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灵丹的药效，至少有三年。”
王虎看着南宫烨带回的瓶子，嗅了嗅瓶中的味道。南宫烨闻声，皱了皱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中和药效？”
“这孕灵丹可不是普通的孕灵丹，材料都是罕见的，其他孕灵丹最多维持三四天的药效，这个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儿药效太厉害，至少得三年才能散完。”
王虎说完，突然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问道：“你突然问我这个做什么？”
南宫烨没说话，只是低下头沉吟着些什么。王虎见他这副模样，试探性问道：“你……你不会对人家做了什么下作的事情吧？”
“不是我。”
南宫烨垂眼道：“我没想和他……”
话到嘴边，又实在说不出口。
南宫烨想了想，他是蛟，叶云洲是龙，龙蛟结合，生出来的东西，血脉不纯，注定见不得人。
既然早就知道结果，那不管再做什么，都是无用功了。
王虎撇了撇嘴，“没有就好，他自己都是个孩子。”
是啊。
叶云洲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南宫烨喃喃道：“我是不是对他太过分了？”
“不知道。”
“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啊？”
王虎有些好奇地看向南宫烨，南宫烨闻声，蹙起眉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说完，他有些茫然地看向王虎。王虎盯着他看了半晌，欲言又止，随后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也许你自己到后面就知道了。”
会知道吗。
大概吧。
门外传来声响，南宫烨回过神来，皱眉朝着门外走去。
王虎看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
还说不喜欢。
听见一点声响都慌成这样，看来已经病入膏肓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呐。
*
叶云洲睁开双眼，有些迷茫地撑着床坐了起来。痛觉逐渐变得清晰，叶云洲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才想起来自己四肢和肩膀都受伤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未待叶云洲反应过来，南宫烨便推门而入。四目相对，叶云洲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直直朝着南宫烨扑去。
南宫烨见状，急忙走到叶云洲面前，将他拥入了怀中。
叶云洲下巴靠在他肩上，闷声道：“师兄，昨日……”
“我都知道，不用再提了。”
叶云洲吸了吸鼻子，道：“幸好你来了。”
“……叶云洲，我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
“孕灵丹的药效，可能有三年。”
叶云洲闻声，怔在了原地。半晌后，他仰头看向南宫烨，眸中有些迷茫，又带着些疑惑：“那……那我怎么办？”
南宫烨看见他的模样，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三年，我不会再和你双修，若是李云清想要强迫你，或是其他人对你起了心思，你就捏捏福兔兔，我会马上来找你。”
叶云洲闻声，似是没反应过来，呆了半晌，才嗫嚅道：“你、你不想和我生孩子吗？”
南宫烨僵在了原地。
空气中传来诡异的沉默，半晌后，南宫烨哑声道：“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叶云洲无措地看着他，有些局促道：“师兄，我……我可以接受的。”
“什么？”
“我……我愿意给你生……生龙。”
叶云洲后两个字说得极其小声，南宫烨只感觉心跳一滞，随后吐了口气，问道：“只是我？”
“只是你。”
叶云洲坚定地点了点头，南宫烨盯着他看了半晌，道：“可你也还小。”
叶云洲嘟囔道：“我不小了。”
“……”
南宫烨面色复杂，叶云洲感受到他的目光，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试探性问道：“难不成……你舍不得？”
南宫烨想了想，自己确实有些舍不得。
叶云洲平日里娇气惯了，若是肚子里揣了条小龙，指不定要怎么难受。他不是没见过女子有孕的模样，正是因为见过，才不希望叶云洲去经历。
于是他点了点头，叶云洲见状，开心地钻入他怀中，抱着他的腰道：“我不怕痛的！师兄不用心疼我！”
“……谁心疼你了。”
南宫烨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将叶云洲揽入了怀中。
“想起来多少了？”
他这话题转得生硬，叶云洲却没察觉，回道：“一半了。”
“一半是多少？”
“一半就是一半呀。”
“……你这说了和没说是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的。”
叶云洲认真看着南宫烨，南宫烨见状，来了兴趣，挑眉问道：“有什么区别？”
“嗯……区别就是，你亲亲我，我说不定就能想起来更多了。”
南宫烨哑然失笑，“你怎么总是找我要亲要抱？”
叶云洲想了想，“因为师兄长得好看，谁都爱美人，我也不例外。”
“……李云清不也长得好看？”
“嘁，提他做什么，晦气。”
“那云绡呢？”
“我喜欢师兄，又不喜欢她。”
“你不是喜欢美人吗？世界上比我长得好看的人多得去了，你为什么偏偏喜欢我，不喜欢他们？”
“修真界第一美人我也是见过的。”
“如何？”
南宫烨低头去看他，叶云洲沉吟片刻，眉眼弯弯道：“不及师兄。”
“师兄才应当是当之无愧的修真界第一美人。”
“错。”
叶云洲闻声，小声道:“可在我眼里，师兄就是最美的。”
“修真界第一美人……依我看来，不及你。”
叶云洲睁大眼睛，否认道：“才不是呢，我没她好看。”
“又错。”
“啊？”
叶云洲变得有些疑惑，南宫烨却没再说话。正当叶云洲抬头去看他时，眼上却被他落下轻柔一吻。
他被迫闭上双眼，南宫烨的吻于是顺着眼睛往下，亲吻着他的鼻梁、脸颊、唇角，最后才是他的唇。
南宫烨轻轻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轻声道：“叶云洲，你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
叶云洲心跳一滞，“……师兄？”
南宫烨用目光描摹着他的眉眼，最后视线定格在叶云洲澄澈的双眸中。
他这一千多年见过许多风景，多数早已忘却，只有两处还记得清楚。
一处是他从小和母亲居住的地方，还有一处……就是叶云洲的眼睛。
明明清澈无比，却是宛如黑洞一般，在不知不觉中牵走人的思绪，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偏生始作俑者无从发觉，只剩得沉沦者自怨自艾，最后只能心甘情愿坠入其中。
温存片刻，两人才分开。
叶云洲摸了摸发红的脸颊，道：“师兄，李云清那边怎么办？”
“……你若是不愿待在那儿，便到我这边来。”
“不。”
南宫烨有些意外。
叶云洲沉默片刻，道：“我也想帮师兄。”
南宫烨没说话，叶云洲犹豫片刻，又接道：“师兄，我是傻，是笨，但是我不会拖你的后腿的，你放心。”
南宫烨盯着他看了半晌，道：“你帮我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你？”
“我只是担心你。”
“李云清太过危险，你最好还是……”
“师兄，我记得你说过的，你喜欢比你强的人。”
南宫烨的话截然而知。
叶云洲鼓起勇气看向他，“虽然……虽然现在的我远远达不到你说的标准，但是我会努力变强，变成你喜欢的样子的。”
他喜欢的样子。
他喜欢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南宫烨思考不出来，半晌后，他开口道：“我确实慕强，但是你不用按照我的标准来。”
他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但是他想，叶云洲应该是叶云洲的样子。
傻点好。
叶云洲捧着满腔真心的模样，确实讨人欢喜。
“但是我想帮师兄。”
“前路艰险，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
南宫烨没说什么，只是又在他身上下了几道保护屏障。
“遇到危险别硬撑，记得找我。”
“知道啦，我遇到危险肯定第一时间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