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薯片区,番茄味的、黄瓜味的、原味的……
沈晨夕在前面扔，程南无奈地把她重复扔的薯片放回货架上。
走了几个区，推车满的那一刻,程南伸手抓住沈晨夕的小手臂,待她转头时对她道：“可以了吧,车都满了。”
她只不过答应一月一日这一天不去学校,可以在家待着,然后说一起出来买些菜回家煮丰盛的午餐,结果一来到超市就被扔了这满满一车的零食。
沈晨夕闻言恋恋不舍地将手里的牛肉干放回去，讪讪地笑了笑。
“自己扔得自己推。”
程南把那推车让沈晨夕推，自己又去超市入口处重新推了辆空车去了生鲜区买菜和肉。
今天过节，又说好了一天都呆在公寓里,便想多做几个菜,逢年过节吃好点。
拎着两个大袋子回到家里，沈晨夕一进门就将手上的那一袋大零食放在玄关处,将羽绒服挂在挂架上,装模作样地躺在沙发上装死。
虽然那一袋零食是她和程南一人提一边，但还是累死她了。
程南看沈晨夕这样，无奈地笑了笑，将菜和肉拎进厨房，又出来把那袋零食放进储物柜里。
最后倒了杯水走去沙发端给沈晨夕问道：“今天的午餐你做还是我做？”
沈晨夕用小腿勾了勾程南，伸手指着她。
“你别嫌弃就行。”程南伸手将衣袖撸上去，往厨房走去，很快厨房里便传出了剁肉声。
沈晨夕躺够了，便起身搬了个小木凳走进厨房,自觉地蹲在垃圾桶旁，从袋子里拿出土豆和刮皮刀,开始刮皮。
程南站在案板前切肉，沈晨夕坐在小木凳上削皮，冬日里的暖阳探进厨房，照在地砖上，显得格外宁静和美好。
中午吃饭时，沈晨夕还从一旁的酒柜里拿出一瓶葡萄酒朝程南示意了一下，又去洗了两个高脚杯，然后倒葡萄酒喝。
程南：“……”
你这中餐配什么葡萄酒，不对，喝什么酒！可乐雪碧果粒橙不比这好喝？
两高脚杯碰了下，沈晨夕小口小口地抿着喝，程南喝了一小口就将其放在一旁不再饮用。她还是喝不惯这葡萄酒，果粒橙明显好喝多了。
程南喜欢吃荤菜，沈晨夕喜欢吃素菜，所以两人有时会使坏，程南时不时塞几块肉放沈晨夕碗里，沈晨夕就会嘟着嘴夹一筷子的青菜放程南碗里，还一定要看她吃下去才行。
两人正跟对方夹菜玩，这时，沈晨夕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有人给她打电话。
程南有些好奇，探头一看，上面来电人显示着三个字：江毅辰。
沈晨夕父亲元旦节当天还记得给她打电话，那看来也不算全忘了她。
“你不接吗？”程南看沈晨夕沉默着夹菜吃饭，完全没有要去接听的样子。
沈晨夕摇了摇头，没去理，打算等电话自动挂掉。可江毅辰似乎非要让沈晨夕接这次的电话不可，不停地打来。在手机第五遍响起时，沈晨夕冷着脸将筷子放下，拿起一旁桌面上的手机往阳台走去。
程南怔怔地看着靠着护栏远眺远方的沈晨夕，抿了抿嘴，有些心闷。她想起之前那个中秋节，沈晨夕就是被江毅辰的一通电话打回京市的。
很快，沈晨夕便回来了，她咬着唇看着程南，随后低头发消息：【今天下午我要去京市一趟。】
程南眉头蹙起。
果然，江毅辰的来电没一次是好事！
“一定要去？”程南皱眉道。
沈晨夕点了点头。
程南想了很多话来挽留沈晨夕，但话到嘴边又全部咽了回去，最后她只是滚了滚喉咙，看着沈晨夕的眼睛轻声问道：“那我呢？”
她去京市了，留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过元旦节？
沈晨夕：【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京市吗？】
程南看着这句话，愣了下：“带我见你爸爸？”
沈晨夕点点头。
程南沉默了，她并不想主动去见江毅辰，之前医院那次是江毅辰自己来的。见到江毅辰，她就容易想起自己是怎么接下那五十万的。
沈晨夕紧张地看着程南，见她久久不回应，心里也知道程南的选择，有些失落但也没有强求，只是发消息说那她下午自己去。
下午两点，程南说自己送沈晨夕去机场，程南接过沈晨夕的手提行李箱，跟她一起出了门。
在去往海市机场的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程南将沈晨夕送到检票口，看着沈晨夕独自离去的背影，突然心中不舍，她跑了过去，抓住了沈晨夕的小手臂，在沈晨夕转头不解地看着她时，她温柔一笑：
“我和你去见你爸。”
飞机升起降落，她们从海市来到了京市。
一出机场，就有江毅辰早已安排好的管家和司机在等着她们，载她们去江毅辰自己买的别墅。
“大小姐，最近身体怎么样了？天气冷，别冻到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管家慈祥的笑着问道。
沈晨夕点了点头，程南帮忙开口道：“晨夕最近没生病。”
“那就好，那就好。”
管家笑着将头转了回去，怕第一次来京市的程南不自在，还按下挡板键，前后座之间升起隔音挡板。
挡板一升起来，程南整个人都自在多了。
不过虽然挡板升起来了，程南和沈晨夕两人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什么。两人十指紧扣，沈晨夕靠着椅背闭眼休息，程南则是看着窗外的京市街景。作为首都，京市的大气与繁华一直是程南所向往的。
汽车驶入别墅区，在一栋四层现代化大别墅前停下。
程南摇了摇沈晨夕的手臂，待她睁开眼睛时对她道：“到了，我们下车吧。”
沈晨夕点点头，两人从两边的车门分别下车。
程南下车站在这栋豪华别墅前，呼吸有些急促。她马上就要再次见到江毅辰了……
一只温热的手握上程南冰凉的手，沈晨夕朝她笑了笑，牵着她走进了别墅的大门。
两位女佣在门口欢迎着沈晨夕和程南的到来。两人走了进去，管家熟练地为沈晨夕和程南泡着好茶。
管家慈祥笑道：“今天先生生日，他说了会早点回家，还说大小姐今日会来，叮嘱我们把晚餐弄得丰盛些呢。”
管家弯腰给沈晨夕倒了一杯茶，在给程南倒茶时问道：“不知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程南浅笑道：“您好，我叫程南。”
“程南，名字真好听，人也跟我们家的大小姐一样好看。”管家一直笑着，让人的紧张感都减少不少。
程南跟管家不急不缓地交流着，反倒是坐在沙发上的沈晨夕眉头微蹙，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们以前都是叫她“小姐”的，怎么现在变成了“大小姐”？
沈晨夕刚想问管家，就见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门口传来女佣的迎接声。
很快，江毅辰出现在客厅里的几人眼前，只不过更吸引众人目光的，是他身后那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女孩。
女孩看上去很可爱也很漂亮，一头黑藻般的直发，小小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只是似乎有些害羞，此刻正站在江毅辰身后，抓着书包紧张地望着沙发上的几人。
沈晨夕猛地站了起来，她先是死死的望着那个女孩，而后阴沉沉地盯着江毅辰。
江毅辰无视沈晨夕的阴沉目光，反倒是看着沙发上的程南对沈晨夕道：“我让你回家，可没叫你把她也给我带回来。”
程南面色沉稳，她起身向江毅辰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程南，晨夕的女朋友。”
“哼”江毅辰闻言，冷哼了一声。
感觉西装外套被人紧张抓着，江毅辰浅笑着转头将女孩牵到身前对沈晨夕道：“她叫向斯羽，今年十岁，以后就是你妹妹了。”
江毅辰指着沈晨夕弯腰对向斯羽温和笑道：“她叫沈晨夕，以后她就是你姐姐了。”
向斯羽有些胆怯，但还是鼓起勇气走到沈晨夕面前，抬头看着眼神阴沉的沈晨夕，小声喊了句：“姐姐好。”
沈晨夕抿嘴沉默着低头盯着向斯羽。
向斯羽被沈晨夕的眼神吓了一跳，浑身发颤，江毅辰很是不满的将向斯羽拉回身边对沈晨夕冷声道：“你干嘛？你妹妹跟你打招呼，你不会回应吗？”
一直站在沈晨夕身后沉默不语的程南闻言皱了皱眉。沈晨夕本来就不能说话，要怎么回应？叫沈晨夕回来就是为了给她介绍个突如其来的妹妹？
程南将视线移到紧紧抓着江毅辰的向斯羽脸上。
这女孩，是江毅辰的私生女？
沈晨夕开口无声说着话，站在江毅辰身后会唇语的助理实时翻译。
“她是你私生女？”
江毅辰皱眉道：“不是，她是我一位友人的女儿，友人前几天去世，去世前将她托付给我。”
“还友人？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怎么可能愿意养别人的小孩！你连……你连我你都不愿意养！”
江毅辰抿了抿嘴，沉默着，随后只说了一句：“反正她以后就是你妹妹了。”
“我不同意，我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可没有什么妹妹。”
江毅辰皱眉道：“我是你父亲，这个家我说了算！亲子鉴定明天就可以出来，你到时自己看！”
江毅辰对管家微抬下巴道：“老曲，叫她们上菜，现在就吃晚饭。”
“好，我这就去叫她们说，菜早就准备好了。”管家步伐匆匆往厨房走去，客厅里只剩站着的四人。
沈晨夕将沙发上的外套拿起，牵着程南的手就要往外走去。
江毅辰厉声道：“不准走！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必须留下来陪我过生日！”
沈晨夕不理，继续大步带着程南往外走去。
“沈晨夕！”江毅辰大喊一声，随后剧烈咳了起来，让人听起来就感觉很难受。
沈晨夕脚步顿住，紧抿着唇，望着别墅大门。
程南知道沈晨夕犹豫了，走上前柔声劝道：“来都来了，要不我们先吃饭吧，我有点饿了，你不饿吗？”程南说罢牵着沈晨夕的手往餐厅走去。
听到争执声的管家连忙走出来扶着江毅辰在沙发上落座，向斯羽红着眼主动给江毅辰倒了杯茶，看上去倒是父慈女孝。
等江毅辰带着向斯羽在餐桌上落座后，四人开始用餐。
用餐途中江毅辰对沈晨夕道：“等会儿吃完饭，你和程南跟我去书房一趟。”
沈晨夕当没听见，只顾着低头给程南和自己夹菜。还是程南看向江毅辰问道：“请问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江毅辰瞥了一眼程南，冷言道：“叫你去你就去，费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