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人,几乎是秦珏话音落下的后一秒,前方便射来一支冷箭。

  那冷箭上闪着银蓝的光亮,季辞一眼便瞧出那箭上是淬了毒的。

  身体比脑子动的还快,季辞下意识就将秦珏揽过来护在身后,两人一同往旁边躲去。

  留下唐子臣一个人往相反方向躲避。

  他看着抱作一团的季辞和秦珏,表情错愕:“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你队友?”

  季辞假装没有听到,一个劲把小师弟往自己背后藏。

  唐子臣简直服气,心中有火,却又不敢对着他们两个人撒,干脆冲上前和那帮埋伏起来的人干架去了。

  留在原地的只有季辞和秦珏,他手中执着折柳剑,因为要看顾秦珏的,所以没有离开。

  身侧传来一阵冷风,季辞旋身一剑格挡,利索地往他肩膀上划了一道。

  “兄弟,你们想出这种阴损的招式,可就不道德了吧?”

  说着,季辞抬腿将人踹了出去。

  这伙人穿着统一的浅绿色服饰,应该是同一宗门出身。

  但是季辞不认得他们的衣服,再者说,这种埋伏起来专门搞人的做法已经把季辞对他们的好感败光了,便也没有想要了解的必要。

  唐子臣剑法还算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一咬牙,喝道:

  “这伙人以多欺少,你快来帮帮我!”

  季辞有些犹豫:“那我家小师弟怎么办?”

  见这个时候了季辞居然还惦记着那劳什子的小师弟,唐子臣出离愤怒,第一次觉得秦珏就是个拖累,直接吼道:

  “他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腿?这么大人了还需要你护着?就算肩膀伤了他一身灵力又不是没处使,我他妈都这么惨了,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吗?!”

  听到这话,季辞也觉得有道理。

  于是随口叮嘱了几句,便提着剑冲上去了。

  到唐子臣身边的时候,他还笑嘻嘻说道:“你骂我小师弟,你完蛋了,以后他都不会喜欢你了。”

  唐子臣咬了咬牙,冷声道:“谁稀罕他喜欢?”

  “呦,这可是你说的,”季辞顺手划伤对方的胳膊,将人扔出去,“以后可不要叫我看到你纠缠我家小师弟。”

  唐子臣冷着脸没说话。

  不纠缠秦珏,那要是纠缠你呢?

  只是这句话到底不合适,唐子臣把这下意识的想法压下去,专心迎敌。

  这伙人杀起来没完没了,而且一句话都不说,搞得跟专业杀手似的,特别装逼。

  而且打的久了,季辞便不可避免地发现——这伙人全都是带着杀招来的,完全不留情面。

  季辞挡下那把朝着他脖子来的剑:“不合适吧?只是一场比赛而已,这么拼命做什么?”

  那人没说话,继续用力攻上来。

  这里的人之所以没完没了,就是因为他们仗着季辞和唐子臣不会下死手,被逼退之后受的伤都不重,所以一次次卷土重来,嚣张的很。

  季辞是真的有些烦了。

  再次逼退一人之后,季辞抬眼冷冷地看向他们,直接砍断了其中一人的手臂。

  那人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嚎叫声。

  季辞微微勾唇:“很疼吗?还要不要往前冲?”

  那人双眼猩红,嗤笑道:“道宗弟子向来正直仁义,但依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失去了一条手臂,这是此前绝没有想到的。

  季辞简直要被气笑了:“因为道宗弟子仁义,我就必须在这里把性命交代给你们?未免太不讲道理。”

  因为季辞刚才那一剑的缘故,这些人有些忌惮,没再往前。

  季辞的目光落在这伙人身上,弹了弹折柳剑的剑刃:“正好,这把灵剑自从跟了我之后就没见过人血,如今碰上了你们,刚好可以拿来开刃。”

  这伙人脸色一变:“你就不怕道宗名誉受损吗?”

  季辞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道宗名誉有我的心情重要吗?我现在觉得,如果不把你们这些人渣除掉,我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话音落下,折柳剑飞出去,正好斩下一颗人头。

  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犹豫。

  就连唐子臣都讶异地看向他:“你来真的?”

  “你信不信,今天要是不让他们见见血,这伙人便不会停下围攻。”季辞手中的折柳兴奋不已,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往前冲去,被季辞堪堪制止住,“以杀止杀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听到这话,唐子臣有些沉默。

  与此同时,这伙人意识到事情超出了他们的掌控,几十个人连忙逃跑。

  但还没跑多远,便被一把青绿色的软剑割破喉管,当场毙命。

  与此同时,银白闪过,悄无声息夺取了好几人的性命。

  “在盛元大典中痛下杀手,我倒要看看你出去之后如何在道宗立足!”

  季辞最讨厌听到的就是这话。

  道宗还有他的容身之地吗?有个屁的容身之地,那些个长老天生心脏就是歪的,要不是因为系统任务强迫他留在这里,就算秦珏好上天了他也不乐意在这里受气。

  现在还被别人提出来,季辞如今心里窝火,顿时杀的更凶残了。

  唐子臣到底还小,平时在宗门里又是被娇养着的,意思意思抹了几个人的脖子就没出手了。

  在场四十多个人,一半被季辞杀了,另一半被秦珏那把银白的剑解决掉,一时间整个场地尸横遍野,都是被干净利落一剑抹脖干掉的。

  唐子臣心里有点慌。

  站在中央的季辞身上难免沾了些血腥,脸上有被溅到的血迹,神情冷漠,让人感到陌生。

  就在唐子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说句话的时候,季辞忽然表情一变,跌跌撞撞跑到旁边扶着树,干呕起来。

  一边干呕还一边嚷嚷:“这伙人的血怎么这么臭,好恶心。”

  唐子臣:“……”

  季辞也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帅不过三秒。

  他尽量挑了最温和的死法,抹脖子,这样至少场面不会太难看。

  旁边秦珏递来一张帕子,声音带着点哑意:“擦擦吧。”

  “谢了。”季辞接过帕子,擦干净自己脸上的血,随后嫌弃地丢到一边。

  他居然杀人了,真是不可思议。

  想他堂堂二十四孝好青年,如今居然会出手嘎人性命了,季辞有点恍惚。

  在他愣神的时候,秦珏不动声色地拉着季辞的胳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说道:

  “出去的时候好好准备一下吧,估计外面一大堆人等着审判我们。”

  几千年来,盛元大典上首次一次性死上几十个人,这事不可能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