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小队遇到蓝方的虫吗？”
十架机甲在黑暗的通道中探索，最前方的机甲驾驶员忍不住在团队频道中发问。
“没有。”
“没有。”
各小队的回复出乎意料的一致。
“不应该啊，我们已经沿先前那个蓝方小队出现的方向前进了十多分钟，他们的大部队绝对在这个方向，怎么会一只虫也没碰到？”
“就仿佛他们知道我们的位置，所有队伍都在刻意避开我们。”
“不可能。”最前方的驾驶员率先开口否定。
“先不说我们的行动有多隐蔽，就算敌方真知道我们的位置，又怎么可能忍得住都不动手？”
“就算他们的指挥官是那个据说有望突破SS的炎也没用。他又不是已经成为了SS级，那些S级都有自己的傲气，可不会听他调令。”
他自己就是红方的指挥官，很清楚团队里有一群等级相近的虫时是多难指挥。
其他虫虽然没有出声，心里想的却也跟他差不多，他们现在就很不想跟着这位指挥官行动，炎那边的虫肯定也不会心甘情愿跟着炎行动。
“既然聚在一起这么没效率，干脆各走各的得了。”
“我赞成分开，分头行动找到敌方的几率更大。如果碰上敌方五虫小队，打得过的直接干，打不过也能将消息发给团队。”
“分吧分吧，浪费时间。”
刚刚还聚在一起十虫小队，顷刻之间散得干干净净。
红方指挥官：“……你们是懂效率的，这天伽的是团队战啊！你们要一个个去送吗？”
没虫回应。
指挥官泄气。
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要不是怕打不过炎带领的精英小队，他当初就带一群A级出发了。
就在指挥官打算把附近的A级小队调过来时，发现团队频道卡死了，发不出任何消息。
“怎么回事……星网断联？是信号屏蔽器？”战斗经验丰富的指挥官立刻反应过来，顿时眉头紧蹙。
实战演习只能带机甲和机甲配置的武器进入，屏蔽器不再此列，只能是蓝方有虫找到了母舰里原本放置的屏蔽器。
“可，为什么，偏偏是在这时候启动？”
刚好在他组织的精锐小队分散开的时候启动。
指挥官感觉到一丝不安，危险将临。
他取出机甲身后固定的武器，缓缓地后退至墙壁，警惕着黑暗中有可能出现的攻击。
一发漆黑无光的子弹从黑暗中射出，直奔机甲驾驶舱。
指挥官凭借战斗本能抬起机甲手臂格挡，子弹没入机甲臂，发出沉重的声响。
这一声就像是某个信号，各式的攻击从四面八方落下。
指挥官第一时间判断出自己无法应对这么多攻击，当即选择消耗大量能源在身前开启防护罩。
在防护罩开启的光晕中，在无数攻击落下的璀璨光芒中，一柄机甲长刀自机甲身后的墙壁而出，贯穿机甲，扎入驾驶舱。
“你已经死了，懂？”
炎的声音从墙壁后传出。
指挥官缓慢抬头，看着从他头顶穿过、只需往下一按就能将他劈成两半的机甲长刀，僵硬地点了点头，“懂。”
其实现在选择虫化、硬抗一刀冲出去也不是不能打，就是……打不过，多挨顿揍没必要。
炎抽出长刀，防护罩外的攻击也在同一时间停下，这同步率让指挥官有些惊愕。
他说的话离得近的炎能听到不奇怪，其他虫是如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和炮火声得知他放弃抵抗的？
“这也太顺利了吧，只要按照指挥官的指令远程开火逼出他的防护罩，守在墙后的炎就能一刀把他解决。”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轻松的打败一个S级。”
攻击者们走出，聚拢在红方指挥官的机甲前围观。
炎一拳轰碎墙壁走了出来。
他扫视一眼红方指挥官的机甲上下，伸手夺走他手里造型奇特的枪，拿着把玩了一下，赞道：“小东西，还挺别致。”
红方指挥官敢怒不敢言。
作为一只“死虫”，他对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没有所属权，就算这些家伙丧心病狂到要他的机甲，他也只能让出去。
好在炎他们并没有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各自收缴了一样能用上的武器后，炎就站在一旁汇报道：
“第一分队任务完成，红方的那谁谁指挥官‘阵亡’。”
红方指挥官微愣，“你不就是蓝方的指挥官吗？你在向谁汇报？不对！信号屏蔽器还在工作，你们同处于屏蔽范围内，应该也无法使用星网才对，你们是通过什么联系的？”
炎踹了他一脚，“‘死’都‘死’了就闭上嘴，哪有‘死虫’会开口说话的？”
“一只‘死虫’还想套取我们的机密？是在提醒我们补刀吗？”阵亡状态的红方指挥官：“……”
可恶！先前就应该拼着被砍上一刀，也要完成虫化冲出去把这些家伙揍一顿。
慕卿通过精神链接收到了炎的汇报，他用意识回了一句“干得不错”，同时扣下扳机，将面前的红方机甲最后一个可活动的关节击毁。
机甲轰然倒地。
“你有两个选择，”慕卿用机甲手臂的炮筒对准红方机甲驾驶舱，道：“俘虏还是死亡？”
“虫族永不投降！”
红方机甲员习惯性喊了一句，随即意识到什么，惊愕出声：
“这个声音……你是那个雄子？我居然被一只雄子揍了？这绝不可能！”
慕卿微抬枪口，对着驾驶舱上方扣动扳机。
一声枪响后，他宣布道：“你已阵亡，请保持安静。”
哪怕红方机甲员刚遭受巨大冲击、精神混乱，但在听到慕卿的话后，依旧本能地闭上了嘴，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仿佛那是什么他无法违背、必须听从的指令。
慕卿没再管安静如“死虫”的红方机甲员，专心处理起精神网络中的信息。
“3号小队、5号小队，伏击任务完成，‘击杀’七名红方机甲员，我方无虫员伤亡。”
“第一分队成功支援23号小队，协助‘击杀’……”
……
短短五分钟之内，红方精锐小队全部“阵亡”，普通成员“阵亡”32名。
而蓝方军校生在慕卿的指挥和他给予的开挂般的全图视野下，奇迹般的做到了零阵亡率。
“很好，负责拦截的小队任务变更，将红方机甲员引入标记点。”
“所有虫前往标记点集合，一次性解决他们！”
慕卿的指令通过精神链接传达给所有蓝方成员。
“是！”所有虫默契地开始行动。
·
“太难以置信了。”
总控室内，军官们惊奇不已地看着屏幕中发生的一切。
“上次看到这么统一的行动，还是在元帅带领星蝎部队时。”
“不一样，哪怕是元帅带领的星蝎部队，也只能说是执行指令、有序行动，但他们甚至有着极为默契的配合。”
“你们看这里，这几个蓝方军校生，在各自迎战敌方军校生的空隙中，甚至会用子弹和刀刃掩护队友、帮队友抵挡难以躲避的攻击。他们还有分工配合，有虫负责吸引火力，另外的虫负责‘击杀’。”
“他们默契得就像是一只虫。”
“最恐怖的是，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聚在一起战斗，第一次配合。”
“一定有什么在指挥着他们行动，不，这已经不能用‘指挥’来形容，更像是……操纵。”
“操纵？”
“对，操纵。仿佛有什么更高维度的存在能看到母舰内的一切，然后操纵着他们，让他们宛如虚拟游戏中的角色，百分百遵照指令行动。”
“真有这样的存在吗？”加维德好奇，“如果我的士兵能百分百听我的指令，我就再也不用受指挥考核的折磨了。”
“别想了，你又不是雄子。”他身边的军官毫不留情地碾碎他的幻想。
“什么意思？”加维德瞪大了眼，“难道说做到这一切的是那个叫‘启明星’的雄子？”
“不然呢？你观看的军雌团队战没有几万也有几千吧？见过这样的场景吗？”
那军官指着屏幕。
屏幕中，打上头的红方军校生追击撤离的蓝方军校生，被引入包围圈。
在蓝方军校生宛如一体的默契配合下，红方军校生很快溃散。
败局已定。
“我们对雄子精神力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在电影《军校生》上映之前，提起精神力，虫们能想到的只有精神梳理。
仿佛仿佛雄子的精神力只有为雌子做精神梳理这一种用途。
“如果早一点发现，早一点将其运用到军事上来，哪还有天伽嚣张的份！”
“现在开始改变也不算晚。”
夏莫斯凝视着屏幕中的白色机甲，宛如凝视着一颗他毕生追寻的璀璨星辰。
“他是从全民的蒙昧中诞生的奇迹，这份奇迹终将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
慕卿是一个开始，是一座灯塔，一颗指路明星。
在他之后，必有千千万万的雄子追随。
跟随他的脚步，擦亮自己、绽放光芒。
夏莫斯看着那些解决完对手、自发聚集到慕卿身边的雌子军校生。
或许会追随慕卿脚步的不止有雄子，雌子同样无法拒绝星辰闪耀的光芒。
就像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