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天变凉了，有了点初冬的味道。
清晨的天才微微亮，小区里不时传来门响声，有人出了门下楼了。袁锦晟从楼上下来，公寓楼的门口就停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等着他了。
“袁总，早上好。”王彪把车门拉开，见到人下来的时候，喊了一声。
“嗯，早。”袁锦晟应了一声，坐进车子里。
王彪发现他们袁总今天的心情不错，似乎是从他在关平这里的这段时间心情都不错。对于楼上的那一位，他从来都没有什么想法。而他们袁总的私事，他也管不着。
车门关上，坐进驾驶座的人开启车子。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缓缓地离去，没有人会想到平远国际的袁总会住在这种老旧的小区里，还住得乐此不疲。
一大早戴安娜就接到他们袁总的吩咐的时候，女人化着精致妆容的脸有片刻的错愕，只不过短短的一秒，戴安娜就很快地就调整了脸部的神情，不失她戴秘书的身份，回答道，“好的，袁总，我这就去处理。”
身为袁总身边的万能秘书，她每天要处理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大到关于公司的公事，小到关于他们袁总的私事。
除了每天安排袁总工作的行程，几点开会，几点跟什么人预约了吃饭，几点约定了跟什么人见面，时间要精确到每一个时间段里要做些什么事情。除了这些关于公司的公事外，戴安娜还会安排听从他们袁总的意思，把他们袁总每个星期里的那么一点空闲时间安排他们袁总跟哪个情人见面吃个饭，所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们袁总一天里都做了些什么了。
也因此，戴安娜比谁都清楚他们袁总的身边到底有多少情人，他往常会在什么时候跟谁见面，会在谁那里过夜。
而最近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袁总都没有吩咐过她安排他跟哪个情人见面。本来戴安娜还为此而窃喜过的。只不过现在，作为一个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他们袁总变得跟以往不一样了。
至于到底是为什么不一样了，戴安娜的心里也明白。
从那一位关经理从平远离开后，再到他回来，她清楚地感受到了他们袁总这段时间整个人的变化。而自从那一次他们袁总跟那一位关经理再一次见面过，他们的袁总完全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人比戴安娜清楚，他们的袁总对那位关经理是不一样的，不然也不会把一个人留在身边这么多年，而现在事实证明，他们袁总的确对关平是不一样的。
从总裁办公室里走出来，戴安娜才有一种原来她刚才听到的话是真的，不是她一早没睡醒还在做梦。
“安娜姐，你一大早就出去啊。”秘书室里的人见到他们戴秘书往外出去，问道。
“嗯。”戴安娜点点头，就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走了，也没有多跟同事说多一句的打算，匆匆地就走了。
看着走了的人，其余的几位秘书都忙她们的工作，没有人去关注别人要去做什么。
门口是等着她的车子，戴安娜坐进车子里，吩咐道，“走吧。”
在奶奶连夜被转移到了市里最好的医院，有了专业的医生给他的奶奶诊断，得到了更好的治疗，病情也缓和了下来后，黎冬的心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前一天还在担心，今天就有了好转，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一想起男人对他的好，他的心里就十分地甜蜜。
黎冬的心里是感谢那个男人的，如果没有他，他现在都还不知道怎么办的好。
“奶，奶……”黎冬一见病床上的奶奶的手指动了，他的眼里露出了欣喜。从奶奶一昏倒被邻居送去医院后，他的心里就非常地担心，虽然医生再三地保证会没事，他还是控制不住地不去胡思乱想。
他在这个世界上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如果连奶奶都没有了，他要怎么办，他不敢去想这些问题。
“奶奶，你醒了？”黎冬一看到奶奶睁开眼睛，他的脸上才露出了笑。
黎奶奶醒来，一眼就看到在面前的孙儿，满是皱纹的脸露出了笑，嘴动了动，无声地喊了一句，“孙……”
黎冬握着他奶奶的手，眼里浮现着泪光，那里面是欣喜。
后面的医生带着护士过来，经过诊断后，确定了病人并没有任何的危险。跟家属说了几句，嘱咐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后，他就带着护士走了。
一直到医生带着人走了，黎奶奶才回过神来。
“冬儿啊，奶的身体哪里有什么问题啊，这医院……要花很多钱吧，冬儿啊，听奶的话，我们不住院了，赶紧回去吧。”老人穷苦了一辈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转移了医院，一看着病房就知道要不少的钱，她一醒来就是想着走，不想拖累孙子。
人到了这个年纪了，活得也够长了，现在孙子长大了上了大学了，她也不用担心孙子还小，万一她怎么了孙子要怎么办。生死自有天命，她也跟天争不了，把钱花在这里，不如给孙子省点钱让他能继续把大学读完才是正事。
“不不不，奶奶你别乱动。”黎冬一看他奶奶要起来，连忙地把人给压住，眼看就要哭了，连忙地安抚他的奶奶，说道，“奶，你听我说，你刚才也听到了，医生说你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身体没问题后我们就能回家了。”
“奶，钱的事你别担心，这里是正规的医院，他们不会乱收费的，用不了什么钱的。奶，刚好我上个星期拿了一笔奖金，都还来不及跟你讲。你别担心钱的问题，够你看病的。钱没了可以再赚，奶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一说到这里，黎冬再也忍不住地抱着奶奶哭了起来，“奶，我以后还要赚更多更多的钱来孝顺你，你的身体一定要好好地，长命百岁。”
“孙啊……”黎奶奶也忍不住掉了眼泪，是为孙儿的孝顺。
好在他们这里是独立的小病房，祖孙两个人抱在一起正哭着。
只不过黎冬这一天的欣喜在那一张支票送到他的眼前的时候，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错愕地站在那里，两眼呆呆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
这个女人他没见过，但是他认得出她的声音，是那个他打电话给袁先生的时候，接他电话的声音。
“黎先生，这笔钱够你好好地上完大学了，你手上现在的那套房子也归置在你的名下，这些都是袁总给你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们袁总了。”最后一句是女人自己加上的，就是怕面前的这个少年不懂。
涂抹着细致的妆容的女人，踩着一双高跟鞋，戴安娜姿态傲慢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长得是有几分姿色，但是这么一个以色侍人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切的人，跟卖身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卖身是卖给很多人，而他卖身是只卖给他们袁总。
如果说戴安娜瞧不起关平，其实她更瞧不起眼前这些靠卖身才有了手中这一切的。从他才吃的穿的用的，读书的，就是现在他奶奶住院了哪一样靠的不是他们袁总？
那位关经理起码靠的还是他自己，起码都比眼前这个强。
也许戴安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把眼前的这些跟她最憎恨的关经理比，最后发现还是关经理完胜了。
作为袁总身边的万能秘书，戴安娜对他们袁总的这些小情人的事情是知道地一清二楚，就是什么时候有一笔什么样的钱用到哪里去了，她都清清楚楚。
“不……”少年的唇抖了抖，完全地不敢相信。
他仰着头看着面前的女人，“不，不可能，先生，先生不会这样子的。先生，先生……”
他想说先生是喜欢我的，不会这么对他的。只是话到了嘴边，黎冬却知道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痴心妄想，一张支票就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我奉劝你还是拿着吧，这张支票能让你在往后过上一段好日子，最重要的是你奶奶的身体也能好好地养着，你完全不用再担心你奶奶的身体问题。”拿捏人就要拿捏住命脉，没有人比戴安娜更懂得这一点了。
她嘴角噙着笑，看着抖着手接住她手里的支票的少年，嘴角的弧度就更大了。
“我们袁总向来都喜欢知情知趣的人。”戴安娜说道。
她的话是，你最好是要知情知趣，不然闹起来也只会徒让他们袁总不喜。
在女人走后，黎冬两腿一软，坐到了地上，眼睛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地，手里还紧紧地握住那一张支票。
明明上一刻还在天堂，他去感觉这一刻却仿若地狱里。黎冬看着手里的这一张支票，笑得比哭得还难看，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踩着高跟鞋的女人，如同来的时候一样，姿态傲慢地离去。再一次坐上车子，“走吧。”两个人一路上在车子里都没有任何的语言，同样是袁总身边办事的人，只不过两个人从来都不同路。
在外面跑了一整天后，戴秘书也不负他们袁总所望地把事情都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