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本想瞪回去。
还没来得及,会议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是这场会议的发起人小老板准点到达。
她一身黑色休闲西装干练,齐耳的短发清爽利落,深色的唇色压得气质肃杀,坐上主位上,从助理手中接过文件夹：“都到齐了吗？”
主会的助理答：“除了请婚假的陈媛,其他人都到了。”
她微微颔首,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夹放到一边，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对场上的众人微微一笑：“那我们的会议现在开始。”
与会人员其实也不多，Thenotes四位成员,四位成员的个人助理,团的经纪人，徐抒言和林意的经纪人,周诗忱和言淇的经纪人,运营、宣发还有策划也都在场，来之前都为这次会议的主题在心里犯嘀咕。
这是陈媛塌房事件的秋后算账吗？
“大家不要紧张，这次会议主要是是围绕Thenotes成员个人发展展开。”小老板笑着安抚众人的情绪：“Thenotes成立三年，成绩斐然。今年虽然有一名成员退团，但总体来说损失并不大。”
“所以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通过之前各位经纪人提交的方案，Thenotes成员开立个人工作室，组建更完善的团队配合艺人，在团不回归期间能更好的发展个人事业。”
几句话立刻在会议室里引发轩然大波。
“居然是创立个人工作室？”
“是好消息,确实是好消息，个人经纪人乐死了吧？”
“小李也高兴啊,个人发展的越好，就越多人想看合体，合体的时候话题也就越大，团的商业价值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的！”
运营和策划们小声地议论着，就连三个经纪人也按捺不住地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反而衬得蛊团四人反应平平。
等说话声小点后，言淇才举手示意，小老板抬抬下巴：“队长，你有什么问题吗？”
言淇问：“那圆圆呢？”
像是早就知道她会问，小老板侧了侧脸，助理往前站了一步，回答她：“陈媛的工作会暂停一段时间，这也是公司在征求过她的意见后，她个人的意思。她想好好沉淀下，准备电影的进组。同时她也在申请国外的学校，出国进修。”
言淇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没问题了。”
蛊团其他三人也都稍稍松了口气，陈媛退团结婚这件事后，她们五人在一起后来很少讨论，对陈媛工作上的发展也没有询问过，现在公司突然同意给她们开个人工作室，她们还是放心不下陈媛，这才有了这么一问。
“我有问题。”徐抒言抬手：“我们的团，真的还在吗？”
小老板眉梢微挑，毫不犹豫：“当然。”
“你们个人的发展也是为了团更好的发展。”她说：“我当初组团要的就是一个团，而不是你们个人。之所以让你们个人去娱乐圈里拼搏，是我希望有一天，你们可以有更多的作品，有更多的话语权，也有更多的选择。”
“到了一定的年纪可以正大光明的恋爱结婚，而喜欢你们的人仍然会喜欢你们。”
徐抒言垂下眼：“……谢谢小老板。”
小老板环视一圈：“其他人还有问题吗？”
众人齐刷刷地摇头。
“那好。言淇，周诗忱，徐抒言，林意，你们四个就是个人工作室的老板，想要什么人就在公司里挑，不够就招，争取下个月月末前让我看到团队的雏形。”
蛊团四人：“是。”
“那没什么事就散会吧。”小老板说，她又哦了一声：“林意和徐抒言留下。”
此话一出，会场上三个人心里同时一咯噔。
林意：不会吧？小老板不会知道我和徐抒言睡过了吧？怎么传出去的？
徐抒言：不会吧？小老板不会知道我和林意睡过了吧？怎么传出去的？
方怡：不会吧？小老板不会知道林意和徐抒言睡过了吧？我可什么都没往外说啊！
三个人心里咯噔，面上却不显，林意和徐抒言同时应了一声，都坐在原地没动。倒是方怡临走前恋恋不舍被小老板看出来了，轻飘飘一句“放心，不会把你们家艺人吃了”就让助理送方怡出去了。
“方姐！”言淇和周诗忱也在门口没走，看她出来就迎上来，问她：“你知道小老板找言言和小意什么事吗？”
方怡摇了摇头：“我还想问你们呢！”
她往紧闭的会议室的门看了眼，说：“应该没多大事，不然的话肯定也会把我留下。你们去忙吧，我在这等着。”
周诗忱和言淇暂且放了心，上楼忙工作室的事去了。
却说方怡在门口等得心脏七上八下，会议室里的气氛却没她想象中那么紧张，除了有那么点小小的尴尬。
“您是说，”林意干笑着重复：“下个月时尚盛典的主办方是您闺蜜，所以希望我和徐抒言出节目走红毯撑撑场面？”
小老板一改在会议上压迫人的气场，笑眯眯地点头：“小意的理解能力不错。”
林意笑不出来：“哈哈。”
小老板眨眨眼：“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林意边赔笑边想，也不是没有，主要是不敢有。小老板完全可以通过经纪人方怡直接把这个工作塞给她和徐抒言，但小老板没有这么做，反而以私人的身份找她们，这是给她和徐抒言做人情的机会。
不止是她的人情，也是时尚盛典主办方欠的人情。在娱乐圈里，人情可比钱更值钱。
拒绝，那是不识好歹。
徐抒言显然也想通了这个环节，她问：“出节目的话，是一人一个，还是……”
“当然是双人节目。”小老板说：“不过也不能干唱。热场子的话得跳个比较性感撩人的双人舞。盛典当天也有表演嘉宾，隔壁公司的团全来，但知名度不够，那边还是希望你们两个能来。可以吗？给姐姐个面子嘛？”
林意笑着把话说得周全：“姐姐的面子怎么可能不给呀？不过要唱哪首歌我和言言要商量一下。”
“这还不是随便你们挑？”
“这样吧，”小老板抬手看了看时间：“时间确实有点紧，今晚十二点之前把选曲定了，发给到我邮箱，我去买版权。你们看行吗？”
话都说到这里了，不行也得行了。
徐抒言和林意同时点了点头，在小老板真心实意的笑容下，脸上的笑略显勉强，她们对视一眼，各种情绪在眼里翻涌，最后齐刷刷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林意叹前脚跟方怡说要解绑，后脚又要跳性感双人舞，再徐徐图之也不带这样藕断丝连的吧？
徐抒言则叹本想跟林意借着工作能各自冷静下，现在又被强行捆绑在一起，没说开的气氛必定尴尬，早晚会跟所有问题一块爆炸。
她心不在焉地跟着林意出了会议室，心想，林意不喜欢她，如果知道她的喜欢，指不定要怎么嘲笑她，哪怕为了她薄弱的自尊心，她也要小心藏好。
但她演技好差，越来越藏不住对林意的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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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天巨瓜了家人们！甜瓜娱乐要给蛊团成员开个人工作室了！]
[我靠？给哪个啊？]
[我向天向大地祈祷一定得是我担！]
[给所有人！]
[？？？蛊团不会要解散了吧？]
[我去！还给不给搞团的一点活路啊，我是来看她们麦麸营业的，谁想看她们独美？]
[如果这个锤了，那言之有意解绑是有几分可信度了]
[跑路了真的跑路了，姐妹们有没有下家介绍？]
网上的瓜是公司这边透出去，为了给粉丝打预防针，也为了开设个人工作室造势，不少有耳闻的合作方已经敲开了经纪人的对话框，想要洽谈个人业务。
而就在言淇和周诗忱已经开始为团队选人的时候，林意和徐抒言则在音乐老师的工位上相顾无言，唯键盘和老师的声音在这样的别扭的气氛中齐响。
她俩时不时地应和两句，听一首不行，听两首太暧昧，听三首过于性感。最后音乐老师撂挑子了：“要不你们自己选？”
“老师来选！”两人异口同声。
再次对视一眼，又同时撇开了目光。
“你们两个今天怎么回事？”音乐老师左看看右看看：“奇奇怪怪的。以前选曲不是有很多备选吗？要不从里面挑？”
林意犹豫：“这……”
她和徐抒言以前是营业关系，舞台选曲自然是越性感互动越多越好，但现在，现在合适吗？她们两个都那样了，再贴身热舞真的还能不心猿意马吗？
“别这这那那了！”音乐老师把三人小群的对话框打开：“我马上要去给练习生们上课，这些备选你们来听，选一首出来，看有没有要改的，到时候直接发给我就行了。”
说完她一看时间，急匆匆地站起来：“来不及了，你们慢慢听吧。”
已经过了下班的点，音乐老师走后，这片工作区域就只剩几个加班的员工在噼里啪啦的敲键盘的声音了，也衬得气氛愈发安静。
林意甚至能听到徐抒言的呼吸声。
轻缓平和地。
隔着把音乐老师坐过的办公椅，不容忽视。
音乐老师走得急，带动椅子轻晃，被徐抒言按住，她打破沉默：“先听歌。”
林意听到自己应了一声，耳机里便传来鼓点密集的BGM，她的目光却落在徐抒言握着鼠标的手上，心思飘远了。
徐抒言的手腕真细。她想。莹白纤细，柔若无骨，两指就能圈住。
……那晚她有没有摸过？
林意莫名地手痒，指尖无意识地动了动，又在心里笑自己荒唐，她的队友在认真地听音乐选曲，她却在回忆跟人的春宵一度。
不正常的心跳在胸腔里跳动，旁边的徐抒言从笔筒里抽了支笔，在本子上记下听着还可以的歌名，俯下身时，衣领轻晃，露出锁骨下方一小片肌肤。
红痕未消，暧昧而刺眼。
她咬的。
林意猛地移开了眼，慌乱地像撞见了什么般心虚的厉害。
她想她真是疯了，也都怪酒后断片，让她只能靠想象来还原，越不想去想越控制不住，像鸦|片般引诱着，让她变得不像自己。
“想什么呢？”徐抒言忽然冷冷开口：“能不能专心点？”
林意愣了下。
徐抒言的话像一桶冰水从天而降，把她从头浇到了脚，心也跟着凉了起来，而后才猛然反应过来——
对嘛！这才是她和徐抒言的相处模式！哪怕不是情敌也是相看两厌，她在这为那晚心烦意乱，说不定徐抒言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要是知道她心猿意马，说不定要怎么嘲笑她呢！
她怎么可能给徐抒言这个机会？
“当然是在想开个人工作室的事了。”林意坐直身子，反击回去：“随便挑一首歌得了，没那么多空在这上面浪费。”
徐抒言乜了她一眼：“在小老板面前你可不是那么说的。”
林意呵呵：“漂亮话你不会说我会。”
徐抒言被她梗了下，随便拖出一首歌播放：“就这首《失控》怎么样？歌词本身就很限制级，不难唱，也好做舞台。”
这歌林意以前听过，句句有隐喻，处处是暗示，是粉丝最喜欢看的那类舞台。
她听完副歌，点头：“行。”
徐抒言按下暂停。
“那我就直接发到小老板的邮箱了。”她用网页把邮箱打开：“让助理去联系编舞老师，再定下训练时间。舞蹈不难的话，两三天就能搞定了。”
林意嗯了一声。
天已经很晚了，加班的人也在赶回家的路上，落地玻璃窗外，路灯下川流不息，像小小的玩具车奔赴不同的地方。她看着徐抒言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逐字逐句写了邮件，垂下眼，说：“我准备搬到楼下去。”
敲字的手猛地一顿，又缓缓落在键盘上，敲出个错的字母，徐抒言扯开了笑：“搬到陈媛的房间去啊？”
林意点头：“对。”
“她结婚了你知道吧？”徐抒言忽然把键盘一推，面向林意，质问来得又快又刻薄：“没记错的话我们刚从她婚礼回来没多久吧？你还在这念念不忘的，想去贴她的体温？”
林意越听越觉得离谱：“你胡说什么呢？圆圆的行李早就搬出去了，那间房现在空荡荡的，我贴什么体温？”
“那你怎么不让我搬出去？”
“你不是认床吗？”
“早八百年的事情了，这些年到处跑你见我认过床吗？”
“……谁管你认不认床！”
话赶话说到这里，林意生怕话题扯到那天晚上去，烦躁地跺了跺脚，说：“反正我今晚就在下面睡了。”
“我搬。”徐抒言说。
林意微怔：“你搬？”
徐抒言嗯了一声：“正好我的行李还没搬上去，直接放那里了，以后我住楼下。”
林意一瞬间就知道徐抒言是怎么想的，她给气笑了：“谁对陈媛念念不忘啊徐抒言？你还记得你收拾行李是去哪里吗？是去参加她的婚礼！现在巴巴地住她的房间贴她的体温啊？”
她句句都学得徐抒言呛她的，反击回去想看徐抒言跳脚，徐抒言却又去写邮件了，淡淡丢来一句：“随你怎么想。”
林意：“……”
烦死徐抒言了！
烦的根本不想跟徐抒言呼吸同一片空气，踢了椅子气哄哄地上了楼，正赶上周诗忱散会，周诗忱招呼她一声：“小意，你忙完了没，要不要一起回宿舍？”
“不想回去。”林意怕她问徐抒言的事，转移话题：“你刚开完会？个人工作室怎么组建啊？”
果然，周诗忱立刻被转悠了注意力：“麻烦啊！咱们公司其实能用的人不多，也不是说调就能调过来的，还是建议招新人，不过到时候让方怡她们去商量，先招人再说。”
林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周诗忱见她还不想回宿舍就去等言淇了。
林意在休息厅坐了会儿，敲开了方怡的办公室，方怡这两天是忙得头大，看到林意，想到徐抒言，头又大了一圈：“我的姑奶奶，你这个时候不该跟言言在一起选曲吗？”
“选好了。”林意把自己往靠窗的沙发上一丢，看着外面乌蓝的天空，说：“吵了一架。烦她。”
方怡奇怪：“吵什么？”
林意想起来就心烦，扯了扯嘴角：“我不想说。”
“孩子大了啊，有秘密了。”方怡边叹气边摇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那是你们私人的事情。我现在比较头疼小老板让你跟言言去跳双人舞，把我写了一天的解绑计划都给打乱了！”
林意心疼：“辛苦了。”
她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徐抒言准备搬到圆圆以前住的房间了。”
方怡眼前一亮：“真的假的？”
不管林意和徐抒言是为什么吵架，徐抒言既然愿意搬走，那证明她和林意睡觉也是一时冲动，现在冲完动了，两人还在一个宿舍怪尴尬的，搬走也很正常。
“真的。”林意踢掉凉鞋，想到徐抒言是去贴陈媛的体温的，不由冷笑：“应该今晚就搬过去了。”
“那这就可以打响解绑的第一步了呀！”方怡激动：“想办法把你和徐抒言现在不住一间宿舍的消息透出去。”
林意微微皱眉：“找人爆料？”
方怡缓缓地摇了摇头：“找人爆料的话不够，最多只会制造点恐慌，还是得由本人来拆比较有力点。”
“我怎么拆啊？”林意问：“发个vlog闲聊的时候说起？”
方怡脸一黑：“那不叫解绑，那叫秀恩爱。”
林意：“……好嘛。”
方怡说：“我再想想吧。还有工作室的事你不用担心，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准备好专辑，把主打歌定了。至于言言——”
她问：“言言还在公司吧？”
林意想起徐抒言心里就是一阵堵得慌：“你找她有事？”
“解绑的事我总要跟她谈谈。”方怡点开跟徐抒言的对话框：“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回家休息，明天不是还得练舞吗？”
林意坐起身：“知道了。”
方怡还是不放心：“你跟言言……跳舞的时候把持一下，别、别……”
她本来想说别再旧情复燃了又觉得不太准确，又想说别跳出火花来了，还没说出来就被林意没好气打断：“不可能！”
方怡：“？”
林意斩钉截铁：“宇宙会爆炸，地球会完蛋，太阳会熄灭，我都不会跟徐抒言有可能！”
方怡：“……薅。”
林意狠狠地点点头，正义凛然：“我走了！”
方怡呆滞地跟她拜拜：“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消息。”
又看了看跟徐抒言的对话框，两分钟前，徐抒言说她马上就上来，还发了个小狗等待的表情包。果然，林意走没多久，徐抒言就敲门进来了，手里还捧了个保温杯。
“过来坐。”方怡喊她：“刚忙完选曲？”
徐抒言嗯了一声，夏天的办公室里冷气打得总是低，她吹了一天有点不舒服，上来的时候披了件外套，罩在身上，显得身量小小的。刚跟方怡对视了一眼，她就直接问：“她跟你说了？”
方怡一惊：“什么？”
徐抒言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方怡啊了一声：“嗯，对，我、她……小意跟我说过了。”
“我就知道。”徐抒言拧开保温杯，开水的热气升腾而起，她轻轻吹了下：“随便她怎么说吧，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
方怡试探地开口：“你……你也是一时冲动，对吧？”
徐抒言喝了口水，氤氤氲氲里，她笑了下：“林意这么跟你说的？”
方怡紧张了：“不是吗？”
难不成另有隐情？她就知道！徐抒言不会是暗恋不得吧！？
徐抒言沉默了会儿，长长的睫毛被升上来的热气扑湿，快速眨动了几下，她抬眼，说：“是一时冲动。我们都喝醉了。”
方怡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这种事只发生一次就够了。”方怡又说：“也借着这个契机，你和言言各开个人工作室，顺便解绑，冷却下CP热度。”
徐抒言倒是配合：“好。”
方怡欣慰，徐抒言和林意都是她手里业务能力和爱豆素养极高的艺人，她可不想看她们双双塌房，她又安抚：“不过只需要在镜头前不过于亲密就行，在镜头外，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友谊长存。”
徐抒言把杯子盖上，抬起眼：“谢谢你啊方姐。”
方怡嗨了一声：“都是一家人，谈谢见外了！”
徐抒言笑了笑，舌尖在齿缝间扫过，那些掩埋在海滨夜里的吻留下的破损还在舌尖刺痛，她将目光投向窗外无尽的黑夜里。
心想，友谊长存？
别做梦了。
宇宙会爆炸，地球会完蛋，太阳会熄灭，她都不会跟林意止于友谊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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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去他爹的友谊长存，言之有意是爱情！
《失控》宫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