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颖之是在热搜上看到贺西棠的, 她在画展上直接被警方当众拷走,立刻在上京引起了轩然大波。
同时被带走的自然还有贺霁的养父母,一直冷冷清清的柿园也因为滕瑞承接受调查期间警笛声不断。
接下来几天中滕颖之除了会频繁接收到贺霁的电话外, 生活没有任何变化。他会熬夜玩游戏,然后被哥哥拎去睡觉。白天跟着去公司, 一日三餐都和哥哥在一起。
这天在娱乐室握着手柄玩游戏时,放置一旁的手机屏幕再度亮起, 没有备注, 是一串非常熟悉的号码。
滕颖之一直没有接起过,他知道是贺霁。
滕凇陪在他身边,自然也看到了, 俊美眼眉蕴着一丝不悦,语气依然是温柔的,“怎么不直接把他的号码屏蔽?”
“嗯……”滕颖之还好整以暇地想了想,“大概是觉得他在很急切地找我求助,可以满足我一些报复的快感吧, 谁让他以前老是欺负我。”
他说的直白,也是实话。
贺西棠被刑拘,滕瑞承被扣在柿园, 贺霁也没有任何渠道能求到滕凇头上, 唯一有希望的只能通过滕颖之了。
但滕颖之一直晾着他, 明知道是他的来电, 不接,也不挂。
短短几天已经积攒了上百通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
遭逢剧变, 想必对方急都急死了吧。尤其是身陷囹圄的贺西棠, 平白弄丢了一个孩子, 罪加一等, 百口莫辩。
她现在应该很崩溃吧。
滕颖之盯着绚烂的游戏画面出神,其实也有一些犹豫要不要任由事态发展,毕竟贺西棠并没有真的将那对夫妻的孩子弄丢,只是原主被自己替换了。
可是想到自从贺霁出现后贺西棠对他的种种举动,他心里就有股说不出的酸楚情绪,想撒手不管。就算他出面澄清这件事,也不影响她为买卖人口的事定罪。
滕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前几天求到柿园那里,在庭院里跪到半夜,心脏病发被送去就医才算完。”
滕颖之诧异道:“爷爷一直没有见他吗?”
“见了。”滕凇道:“爷爷陪他去的医院,他会一直打电话找你应该就是爷爷的意思,你接了,再转达给我,怎么处理就是我的事,这之后老爷子就管不着了。”
滕颖之拿起手机看着那一排的未接来电,想了想还是把贺霁的号码拉黑了,然后拔了电话卡。
哥哥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否则就不会通报给警方,更不会任由媒体报道,闹得全国皆知。爷爷显然也是不想管的,不然不会把爸爸一直扣在柿园,切断所有联系。
如果贺霁不是晕倒在门前,想必爷爷也不会见他。
“那就不管他了吧。”滕颖之说。
如果不是哥哥,现在被逼上绝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人就不是贺霁,而是他自己了。
并且那个境地远比贺霁现在要凄惨得多。
贺霁现在也只不过是面对一个难堪的真相,加上养父母和亲生母亲被刑拘。等事情尘埃落定,爷爷就会放爸爸自由,那时候贺霁依然是炊金馔玉的少爷。
而他呢,这个时候还在受霍青鳞的虐待,连一个求救的方向都没有。
念及此,他心里的那点负罪感就完全消失了。
滕颖之忍不住扭头看着滕凇,扔开手柄,撒娇似的往他怀里腻,“哥哥,谢谢你。”
“谢我什么?”滕凇顺势搂着他纤细的腰肢,俯首和他贴着额头亲昵地温存。
“谢谢你爱我呀。”滕颖之攀着他的脖颈,主动仰头在他唇边亲了亲,“你永远都不知道,你的这份爱改变了什么。”
……
当滕颖之主动切断联系,也不再关注相关进展,贺霁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能接触到他。哪怕等在楼下,保镖团也会在滕凇带着滕颖之下楼之前就将他“请”离。
滕颖之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生活风平浪静。
在滕凇处理完后续工作安排后,恰好两人的特殊时期也要到了,滕颖之在家里兴冲冲地计划等发情期过后要和哥哥去哪里玩,估计等他们结束一次旅行回来,这件案子也差不多落幕了。
十四号的早上滕颖之在睡梦中被瀑淋而下的冰原气息激醒,他迷瞪瞪翻身拱进滕凇怀里,含糊地小声说:“哥哥,你易感期到了。”
“嗯。”滕凇显然早就醒了,但一直闭着双眼假寐,伸手搂着滕颖之贪恋地汲取他身上的信息素。
滕颖之没什么感觉,却还是下意识去解自己睡衣的纽扣,“那做吧。”
两人在清晨的薄光中依偎在一起,房间里满是交融的信息素。
“你继续睡吧,我只需要闻着你身上的信息素就可以了,没有别的不适。”滕凇见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便阻止了他解扣子的动作,将人搂紧怀里轻拍两下,“睡吧。”
滕颖之眨眨眼,最终还是乖乖窝在他臂弯下继续睡觉。
他的确是困得很,昨晚一点多才睡,看天光现在应该都还没七点钟。
Alpha的易感期也的确和Omega的发情期不同,没有那么强烈的本能和不适,只要有Omega的信息素安抚就足够维持常态,除非被激得进入发情期,否则除了待在Alpha身边,也不需要Omega特意做什么。
“那你……有不舒服就叫我……”滕颖之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就重新睡去。
窝在哥哥怀里,浸在浓郁的信息素中,反而有种奇异的舒适感。
滕凇静静搂着他,能分明的感知到在发情期的第一天,怀里的Omega信息素没有丝毫变化。
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在易感期时还尽量控制信息素的外溢,此时房中桃酒的香气被压制得几乎只有凑近了才能勉强闻到,斥满房间的,都是他那股磅礴的冰冷味道。
以前颖之即便不在发情期也对他信息素反应强烈,一点都闻不得,现在却是完全没有反应。
他不由得有些担心,不知道这算算特殊体质的什么预警。
九点多的时候滕颖之睡到自然醒,一扭头,发现滕凇还陪在他身边,哦不对,应该是现在的哥哥离不开他,一步都离不开。
“哥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滕颖之爬起来,跪坐在他身边,乖巧地主动去捏捏他被自己枕了许久的臂膀。
滕凇轻笑,“肚子饿算不算?”
滕颖之一听立刻爬起来,豪气干云,“我去给你做早餐!”
滕凇也不知是怕他把厨房炸了,还是此时此刻真的一步都离不了,在滕颖之下床后,他也立刻掀开被子跟着他进了洗手间。
两人一起洗漱,一起进厨房,吃早饭。
虽然平时也都待在一起,但也没像今天这样,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只要往后猛退一步,必定会撞到哥哥身上。
滕颖之在意识到他走哪哥哥就跟到哪的时候,一时还起了些玩心,故意在家里走来走去,果然滕凇不管在做什么,都会立刻起身跟上他。
“你故意的是不是?”终于滕颖之刚回到娱乐室坐下,又立刻起身说要去拿饮料时,滕凇爆发了。
他直接伸手将刚起身的Omega拽回来,桎梏在怀里,报复似的挠了挠。
滕颖之哈哈笑,嫩白的小手在滕凇发上扑腾两下,像是在抚摸限时出现的大狗,“我没有,我真的想喝饮料!”
“我去给你拿。”滕凇说完直接把人横抱起来走去厨房,见他挑了一瓶椰汁,又抱着人回到娱乐室。
滕颖之亲亲他,“哥哥,你真的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吗?不然你咬我也行,标记行为也是可以缓解的。”
“是吗,之前咬你,好像也没什么作用。”滕凇搂着他往怀里带了带。
滕颖之顺从地攀着他的肩膀,想了想好像也是,之前发情期的时候哥哥还咬过他很多次,结果还是做到整个周期结束,那股挟持理智的爱欲才消退。
他下意识挠了挠后颈,也很奇怪为什么明明已经到了发情期,自己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闻到哥哥毫不收敛的信息素也无动于衷。
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的信息素紊乱症有关,还是说上次发情完全就是被哥哥激出来的?
那其实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发情期?
滕颖之不太懂,在这个世界也没有医院可以做相关检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这一天过去,滕颖之的发情期也没有来。
倒是滕凇切实地进入了易感期,连晚上洗澡都是两人一起,洗得滕颖之脸颊通红,羞耻极了。
凌晨三点钟,滕颖之忽然满头冷汗地惊醒,被睡梦中一闪而过的某个想法吓得呼吸急促,心脏狂跳不止。
他猛地坐起身,双手紧紧抓着腹前的睡衣。
“做噩梦了?”滕凇被他的动静扰醒,也随之起身。
检测到声音后壁龛里的夜灯亮起,映出滕颖之满额冷汗的苍白模样,和他眼里庞大的恐惧情绪。
“颖之?”滕凇见他精致的鼻尖都覆着一层细小的汗珠,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滕颖之迟钝地看他一眼,随后摇了摇头,喑哑干涩地说:“不是……就是做了个、噩梦……”
滕凇紧张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下床给他倒了杯水,将他搂进怀里轻声安抚。
滕颖之思绪早就飞了,即便有哥哥在身边,那股庞大的恐惧情绪依然萦绕在他心间。
他终于想起来,除了药物作用外,只有怀孕的Omega才不会进入发情期,有Alpha的信息素刺激也无用。
作者有话说:
我太卡了呜呜呜我以前攻受都是绝后二人组,没写过这种情节呜呜呜(给大家发小红包,明天有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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