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天蒙蒙亮,她便来问安了。
“太太好。”
她端端正正地跪在我面前,即便低眉顺眼,也能窥到脸颊上的指印。
“请起。”
于是她施施然直起身,在一旁坐下。
“今日一见太太就觉着面善,敢问能否容我称您一声姐姐?”
她抬头望向我,活脱脱一副“打肿脸充胖子”的镇定模样,让人不知从何怜起,反倒气不打一处来。
我用尽全力来克制牙根的痒意,故作平常。
“老爷对妹妹可还好?”
“尚可。”
“妹妹今后不再登台唱戏了吗?”
“嗯。”
她答话轻描淡写,可眉头还是打了结。
“你这是何必呢?”
“有人说有些东西我挣不来,我就偏要挣给她看看。”
“恐怕你不止挣不来,反是在推开。”
“我若不挣上一挣,只会被她推开。”
谈话到底是进行不下去,将药硬塞给她,便果断送了客。
我真是服了她,挣什么呢,有什么好挣的呢?
非要一根筋地踏着荆棘向前走,受尽委屈还要一味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