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怎么补偿?

  赵扬眨眨眼。

  谢逢睫羽轻垂,一看便是心虚。

  “我想要你。”

  赵扬呆愣一秒,脑筋终转过弯来,什么意思,是说还得他在下面?

  不成,当然不成,怎么着也该他要对方了。

  谢逢白皙的面庞染了些红晕:“已经很久没有……”

  什么很久,明明才几天好么!

  赵扬立时将对方推开,喝道:“不好不好,我觉得还是前面喊名字那个!”

  “好,洗耳恭听。”谢逢肃了面色。

  赵扬:“……”

  咬咬牙,反正此地又没有第二人,豁出去了。

  “阿……阿逢。”他喊得吞吞吐吐。

  “嗯,阿扬,”谢逢回得极其畅快,倏尔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我还是想要你。”

  “嗯?”等等,怎么又绕回了这个,合着他白喊了一句“阿逢”?

  赵扬刚想喊“不要”,可嘴已经被对方堵住,生生把疑问号给吞没了……

  一只大手已经伸入衣内摸上腰间,对方攻城略地,他浑身燥热难耐,稍作抵抗就缴械投降了。

  红烛帐暖,木已成舟,他终于能再开口,气急败坏:“我没答应做啊!我不是已经喊了你‘阿逢’了吗!”

  对方装傻:“可你不是‘嗯’了吗?”

  “我那是嗯~第二声!”

  “你说我是‘渣男’,我很受伤,自然还是要补偿的。”

  “……”

  得,渣男这个坎是过不去了。横竖他不在理,赵扬嘴张了又张,只得吞下这口闷亏。

  谢逢亲了亲他的眼角,他哼了一声,总算不再计较。

  第二日睡醒,熟悉的感觉,熟悉的腰背酸痛,还有熟悉的空被窝。

  看来“渣男”谢逢已经去了崖底,在做战前动员了。

  赵扬心里悔得简直想把身下猊毫的毛给扔出去。

  昨夜……

  昨夜他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失败!

  不仅后来也没能翻身在上面,就连药也忘到了九霄云外。

  一口老血啐出,这下轻功何时才能取回!

  简直是白在下面了!

  也不怪他心虚,一看到谢逢那受伤的可怜模样,竟然稀里糊涂就一路妥协到底了……

  可是,一夜三次后,那家伙竟然还能精神这么好,一大早就去去领队打架了?

  赵扬心碎地摸摸胸口,自我安慰:没事,轻功可以再往后放放,怎么说昨晚自己也算是爽到了。

  但是下次一定要先攻回来,下次他主动,二话不说,说上就上,就不信还马失□□!

  谢逢“好心”地以重建二位教尊威信为由,将带领队伍上崖的的任务交给了何峤和符筠,又“好心”地以殿后为由,等到大部队开拔才把他抱下崖,还“好心”地提醒:“撑得住么?要不让猊毫背你?”

  开玩笑,他虽是腰酸,但昨夜好歹只被折腾了三次,行动尚算正常,再怎么也跟得上大家好么。

  特别是——赵扬望了望走在祝昭雨身旁,全副武装的阿云——连阿云都能不坐马车,他还有什么挺不住的!

  叶先圻一展折扇,凑到他身旁:“昨夜这是多激烈啊?看你走路挺为难啊。”

  赵扬偷偷掠了眼谢逢,小声对叶先圻啐道:“啊呸!我这是昨日喝多了,摔了跤扭到腰了。”

  “行吧,你开心就好。奥,对了,”叶先圻压低声音,将他招呼到队伍边缘,“我今早见谢逢情绪相当不错啊,我原以为是你们春宵几度的原因,可我跟着猊毫,听他想找猊毫背你的时候说到,你昨天——为他吃醋了?”

  “……”没想到谢逢也是个大嘴巴!

  “他说你以为他喜欢薛竟谦,所以骂他‘渣男’,他说没想到那个时候你的心中就有他,他说他‘万分欢喜’。”

  “不可能……他昨晚明明说我骂了他,他很伤心……”

  “啧啧,打是情骂是爱,你为他吃醋,他会生气?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好吗?”

  “……”

  “不好,他来了,先不聊了,我去找符筠教尊了。不知道今天何峤教尊为了打发我走会给我些什么宝贝。上几次可都是上好的野山参。”

  “……”

  谢逢已至赵扬身旁,觑了眼速度离去的叶先圻:“他同你说了什么?”

  赵扬没好气地道:“他说你吃醋了,一点都不生气,其实很开心,却哄着我答应了喊你小名。”

  谢逢:“明明没有后面半句。”

  赵扬:“……,你骗我!”

  “没有。”谢逢语气尤为无辜,“我昨夜没想通,确实是极伤心的。但今早出了山洞,忽觉福至心灵,醍醐灌顶,似领悟了武功心法一般,便想通了。”

  赵扬:“……”

  据说谢逢将荀护法打发去给山庄众人带路去了。

  圣教众人则跟随何峤教尊和符筠教尊,沿原路返回瀑布,钻入洞内!

  原本已做好打算硬着头皮与敌人火拼到底,却不想洞内空空荡荡只有寒潭闪耀着玉石的微光。众人踩着碎石拾阶而上,却未曾遭遇半分抵抗,最后乌泱泱从密道入口涌了出来。

  整顿好队伍,向峰顶开拔,前所未有地顺畅,各个关隘也都无人看守。

  太不正常了!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挑水的黑衣人,那人也是把扁担一扔,高举双手,二话不说就缴械投降了。

  这也太奇怪了。

  赵扬拉住谢逢:“会不会有诈?”

  朝廷的兵有这么脆皮的么?会不会是请君入瓮?

  谢逢目光在他脸上一触即离,不疾不徐道:“不至于,大抵是投降了吧。”

  难道是吕长老他们已经占领峰顶了?

  算了,原书大BOSS在身侧,有什么好担心的,待会只管瞪大双眼看谢逢势如破竹一人一剑横扫千军万马就是。

  赵扬握紧腰侧思逢剑,满心期待地跟着大部队登上玄英殿,举目一望,果然瞪大了双眼。

  确实是投降了……但绿油油的山庄众人没见着,放眼望去,满目皆是乖巧高擎双手的黑黢黢朝廷死士。

  大殿中央众人前方,还有一个身着黑衣的干巴巴瘦老头被反绑着跪在地上,一头灰白头发黏在头皮,口里还塞了木塞,见众人登殿,便如蚯蚓般扭动起来,贼目中射出愤恨的光。

  赵扬木然地看着圣教众人将整个大殿围了里外三圈水泄不通,又木然地望着谢逢波澜不惊地走到大殿正中符筠和何峤两位教尊身边,潇潇洒洒地朝那老头旁的一名黑衣人一个抱拳,谦恭温顺地开口道:“温统领,有劳了。”

  那黑衣人面容沉静,气质恬淡,竟看不出丝毫暴戾之气,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谢教主,客气了。”

  说罢伸手一扯,将老头嘴里的木塞拔出。

  尖利如金属刮擦的号叫顿时冲入耳中,把赵扬吓了一大跳。

  “你们这帮狗奴才,好大的胆子!我乃皇宫圣上的内侍近臣,你们一个个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抓我?我定要把你们全都炸死!炸死!让你们死无全尸!”

  殿中那跪着的人气得浑身颤栗,一双眼能杀人的话,早将面前所有人的身上都戳上百八十个洞。

  刚才同谢逢对话的黑衣人冷眼道:“李明德,你说谁是狗奴才?”

  “你!好你个温瑞清,”那老头若不是被绑着,肯定要从地上跳起来了,“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你不想活了吗!你还想不想要解药了?你要跟你那些死鬼手下一样毒发身亡吗?!快,你给我松绑,我们人比他们多,我们打他们,一定能赢的!你信我,我不会治你的罪的,我一定把解药给你!”

  那叫温瑞清的黑衣人面上没什么神色,眼神却冷得若冬夜寒月:“死鬼手下?”他居高俯视跪地之人,“呵,那都是我们的弟兄,当初是你执意命他们下崖,一听说他们被抓,执意要炸谷底的也是你。你怎么敢说他们是死鬼?你说这话,就不怕半夜鬼敲门吗?”

  “他……他们一个个不说话,天天板着脸,看着怪寒碜的,不是死鬼……是什么?”那李公公似乎真的有点怕被鬼缠上,往后缩了一缩。

  温瑞清却在他面前缓缓俯下身,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和气道:“解药?你说的是这个吗?”说着将书页摊开,那书里面竟是中空的,塞满了白色的粉末。

  跪地的李公公登时手脚齐挣,尖声叫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温瑞清将书合上,又是一副淡然模样,“梅英教教主见你暴虐无道、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特意将解药寻出,交予于我。”

  ??

  谢逢给的?

  赵扬视线飘移到谢逢脸上。谢逢维持着从今早开始就镶在脸上的温和面容,正派得不能再正派。

  “我原先只是想将剩余火药找出销毁。没想到,却正好看到这位兄弟在对月缅怀死去的弟兄,便改了计划,杀了这李公公的几个贴身死士,帮他们找出了解药,并发誓联盟。现在,我们有两千兵力,剩余的火药自然也是我们的了。”

  真是有耐心……解释得清清楚楚。

  大BOSS又闷声不响发大招把问题解决了……

  赵扬闷声道:“真能干。”

  可对方却似乎完全没体会到他话里的酸味,自顾自犹在那得瑟:“这还多亏你的提醒,攻心为上。”

  擦,此话一出,赵扬也无法厚着脸皮继续生气了,否则显得自己多么小心眼,多么没风度。

  他深吸两口气,保持微笑:“所以,天鸣山庄的人才这么容易就上了崖顶?”

  “嗯,我和温统领打了招呼,不会为难吕长老他们。”

  “可,”赵扬指腹抵上思逢剑柄,怒气还是在胸腔里翻腾,“既然如此,那我们不是早几日就可以攻上来了?”

  谢逢温和回道:“但你不是特意喊了吕长老他们一起吗,千里迢迢赶来,若是白跑一趟,岂不扫兴?”

  “……”

  谢逢所言到也不差,赵扬干咳两声,心道自己好歹也算是一庄之主,不要与这人计较,心里的怒气倒消散得也快,甚至还有了些隐隐的得意。

  怎么赢得的胜利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在他领导山庄后带领众人再次凯旋!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要完结,我怎么会写这么多字T T

  本文可改名——《作者连做梦都想要完结》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