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锋锋,我跟你说啊……”边满归浑然不惧,还打算继续说呢,莫熠锋顶着没礼貌也要飞快打断姑父的惊世之言,“姑父我知道了,我是哥哥,请姑父放心,做哥哥的会保护好、照顾好馥妹妹的,不会让人欺负她。”

“那挺好。”边满归甚为满意得点头,捏了下莫熠锋的小脸,笑眯眯的把人转过去,抬脚照着屁股玩笑般将小皇孙蹬开了,“小伙子不错,你可以走啦。”

“诶呦~”莫熠锋往前去了一个小小的趔趄,莫羽寒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莫熠锋笑着谢道,“多谢姑姑。”

“无妨。”莫羽寒温和地摸了摸大侄儿的头,对边满归无奈地说,“你这人,就不怕锋儿摔了?”

边满归冲着莫熠锋一扬下巴,挑眉道:“摔倒了就自己爬起来呗。”

莫熠锋随之重重一点头:“对!姑父说得对!胜败乃兵家常事,小小跌倒何足挂齿,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

边满归笑嘻嘻地鼓掌:“对,锋儿说得对。”

莫羽寒好笑地来回看了看这一大一小两个充满着自信和阳光的人,心中一片温暖宁静,跟着二人的步调借着说:“对,说得都对。”

下午馥姐儿在皇后娘娘的凤榻上睡觉,有莫羽寒守着,边满归就出宫快马加鞭去了都京军大营。

亮出腰牌,顺利入营,本是练兵的时间,边满归靠近佟旺实所在的屋子时却隐隐听到有人低吟思恋曲调却没半点情感,还有压抑的哭声和安慰声。

边满归抬手揉开自己拧成一团的眉头,平缓了心情下马敲门。

“谁呀?”一个年轻仆人开了门,边满归看着眼生,不等她回答,那人就恍然说,“哦哦,是隆义侯啊,什么风把侯爷您吹来了,您稍等,我去通报佐领。”年轻人满脸陪笑,却将门一关,飞快报信去了。

边满归目光微微一沉,抿唇不语,这个人的脚上功夫不错呀,腿脚这么灵便的人是怎么愿意给一个小小佐领当门房仆役的?又是谁介绍来的呢?而且,边满归除了上朝就是回家,几乎不太去朝臣家里串门,去的也是老几户了,民间也很少穿官袍蹓跶,这陌生的人,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来自己是隆义侯的?

没等多少时候,门再次打开,这回的人比刚才多了好几个,由前往后分别是眼生的年轻人、被霍琛和伍查扶着的佟旺实、以及倚门而立且妆容妖娆的阎行首。

“满归,你来啦。”佟旺实哭得双眼红肿,一脸灰败,整个人颓丧得厉害,边满归还能闻到一股子酒气。

霍琛和伍查也喝了酒,面色潮红,眉宇间丝毫不见哀思之意,先后和边满归打了招呼:“侯爷安。”

“嗯。”边满归礼节性的向霍琛和伍查点点头,懒得看旁人一眼,只对佟旺实道,“旺实,孩子安顿在哪了?”

“午饭后送回老家了。”佟旺实嗓子哑了。

家中未长成的小孩子没了,一般是不兴大办的,一是怕冲撞了家中年迈的老人,二是怕折了孩子的阴德影响下一世,三是确实不如大人故去那般受重视。

边满归听佟旺实说把孩子送回了宝庆的老家乡间,本无可厚非,只是这时间上未免太过仓促急切了些,边满归不动声色地抬头瞟了一眼那倚门而立正和年轻仆役暗中眉来眼去的阎行首,好家伙,搭上佟旺实这么个憨货也真是算这阎行首厉害的。

边满归斟酌了一下,进门去拍了拍佟旺实的肩膀,安慰道:“旺实,孩子许是想娘想得紧了,你心里存着她们母女二人,不时的想起思念一回就挺好的。”

“是。好在是甜儿上月诊出有了身孕,倒也是一个安慰。”佟旺实不说则已,一说惊人,边满归差点没憋住那个即将翻出来的白眼和紧握的拳头。

边满归努力控住气息,舌尖将脸颊稍稍顶出一个小包,沉声说完话就大步往外走去:“你跟我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满归,我这样子就不出去了吧,有啥话就在这说好了,就自家几个老兄弟了。”边满归听了佟旺实这说法压根不打算搭理他,装作没听见,继续朝前走不回头。佟旺实没法子,抱歉的看了霍琛和伍查一眼,摇晃着身子勉力跟着边满归出去了:“满归,咳嗝儿,你等等我。”

一前一后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林子,边满归又特意往深处有了一段,确定四周无人了,才不客气的冷面冷声地质问佟旺实:“要我说,你真该去看看脑子有没有病了!国丧期间你敢喝酒唱曲,还敢让人怀孕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的都没你这么狂的!你是疯了吧?!活腻了?!还是不想要全家十几口的人命了?!你赶紧把那肚子里这时候不该有的想办法处理了,这个女人你也不能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