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止如此,五公子,跟霖江还有关系。”何晏又道。

  “刚好一锅端了。”阿秋那个语气透露出来了他有多想赶快完事儿。

  五公子跟霖江,是合作伙伴。

  五公子一个丧家之犬凭什么东山再起,当然是霖江背地里扶持的。

  霖江啥啥不懂,却知道先把人脉打下来,五公子这样的制药高手,他太需要了。

  武林正派向来求一个光明正大,是不屑于用毒的,他们会觉得用毒有失他们的身份,但是霖江完全不介意。

  他功夫不到家,没关系,回头可以用毒啊。

  霖江如今也才三十几岁,二十几年前,顶多十几岁,居然就有如此心计了。

  “当初龙溟给苏泠下蛊,想要借此来除掉楼主,事成之后,苏泠就可以归给五公子。”

  “那为什么霖江一再针对楼主?”

  “我们游山玩水楼杀死了他的父亲,在那次龙溟反水的行动里。”

  “……”

  “我媳妇儿果然是对的。”

  “……”他依稀记得当初叶褚分析的时候,是何晏第一个否决的。

  爱情真是让人善变啊。

  “对了,我还得到了一份用毒名单。”何晏抬手让一个属下拿上来。

  “有了这份名单,霖江……”阿秋顿了顿等着何晏接后面的话,何晏笑盈盈的,“还用得着我们动手?”

  那边苏羽钺收到了信,何晏也启程赶回黎城了。

  至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阿秋了。

  阿秋:“……”阿秋什么都不知道,阿秋依旧委屈。

  那二十个孕夫总不能不管,可是分号没什么地方能够放他们。

  “可以就放在这里,这里隐蔽又安全,况且那药房药材很多,也有益于他们恢复,分号里不止属下一个会医术的,可以把他们调过来。”无叶建议道。

  “也好。”阿秋摩挲着下巴,虽然游山玩水楼一向不多管闲事,但是……

  他们本为男子,也曾经是父母的希望,却一朝被关在了这里,受这样非人的对待,变得疯疯癫癫的。

  阿秋曾经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个人,那个人马上浑身都抖起来,明明害怕极了,却不敢惊叫,躲在角落里,目光涣散。

  所以阿秋承下了这件事情。

  叶褚和叶寻在研究那张有问题的药方,苏羽钺却仔仔细细看完了五公子他们培养那四十个孩子的过程,苏泠也在里面。

  他一直以为苏泠可以有孕,是上天给他的福分,结果这份福分却是苏泠吃了太多太多的苦换来的。

  他无法想象,当初小小的苏泠是如何熬过一次又一次喂药的过程,是如何一边痛到想要捶地却还是在冷静思考出去的办法。

  苏泠明明是他的心上宝,他疼他入骨,却没有想到他从前的人生是这样灰暗一片。

  难怪苏泠看了药房,就本能地害怕。

  苏泠还没有醒,苏羽钺每天都要给他擦身子,然后跟他说话 。

  “苏泠宝贝儿,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从前吃了太多苦,还好,还好我们遇见了。”苏羽钺握着苏泠的手自言自语,他已经快要哭出来。

  苏泠的手突然动了动,接着他那闭了让苏羽钺感觉有几百年的眼睛睁开来。

  苏泠刚开始的时候有些茫然,眼前逐渐清晰的时候,他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苏羽钺的脸,特别是他的眼角,“阿钺哭了,一定是梦。”

  苏泠这样安慰自己,又要睡过去了,苏羽钺哭笑不得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哪里是梦,快起来,我等你好久了。”

  苏泠再一次睁开眼睛,这一次肚子里的宝宝和他一起清醒了,踢了他一脚。

  苏泠脸煞的就白了,可他脸色本来就白,苏羽钺没有发现,直到他感觉到苏泠的手紧了紧,“苏泠,你是不是肚子疼?”

  “没有关系,他也醒了,兴高采烈地再跟我们打招呼。”

  “我才不要他兴高采烈,他兴高采烈你就要吃苦。”

  苏泠笑起来,手摸了摸苏羽钺的耳朵,“别胡说八道。”

  肚子里的宝宝:别胡说八道,不然我可不喜欢你了。

  苏羽钺扶着苏泠坐起来,那边叶褚也推开了门,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苏泠醒了?这是治那个邪药后遗症的药。”叶褚将它放到房里的桌子上,这下苏泠醒了可好了,屋子里的低气压终于可以结束了。

  苏羽钺好不容易有点人性,结果苏泠一晕过去,那点人性就没有了,浑身上下都是修罗的气质,像苏宁那样的根本不想面对他。

  整个院子这些天感觉都是一副黑白色。

  “苏宁啊,你泠哥醒了,去把粥端过来。”叶褚走到门口唤一直在苏泠屋外蹲着的苏宁。

  “好勒。”听见泠哥醒了,他跑的比什么都快,心都快飞出来快乐了。

  苏羽钺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苏泠,他在说到与药房相关的事情的时候,特意放缓了语速,只要苏泠有半点不适,马上就闭嘴,把话咽回去。

  谁知道苏泠听完了全程,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没有愤怒,没有害怕,什么表情都没有。

  “苏泠,没事吧?”

  “其实这些事情,我都快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看了药房两个字就反应大到这种地步。”

  “苏泠……”

  苏泠拍了拍苏羽钺的手,“谢谢你,给我勇气。”

  其实苏泠昏迷的时候,也一直在做那个噩梦,重复地做,他感觉他四肢好像都被什么东西擒住了一般,怎么挣扎也醒不过来。

  直到他听见苏羽钺的声音,想起来苏羽钺从前说他是上天给他的最好的礼物。

  往事再困难,毕竟已经过去了,万般皆空。

  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睁开了眼睛,他不满足于只能听见苏羽钺的声音,他要看见他,他甚至还想亲吻他。

  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苏泠现在每天都是走一走,晒一晒太阳,苏羽钺纵使色胆包天却是什么也不敢做了。

  叶褚和叶寻都很担忧,因为他们对苏泠平安生产的把握从八成降到了六成。

  叶寻还比较担心南渡,害怕南渡也会有什么后遗症。

  “我应该是阴差阳错,再说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后遗症,你就是太紧张了。”

  “只有你,才永远让我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