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元瞻哪怕已有猜测,但真相揭破的当下确实一时接受不了,原以为自己的亲妹妹只是想要与边满归混账家伙结为金兰老同的,怎的一夜之间竟突破成了类婚行客?!

莫元瞻怒不可遏,猿臂一探就要去揪边满归的衣襟,另一只坛钵大的铁拳紧跟着打过来。前被早有防备的边满归隔开,后被决心相护的莫羽寒挡住,莫元瞻气得双眼发红,狠声道:“起开。”

“大哥哥,要打安坨便将我一同打死罢!古有言:无郎能解女儿愁,不嫁东风可自由。又言:前世有缘结好义,今世有缘觅好芳。”莫羽寒顾不得其他,紧紧抱住边满归的手臂,挡在她身前,用有史以来最快的语速说,“大哥哥,是我先表明的心意,安坨能回应我,愿意同我伉俪生死,我实在是说不出的高兴!大哥哥,你若决意不肯,我与安坨愿意携手赴死。”

见自家幺妹一副岿然不惧,宁死不分的气势,哪里还有半点想到那层寿亲王嫡女邵庆县主的身份,莫元瞻大为光火,心里又疼又恼,恨不能把边满归这拐带了乖巧幺妹的混账王八羔子给挫骨扬灰!

谁知,边满归竟然无耻的把身子往莫羽寒身后躲藏起来,只从颈窝处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带着满脸贱兮兮的怪笑,悠哉游哉地说:“莫老大,你先冷静想想,这事真就那么不堪忍受嘛?要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信得过的自己人。

而且,咱们成一家人之后,你既不用再担心我会被人挑拨反叛,更不用担心寒宝婚后是否要忍受婆家恶毒、妾室挤兑、妯娌刻薄,或是无嗣七出、怀胎生子伤了母体这起子腌臜事。况且,我家就我一人,过年过节的自是寒宝想去哪就去哪。大舅哥,你说,是不是很有道理?”

“有个屁的道理!”莫元瞻的世家形象崩盘了,避开幺妹,直指着边满归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王八崽子!本世子的妹妹何等的天姿玉容,蕙质兰心,我自会寻一门花好月圆的极佳姻缘匹配她,吾家更是亲王皇族,谁敢欺负薄待吾妹!哼哼,你这睚眦必报的小野人,拿什么与吾妹相配?”

“莫老大,别的我不说,只问你一句,寒宝年纪起码还能再拖个大半年到一年,天底下不是没有更好的人选去参加文武招亲,你为什么只找我?”边满归自信满满,胆肥的当着莫元瞻的面搂实了莫羽寒的纤纤蜂腰,下巴搁在香软的颈窝上,在死亡的边缘疯狂试探,“因为你知道,我对寒宝是真心诚意的好,不会伤害她!”

事情发展的太快太急,也爆发的莫名,莫元瞻理智恢复后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临危不乱和急智勇气,换作旁的人,只怕早就吓得屁股尿流或是夺门而逃了吧,再不然也是自家幺妹那般垂泫欲泣的光景,果然是从小跟野兽搏命的狩猎人,这档口还有魄力稳住来跟自己讨价还价,也算是《孙子兵法》所言: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莫羽寒心中信念坚定,听了边满归的话和被搂住又是羞涩又是好笑,面对脸色铁青恼怒的长兄又心有怯怯和歉疚,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只急得妙目含泪却韧着劲不肯流下来,扣住边满归搂住自己的手臂,强自镇定地对目光闪烁的长兄软言恳求道:“大哥哥,幺儿自幼性情孤僻,几乎没有友人,是安坨解救了幺儿,不懈努力的开导幺儿逐步踏出壳体,协助幺儿逐步成长起来,愿意听幺儿唠叨倾诉,于家里也多有帮衬友待的。大哥哥,幺儿和安坨此生不渝,若最疼爱幺儿的大哥哥也容不下,那幺儿真就唯有一死谢罪了!大哥哥~”

“好啊,你俩不仅不知悔改,还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当面锣对面鼓的把我夹在中间敲打,真的是好的很呐!”莫元瞻长身而立,双手负背,扫视过去只觉得那圈主自家幺妹的一对爪子着实碍眼,遂侧身避开。

想着莫羽寒说的那番话,莫元瞻再刚硬的心肠也不禁柔软起来,瞟了眼那亲昵坚定的二人,一个十四岁,一个十八岁,都是半大的女孩子,不禁又猜测起来,说不准她二人可能就是少年心性一时贪玩罢了,依着莫羽寒那偏执倔犟的性子,若硬要铁棒打下去定只有一个头破血流,抱憾终生的结果!

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囫囵过去,两个人也不过同往日一样异地而处,以书信交流,反正也是要执行文武招亲的计划,说不定过了几年等这两人年岁再大些,胡闹的够了,也就心气淡了罢,那时候再找个离别的法子也未尝不可。哼,怎么都行,总比失去了妹妹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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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啰嗦时间:关于老同,是古时候南方地区某种女孩和女孩结拜的风俗。行客,也是女孩间的类婚姻关系,跟磨‘镜一词大同小异,感兴趣的看观们可以去B站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