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宴会厅内好多人的视线都投向了他们几人。江以诚发觉情况不对劲,也走了过来。

  他见这情形,立即板起脸严肃道“江屿,松开他!”

  江屿死死地咬着后槽牙,西装布料下包裹着的手臂肌肉紧紧地绷起。

  江以诚看不下去了,伸手掐着他的胳膊“听到没有,我让你松手,难道你要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吗?”

  江屿阴沉着脸,最终还是妥协松开了周凛。

  赵津拍了拍周凛的肩膀“我们走吧。”

  眼见人要走,江屿不甘心地又跟上两步“周凛……”

  江以诚拽住他低斥“你给我闭嘴!”

  酒会还没结束,江以诚就铁青着脸将江屿带回了私人楼层,刚走出电梯也不顾身后的一群保镖和助理,挥手就重重地甩了他一个巴掌。

  “你可真有出息,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还学会抢男人了!”

  江屿偏着脸不吭声,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还不好好给我回房间呆着去!”

  江屿拔腿又要走。

  “你干什么去!快给我拦住他!”

  保镖们齐刷刷地形成一堵肉墙把人挡住,江屿又气又躁,他冲江以诚吼道“那个姓赵的他妈是个同性恋!我不能让周凛跟他待一间屋子!”

  江以诚怒道“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当时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跟他没认真,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你真的变成同性恋了!”

  “随便你怎么说,给我让开!”

  “把他给我捆进去!”江以诚下了令,保镖们就不再顾忌了,都围了上去把江屿束缚。

  江屿挣扎着破口大骂“你们他妈的放开我!”

  江以诚气得指着他鼻子“今天所有酒店行业的领航人都在,你别给我出去让人看笑话! 你还嫌那个视频不丢人啊?你要是能跟姓赵那小子一样有能耐,你就算去找头母猪谈恋爱,我都随便你。”

  江屿被关进了房间里,门口守着六七个保镖,他把屋内的东西都砸了个遍都没把心里淤积的火气给消下去,他暴躁地冲门外吼“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门口保镖说“江董说了,等明天参加峰会的人都走了,就可以放江少出来。”

  明天… …明天… …那周凛早就被赵津吃的骨头都不剩了,江屿都要把牙给咬碎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周凛跟赵津离开时的勾肩搭背,也许这个夜晚周凛会对赵津那个同性恋展现曾经只属于他的一面,只属于他的!

  不行,只能是属于他的!

  江屿心脏一阵窒息的痛,那种属于他的珍爱宝贝被人掠夺后的无奈与嫉恨让他痛得喘不上气,痛得站不起身。

  他狠狠一拳砸在了墙上,指缝间淌出血红的液体。

  好好的一场酒会闹的不欢而散,周凛心里愧疚,到了房间关上门后,他干脆利落地跟赵津道歉。

  “赵总,今天实在对不住了,连累你了。”

  赵津边解袖扣边漫不经心道“连累我什么了?”

  “就… …江屿说您… …”周凛惭愧地低下头。

  赵津笑了“那他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个同性恋,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他说完深深地看了周凛一眼。

  周凛压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坦然,蓦地怔住了,他尴尬地不知如何回复。

  “那你呢?”

  “我?”周凛结巴了“我我我是直男啊。”

  “哦?直男?”赵津扬起了眉,那表情显然在说,你觉得我会相信?

  好在他是个聪明人,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周凛跟江屿的事。

  “那你知道我是gay,会不会害怕跟我住一起?”

  周凛僵硬地扯了丝笑“这有什么害怕的,害,性取向这东西是人身自由。”

  “我是说…….”赵津嘴角弯起了弧度“你就不怕晚上我对你做点什么么?”

  周凛的笑脸一下就垮下来了。

  “你开玩笑吧,赵总。”

  赵津目光扫了一圈满脸紧张的周凛,扑哧一声“对,我开玩笑的。”

  “……..”

  “好了,我去洗澡了,你也去洗吧,里间还有一间卫生间。”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回了H市,下车时赵津在车内意味深长地说“其实李澈不适合你,江公子也不适合你。”

  “什么?”

  赵津却没解释,笑笑说“你回家好好休息吧,明天酒店见。”

  周凛一边琢磨他的话一边回到了租的房子里,他把昂贵的西装脱下来,准备下午的时候送去干洗店,然后明天再还给赵津。

  另外这个住房津贴的事也得跟他说清楚了,不然他实在是心里不踏实。

  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他现在回想起在宾馆里自己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一个晚上都提防着赵津的动静感到哭笑不得。

  曾几何时,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变得一惊一乍了。

  周凛准备再睡个回笼觉,他刚躺上床没多久,电话就来了,一看是赵津,忙接起来。

  “喂,赵总怎么了?”

  “周经理,你的包落我车上了,我待会给你送过去。”

  “哦没事赵总,我明天反正要上班的。”

  电话那头赵津说道“就这样,我待会给你送过去。”

  “喂,赵总… …”

  电话挂断了。

  周凛只得重新爬起来,等着赵津过来。

  过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就听到敲门声了。

  来的这么快。

  周凛赶紧去开了门,结果门刚开了一半,就闪进来一个人,进的又快又急。

  “砰——”门直接被甩上了。

  周凛定睛一看,大叫出声“你来干嘛?!”

  江屿眼内虬结着血丝,像是暴风雨即将到来前那厚重的黑云,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暴戾又可怖。

  他一夜都在焦躁不安中睁眼到天亮,无数次一闭上眼,就是周凛跟赵津白花花纠缠在一起的情形,想到赵津也能亲吻周凛那张嘴唇,也能令周凛表现出迷离情动的眼神,他就想干呕,呕完后他的心又像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块,令他惊慌失措。

  早上他一解开束缚,他就赶命似的往这里跑。他颤着心,一晚上的煎熬已经无法让他保持理智了,他要亲自去验证!

  他清楚他跟周凛结束了,可他就是无法容忍属于他的东西被其他人玷污!

  周凛感觉自己才刚看清来人,就已经被扑倒在了地板上,撞的后背剧烈疼痛,而江屿跟疯了一样开始撕扯他的睡衣。

  “你干什么!你有病吗?”

  江屿一条腿横压着他的肚子,强硬地将他两只手举过头顶,力气大到吓人,他解不开扣子就攥着领口往下拉,整个人像得了癔症一样不停不停说着。

  “我要检查,我要检查… …”

  “你他妈检查什么!放开我!”周凛怒斥道。

  “别动!”江屿大吼着“你跟姓赵的住一晚上,你们干了什么!你们有没有睡过!”

  他又要去扯周凛的裤子“他要是动过你,我一定杀了他!”

  周凛简直要怒得两眼发黑,他奋力挣脱开手甩了江屿一个响亮的耳光“你给我滚出去,滚出我家!”

  江屿红着眼睛吼道“我不滚!我滚了好让你们两个潇洒快活是吗?把我一个人丢在一边让我难受,我不干!你们想都别想!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让你们好过的道理!”

  “你他妈疯子!”周凛气的嘴唇直哆嗦,挣扎着用力踹出一脚,江屿闷哼一声,又扑压他。

  “周凛,是你逼我的!我也想过跟你好聚好散,可你们非要把刀往我心窝子里戳,叫我堵心,那就别怪我了!”

  “你!”周凛掰着他肌肉紧绷,青筋暴起的胳膊,他胸口剧烈起伏,一张脸因为跟对方的激烈挣扎而涨的通红,他粗声吼道“江屿,你真让我恶心!”

  江屿暴怒的表情中涌现出一丝悲伤,随后他自嘲地笑了“那你就恶心去好了,都到了这个地步,我还在乎什么!”

  他说完硬要把周凛的内裤给扯下来“放开!我要看看他究竟有没有碰过你!”

  “他要是碰过你,我一定会杀了他!”

  “你为什么不给我检查,你是不是做贼心虚!说!!!”他越说越来劲。

  周凛一只手抵着江屿坚硬的胸膛,一只手拽着裤子,他忍无可忍咆哮“我他妈就是跟他睡了!跟你有关系吗!我不仅跟他睡了,我还睡的很爽!你不就是想听这些吗!好了,你现在满意了吗?”

  “你说什么!”江屿已经神智不清了,他发出一声暴吼,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周凛,凶神恶煞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给撕碎。

  “你敢这么对我!你他妈怎么敢这么对我!”他骑跨着周凛,高举起拳头狠狠地往下一砸。

  周凛条件反射闭上眼,头偏向一边。

  结果耳朵旁边的地板随着一声重响后,发出了木板碎裂的声音。

  周凛心惊肉跳地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江屿垂着脑袋。

  “……..你。”

  他看见江屿的手紧紧攥起,手臂上的青筋显示着方才的力道,关节处的皮肤组织已经血肉模糊。

  他弓起的背似乎压抑着轻微地颤抖,倏地一滴液体“啪嗒”掉落在了周凛的脸颊上,滚烫的仿佛要灼伤皮肤。

  一瞬间,所有的躁意和怒火都寂静了下来,周凛愣愣地望着江屿,他见过江屿的许多面,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他低着头隐忍地垂泣。

  周凛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涩。

  “你怎么能… …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江屿哑着声音“你是我的,你好脏… …”

  他抬起头盯着周凛的脸,眼底朦胧一片,那眼神中充斥着质疑,不敢相信,忧伤,痛苦,沉重地扑面而来。

  他失神喃喃自语“你为什么这么脏… …”

  周凛张了张嘴,发不出一个字。

  许久后,他从干涩的喉咙里发出声音“是啊,既然我都脏了,你还是走吧,从前那些事我也不想计较了,从今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打扰。”

  江屿漆黑的瞳仁震了震,他嘴角扯起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你说的对,我一点都不想要这么脏的你。”

  周凛只觉得嗓子酸得疼,要用力吞咽好几下才能把这股疼痛给咽下。

  也不管江屿是不是极度失望还是什么也好,总归算是平静下来了。只是门外的敲门声将两人从压抑苦闷的气氛里拉回神。

  周凛心猛地一惊,心里就一个想法,糟糕,要坏菜了!

  果然,江屿在听到赵津声音的一瞬间,浑身上下都竖起了尖锐的刺,散发出危险信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写到接近尾声,评论区都好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