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的人多,赵哥儿路上就让一禁卫军率先赶过来找客栈,不然大队进了城再找,那么多货搁哪里?马车一直停滞街上,堵了路,老百姓怕是也要有意见。

  禁卫军按照吩咐,订了一间小型客栈,位置比较偏僻,寻常多是接待赶考的书生,平常没什么人,价格比较便宜,且后院也大,够他们卸货放东西。

  开这种客栈的多是上阳老土著,屋子多,虽平常客人少,甚至两三天的一个客人都没有,但每年赶考季,就他们这种偏僻院子最受欢迎,为免水土不服,大多考子都会提前一两月出发,但住外头街边那种客栈,太过吵闹,不利温习,偏僻寂静之地便成了首选,往年赚这么一波,那是开张吃三年,往后没客人都不用愁了。

  禁卫军忙着去卸货,赵哥儿忙着安顿,让小二的正整些菜上来,方子晨带着几个孩子呆房里,客栈小二送了热水来,方子晨赶忙的给两个小家伙洗,滚滚蛋蛋到了浴桶里高兴得很,一直笑,方子晨却是恨不得拿刀来帮他们刮泥了,昨儿住野外靠溪,刚洗过一次,不过今儿是又臭了。

  洗干净了给他们穿衣裳,方子晨发现那衣裳穿在两孩子身上已经紧绷绷的,一圈又一圈的横肉都被勒得凸了出来,那衣裳瞧着仿佛都要顶不住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裂开来。

  都说舟车劳顿,孩子怕是会瘦些,如今瘦是不可能瘦的,除非衣裳缩水了。

  就一个月,他两儿砸又肥了。

  带来的衣裳大多都穿不下了,方子晨拿了乖仔的给他们穿,结果是正正好。

  方子晨:“······”

  心累!

  赵哥儿回房看着两个孩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抱着衣裳去找了唐阿叔,让他改改。

  唐阿叔相当诧异:“都穿不下了?”

  “嗯。”

  “这不能吧!我瞧着两少爷没变啊!这衣裳先头我做的还有点宽了呢!”

  但确确实实是穿不下了。

  孩子几乎是一路玩着过来,又跑又喊的,动得多吃得就多,这肚子自然而然的就大了,那两边脸颊是肥嘟嘟的,跑起来都能甩来甩去,周哥儿最爱摸了,说这才好,白白胖胖的有福气。

  孩子胖了,赵哥儿和方子晨却是瘦了,没法子,在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总得省着口粮喂孩子。

  上阳虽是比不得衡阳热闹,但除去京城和衡阳、江中,上阳也是数一数二的富裕了,街上行人摩肩擦踵,闹声不断,街道两旁酒馆林立,多是三成往上,大门瞧着就是富丽堂皇。和涸洲完全不一样,涸洲城里那些酒馆客栈高矮不齐,错落无章,客栈酒馆等铺子也没装饰得那么豪华,灰扑扑的,好像建了几十个年头,木板上的红漆褪色严重,落败不堪,有点一线和十八线城市的差别,不过后头大家翻建重修,方子晨下了文书,让规整过了,此次回去,涸洲应该是别有一番风貌。

  方子晨和赵哥儿在京里混过,自是不觉得上阳如何,可带出来的九个管事,从进入上阳后,那是两只眼睛都不够看了。

  我的天啊!

  这外头竟然还有如此繁华富裕的地方,街道上都是铺的上等青砖块,他们那边镇上老爷建房子才用砖块呢!可这里了竞是拿来铺路!

  虽然经过溱洲等地也是如此,但不知为何,就是没有这会儿的冲击大。

  大概是上阳街道更为宽阔,路上行人更为富贵——一身的华服,男子一身长袍,头上皆是羽冠,女子头上多是钗子,穿红戴绿,亭亭玉立。

  涸洲城里,大多百姓头上还是用的布条。

  上阳这边铺子也是多,经过布庄,那里头的布料挂墙上展示,有红有绿,颜色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晚上在客栈里吃,菜端了上来,老王头的儿子王达问了一嘴,一叠炒青菜要几十文,吓得他都要坐不住。

  小二笑了:“我家客栈小,位置偏,这算是便宜,您要是住同福客栈那种地儿,一盘青菜人能要你这个数。”

  小二举起四根手指头。

  四百文。

  “那,那能有人吃么?”

  “怎么没有,才四百文,那些大老爷进去吃一顿,再要两壶酒,一顿都去好十几两了,区区几百文,人还看不上眼呢!”

  十几两?人只吃一顿,可这要是搁他们手里,够他们一家子十年嚼用了。

  外头人富裕的程度真是超出想象。

  几人呼吸都重了,总觉得涨见识了。

  这一趟,回去够他们吹嘘一辈子了。

  张帆在旁边听了一下,心里踏实了,如此,带来的几车纸肯定能卖出去。

  吃了饭,大家就回房歇着了,客栈客房不多,自是不可能个个都睡房,大半人睡在大通铺里。

  边境上打得厉害,但上阳这边丝毫没受到影响。

  隔天上阳老百姓照例起来出门溜达,有些人是不爱呆家里吃朝食的。

  常福街那边买吃的小摊最多,有卖包子,馄饨,汤粉,煎饼子,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寻头老百姓最爱来这边买,今儿也照例来了,有些妇人还手上还挎着篮子结着伴,要给家里人买些吃食回去。

  可刚走到常福街街头,就见前面围了一大群人。

  出了什么事儿?

  大家对视几眼,马上凑热闹围过去了。

  一大头娃子抱着个盆坐在路边,正嗷呜嗷呜的嗦着粉。

  那嘴巴小小的,粉嘟嘟的,模样瞧着十分可爱,可就是这么一张小嘴儿,一吸溜起粉来,一次要去一碗。

  他吃得很香,那小模样像是在吃什么绝世美味,大家光看着就觉得馋,不过确实是香,空中都飘着一股子特别馋人的味,充斥着每一个角。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一小孩跑过来。

  “乖仔。”

  “溜溜。”

  “乖仔,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买包子去了吗?你这吃的是什么啊”

  “是泡面哟!”乖仔说完,又洗溜一口粉,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小兔子一样。

  溜溜很疑惑:“什么是泡面?我听过牛肉面,羊肉面,猪肉面,没听说过泡面,可以给我吃一口吗?”

  “可以滴,好朋友要学会一起分享。”

  溜溜吃了一口:“啊!好好吃哇,你在哪里买的?我也想吃。”

  乖仔说:“新原街那边,是外地的货,上阳这边都没有,可好吃咯,走,乖仔带你去,他们家卖地酸辣粉也很好吃,这泡面超级豪华版滴更好吃。”

  两个小家伙手拉手的去了。

  旁边围着的一圈人,被那味引得走不动路,而且昨儿听说城里来了一商队,不知道卖的啥,刚那小娃娃说是外地的货······不由得跟了上去。

  赵哥儿去过衡阳,自是晓得这种地儿物价几何。

  上阳虽是比不得衡阳,但八九不离十。

  一大早他就让王达去买了些大肠回来,洗干净,香料早前就带了,借了客栈的厨房,卤了一锅,而后在街边支了个摊子,直接开煮了。

  这泡面大家是都没见过,不煮一次,让大家知道味,不然对于不熟悉不认识的东西,而且这也不是一两文钱的事,几十文买个没吃过的东西,即使吹上天,夸得天花乱坠,说破喉咙,老百姓怕是都不会直接掏银子买。

  可以试吃,但方子晨是个抠搜的,一点都不想让人占便宜。

  客栈老板是个很憨厚的汉子,姓钱,蹲在一旁见他们弄了半天,这会儿锅架好了,菜洗好了,没什么可忙活的了,不由走了过来。

  “方夫郎,你想要在这儿摆摊恐怕不得行啊!”

  新原街这边多是一些小型客栈,平常没什么人住,也没什么铺子,城里人很少来这边逛,想买吃的就去常福街,想买用的穿的就去常乐街,新原街这边没人。

  卤出来的大肠香香软软的,赵哥儿送了钱老板一碗,带来的管事有两夫郎,唐阿叔领着他们洗肠子的时候,钱老板是都看见了,这是猪下水做的,可他也没嫌弃,还觉香的咧,他就从没吃过这种吃食,幸香麻辣,要是送点小酒,配着吃,恐怕还更香。

  这玩意儿,铁定能卖出去。

  可要是在这边卖,恐怕有些难。

  “没事。”赵哥儿说:“我们新来的,就算想去常福街那边摆摊子,怕是也没地。”

  确实是如此,城里不比镇上,那街边位置是谁快了谁就占,这城里卖吃食的小摊位,多是固定的,交了银子的,乱占地方是要被罚的。

  村里人自个挑着担子卖菜,这种不占什么地,就是赶集来一遭就走,多是集中在菜市,这地儿就能随便占了,不过也要交银子才能进去。

  因此种种,外地人想要在外头做生意,那是困难重重。

  钱老板也晓得这么一回事儿,叹了口气,对方瞧着是不差钱,带的货多,又护卫成群,出手也阔绰,钱老板只以为是大商贾,并未多想,他有心交好,让人往后来了也住他客栈里,多赚一点是一点,毕竟不是同行,除了这事,也没什么有利可图的,便道:“那您忙,要是缺啥子锅碗瓢盆的,后厨都有,随便拿。”

  话是这么说,可钱老板却觉得恐怕是用不上。

  赵哥儿刚要道谢,乖仔跑着盆从街头跑了过来。

  “老板,再给乖仔煮两碗泡面,要不拉死的。”

  赵哥儿下意识扭头朝客栈二楼看去,果不其然,就见方子晨铁青着一张脸。

  这死孩子,是趁机想吃个够了,还plus,这是要加菜、加蛋、加肠、加肉了啊!

  先头都吃了一盆了。

  钱老板愣了两秒,这不是方夫郎的儿子吗?怎么叫他老板?还有啥面?方夫郎不是卖卤大肠的吗?

  都还没搞清楚什么回事,又见着街头涌过来一群人,指着乖仔。

  “见着了,那两娃子在那里。”

  “我闻见味儿了,走走走,过去瞧瞧。”

  泡面泡得久,不过煮起来就快些,这会儿赵哥儿给乖仔和溜溜整,煮好了,煎蛋,青菜,再切点肠,撒点葱花,虽是没吃过,但光看着就觉得非常的不错,红扑扑的,一看就有食欲,更不用提那老往鼻子里蹿的香味儿了。

  “这位夫郎,给我照这样的整一碗。”

  “老板,多少银几啊!”乖仔适时的喊。

  赵哥儿说:“一共八十文。”,乖仔数了银子给他,端着盘,察觉到方子晨火辣辣的视线,他也没敢抬头看,缩着脖子抱着那盆泡面哒哒跑开去‘揽客’了。

  赵哥儿看着先头开口的汉子:“这位客人,您还要吗?”

  钱老板:“······”

  要什么要。

  四十文一碗面,那大肠多少钱,就那么几块,估计也就几文钱,再加上个煎蛋,怎么的二十文也就够了,外头牛肉粉,那牛肉那么贵,可人一碗才十二文,好家伙,四十文,方夫郎怕不是来抢银子的。

  上阳的老百姓不是穷的,三百文一叠菜他们都舍得吃,可那菜是人从京城挖来的大厨炒的,值那个价,这会儿这么一碗面值吗?

  值不值的先不说,实在是香,而且那面也不像外头卖的,弯弯曲曲,瞧着很是不一样,才四十文嘛!就当吃个新奇,而且这会儿肚子也实在是饿了。

  大汉豪迈的一甩手:“煮上。”

  “好的。”赵哥儿拿了好几包泡面出来:“我家的面有红烧牛肉面、香辣牛肉面、香菇炖鸡面、酸菜牛肉面、酸辣牛肉面、你要哪种口味的?”

  “啊!还有口味选?”大汉顿了一下:“刚你给那矮溜溜的大头娃娃煮的哪个味?”

  赵哥儿:“······香辣牛肉味的。”

  “那就煮这个。”

  唐夫郎在一旁切着卤肠,心都止不住的哆嗦。

  外头的人真是阔绰的,四十文一碗面,眼都不眨一下就要了。

  旁边人都不急,先等着他吃完了再看,抛开那面先不说,那肠子,猪下水啊!装那玩意儿的东西,这,这怎么吃得下!可瞧着又好像很香。

  泡面煮得快,没一会儿功夫就好了。

  那汉子给了银子,旁儿唐阿叔刚摆好了桌子,一坐下就能吃了。

  大家看他捞了一筷子面送嘴里,眼睛登时就是一亮,人都没咽下去,立马迫不及待问了:“老李,咋样?”

  老李没说话,嘴里的面咽下去了,又急吼吼的捞了一筷子塞嘴里,可泡面少得可怜,三筷子就没了,又开始吃卤肠。

  “老李,你别光顾着吃啊!味道咋样,你倒是······”

  老李不回他,先扭头喊赵哥儿再给他煮上一碗。

  不用问了,大家看见他吃得那个狼吞虎咽,连着汤都不放过,这还用问个屁。

  这老李大家也都是熟的,家里三个门面,六处院子,以收租为生,家里算是有些小钱,嘴叼得很。

  “这位夫郎,给我也煮一碗。”

  “我也要一碗。”

  “给我放两煎蛋。”

  “我要放那肠子。”

  大家把摊子围了起来,一人见钱老板呆愣愣的站着,丢了魂一样,拍了拍他:“兄弟,你也是来吃泡面的?”

  “不,不是······”

  “那你占什么地。”钱老板话都没说完,就被人推到一旁去了。

  只这么眨眼的功夫,赵哥儿的摊子就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

  钱老板:“······”

  方夫郎不是卖卤肠的吗?不对,他怎么傻了,人卖大肠,再外头搭灶台干啥?先头还奇怪,带那么多货,莫非都是大肠不成,可大肠哪里没有卖?值当得从外头专门运过来,难道外头的大肠比较好吃不成?可是那么多一两天的肯定卤不完,怕是要臭,那到底装的个啥啊!

  如今看见那一包包泡面,算是懂了。

  人多,实在忙不过来,桌子也不够坐了,钱老板还想着让人去店里坐着吃,可都没能开口,街头又呼啦啦的涌过来一群人,方夫郎的儿子抱着个盆跑在最前头。

  钱老板:“······”

  这小子,真是好会揽客的,有当小二的潜质啊!这才出去多久啊就又引了这么一大帮人来。

  乖仔看见他们闹哄哄的,立刻奶呼呼的喊起来:“排队,排队。”

  众人也觉得这样挤来挤去的不是办法,正要退出来排队,可人多,队伍老长了,大家早饭都没吃,这排的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排上,要不还是去买包子算了吧!

  方子晨拿着铜锣从客栈里出来,咚咚咚敲了两下:

  “好消息好消息,赶时间不想排队的父老乡亲们看过来。”

  大家好奇着张望。

  方子晨拿着泡面开始介绍了。

  什么?

  不用煮?热水泡一泡就行?

  随吃随泡,泡一下能熟吗?这怎么可能啊!

  泡一下也和煮的一样,都那么香吗?这是刚没见赵哥儿煮的。

  可先头人却是看见了,就是热了一锅水,然后就下面了,这泡面外头的油纸袋一开,里头还有三个小包,这夫郎放了那些东西后,那面就香起来了。

  不用什么独门手艺。

  像外头那些煮粉的,那汤底怎么熬,面如何揉才有嚼劲,这些都是独门手艺了,他们是做不来的,要吃只能上人家店里头去。

  可这会儿不一样。

  方子晨当着他们的面就泡了起来,热水一倒,盘子一扣,只几分钟,方子晨再一捞,指了指老李,问他要不要尝一下,不要银子。

  那还有什么不能。

  尝过了,味道自是一样的。

  哎呀娘呀,怎么这么神奇。

  要是想放菜,那菜烫过直接搁里头就行了,自己也能做出香喷喷的面,不用老跑外头吃了。

  如此一包多少钱?

  “三十五文。”方子晨说:“老乡,三十五文,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给我先来三包。”

  “我要六包。”

  “我十包。”

  禁卫军去后院把货搬来,忙着给人装。

  王达看着大家抢似的,心是噗通噗通跳。

  三十五文一包啊!这般贵,竟,竟也舍得买。今儿听见方子晨说了价,他可是又惊又怕。

  大人真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啥都敢喊了,这价怎么能卖得出去。

  他是穷了一辈子,根本就不晓得外头人什么消费心理。

  有人钱,一包包一跑车,几百万的眼都不眨就买了,可底层人民,便是觉得,有那钱,还不如存着,或者拿去买房,这些都是实在,一包包值当得几百万?都没塑料袋能装。而且都是四个轮,面包车空间还大,就几万,也是四个轮,照样是能跑,买那跑车坐不了几个人不说,还装不了东西,逢年过节的走亲戚,或者去哪里装点东西都不方便。

  可有钱人,猎的就是一个新奇,一个面子,一个时尚。

  大批人往新原街这边过来,老百姓看了可不得好奇了。

  无论哪个朝代,人都是爱凑热闹的,当下也跟着过来了,看见人家在买泡面,问了一嘴,人买那么多,一定是好吃,而且来都来了,也不贵,买点回去看看。

  回家按着说的泡,家里孩子就闹了,还要吃。

  “等会儿要煮饭了。”

  “不吃饭,吃泡面,泡面辣辣的,香香的,吃泡面,娘,我要吃泡面,我要吃泡面。”

  先头热,接连几个月孩子都是没什么胃口,饭都吃不下一碗,点心也不爱吃,瞧着是瘦了一大圈,可今儿一大碗泡面,却是一点儿都没剩的,连着家里的老人也爱吃。

  那就买吧!

  中午的又有人来了。

  乖仔忙着收银子,方子晨突然撞了他一下。

  乖仔仰头看他:“父亲?”

  方子晨见他没有接收到信号,低声说:“该你表演了。”

  乖仔‘哦’了一声,突然捂着小屁股大声说:“父亲,乖仔想嗯嗯。”

  “那你就去啊!”

  “乖仔想拿卫生纸去嗯嗯,没有卫生纸,乖仔嗯嗯不香。”

  方子晨掏了两张纸,先是甩了两下,然后才递给他:“去吧!”

  “谢谢父亲。”

  卫生纸是白花花的,排着队的人以为是宣纸,都要骂了。

  这人什么家底啊!竟拿纸来擦屁股。

  大夏造纸极其不易,造的量也不是很大,大家都是用来书写的,并且纸的价格贵不说,拿来写文章的东西,如此珍贵的东西,写字都不够用,怎么能拿去擦屁股,简直是玷污,造孽。

  可都没来得及骂,方子晨先拿着卫生纸出来了:“老叔,你有没有遇到过上茅房,被厕筹刮伤过屁股疼得几天走不动?大姐,你有没有洗厕筹后几天吃不下饭的经历?”

  村里人木棍随地可捡,不讲究,用完了就扔茅房里,可城里人用的搅屎棍不是一次性的,用完以后还要自己清洗干净再放回去,供下次如厕的人使用。

  这大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根翘发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讲究的。

  两人点头:“有有有。”

  “只要你们用了我家的卫生纸,以上烦恼就可以通通解决了。”

  方子晨让老汉摸了一下卫生纸:

  “我家的卫生纸质地纯洁,品质卓越,柔和舒适,不伤屁股,就算您擦时,用力过度,使劲摩擦,您的屁股也一定能安然无恙,毫发无损,这款卫生纸专为保护菊花设计,很适合您这样的人拥有,卫生纸与茅房更配哦,大姐,你也可以看一看啊,优质卫生纸,呵护非一般的你。”

  那年轻夫人娇羞的看了他一下。

  方子晨:“······”

  话多了。

  乖仔又适时冲了出来。

  “父亲,父亲。”

  “怎么了?”

  “用了卫生纸,上茅房好舒服哦,乖仔再也不用担心小屁屁会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