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亦下口没留情, 两排牙齿死死地咬住他的手掌。

  俞启翦狠狠地倒抽口气,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捏紧成拳头,指节冷白, 唇线紧绷, 若不是庄亦于他还有点用处,他何必这样低声下气, 像条狗似的!

  在工作人员处理好庄亦的伤口之后,他终于舍得松开口, 俞启翦只觉得那被庄亦咬住的手掌快被咬下一块肉来。

  庄亦嘴角挂着血痕, 神色狠戾, 阴恻恻地道:“你最好祈祷接下来的日子没什么坏事发生, 否则我保不准你出节目时是否会掉一层皮。”

  他没刻意压低声音, 旁边工作人员也听见了, 他心底一紧,庄大少爷的手段圈内普遍有所耳闻,对枕边人也丝毫不手软,多少他亵玩过的少年被他亲手送到有着类似爱好的老总床上,折磨的不成人样。

  虽说其中不乏愿打愿挨的一些, 但更多的是强买强卖!庄亦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算不上是好人。

  幸好耳麦浸了水, 已经取下,不然定是要闹出不少腥风血雨的话题出来, 他不敢细想, 只能加快包扎俞启翦手掌的速度。他生怕被扯进入这场莫名其妙的斗争之中。

  ——确实莫名其妙啊, 若不是庄亦乱动,他们大概率也不会掉进水里。锅该扣在庄亦头上的。

  只是他本人不这么想。但他们还是要接受惩罚的。

  导演笑眯眯的,十分和气的样子, 似乎一点也未曾体察到这场面中的暗流涌动。

  “我们的节目是直播形式,自然要让观众有相当的参与感。所以呀,惩罚就由观众决定,采取摇号评论的方式。”

  -赤鸡!不如让他们表演摔跤吧?

  -你有点异想天开,这个好损形象~

  -两人合唱青藏高原吧?

  -无趣,不如当场表演doi。

  -woc!不错,你很有想法!

  无数条弹幕瞬间铺满屏幕,将各人脸庞都遮挡得严严实实。导演将观众们的新奇想法一条一条念出来,刻意忽视了二人愈加黑沉的脸色。

  “我们把这些惩罚打乱顺序,重新排列,你们挑选一个数字,相同标号就是你们这次的惩罚。”

  “呼叫小圆,置换选项需要消耗多少积分?”

  -盟友完成任务“帮助谢妩焆度过易感期”,可作为任务奖励兑现。

  许知纤脑子里一根神经被兴奋情绪完全控制住,想也不想答道:“好啊!赶快点!”

  庄亦:“9。”

  俞启翦:“5。”

  两道选择不同的声音近乎是同时响起。导演又笑:“你们两很有默契,所以,最后的决定是什么呢?”

  庄亦重复:“9号。”俞启翦抿着唇不说话,他不得不让步。

  导演打开手机备忘录,一丝疑惑划过眼底,清楚记得九号好像不是这个惩罚,但他很快又被巨大的激动、亢奋的情绪给替代。

  “九号是……你们需要面对面跳抖跨舞,跳三分钟,手臂互相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场面一度不忍直视。

  庄亦黑沉着脸,眉心拱出一团崎岖不平的山丘,想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这舞,跳得好是经典,跳得不好就是下流。他们呢,不是专业的舞者,出来的效果显然就是后者。

  “准备好了,开始吧,三分钟倒计时!”

  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站定,庄亦屁股上的痛感一阵阵袭来,他痛得头晕目眩,龇牙咧嘴地钳住俞启翦的肩膀,下足力气,想要把痛感转移。

  许知纤心道:太精彩了!她不用出手,就给俞启翦最大的羞辱,还把他事业路上的垫脚石转变成了大障碍。

  谢妩焆搂在许知纤腰上的手,逐渐收紧,她左手腕上的那一串佛珠,粒粒圆润饱满,硌在许知纤腰侧肌肤上,压着肋骨,令她有些疼痛。

  但许知纤的全部心神,悉数沉浸在眼前惨不忍睹的画面中,未曾在意。她眉梢浸染喜意,眼尾刚被小指揉搓过,带着粉红色,像是被温柔的暖风熏醉了。

  谢妩焆半边脸庞埋进许知纤的肩膀里,她紧闭着眼,一种熟悉的、不可控的情绪侵袭了她的全身。

  细数下日子,她的易感期大概快到了。在易感期内,alpha对契合度高的omega气息会极其敏感,而自身情绪也将变得非常脆弱,会极度地渴求安慰。

  许知纤还在看那两人做戏——俞启翦故意将动作开合的幅度做的很大,刻意展露的下流意味不容忽视,庄亦铁青着脸,他痛得浑身肌肉都泛抽搐,根本动不起来,只能僵着,任由俞启翦加大扭动的动作。

  -没眼看,辣眼睛,怀疑我明天就长针眼了。谁提的馊主意?

  -再坚持两分钟!算了,我还是先熄会屏幕吧,怕手机中毒。

  -呕呕呕,吐了,这两人好油腻。我瞎了!

  -我对俞启翦的男神滤镜完全碎裂了……现在看他,就像个打桩机。

  -不知道当初和俞启翦炒CP的许知纤内心作何感想。

  -许知纤……她和谢妩焆在角落里悄咪咪地干啥呢?!

  谢妩焆呜呜咽咽地喘,顺滑平直的秀发蹭得凌乱,立起几绺。

  许知纤被她蹭得发痒,半侧头,道:“别闹了,谢女士,请注意你的形象!”形象二字几乎是咬着牙齿吐出来的。

  身后那人,脸颊湿凉,唇缝里泄出的气息却是温温热热的。

  “帮帮我。”一句话咕哝得支离破碎,含混不清。

  一个诡异的想法在许知纤心里慢慢滋生,但小苗初初冒头,又被她迅速掐断。

  “你先松开,抱太紧了。”许知纤觉得呼吸都困难,腰腹处的骨骼也隐隐作疼。

  她转过身,那人完全陷入她怀里,丰润的红唇贴在她裸露的锁骨上。馥郁苦涩的红酒味散布在周遭的窒闷的空气之中,编织成了一个细密严实的牢笼,将她完全围困于其中。

  许知纤顿觉不妙,以为是谢妩焆的发.情期到了。导演刚巧也在偷偷注意着她们,许知纤朝他轻轻点头,导演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就悄悄比出个ok的手势。

  谢妩焆揪着她的外套领口,微卷的发尾撩过许知纤的手背。许知纤贴着谢妩焆裤缝移动的手轻微一滞,她蹙眉,又很快地将手臂垫放在谢妩焆腿下,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

  勉力将谢妩焆抱起来,往深幽僻静的丛林里走去。站到一棵望天树下。枝叶像一把撑开着的,巨大的伞,构出一片阴凉的影子。

  许知纤放她倚在树上,可谢妩焆勾在她脖颈上的手死死不愿松开,另一只手也是牢牢地箍着她腰,似无尾熊一般黏在她身上。

  许知纤便只能以一个滑稽的姿势去打开背包,嘴里碎碎念,“知道自己发情期要来了,也不晓得提前吃药,安全长到这么大也是够厉害。”

  “找到了!”许知纤有些纠结地看着手里那板可怜的药,她原本拿了两盒,一盒丢在路上了,只剩一盒,其中一板已经吃了一大半,也不知道剩下的日子能不能熬过。

  她摁出一粒,略想了想,又摁出来两粒。

  “给,吃了它。”

  “这是什么?”她从来没见过有alpha易感期会吃这种药。

  “你不知道?”难不成有钱人吃的还更高级?万恶的资本主义!

  “你先吃了,会舒服一点。”

  谢妩焆泪眼朦胧地望着她,许知纤心底一软,揉揉她的脑袋,又将三粒药和一保温杯盖水递到她唇边。

  一系列动作做完之后,她还恍惚觉得自己有些逾越了。

  谢妩焆吞下那几粒药,坐在树下面休息。而许知纤自始至终,被她勾着脖子,谢妩焆温热光滑的指腹碾磨着她脖颈上的choker,不同于她的热度缓慢而深刻地渗透在皮肤上。

  天气本就热,许知纤也有些难耐,燥意难退,“你能不能,先停一下动作。”

  鸦青色的choker,丝绸材质,触感顺滑冰凉,谢妩焆无意识蹭到许知纤颈侧滑腻的肌肤。许知纤肩膀,趾骨都快缩起来。她转头看谢妩焆,谢妩焆眸中充盈着水光,颊上晕染着晚霞色。

  “你还好吗?”许知纤嗫嚅着说话。生怕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对药物过敏,鬼知道她以前吃的是什么呀!

  谢妩焆没应声,只是将她搂得更近了些。许知纤被拉得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倒在谢妩焆怀抱里。

  她们面颊相贴,柔软挤着柔软。

  “你能不能帮我舒缓一下?”谢妩焆装可怜,轻轻的声音飘散在风里,又重新组合成句子,跌进许知纤耳蜗里。

  “什么、什么意思?”

  谢妩焆低着头,她伸长天鹅颈,折出柔美的弧度,递到许知纤眼前,“暂时标记我。”

  她哑着嗓子,带点泣音。陷入易感期的alpha变得软绵绵的,好像是剥开彩色铝箔外衣的棉花糖果,露出柔软甜腻的内里来。

  许知纤手掌放她后颈皮肤上面,轻微的凸起和细软的绒毛刺激着她的手心。

  “你确定吗?”虽然不敢保证是否能够帮助到同为omega的谢妩焆,但为捂好马甲,许知纤还是撸起袖子,准备一试。

  她撩开谢妩焆颈后的碎发,乌黑的长发垂落,披散开,与她后背苍白的肌肤相衬,有一种妖冶的美感。

  许知纤将唇贴上去。启唇,似乎能感受到血管隐约的跳动。

  “那我标记了?你不后悔。”许知纤说话时,唇也未里开她的后颈,于是湿软的舌头还会似有若无地贴上去。

  谢妩焆浑身一颤,往许知纤怀里又缩进几寸,她双手紧抓着许知纤的腰际的衣服,麻料粗糙,谢妩焆连指尖都透着好看的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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