们的导播现在已经将画面切给了ZG这边……路总在门口停下了!他听见了脚步声!”
随着解说员道出关键信息,游戏中的路丛迅速往后撤开,余光瞥见右下方的黑影时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接着几颗子弹从另一面的后侧方一扫而过——靠,居然又是一打二!
意识到自己三番两次被针对,路丛的脾气差点克制不住,嘴边的脏话欲言又止。他视线飞快看向地图,可以看见目前为止朱圆奇离他最近。不用路丛多说,朱圆奇在听见枪声的那一瞬间便马不停蹄赶来支援,这让他稍稍宽慰了点。
陈言科立即道:“我这里有一个人,暂时被我拖住了。还有一个在楼下,七木在看。”
“尽量别起冲突。”路丛百忙之中抽空回复。
“保好你自己。”
“当然。”
对面两人分散站位,分别堵住了屋子的前后门。在此之前路丛已经用M4将对面一人打残了半管血,他此刻就盯准那位残疾人,自己也坚强地挂着三分之一的血条持续输出。
楼对面的七木通过小小的窗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只见屋内两个残疾人身残志坚地互殴,其不屈不挠的伟大精神足以振兴吃鸡圈感动二零二三,旁边还有一个煽风点火时不时补几枪但枪枪落空的人体描边大师。
“你别瞎动啊!你一动他们就跟着动,我都要瞄不准了!”七木盯着准星里进进退退的人,隔空喊话。
少顷,耳边传来路丛压着火的一声:“废话,我不动不就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是哦。
路丛的走位全凭一口气吊着,甚至弹匣都不敢换,开枪揍人更是看运气,不光是在座的观众被他晃得眼花缭乱,就连解说员也忍不住开了口:“……麻烦导播切一下对面的镜头,路总这边实在影响观感。”
台下的冯炮凑到薛景识旁边,既严肃又疑惑:“他玩近战向来这么花?晕3D的那批人见了都得吐。”
“说明他有意晃死对手,很厉害的招数。”
“……”你不要太离谱。
见身上的二级甲被爆掉,血量顷刻间见底,路丛近乎吼出声:“还有多久?”
对面同样吼着回应:“马上!四秒、三秒、二……一点五!”
等不到最后那声“一”,路丛大气没喘就换了一把满弹匣的喷子。
“他总算拿出了S686!我看多半稳了!”男解说员一改之前的态度,兴奋起来。
路丛掏出枪那刻起,对面的二人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一时不知道该跑还是该留。没有给他们犹豫的机会,路丛当机立断调转方向朝着敌方的脑袋连开两枪。
【ZG-grove使用了S686击中头部淘汰了GMAN-Hubin】
【GMAN-VGun使用了SCAR-L击倒了ZG-grove】
眼见着两道击杀信息接连弹出来,路丛的神经倏地一下松懈,中间没有任何平缓的过程,这大起大落的波折背后是担心自己再次被淘汰的焦急感。路丛立马镇定下来,好在他的点还不算太背,后来的朱圆奇如同救世主一般,在对面补掉他之前将其干倒,可谓有惊无险。
见状,捏了一把汗的冯炮露出了笑容,一旁的薛景识同样扬起眉梢。
“我没来晚吧?”朱圆奇把路丛扶起来,顺带转赠了一个药包。
路丛面无表情:“很及时。”
七木惊魂未定的:“还以为路总又要第一个祭天了。”
“呸呸呸!”陈言科说,“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路丛打满血条,立马回归状态:“GMAN还有两个人。”
他一发话,闲聊的三人瞬时闭上嘴。没过多久,四人不约而同听见楼底下传来的载具声,GMAN已经提前撤了。
“不追了,先稳妥点。”路丛一心保排名。
“果然是世事难料,GMAN一心灭强队,没想到吃了两回闭门羹。”
“是的,GMAN也是时候该改变一下策略了,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一件好事。”
如解说员所想,GMAN在接下来的对局中没有再主动找路丛的麻烦,到了后期大家都在想尽办法稳住积分,几乎不会有谁再冒险。第五局结束,ZG雷打不动占据榜首,与第二名拉开了13分的差距。
得知他们稳进入围赛,四人各自的神色充满胜券在握,索性撒欢了打。最后一把米拉玛ZG和FSM碰上了,双方实力持平,在仓库附近打得不可开交。趁着还没刷毒圈,路丛作为突击手自然成为了那道突破口,找到敌方漏洞后一马当先发起进攻,最终一换三。
B组的预热赛进入收尾阶段,经过了漫长的六场比赛,ZG获得了今日的第一名。
陈言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高度集中精力打这么久的游戏导致他整个人都快麻木了。
冯炮迎面朝他们走过来:“各位辛苦了,今天的表现不错。”
“谢谢教练!”众人备受鼓舞,喋喋不休地聊起方才的战况来,唯独路丛的思绪飘远。
眼尖如冯炮,他打量路丛许久,幽幽问:“想知道薛景识在哪儿?”
路丛冷静道:“不想。”
“哦。”
“……”
路丛嘴唇翕动,眉眼间透露出烦闷,他憋着声音:“……知道也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是搞不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有话直说呗。”冯炮说,“我嫌他烦,先让他回去了。”
闻言,路丛拉着脸,就差在明面上写着“烦的人明明另有其人”几个大字了。
冯炮“嘿”了一声:“怎么,你有意见啊?”
“不敢。”
“走了路丛。”见大部队都撤了,只有路丛还站在原地不动,目光不住地在台下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陈言科连忙叫了他一声。
意料之中没找到人,路丛垂下眼眸,让人不能轻易窥见他眼底的情绪。他应道:“嗯。”
七木和朱圆奇勾肩搭背地走在最前面,陈言科和冯炮在中间偶尔搭话,路丛则是一路垫底,心事全写在了脸上。
忽然听见什么动静,路丛闻声看去,只见右侧的安全通道开了一条缝,还不等他多想,里面的人便不由分说地将他拽了进去。
起初路丛还在愣神,反应过来后凭着本能就要动手,结果对方直接压住了他肩膀,不仅如此还朝他轻轻地“嘘”了一声。
路丛:“……”嘘你二舅姥爷。
他兀自沉浸在薛景识一声不吭就离开的郁闷中,刺还没来得及收,因此表现得像个不良混混似的,随口就扯了一句胡话。
“摁着我不撒手什么意思,暗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