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舞台有六个组,每组六人,分为两个dance组、两个vocal组、一个原创dance组和一个原创rap组。

  非原创舞台的歌曲名字已经给出,选手们将有一晚的考虑时间,节目组会在第二天收取她们填报的志愿。

  淘汰结束后,工作人员在晚饭后将姑娘们聚集在一起,告知了节目组为她们准备的惊喜。

  她们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用于给家里人打电话报平安。

  虽然有工作人员监督着不能上网看与节目相关的内容,但对于已经许久没碰过手机也没跟家里人说过话的姑娘们来说,这半个小时对她们而言也是十分真贵了。

  一箱手机陆陆续续地发到姑娘们的手中,看着前面已经迫不及待播出电话的选手们,何西烛有些发愁。

  可能是任务七的主要剧情都集中在事业线和感情线上,亲情这方面,比家庭不幸福还要难办的是,何西烛压根就没有关于原身任何一位亲人的记忆。

  关于原身早些年的事,她只记得自己是从哪所大学毕业,学的什么专业,室友是什么样的人,再然后,她从学校出来就进了B+C做练习生,住的也是公司宿舍,公司包食宿,出道前每月1500,出道后按工作情况拿分成,原身的所有存款都是靠着那每月可怜的1500攒下来的。

  所以这通电话,她肯定不能打给家人。

  笑着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手机,何西烛往人群里躲了躲,在摄像机拍不到手机界面的地方,打开了通讯录。

  她翻了翻,没找到一个能打电话的,通讯录里存的号码很多,但都是当时在B+C时认识的练习生与工作人员,这些人平时跟自己都没有联系,更别提假扮自己的家人了。

  对哦,家人。

  何西烛又点开微信,看到了最上面的两个置顶,是夜雨时和自己现在的经纪人。

  只能给家里人打电话的话,她打给老婆,也不算犯规吧。

  作为高人气选手,何西烛全程被镜头跟拍,就算她有意躲到人少的地方,也会有摄像师跟过来。

  她将音量调小,护着手机屏幕,打了微信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都没有被接通,何西烛抿唇,这个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按理来说,老婆应该已经下班了呀。

  她挂断电话又拨了一遍,依旧没有人接。

  “抱歉。”她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露出歉意的笑。

  “她可能在忙,或者已经休息了。”何西烛又看了眼手机的聊天界面,依旧只有自己未被接通的两条通话记录。

  她垂下头,跟旁边那群又哭又笑的女生比起来,显得楚楚可怜。

  “一定要打通吗?”她问。

  “没关系的。”工作人员见她难过,自然也没再为难她,“只是剪辑节目的时候会剪进去,如果家里人忙的话打不通也没关系的。”

  何西烛跟他道谢,关机将手机还了回去。

  陆续有其他学员开着视频找过来,说家里有人看了节目以后很喜欢何西烛,希望她能跟家里人说上两句话。

  何西烛没拒绝,凡是找到她的她都露了脸,并承诺在节目结束前给他们留签名。

  这边,她的一举一动都被镜头记录了下来。

  晚上,何西烛拿着自己空白的志愿单躺在床上,纠结是保守发挥去vocal,还是突破自己去dance。

  反正,就算排在前面的选手都选了跟自己同样的第一志愿,以她的排名也肯定是能去到自己最想去的歌曲。

  她从来到这个节目开始就一直偏向于唱,虽然跳也完成的不错,但到底不是强项。

  观众们大概是爱看突破的,只是,何西烛担心自己跳不到出彩的程度,如果她一个A班第三名的选手做不到在小组表演中发光发亮,那她都觉得自己配不上现在的名次。

  边上,另一个姑娘已经填完了第一志愿,选的原创rap,第二个志愿直接没填。

  而作为公认的全能ACE,林芝也早早地填好了,她选的原创dance,这会正照例在床上做平板支撑,也不知她撑了多久,但何西烛记得,她似乎已经维持这个动作很长时间了。

  果然,优秀的人都是自律的。

  “咚咚咚——”

  大夜里十点半,有人敲响了宿舍的门。

  “谁呀?”

  “工作人员,找一下何西烛。”

  “?”何西烛迷茫地坐起身子,看了下闹钟。

  她都刷牙洗脸换上睡衣了,节目组总不能要在这会拍自己吧?

  “何西烛在吗?”外头的工作人员又敲了敲门。

  “来了。”何西烛随便用手捯饬了两下乱糟糟的长发,确定自己和室友们都穿戴整齐,才去开了门。

  “怎么了嘛?”她看向门外的姐姐,发现对方手里并没有录像设备,旁边也没跟着摄像师。

  “你出来一下。”她说,“有人找你,大概半个小时。”

  “有人找我?”何西烛脑袋发懵。

  且不说这个节目根本不让人探班,就连给家里人打电话都要限制时间,这大晚上天都黑透了,得是多着急的事,能让对方摸黑找过来。

  等等,限制时间……

  今天节目组让选手们给家里人打电话的时间也是半小时哎。

  想起自己没打通的那两通电话,何西烛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

  “麻烦您稍等一下!”她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工作人员将何西烛领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告知她可以自己进去。

  这离练习室之类的地方就比较远了,何西烛看了眼楼道,监控什么的都没开,应该是平时闲置,或者用来给工作人员休息的房间。

  那人将自己送过来便主动离开了,看起来,这屋里的人对于节目组应该挺重要。

  何西烛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听了听,挺安静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她抬手,先将门推开了一个小缝,顺着门缝往里看去。

  人还没看到,何西烛的鼻子就先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

  味道不算淡,却不呛鼻,像是将烘干后的茉莉花与玫瑰花瓣放在一起,沏上的一壶花草茶,温润的花香里又带着些清冷的茶香气。

  这味道何西烛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她心里一喜,忙推门跑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

  屋里,夜雨时正坐在沙发上,见她进来便伸出手,示意何西烛过来牵自己。

  “明天不是还要来录节目吗,你怎么大晚上赶过来了?”

  “抱歉。”夜雨时牵住何西烛的手,熟练地与她十指相扣,“我在洗澡时错过了你的电话。”

  “错过了就错过了,明天不是也能见到吗,你还特地赶过来。”何西烛心疼地凑过去,亲亲夜雨时都没来得及化妆的脸,也没忽略掉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疲惫,“下次别这样了,你这一来一回的,至少又少睡一个小时。”

  “我怕你有事。”夜雨时说道。

  “我在节目里能有什么事。”何西烛解释道,“就是今天节目组突然让给家里人打电话,我便给你打了一个。”

  “嗯,我知道的,我来了之后问过工作人员了。”

  “对不起。”夜雨时面露愧疚,“我错过了你的电话,让你在别人打电话时干等了那么久。”

  何西烛摇头,她捧着夜雨时的脸,认真道:“其实我比她们都要幸运,因为我大概是唯一一个,能在录制期间见到家人的选手了。”

  因为这声家人,夜雨时的目光忽地柔和下来。

  “来都来了,要说说话吗?我想将那半个小时补回来。”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社会实践课的老师可神了。

  学校里有一个写过小说,还拍了电视剧的大神老师,给我们上社会实践的老师提到她就说:“写小说的也不都像你们想的那样三头六臂………”

  我们:?不,等等,大概只有您一个人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