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风虽说吹在脸上和脖子里蛮冷的,不过边满归和莫羽寒抱在一处这心里还是挺暖和的。

边满归又蹭了蹭莫羽寒的肩窝,有些慵懒地问:“你这大冷的天,你还自己跑来干嘛,找人叫我回去就是。”

“一来一回的多耽误功夫啊,再则,你还得当值呢。”莫羽寒很是体贴,揉了揉边满归的脑瓜顶把人从自己怀里挖出来好笑地说,“好啦,好啦,怎么比狗妞还会撒娇缠人呢。聊点正经的,我且问你,今日早朝究竟是怎么起了争议?父皇可有像外头传的那样怒斥了大哥哥?”

“怒斥是有的,不过斥的是匈戎人,不是大舅哥。老头子被气得想现在就要打过去,大舅哥的意思嘛,打肯定是要打的,不过呢,打之前却是要再发一轮国书,先稳住了刹罗摩国不在背后捅刀子,再去和匈戎汗国打这一架。”边满归被莫羽寒双手捧住脸往上抬起一些,故意朝莫羽寒脸上呼了一口气,无语地说,“你家这个老头子到底是咋回事呢?除了对开垦荒野山林、发展农桑这档子感兴趣,处理起来挺有章法之外,怎么对邦交军事、商贸经济那些都拎不清啊?”

“父皇......安坨,其实你不知道,这些事也不能完全说是父皇不对的。”莫羽寒的神情看起来似乎是有点难以启齿。

边满归听了这话头,立刻双眼一亮,笑道:“哦唷,看来这里面有故事呀!”

“唔,真论起来皇曾祖和皇爷爷从来都不曾在这些方面培养过父皇,我听大哥哥和四哥哥说起过,以前皇曾祖或是皇爷爷生病,协助处理朝政的就是二皇伯,大哥哥也就是给二皇伯打打下手罢了。可叹,二皇伯后来总是病着,经不起操劳,加上堂兄也同样是常年缠绵病榻,是以皇曾祖就隔代指定了大哥哥来继承皇位。父皇一直都有些不高兴,不愿管、不会管那些事也都是人之常情。”说这段鲜为人知的皇家辛秘之事时莫羽寒将声音压得很低很小,没点功夫贴耳都不一定听得清。

边满归瞠目结舌,非常错愕,真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样的弯弯绕呢。果然,权贵之家就是事堆啊,事堆!

“安坨,你还好么?”莫羽寒见边满归神态异变难免会有些担心她,边满归深呼吸一口冷气,强制脑子快速冷静下来,说,“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好听。”

莫羽寒安慰性的摸了下边满归的头,无奈道:“嗯,可能是个惊悚故事吧。”

边满归很是无语,将头一歪,说:“呃,那老头子今天就是真的在和大舅哥生气咯。”

“应该是了。所以我进宫来,先问问你具体的情况,再去劝一劝父皇和大哥哥。”莫羽寒计划的还行,不过边满归不太认可,摇头道,“寒宝啊,依我看,你还是别去掺和了,大舅哥多精明一人啊,主意老大了,你劝不动。老头子嘛,近一年来脾气见风长,你要是这会去帮大舅哥说好话,十有八九不受老头子待见。你本是好心,可万一好心错认成驴肝肺,左右为难的那可咋办呢?”

边满归这说法让莫羽寒陷入沉思,大哥哥倒是没太大的转变,可父皇近一年来的秉性脾气的变化确实有些大,以往军营的事都是全权信任的交由大哥哥去处理,并不会过多的查问,可如今却希望一切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还有阿娘和母后的往来,父皇似乎是越发不能容忍阿娘和母后待在一处了,竟然还迁怒到了荣耀的身上,将他的官职一调再调,离掌权的肥差越发远;权利和一把椅子真的会改变一个人么?

莫羽寒不太能理解,有些怔楞的看着边满归,似乎想从边满归那得到一个答案。

边满归与莫羽寒对视一会儿,随即眨了眨眼睛后抬眼去望天,莫羽寒随即暗笑自己傻了,边满归哪里会钻研这类事情。

莫羽寒想了许多,摸了摸边满归的下巴,叹道:“好吧,我听你的,不去掺和了。不过,既然进宫了,我还是去看望一下母后呗。”

“那没问题,你去吧,我也回去衙里了。”边满归这次没有异议,忽然又想起来事,叮嘱莫羽寒道,“对了,你要是看见了凌欣长公主这位姑奶奶,务必要提醒她收敛些,宫里的这帮碎嘴子越来越过分了,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跟母后成双对的话早都不新鲜了,现在传得最凶的,是凌欣长公主意欲取新皇而代之做女皇。不晓得老头子听着是个什么心情,竟然都不下狠令禁止的嘛?”

“安坨,这话我会带给阿娘,你切切不可再提。”莫羽寒严肃地看着边满归,边满归小鸡啄米似得一阵点头,保证道,“我多乖巧惜命啊,绝对不再提。”

莫羽寒放下心,见边满归要走便想要解开斗篷给边满归,边满归同样怕莫羽寒着凉而不要,掀开一角跟阵风似的溜得飞快,莫羽寒瞧得一阵好笑,心情好了不少,而后领着苏米和侍雪等一众侍女往皇后娘娘的坤庆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