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骆深失忆
牧星朗和骆深要订婚了,消息一出,惊掉一众朋友兄弟们的眼。
谁能想到在这方面一直没开窍的人反而是他们中第一个订婚的?
22岁,是不是太早了?
所有人都有这样的疑问,但人家看着就般配至极的一对,星星自己也眉开眼笑十分欢喜的样子,自然轮不到他们去质疑什么。
订婚宴办得盛大而热闹,骆深也从牧星朗的男朋友正式晋升为他的未婚夫。
下一步就是从未婚夫成为他的合法丈夫。
骆深恨不得订婚宴结婚宴连着来,但牧星朗没打算这么早结婚。他觉得已婚头衔显老,而且他哥都还没结婚呢。
两人磨磨蹭蹭又拖了三年,那时的骆氏科技已经是行业内领头羊般的存在,相比牧氏集团在商界的影响,骆氏同样不可小觑。
事业告一段落,骆深休了个长假求婚,这次牧星朗没有拒绝,婚礼,蜜月也随之被安排妥当。
骆深是个禽兽。
在蜜月期间,牧星朗再次发出这样的感叹。
脱了衣服是赤}裸裸的禽兽,穿着衣服就是衣冠禽兽,反正怎么样都是禽兽!
不是他要故意骂他,但哪有人整天就知道做做做的!
蜜月期间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可是去再多的地方也没多少差别。
回程路上骆深一直在低声哄人,说下次再带他去玩好玩的,牧星朗不再信他的鬼话。对骆深来说好玩的是什么,他还不知道吗?
飞机落地,牧星朗没回两人的爱巢,他要自己住!
骆深拦不住,他知道自己有些过了,但平时他并不是不会克制,而且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们也不能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蜜月是属于他和他的私人度假时间,和自己最喜欢的人在有特别意义的时间,骆深才放纵了自己。
他太喜欢他的星星了,那些什么风景什么名胜在这种时候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
“星星别这样,当时你也是喜欢的。”眼看青年就要进屋把自己关在门外,骆深没忍住说道。
牧星朗:“!”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牧星朗更来气,“那也是你勾引的我!”
骆深对此无可反驳。
小夫夫两个闹了别扭,当然,是牧星朗单方面闹,骆深已经独守空房一个星期。
不过这么多天过去,牧星朗也觉得差不多了,毕竟他又不是真生骆深的气。
他决定骆深下次给他发消息他就搬回去。
但令牧星朗没想到的是,这消息他连续等了三天毫无动静,甚至连他后来发过去的消息也大半天没有得到回复。
这在往常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又过了两天还是如此,牧星朗彻底坐不住了。他不是个喜欢猜来猜去的人,得知骆深在公司,索性去看看他搞什么名堂。
骆深的办公室对牧星朗从来没有任何限制,习惯性敲了下门后,听到熟悉的男人声音说了句“进”。
牧星朗推门进去,看到了办公桌后,戴着眼镜埋头工作的男人。
男人手上快速翻阅着一份厚厚的合同,头也不抬地淡声问道:“什么事?”
很公事公办的语气,一点也没有从合同中抽身看他一眼的意思。
牧星朗没有回答,手撑在桌上歪头打量着男人,他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才会看他。
男人耐性似乎很好,即便被人盯着也不受影响。他看完合同,拿起笔正要签下名字,正要落笔的时候却顿了一瞬才继续若无其事写下“骆深”两个字。
最后一笔落下,男人才抬起了头。牧星朗和他的视线对上,直觉有哪里不对。
两人看着对方,一时半刻居然谁都没有开口。静默片刻,男人先收回了视线,斟酌了一下语气才问道:“你……找我有事?”
牧星朗眯了眯眼,在对方完全没想到的时候,一手转过他的椅子朝向自己,腿一抬便屈膝跨坐在了他腿上。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身下男人的僵硬,平静的眼神也露出一丝震惊和抗拒来。
牧星朗没有点明这些,只是说道:“这个礼拜你没给我发消息,也没有回我的消息。”
男人上半身极力往后靠在椅子上,他手抬起想要将身上的人推开,在碰到之前却又像是顾及什么一般垂在了一侧,“抱歉,最近公司事情多,是我忽略了。”
牧星朗一眼就看出对方在避免和他有肢体接触,还有他看他的眼神,冷淡、平静,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他还没有说话,男人又淡漠地补充了一句:“请你先下去,这里是办公室,即便我们是夫夫关系也不合适这样做。”
呵,这就不合适了?牧星朗差点要笑出声来。
不过现在不是跟他探讨这些的时候,他依言从他身上下来。
青年起身的那一刻,男人手微微抬起又很快静置不动。他垂眼看了下自己的手,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牧星朗没有注意到这些,但从进门到现在,对方如此明显的异常他都看不出来的话,那绝对是眼瞎了。
“骆深,你不对劲,”他直言道,“说吧,什么情况?”
骆深沉默下来,似乎又觉得这样瞒不下去,最终还是开口道:“我失忆了。”
“失忆?!!”牧星朗大惊,要不是骆深根本不是这种人,他都以为他在逗他,“怎么忽然失忆了?你把脑袋撞伤了?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
他说着就要去检查男人的脑袋,但对方往后退了退,避开了他的手。
牧星朗涌上一股焦躁,顿住的手放下来,盯着人问道:“你还记得多少?”
男人扶了下眼镜,侧开脸回答:“不多,只有一些零碎的记忆,检查过,没有受伤。”
男人侧脸轮廓完美,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银边银镜为他增添几分清冷和斯文气,他抿着薄唇坐在那里,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几分疏离贵气来。
牧星朗还在盯着他看了许久,问道:“你记得自己是谁?”
“我是骆深。”
“哦,是吗?”牧星朗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说裴延。”
男人眼神一震,在被人察觉前不动色地望了过来,“裴延是谁?”
牧星朗没看出他对这个名字有什么反应,便不在意地解释道:“没谁,你的另外一个名字。”
空气又静默下来,牧星朗还在烦躁该怎么办的时候,对方居然开始送客了,他说:“等下我还有个会议,你可以先回去。”
牧星朗:“?”
“我知道我们是新婚夫夫,以前……或许很相爱,但现在这种状况我没办法回应你,抱歉,”他没有看他,平静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普普通通的公事,“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恢复,或许永远也不能,如果你无法接受的话,可以……”
牧星朗打断他,语气里多了不悦,“可以什么?”
可以离婚。
他想这样说,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却却显得极其艰难。他眼神沉了沉,最后还是说道:“如果你无法接受,可以和我……离婚。”
牧星朗脸色一下就臭了,“离婚?认真的?失个忆要跟我离婚?”
男人蹙了下眉,说道:“这一切建立在你的意愿,但我并不建议这样做,离婚对我们而言并能只算私事,这对两家公司利益也会造成极大影响。”
牧星朗觑着他,还是大度地决定不跟一个脑子有病的人计较,默了一瞬,他还是又问了一次:“你真不记得裴延?”
“不记得,”男人语气毫无波澜,甚至像是对此毫无兴趣,他继续上个话题道,“我或许无法回应你的感情,但在物质上,或者其他方面的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
牧星朗懒得听他说这些,拉着人就要往外走,“我陪你再去一次医院。”
男人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抱歉,我十分钟之后我还有一个会议。”
牧星朗真是服了,气道:“会什么会,你还记得多少东西,能开好这个会吗?”
“我并不是完全失忆,而且资料准备周全,对我而言不在话下。”
“行,”牧星朗转身看向男人,眼里有焦急有担心,但也有怒意,“多久?”
“半小时。”
“行,那就半小时,我联系方医生说一下你的情况。”牧星朗说着松了他的手,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拿出手机联系方医生。
男人站在原地,视线落在自己的左手臂上,那里是青年拉过的地方,现在已经被松开了。
他本该一开始就不让他牵的,不合适,因为他并不是他的丈夫骆深。
他叫裴延,27岁,原本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一个星期前却莫名其妙来到这里成为了骆深。
骆深有一个爱人叫牧星朗,他们刚度完蜜月回来。他的世界也有一个叫牧星朗的人,是牧家二子,但裴延并不熟悉。
从裴延变成骆深,从另一个世界到这个世界,很显然,他穿越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他不可能说给任何人听。青年就算察觉出他和骆深的不同,也绝不可能知道这具壳子里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这会是他的秘密。
裴延看向沙发上容貌昳丽的青年。青年表情不太好看,他在为他的事情担忧,正确来说他在为骆深担忧,但骆深已经消失了。
即便现在这具身体还残留着骆深对青年的下意识反应,他也确实消失了。
裴延无法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也无法代替骆深爱他。
如果某一天他知道真相,除了恨他占据骆深的身体,剩下的就只有绝望和痛苦。
所以什么都不说,对他和他都是最好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
设定是慢慢想起之前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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