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不论王夫人这边问彩霞到底问出了什么,横竖是破开了银票,这么久时间怎么记得住,却说几日后巧姐给贾母请安,与一个道姑模样的人打了个照面。她进去请安后悄悄问王熙凤,却道那是宝玉的寄名干娘马道婆。巧姐瞬间火了!自己穿越过来之前,就是这个马道婆做法害了王熙凤和宝玉。自己专门留意过,只是未见她,居然还敢上门来!巧姐寻了个由头儿退了出来,问门口小丫鬟马道婆去了何处,便一径儿找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且看马道婆这次又要害谁了。。。

  、马道婆PK巧姐

  巧姐一路问人一路追过来,果然见了马道婆到了赵姨娘的屋子里。巧姐左右看了看,悄悄地挪到了窗户底下。幸好赵姨娘这边屋子偏僻,秦家的人又来送礼,众人都去瞧热闹去了,没人,正好。

  巧姐凝神静听,只听马道婆的声音传来:“你巴巴地与我送了信去,却是为什么事儿?”

  赵姨娘声音压低了:“前儿那二位的事儿,你照着样子再帮我做次吧。”

  巧姐的心都揪紧了,果然是起了那黑心。她心里的火一冒一冒的,强压着继续听下去。

  马道婆隔了一会儿才道:“上回帮了你,倒损了我的元气,竟归整了近一年才恢复了过来。如今你想再行此事儿,我却是不敢再接了。”

  巧姐只听到里面开柜子的声音,然后就是赵姨娘的话儿:“我所有的体己均在此处了。你且帮我这一次,做得干干净净的。等到事成了,还怕没你的不成?”

  磕瓜子的声音传来,还有窸窣之声,大约是在翻检什么。马道婆再次说道:“看在你心诚的份儿上,如今我且勉力帮了你吧。只此一次了。”

  “那是自然,自然不能因此事毁了你的道行。只是这次务必干净。”赵姨娘的声音又刻意压低。

  马道婆也压低声音问:“还是上回那二位吗?”

  赵姨娘的声音又低了,巧姐努力地去听,只听到一个二,又是什么奶奶。两人竟就如此嘀咕着,一点子消息也没有透出来。巧姐觉得腿有些麻,略动了动,不防碰到了瓦片,哗啦一声,如此清晰。

  说时迟那时快,在赵姨娘推开窗子之前,巧姐已经一闪身躲进了两座房子之间的窄道里面,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不由地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穿越过来后,怎么老干这种躲起来的事情,希望不要卡住。

  赵姨娘和马道婆觉得不太安全了,一前一后地往外面走去。巧姐见她们走远了,这才闪身出来。她回头看了看那个正在飘摇的帘子,在心里纠结了一下,当贼的确是不太好的。但是,形势所迫。她咬了咬牙,掀开帘子就进去了。

  幸好没人,她连借口也省了。桌子上没有,柜子里没有。她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床上。记得古人是最喜欢把这些东西藏在枕头下褥子下的。巧姐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探进了枕头底下。

  没有!巧姐的手又伸到了被子里面掏了几把,仍旧没有!她正要揭开被单开,外面传来了说话声,却是小鹊:“马道婆又来我们这里混吃混喝了,偏赵姨奶奶还相信她。”

  “她既信了,你如此不平倒是为了什么,横竖不是吃了你的肉,天塌下来自有上面的人顶着。”另一个人回答着。

  巧姐躲进了衣柜和床之间的缝隙,待她们走后,巧姐不敢多呆,跑了出来。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我倒要看看你打的什么主意。巧姐想着,随便抓了个丫鬟问了马道婆的行踪,又追了过去。

  巧姐追上马道婆的时候,马道婆已经和赵姨娘分开了,而且已经走到了园子里面了。巧姐远远看到马道婆一径儿往宝玉屋里来。虽说她是宝玉的寄名干娘,宝玉却不耐见她,一听说她来了,忙掷下书,带了她往外面来。

  宝玉远远的瞧见探春和惜春岫烟等人正在水中亭子里坐着,像是解脱般地带了马道婆往那边走去。巧姐也正好跟了上去,与她们有说有笑。

  马道婆俱是惯了的,专挑些姑娘们喜欢的花朵脂粉一类的事情说。宝玉不承想她竟有这等见识,脸色好了许多,时不时也搭两句话。

  一来二去便说到了人生自有定数上头了,马道婆用宿命论成功说服了众人,既而又道:“比如老太太就是有福的,那时候谁知道能有这么大的家业。太太也是有福的。前年我去给一家乡绅家的太太算命,只当她是有福的,结果拿出生辰八字一看,命里却有一劫,横竖寿命不过一年。昨年去了,连哥儿姐儿也没留下。”

  听闻此话,别人还可,宝玉便道:“那可有法子改没有?”

  “法子却是有,只不过我三五年功力罢了。若真是救人,真散尽了全身功力又何妨。”马道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巧姐看她卖弄了一阵,忽然道:“既是如此,我倒想问问,那我们家里,近日里可有人不妥当的吗?”

  这话一出,探春等人的脸色并不太好,这种忌讳的话,谁爱听的,倘或说到自己身上又如何是好。只是正中马道婆心坎了,她状似为难地掐指算了一算,然后道:“别人倒好,只是太太和二爷恐冲撞了什么,三日内有些不大妥当。”

  “哦,是吗?那请道婆也帮我瞧瞧手相吧。”巧姐脸上带笑,缓缓走了过去,却惊呼一声,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往马道婆扑了过去。

  只见马道婆被她这一推,后退了好几步,腰悬在那阑干之上,摇摇欲坠。探春忙拉住了巧姐,巧姐手下不小心地一抓,正好抓上马道婆衣裳前襟,使劲一扯,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便滑落出来,顺着阑干缝隙掉在了地上。

  马道婆还没有发现,众人也未理论,只是当她被扶起来之后,巧姐状似无意地道:“诶,道婆你怀里这个青色的纸,是什么?”

  马道婆立刻慌了,要往怀里藏,偏偏衣裳被扯坏了,那纸又软,一来二去,竟扯破了。马道婆心里恼,又不敢多言,只是赔笑道:“并没有什么,只是一户人家要的符罢了。回去再求个也就是了。”众人也不知那是什么,便不理论。

  巧姐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脚下又一滑,这次直把一碗滚烫的茶不小心扫到了马道婆的衣裳前襟。马道婆虽然穿地厚,仍旧被吓地跳了起来。探春见了,虽不知道巧姐为何今日这么冒失,也忙道:“不若道婆先去我那里换衣裳吧。”

  马道婆敢怒不敢言,被探春的丫鬟拉走了。临走拉扯间,那怀里的青色纸片也落了下来。小丫鬟要上来收拾,巧姐忙止住了他,拣起之前掉的白纸片和这个青色的纸翻来覆去地瞧,白纸却罢了,横竖是写的某些人的生辰八字。巧姐拿起了那个青色的纸片,再次发挥自己好奇宝宝地问道:“诶,怎么道婆这么大的年纪了还玩娃娃呢。这还是好几个娃娃连在一起的呢。”

  宝玉就着她手瞧了瞧,说道:“又没有鼻子眼睛的,谁知道她剪的什么东西。”

  探春见了,心里似有所动。邢岫烟离巧姐最近,目光仅在那打开的白纸上一扫,脸刷地白了:“这东西,这东西可不是玩的!”

  马道婆去往秋斋爽换衣裳的时候,手往怀里一摸,坏了,赵姨娘给自己写的生辰八字并自己剪的小人儿均不见了。她仔细回想方才的事情,莫不是,掉在了亭子里?想到这里,她浑身一阵冷汗,急急忙忙换了衣裳,趁着探春的丫鬟不注意,夺门而出。

  她只想着快点脱身,竟就忘了自己身在什么地方。等她在园子里转了许久仍没有看见一个像出口的地方以后,马道婆才后知后觉自己可能是迷路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她连来时的路都找不到了。

  她想找个人问吧,偏偏不知道转到什么方向了,竟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瞧见。日头渐渐斜了,光线逐渐地变暗。冬日的天黑得晚。原本她只是因为脚痛,想在石头上略坐坐歇歇,结果这一坐,再抬起头来,周围都是漆黑一片了。

  冬日的夜晚连蚊虫一类的声音均无,今儿是二月初,天上又没有月亮又没有星星的。马道婆觉得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心底的恐惧慢慢扩散开来。忽然,她听到一阵响动,前面竟然出现了影影幢幢的人影,她慌地拔腿便想跑,谁知脚下踩着了什么东西,一滑,竟咕咚一声跪倒了。

  她顾不上疼痛,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影子却仍旧飘在远处。她心里着实怕了,忙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各路神仙各位大爷奶奶饶命啊,我再也不敢做此事了。原是那赵姨奶奶出的主意儿,要害那太太并宝二爷,我只不过一时猪油蒙了心,被那银钱所惑,这才答应了她。并不敢冒犯诸位啊,求各位高抬贵手,我不想下地狱啊!”

  远远地传来一阵呜咽声,马道婆心下害怕,忙又道:“我说,我全说了。前儿琏二奶奶和宝二爷之事也是那赵姨奶奶让我帮忙的。余下再没有了,再没有了啊!”

  脚步声却越来越近。马道婆慌忙想后退,抬起头来,却见到一大片灯笼转过假山照亮了前面的路,周瑞家的和王善保家的被众人簇拥着。马道婆骤然见了熟悉的人,忙道:“奶奶,可算见着你们了!快带了我出去吧。”

  “有什么话,与老太太和太太们去说吧!”周瑞家的脸色非常不好。方才那番话,在场的人均听见了。

  马道婆听闻此话,这时才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爬起来就欲跑。王善保家的忙道:“还不快捉住她!”她话音未落,马道婆又是哎哟一声,身子一歪,趴在了地上。

  几个婆子上去扭住了马道婆的胳膊,那力气之大几乎没把她的胳膊给扭断。马道婆一边唤着哎哟,一边求饶:“奶奶,饶了我吧,放了我家去吧,再也不敢了。”

  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只肥羊,岂能容她跑了。王善保家的手一挥:“老太太还等着呢,发什么愣!”

  马道婆被众人拉了过去,周瑞家的正要转身,忽见到她刚才所站之处有一明晃晃的东西,周瑞家忙提高声调:“那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大家大力虎摸熊啊,不要客气。。。

  、哥哥妹妹

  贾母屋里晚间从没有过这么多人,贾赦贾政均在此处,邢王二夫人坐着,尤其是王夫人,脸上惨白着,手死死地攥着元春赐下来的檀香珠串,手背都泛起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