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几人喊停,马夫急忙的勒紧了绳子,几个老头儿这会子也顾不得腰疼腿疼屁股疼了,被扶下马车后就直接冲到了田边。

  这会儿正好地里头一老汉和儿子在除草——学了赵哥儿,拔起来了就往泥里踩,不用再背到田埂上儿去了,不然要是像先头那般整,这草拔起来带了泥又带了水,放背篓里是沉甸甸的,不一会儿就装满了,然后又得拿去田埂边上倒,大多时间都是走来走去的,活儿没做得多少,还累得够呛,这会儿可轻松咯。

  顾老虽是面色憔悴了些,可穿着一看就是富贵,人还有马车,还有护卫,方才老汉就注意到了,这会儿看人火辣辣的直盯着他家的稻田看,心立马提了起来。

  “老大哥。”顾老喊他。

  老汉有些怕,但还是走了过来:“有,有啥事儿吗?”

  “你别紧张。”顾老缓了语气,说:“我就是想问问,你这地几时种的?”

  老汉实诚道:“三月底那会儿种的,咋的了?”

  旁边几个官老爷蹙起眉,有人呵了一声:“你莫要说谎,既是三月下旬才种,怎么可能长这样。”

  都高过人膝盖,快要到腰那里了。

  而且瞧瞧这个长势,说是种了四个月,他们都是信的。

  可要不是三月下旬才种,那最早也得是三月初,再早就不行了,二月那会儿天可都还冷着呢!不能种庄稼。

  但就算三月初就插了秧,也长不得这般高啊,他们一路过来,经过下阳那边的时候,那秧苗还只筷子长呢,如今过去不过一月,估计这会儿高了些,但一定没有跟前这一大片的秧苗高。

  老汉身子有些哆嗦,赶忙的道:“不敢不敢,老汉说的都是真的,不敢欺瞒几位老爷。”

  旁边的儿子也说了,这都是真的。

  哪里敢说假话啊!

  这事儿一问都晓得了,而且,也没必要说假啊!

  顾老盯着地里头的稻谷若有所思:“可是用了化肥?”

  “是用了。”

  旁边几个官老爷便都不在说话了。

  还是有点儿不信。

  可能也是地方不一样,没准是涸洲这边的土囊比较肥沃,又或者这边的老百姓比较会种水稻,因此长得特别好也不一定。

  但刚这么想,就觉得不可能了,涸洲啥个情况,他们是知道的,年年的都饿死人,一是当官的压榨,二便是地里头产的少,要是产得多,还能饿死人啊?

  顾老就跟老汉聊了起来。

  说起庄稼,老汉心里高兴也不怕了:“今年用了化肥,水稻长得特别好,往年这个时候那秧苗可没得这般高呢!”

  他比了个手势,说以前到了这会儿,那秧苗最多就是这么高。

  顾老几人点点头,确实,种了两月的苗正常情况下,确实是有这般高,又听见老汉说:

  “而且旱地里的玉米也长得好,都是托了大人的福啊!老汉我种了半辈子田,从没见过哪年秧苗能长这么好的,方大人厉害呢!”

  可不得是好,瞧过去是绿油油的,都有点发黑了,一株株,又大。

  顾老却是心都提了起来,言语间满是诧异:“这化肥还能给玉米苗子放吗?”

  “方大人说能。”老汉回:“咱也放了,确实能的咧。”

  顾老指旁边一块有些突兀的稻田,里头的秧苗瞧着是又‘瘦’又‘小’,里头要说是因为草盛秧苗稀,长得不是很好,那还能理解,可明显的这田的主人家应该也是勤快的,田里除了秧苗一颗草都没有,可晓是如此,同旁边的稻田比,就显得很是营养不良了。

  “这也是用了化肥的?”

  “这哪能啊!”老汉摆摆手,道:“用了咋还可能长这样,这是葛老头家的,他家地头多,先头化肥没买够,这地儿没能洒上,就长这样了。”他一指左边,那地里秧苗也长得特别好:“那块地也是他家的,那块放了化肥,长得可好了。”

  几个官老爷没再说话,回到水泥路上,又在上头蹦蹦跳跳了一番,正要上马车,一汉子拉着板车过来,应该是要去往镇上卖柴火的,上头堆满了一捆捆的柴,少说也得有几百斤重,可这会儿人拉着板车是轻轻松松。

  泥土路能这般?那肯定是不行的,这般多柴火,拉得屁都飞出来,那板车都不一定能拉得动。

  几人又低头看了下水泥路,而后面面相觑。

  之后再赶路,车帘就没再放下来了,但凡路旁头有地的,那玉米,那庄稼,那些豆苗皆是长得好,跟外头的都不一样。

  他们户部的,年轻那会儿还常常的跑外头,为啥子,就是下地看看,不然一亩地产多少他们没有数,下头人报上来,说个一石或者八/九石的,他们都不晓得真假。

  这会儿看了,问了,上手摸了,确定了,这化肥有用!

  这趟没白跑。

  方大人没驴皇上。

  ……

  大家心里高兴,这会儿方子晨说话不好听,大家也没给他甩脸色——真甩也甩不起来,除了顾大人,其他都是四五品的官,哪里敢给三品的甩脸啊!不要命也不能这般作不是。

  方子晨一听他们来意,脸立马就沉下来了。

  想要他化肥?

  怎么那么会想。

  他要靠这玩意儿赚钱糊口呢!

  顾老看他脸色,立马笑了:“方大人,这化肥是利民的好东西,要是能推广开来,让外头的老百姓们都能用上,这必定是大公德一件啊!”

  “你看我脸上有无私奉献这几个字吗?”方子晨突然问。

  顾老呐呐道:“没有。”

  “那就对了。”他怎么不想外头百姓过得好,见人吃吃不饱,穿穿不暖,他也不是不感觉可怜,他也不是那等坏得流油的,可这老头明显是想空手套白狼,真是好会做梦的,向来都只有他占人便宜的份,敢跑他头上来占便宜,门都没有。

  顾老笑着说:“方大人,这事儿好商量啊!这化肥法子你要是上交上来,到时候在外头也建厂······”

  学他建厂,就是也想学他赚钱了,还说啥为老百姓好,真是吹得好听,方子晨拳头都有点硬了,脸阴恻恻的:“我感觉这事没啥好商量的。”

  “倒时皇上让你一成利。”

  “不行就是不······哈?”方子晨眼都瞪大了,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飞出来,他呼吸都急促,立马笑盈盈的凑到顾老跟前:“让我一成利?是皇上要建?那这事儿还真可以商量商量,来,顾老头,我们进去慢慢说,一路舟车劳顿,你们也是累了吧!赶紧进来。”

  禁卫军:“······”

  大人,您这脸变得太快了。

  稍微矜持一点啊!

  方子晨扭头朝院子里囔:“儿砸,儿砸,去给客人打两瓢水来。”

  是皇上要建的厂。

  这人不是昏庸无道的,化肥方子晨交给他能放心,可刚还以为是这几个老头子知道了化肥的事儿,私自跑过来让他把法子交出去,然后自己建厂,高价卖给老百姓,赚油水呢!

  他自己能力有限,要是皇上来,把化肥厂建外头,各洲各县都建上,让大家都有化肥用,对于老百姓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儿。

  这几人能被夏景宏安排过来,便是自己人了,信得过。

  “这化肥怎么做,你们去厂里面看几眼就知道了。”方子晨说。

  乖仔给他们倒了水,也不走了,直接爬到方子晨腿上乖乖坐好。

  “如此甚好。”顾老喝了口水,这是从山涧里流出来的,清凉甘甜,虽是比不得茶水,但也别有一番滋味,一口下去,那是肝都凉,这会儿有些热,喝了正好。

  方子晨笑着:“这化肥要是真推广出去,那以后老百姓日子就能过得好些了,顾老头,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心系百姓,大公无私,正直廉洁,可皇上他要让我一成利,这······”

  他咳了一声,乖仔和他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狼狈为奸惯了,这会接收到信号,两道小眉毛立刻蹙了起来:“父亲,皇帝伯伯真是太客气咯。”

  方子晨摇头叹息:“可不是,这实在是太见外了。”

  “可是父亲,”乖仔晃着两只脚丫子,很愁苦的说:“你若是不要,岂不是不给皇帝伯伯面子?这不太好啊!皇帝伯伯恐怕会很伤心滴。”

  “是啊!”方子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此,那我也只能为难的收下了。”

  “父亲,你辛苦咯。”

  “没事儿,大人的世界就没有容易二字,等你以后长大了,你就知道了。”方子晨看向顾老:“顾老头,你回京后,记得帮我跟皇上说一声,下次可别再这么客气了。”

  顾老几人:“······”

  这对父子真是不要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脚有点痒,想踹人。

  顾老几人是拼命摁着腿才硬生生忍住了,不摁都不行,怕稍不留神脚就踹过去了。

  气他是一方面,一方面也是眼红。

  这化肥如今虽是不知道能赚多少,可一旦推广出去,整个大夏,那得建多少个厂?怎么的都得几十个,大夏多少老百姓?家家户户都用,即使一袋只赚两文,但积少成多,一成利,也是个庞大的数字啊!

  怎么能不让他们眼红。

  当初夏景宏也没想给,而且他知道,就算不给这一成利,方子晨也会把化肥交上来,不是惧他才交出来,而是这是个好的,也是知分寸的。

  可要是不给点好了,下次要是再捣鼓出了啥,不是老百姓能用得上的,但又是利民的,这小子一定会藏着掖着,谁都不告诉。

  夏景宏是看透他了,这就是个不见肉不撒鹰的主。

  最后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给他一成利。

  赵哥儿在一旁,脸也隐隐有些烫,他都坐不住了:“厨房那边菜应该都炒好了,我带几位过去。”

  这会儿确实是饿了。

  晓得化肥有用后,几人是心里着急激动,马不停蹄的赶来,路上都没怎么吃过,这两天就几个包子垫肚,可不得饿了。

  这会儿跟着赵哥儿刚出了门,都还没走远,方子晨和乖仔咯咯咯的笑声就响了起来。

  “儿砸,这会儿可真是要数银子数到手抽筋了,你不是想要大金链子吗?明天父亲叫人去给你打一条二十斤的来,怎么样,高不高兴。”

  “高兴!父亲,这次我们发大财咯。”

  “是啊是啊!哈哈哈······”

  “父亲,乖仔要大金链子,还想要大金牙。”

  “大金牙?小意思啦,想要就要嘛!咱家现在有钱了,下次父亲捣鼓捣鼓,再给你做副墨镜,让你唐爷爷给你做条小背心,以后你走出去,人一瞧就知道你是混道上的,你可就威风了。”

  “好啊好啊。发大财,太开心咯,呵呵呵。”

  几个老头子直接走不动了,他娘的,还是先回去踹他一脚吧!

  赵哥儿先出声:“顾大人,真是让你们笑话了,你们先过去,我进去教育一下孩子。”

  顾老点点头,是该教育教育,不然孩子跟着方大人,怕是要······

  然后屋里传来声音。

  “爹爹,你刚刚听见没有啊!”

  “听见了。”

  “赵哥儿,等会我去镇上买猪腿回来今晚炖了吃好不好?大喜事啊!要庆祝。”

  “好啊!买三个,少了怕是不够吃。”

  “你高不高兴?”

  “高兴。”赵哥儿的笑声传来。

  顾老几人:“······”

  这一窝子,真的是,说好的教育呢?一点都不含蓄,他们要是碰了这种事,才不会当着外人的面笑成这样呢!

  怎么的都要回房了再偷偷的笑嘛!

  也不晓得是饿了狠了,还是村里菜比较新鲜,几人来得突然,先头也没消息,家里都没备着啥好吃的,就是一些猪肉罢了。

  不过到底是京里来的,唐阿叔还是去后院鸡笼里抓了一只鸡。

  这还是乖仔养的呢!如今已经好几斤重了。

  时间紧,就直接炖了,然后砍了白切,弄了点酱料,又切猪肉跟着菜炒,一白菜,一个豆角,一拍黄瓜,再一豆腐焖肉,白粥配着,也就没了。

  都是简简单单的家常菜,没啥子花样,不油腻,顾老几人都吃得舒服。

  菜都被吃得干干净净,顾老几人盯着桌上的盘子都有些发怔,先头还想着好大几盘菜,这方大人家的是把他们当猪了?整这般多,如今······

  之前在京城哪里能有这般胃口?上了年纪后,常常是一碗饭下肚就没胃口再吃了,那些肉啊汤啊见了就腻,做出花样来也是不想吃,这几月路上累得更是啥胃口都没有,这会儿竟是三碗粥下肚了还不见饱。

  滚滚蛋蛋踩在小板凳上趴着桌子看他们。

  顾老几人也看他两——这脸哦,真是盘一样大,脖子都没见着,在京城就没见过谁家的孩子能胖成这样的,看来这涸洲比较养人。

  几人这般年纪,家里的孙子都大了,这会儿看见滚滚蛋蛋,小小个的,都没有饭桌高,大眼睛黑溜溜,心里慈爱又瞧得稀罕,朝他两招招手。

  滚滚蛋蛋窜到一老爷子旁边,那人摸摸他们的脸,真是软呼呼的:“你们谁是滚滚谁是蛋蛋啊?”

  他在满月酒的时候倒是见过这两孩子一面,不过小孩子是一天一个样,这会儿分不出来了。

  “爷爷,我系滚滚。”

  “我系蛋蛋。”

  “我们系滚蛋。”

  这介绍的话一出来,几人直接笑喷了。

  之后又同方子晨商谈了一番,几人就回了县衙,他们带的人多,村里住不开,而且村里着实是简陋,也住不惯。

  先头都是赶路没进镇里,这会儿进了城门,大家就感觉出不同来了。

  镇上房屋楼舍虽是不比外头的好,瞧着还有些寒碜,但城里干干净净的,道路两旁是些摆摊的小商贩,两边道路画了白线,顾老见那些商贩都把摊子摆在白线外,整整齐齐的,一点都没占到路中央来,不像着外头,那些商贩胡乱的摆,几乎占地占到路中央,拥挤得很。卖菜的,收了摊子,烂菜叶直接丢地上了,简直是脏乱差。

  安平县瞧着却是井井有条。

  老百姓三三两两的逛着,小商贩呦呵叫卖,瞧着是一片热闹。

  涸洲百姓仇官,几人到了衙门外没敢直接进去,想等没人了再偷偷溜进去,带路的禁卫军晓得他们担忧什么——怕外头人知道他们也是官老爷被套麻袋,最后缺胳膊断腿的回京。

  可涸洲已经不再是先头的涸洲了。

  化肥厂闲杂人等是不能进的,几个老头子休息了一晚上,隔天就跑化肥厂去了,方子晨交代过,这会儿倒也没人拦着他们。

  厂里很大,但有管事的一路领着进行解说。

  这管事是村里的,不过跟方子晨签了契书,算自个人,对各项加工程序都了如指掌。

  化肥怎么做,都很简单,看了几天就懂了。

  顾老几人到了方子晨住的地,再看向方子晨,算是明白了,先头人为什么能笑成那副样子,都不能忍忍等他们走了再高兴。

  語一

  这会儿懂了。

  能使田里的庄稼产量,原先顾老几人都觉得这化肥神奇得很,怕是很难做,既是难做,那么一袋估计也赚不了几个铜板,可这几天在化肥厂里逛了一圈,那原料是个啥子,怎么个价他们都摸清了,就几十文的东西,经过加工变成化肥后,就能卖两百多文,如此,一袋大概能盈利一百多文钱,要是大范围推广出去,一成利得有多高?往最低的算,都得有个几万两了。

  怪不得那臭小子那般高兴,要换他们,可能都来不及笑就要激动得厥过去了。

  正好追第二次肥,方子晨和赵哥儿都在忙,乖仔只能揽了这活,带着几人跑田里去看。

  村里来了陌生人,村民们自是都打听了一番,晓得他们是京城来的官老爷,听说是来学了化肥后要推广到外头去,让外头的老百姓也用上这好东西,是和方大人一样的好官,而且乖仔小少爷也在,村里人对着他们几个老头子尊敬也和善,即使人官威瞧着比方大人还要重,可他们一点都不怕,这会地里黄瓜都挂满了藤子,见了他们迎面,还跑去菜地里摘,然后洗干净了才拿过来。

  “小少爷,几个官老爷,吃点黄瓜吧!凉快解渴。村里没啥好东西,你们别嫌弃啊!”

  “乖仔小少爷,等会儿去我家地里头摘点玉米回去煮啊!几个老爷也吃,刚摘的玉米煮起来可甜咧。”

  “山上的李子也熟了,”一妇人把篮子递过来:“这我刚摘的,小少爷,几位老爷,吃几个吗?”

  顾老几人一时有些愣,还没回话,人汉子直接上手把黄瓜塞他们怀里了。

  这这······

  人家恭敬,可又很是热情,顾老几人活了几十年,官也做了几十年,什么事儿、什么阵仗没见过,可还真是头一回碰上这种事儿。

  以前平头老百姓见了他们不是躲,就是站一旁看,惶惶恐恐的,啥时候这样凑上来过?还送他们东西。

  他们不觉得冒犯,相反心里还觉得有些暖,酸酸涩涩的。

  这就是老百姓的爱戴。

  做官的,想要啥?一是想光宗耀祖,抬门楣,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二便是受民爱戴得民拥护。

  他们做了大半辈子官了,以前从来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这种事儿只能发生在梦里,没想着来一趟涸洲,却是享受到了。

  先头还怕身份暴露了被老百姓们打······

  “谢谢伯伯和婶婶。”乖仔被人塞东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出去在村里转一圈,他光着手出去,回来能左手一抓菜,右手一个甘蓝,头上还能横放着一把豆角,背后还挂个背篓,里头全是些吃的。

  这会习以为常,咔嚓咔嚓咬着黄瓜,见身旁的几个老爷爷没说话,就定定的看着被塞在怀里的黄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低头抹眼泪,乖仔急了,黄瓜都顾不上吃:

  “老爷爷,你们怎么鸟啊?哭什么哟?是不喜欢吃黄瓜吗?那乖仔帮你们吃,你们不要哭啊。”

  顾老几人:“······”

  这孩子,他们是为这个哭的吗?他们又不是滚滚蛋蛋。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可耐们对不住,前几天风大,我就在门边接电话,手痒一直扣着门框,后来风一吹,门关了起来,手就被夹了,食中两指肿得像鸡蛋,先头码字就不得行,如今更是慢了,对不住啊!后头好了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