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新霁最后还是抵不住困意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水池里,头顶是熟悉的床帐。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了,竟意外的舒适。
容新霁动了动脚,脸色一变。
他不敢置信地坐起身,被子滑落,他发现自己的脚上竟然被拷上了一个金锁链。
阎珹竟然变成了这样?
容新霁动了动,锁链发出响声,他的脸更黑了。
这是想干什么?软禁他吗?
就在这时,某个罪魁祸首端着托盘进来,看到醒过来的容新霁,唇角勾了勾,看得出来心情很不错。
容新霁转过身,眼神冰冷地看着阎珹,示意他看。
知道他心情不好,阎珹放下东西,转身安抚容新霁,“师尊,我这也是怕你跑了。”
“放开。”
阎珹像是听不见他说话,自顾自端着饭要喂容新霁,“师尊想吃什么菜?今日做的都是师尊喜欢吃的。”
容新霁充耳不闻,“阎珹,我说放开我。”
“师尊想吃鱼?”阎珹转身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来,师尊,尝一口,看看我手艺有没有进步。”
容新霁下意识咬了一口,“阎珹,放开我,有没有听见?”
阎珹又换了一个菜,“再来一口菜,啊!”
容新霁被他这行为弄得没脾气,这菜又实在好吃,见阎珹掩耳盗铃,他气不过,干脆把碗抢过来,自顾自吃了起来。
在容新霁看不到的地方,阎珹勾唇笑了笑。
他知道容新霁的脾气,终归是舍不得动他,最后也只会妥协。
等容新霁吃完,阎珹端着饭菜出去后,依旧没有给他解开脚上的束缚。
容新霁试着挣扎了两下,这链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竟半分都弄不开。
最后实在累了,又离不开床,容新霁只能翻身睡了过去。
但当他醒来后,下意识地动脚,却没有听到声音了。
低头看去,脚上的链子已经不见了,只是留下的红痕彰显着他被禁锢过。
那一圈痕迹有点冰凉的感觉,一股药香钻入鼻尖。
实际上,阎珹在容新霁熟睡后去而复返,发现他脚上的伤,终究是没舍得,去了禁制,又给容新霁上了药。
终于能从床上离开,容新霁走下床,寻到了屋里的衣服,想必是阎珹按着他的尺码备的。
不经意间,容新霁的视线瞥到了铜镜,忽然,他的眼神聚焦到某处,走到铜镜面前凑上去。
他看到自己脖颈上密密麻麻地吻痕,可想而知,始作俑者这是把他当食物啃了。
难怪给他卸了禁制,就这个样子,容新霁哪还敢走出去瞎晃。
阎珹又来了,“师尊。”
容新霁现在不是很想看见他,转身遥望床上走。
阎珹见状,来了一句,“师尊是迫不及待要和我上床了吗?”
容新霁的脚步顿住,转身瞪着阎珹,“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不要脸?”
阎珹笑了一声,“以前就是太要脸了,所以一直得不到师尊。”
“……”
“师尊吃饭吧。”
见阎珹一日三餐的伺候他,却只让他在这么一间房子里,容新霁最终叹了口气。
“阎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你知道的,你关不了我多久。”
阎珹沉默了一会儿,红着眼抬起头,“师尊就这般想离开我吗?”
这都是哪跟哪?怎么就扯到这上面去了?
容新霁凝视着阎珹,“外面传的那些事,是你做的吗?”
阎珹没有解释,而是反问容新霁,“是不是我,师尊难道不了解我吗?”
就是因为了解,容新霁才不信是阎珹做的,可他又偏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和紫霄宗打起来?”
阎珹眼神瞬间变冷,“因为你死了,师尊,你要用自己的命护谁,我就偏要让那些人给你的命陪葬。”
容新霁只觉得头疼,阎珹现在的性子,真的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阎珹,我很早就说过,不要有执念,那只会增加你的愁苦。”
“我不想听!”阎珹冲上前,一把抓住容新霁的肩膀,“师尊,我只想要你而已,你不和我在一起,却连让我守着你,看你平安喜乐的机会都不给吗?你要救那些不相干的人,却为何对我如此残忍?”
残忍?
容新霁不敢置信,阎珹眼底的痛苦太过明显,那一瞬间,他在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
容新霁这一生都没有喜欢过谁,唯有阎珹的心意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有他在,阎珹更多的时间都在容新霁身上,紫霄宗那边也能喘口气了。
一直打不下魔族,其他宗门的人都有些蠢蠢欲动了,见阎珹不再进攻,他们动了选一个盟主的心思。
季哈知道他们的心思,但他修炼的邪术已经大有所成,根本不怕这些宗门之人,毫不畏惧的同意了。
只是他终究是低估了这些人,为了这个盟主之位,这些宗门的人都拿出了九成的实力,季哈看在眼里,不禁暗骂这群老狐狸,一直都在藏拙。
一个两个季哈还能打,但这么多个,他打不了。
那么,就只能让他们消失了。
季哈想不到以后,他只知道要先把眼前碍事的人除掉。
于是他在夜里,变成了阎珹的样子,故意引着那些人往魔族的地方去。
人族跑过来那就是挑衅,魔族自然忍不了,双方打了起来,季哈则趁机将那些人杀了。
几次之后,其他宗门的人都陷入了恐慌,能打过季哈的人都消失的差不多了,再无人能和他对战。
季哈顺利当上了盟主,同样的,他故意说有法器可以看出死者生前,但实际都是他做出来的障眼法,那些人只想要一个仇恨目标,也不管真假,就这样记恨上了阎珹。
他们到魔族声讨,容新霁没想到人族对魔族的怨恨又加深了,可是阎珹这些日子都陪着他,根本没有做什么。
听到这些消息,阎珹一脸的无所谓,而容新霁却不能接受阎珹被误解。
他趁着阎珹去处理事务的时候,对着紫霄宗书信一封。
可是没想到,阎珹回来的时候,又发疯了。
再次被阎珹摁在床上亲吻,容新霁由起初的抗拒到躺平,真的是毫无办法。
“疯够了没有?”
容新霁的嘴角又破了,但这次,阎珹俯身舔了舔,“师尊,为什么?为什么你回来了不告诉我,却要告诉李琮?”
容新霁生气道:“你把信劫了?”
阎珹没想到他不但没解释,反而先反问自己,瞬间气笑了,“是啊,我把信劫了,你别想给任何人递消息!”
“胡闹!”容新霁是真的生气了。
他的信给李琮,是为了和李琮打探紫霄宗的消息,好想一想怎么解决眼下双方的矛盾,结果阎珹一点都不为大局着想。
“阎珹,你真是……”
“我真是怎么?”阎珹的表情瞬间变得阴郁,“师尊,你别想逃离我,没有人能救你出去,哪怕是李琮都不行!”
“你真是……”
容新霁气得话还没说完,阎珹却摁着他上下其手,容新霁一腔的怒气都被阎珹点的火转化了,最后脑子里浑浑噩噩。
浑身软绵,容新霁身上汗津津的,眼睛半合着,马上就能睡过去。
将他洗干净哄睡后,阎珹走了出去,手下递给了他一封信。
没错,他把信劫了,但看完内容后,又放了出去。
他知道容新霁是在为自己谋划,但不妨碍他不爽,师尊避着他,却主动告知李琮,他就是不爽。
看到李琮回的消息,阎珹想了想,模仿着容新霁的笔迹回信。
若是容新霁在这,怕是要大惊失色,因为这个字迹与他的,一般无二。
容新霁醒来后罕见的持续生气,连送来的饭菜都吃不下去,阎珹要和他说话,也是不理。
阎珹也不急,就在一旁烦着容新霁,不停地说,烦得容新霁忍无可忍。
“阎珹,要么让我离开,要么把那封信给李琮,你眼下不要胡闹。”
“你想都不要想,”阎珹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师尊,你知道我不会放你走的。”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容新霁转了个身,不再看阎珹。
阎珹还没将容新霁哄好,季哈又开始进攻了。
因为他是盟主,在他的指挥下,那些宗门的人被迫做了前锋,即使他们心里不爽,也碍于季哈的实力而无法反抗。
有这些人挡在前面,季哈只需要在背后对着魔族的人放阴招,双方损伤的越严重,对彼此就越发仇恨。
阎珹不能再待在魔宫里,只能前去带领魔族,很快他就发现了季哈的不对劲,那个实力,根本不是现在的季哈能拥有的,连阎珹都能感受到那股邪气。
不仅如此,季哈还暗暗操控着其他宗门的长老去攻击阎珹,知道这些人都不过是个傀儡,内里的魂魄已经没了,还不知疼痛,简直烦人。
为了以防万一,阎珹下手没有留情,直接粉碎,这更是刺激了那些正道的人。
这下,不用季哈说,那些人都不要命的朝阎珹去,似乎一定要啃下阎珹的血肉才罢休。
就是这样,打起来,杀了阎珹,杀了阎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