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瑶光披着睡袍站在窗前, 上面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和香气。她衣襟随意的敞.开到小腹处,白皙肌肤上,浅粉色的痕杂乱分布着。

  窗帘半掩, 碎金般的阳光铺了卧室一半的地面, 许知纤还蜷在床上睡觉,这人平时装正直害羞, 但昨晚软媚起来十分勾人。

  想是专趁阁下病,要阁下命。

  ……

  “嘘。就放纵一晚, 好不好?”许知纤拇指按压在她唇上, 近乎是祈求的语气。

  许知纤直接贴上去吻住何瑶光柔软的唇, 唯恐她又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她扶着对方的后脑, 将一个吻压得又沉又欲。她伸出舌尖在何瑶光齿缝里挑.弄, 而她唇上浅浅的唇纹也被对方全部眷顾到。

  许知纤手指节节攀升, 从她的睡衣领口处伸进去,沿着肩胛骨细致地抚摸。

  何瑶光沉寂半晌,任由许知纤四处点火。

  倏地,灯光一灭。外面有人在问:“怎么突然停电了?”

  室内完全暗下来,只能感受到许知纤剩在她耳边的, 绵长又湿热的呼吸声。她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欲.念、贪恋,张口, 咬住许知纤的舌头,顺势又扣住对方的手, 压到背后。

  许知纤受制, 便任由何瑶光动作。

  许知纤舌尖上似乎还残余牛奶的甜香味, 她浅尝辄止,去寻对方的下颌,细密的亲吻落在其上。许知纤发出破碎的气音。

  缠绵的热气氤氲在她们的呼吸之间。

  “放开。”许知纤低着声音请求。

  何瑶光手一松, 那人将她牢牢抱住,手指死死扣在她蝴蝶骨上,她也不喊疼,只是一根手指使着劲,非教对方知道引诱的后果。

  ……

  被子只盖到许知纤腰侧,她后背上覆满吻痕,昨晚两人初试云/雨,你来我往好几回,但许知纤奶音撩人得很,何瑶光渴了太久,心中欲念深沉。

  唯愿使这朵栀子花在她指尖尽力地收拢,再舒展、盛放。

  等太阳完全升起来,室内聚拢一簇簇茂盛的辉光。何瑶光转头看过去时,许知纤已经醒了,似一只餍足的猫咪,趴在床上玩手机。

  她们天生契合,何瑶光懂她每一寸的渴望,她进退有度,轻重合宜,许知纤被她伺候的舒舒服服。许知纤唤她过去,与她十指相扣,又对着窗户拍了一张,她单手操纵手机,打开微博,发了一条。

  @SDT_纤知:昨晚玩得很开心,今早阳光同样灿烂。我在这边很好,你们呢?[配图1P]

  简单的米白色窗帘被她拍得意境十足,周圈冒着一层雾蒙蒙的、朦胧的微光。

  何瑶光俯下身看她手机屏幕,不到一分钟,评论就破了1000条,数字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多。

  “不怕?”是为一个人,负了一群人。这可以吗?

  “不怕。”她从来不是一个合乎规范的爱豆。道德的线她死守住,双箭头的爱,也给出,可圈里心照不宣的规矩,请恕她要逾线。

  何瑶光揽住她的肩,轻轻一个吻落在她发顶上。“无论什么事,我都会陪你站一起。”

  ·

  洗漱完,收拾好下了楼。许知纤今天学聪明,换了一件白色的POLO衫。领口处,最顶上那颗扣子严丝合缝系好。

  景敬儒打着哈欠,同她们解释:“昨晚跳闸时,我和唐老先正在改稿子。真是把我们吓一跳。房东两小时才修好,不得不熬夜改。”

  他眯起眼,缓过神,上下打量她们:“看你们昨晚休息的还不错啊,我也就放心了。今天可是要排练很久。”

  许知纤指尖捻着衣扣,不敢和他对视,昨夜里迷乱的纠缠重现在眼前,唇无端端发起热来。

  夏天,她们穿的都是短袖,光裸肌肤相触的地方更是烫得灼人。

  她松开挽在何瑶光胳膊上的手。

  何瑶光略低头,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在许知纤手即将垂落到腿侧时,及时将其兜住。

  害羞的性子,一点没变。昨晚的主动约莫是情.热、欲望的副作用。

  唐校长已经候在餐桌旁,等三位小辈到场,共进早餐。

  许知纤饿极了,早餐又是难得的美味,她大快朵颐,不顾形象。吃急了,呛到,何瑶光拍她的背安抚。温热纤细的手指抵在她弯曲凸出的脊柱骨节上,双重夹击,绯红色布满她整张脸,尤不止,蔓延到脖颈下端。

  “怎么连吃饭也不会了?”等许知纤缓了过来,景敬儒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又戏谑地发问。

  何瑶光眸光淡淡地撇他,景敬儒讪讪地闭上嘴,没再追问,有女朋友宠着真是好啊,他什么时候才能也拥有一个呢。

  许知纤喝一大口牛奶,才压下喉咙里的不适感,奶白色一圈挂在唇周。何瑶光微眯眼,指尖在衣摆处蹭两下,忍住心底那阵痒意。

  趁着吃饭的间隙,景敬儒翻出剧本给他们她,后面又添上了几段。

  老太太和喜儿密不透风的凶猛争吵更加考验台词功底和临场表现力。

  许知纤咬着汤匙,细细翻看:

  老太太重男轻女,喜儿自小便与她生有嫌隙。还算小康的家庭半道出了事故——父亲的公司宣告破产,母亲见势不妙,抛下全家人和小男友飞到美国。

  父亲日渐颓废,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终结了他那庸庸碌碌的半生。喜儿自此便与祖母相依为命,一同居住在小公寓内。

  某日,喜儿下班回家,被父亲生前债主找上,要她偿还巨额欠款。这么大的数目,她从哪里赚取?

  为了不拖累祖母,便骗她说搬要出去住。其实,祖孙两人之间的芥蒂早在朝夕相处之中消融,祖母改正了传统思想里的错误,她们体悟到对方隐藏在犀利言语下的温情。喜儿本就敬老,此后更加诚恳地对待老太太。

  喜儿回去后便和老太太发生了争吵,老太太扬言要是喜儿踏出房门一步,她立即从窗口里跳下去,要她孤苦伶仃活在这世上,她不如死了算了。喜儿迫于无奈,道出实情,祖孙二人冰释前嫌,抱头痛哭。

  老太太劝她,她们可以一起解决这件事情,日子还长,钱总会挣到的。她也可以去工厂干活,即便是烧饭做菜、修补或是洗涤衣裳一类的苦活,她也愿意。只要一起坚持下去。

  后来债主见喜儿有几分能力,便聘请她为工厂干活,因父亲生前又与他有几分交情,债主给喜儿开出高额工资,这下便不用祖母去做苦活,可祖母同样体恤她,说,能做一点是一点啊。

  至此,也算是个大圆满结局。

  许知纤逐渐走到了阳台上,她翻看完剧本,拭去眼角的泪。残缺的开头,圆满的结尾总能令人动容不已。

  《留白》主角仅两位,且是非常简单的祖孙关系,仅将一间起居室作为主场景。但人设丰满,剧情跌宕起伏,又有真情流露,结尾出乎意料,实在难得!·

  景敬儒将一张纸围起来,放在嘴边上,喊道:“姑娘们,我们开始排练吧。”他确是拿出了大导演范儿!

  许知纤饰演老太太,何瑶光饰演喜儿。她们准备了正式的服装,也描上相应的妆容。

  许知纤顶着白色的假发,原本清丽的脸蛋绘上层叠的皱纹,老太太模样惟妙惟肖。屋外太阳高挂,她却套着一件红色毛线马甲,多亏室内打上冷空调,不然她可能会即刻热昏在地上。

  何瑶光穿件紧身白色中领打底衫,玲珑的曲线毕露,底下是纯黑色阔腿裤。景敬儒务实求真,将她上回用的钢笔变成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他们拜托房东把客厅整理出一块空地来,方便排练。景敬儒也将一些物品尽力摆放成剧本中模样。

  老校长坐在沙发一角,他目光专注而温柔地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又仿佛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位青年导演。

  那段密集争吵的戏码正式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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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儿放下钥匙,一小截烟头很潇洒地扔进玄关处的垃圾桶里,她就要离开。

  但她心事重重,眉头压得很低。她已跟老太太说了搬离公寓的事情,只是心底仍对老人家十分担忧。

  老太太从凳子上站起来阻止喜儿的离开,但因为前几天浴室地滑,摔断腿骨,她一个趔趄,指尖擦过喜儿衣摆,摔倒在地。

  喜儿连忙转过身,将她扶起来,“你不必惺惺作态,我在你心里无一处好,你再挽留我,是要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

  “不、不是。你如果是为我,没绝对必要,无需做到那种地步。”

  “哪种地步?”喜儿气笑了,“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就算我是,也不用你来讲。我敢说,我赚的每一份钱都在良心上过得去。可你呢,你这么多年对我造成的伤害,心理、身体,到这种时候还要故作好人姿态。好话坏话你全占掉,你究竟是要我怎么样?”

  她顺了一口气,又继续说,恨不得将受气二十多年攒的心里话全部倒出来:“是,你多英明。生出一个好儿子娶进一好媳妇,他们全部任你摆布是不是。可你最恨生的是孙女而不是孙子。我在你眼中有无丁点地位?

  “我坦白讲,陈先生是否有个男人样子?他哪里有担当,公司六个坑,他全部投钱,全部跳进去。最后连累我们陪葬是不是?你爱服侍他,你的宝贝儿子。而这陈姓,于我,可无半分用处。”

  “哪有女儿这么骂自己父亲的?纵然他扮演不好一丈夫角色,但他勉强也算是位好父亲。”老太太无力地辩驳。

  “好父亲?他是吗?他给过我什么?学历、职位,什么不是靠我自己挣的。即便是他仅能给的爱,也少见有。”

  “我再说,你也听不进去。希望你宽容一回,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老太太声音渐熄,她也觉得自己理亏。

  “是你该放过我。你现在苦肉计施给谁看?我早被你鞭笞得练出一颗铁石心脏,碰上你,你不疼,我也不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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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像大哥们看得惊掉下巴,怎么也想不到这两小姑娘身体里竟然蕴藏有这么庞大的能量,吼起来气势磅礴,叫他们也腿软!

  趁势录下短暂的七分钟表演片段,于粉丝来说,也算是个特殊的惊喜礼物吧。

  临场休息十分钟。许知纤缠着何瑶光拍了九张自拍,放到微博上,又配字:老太太和乖孙女的一天。

  CP粉又开始发疯:你们俩是去度蜜月了吗,玩儿的什么奇怪的cosplay,这么刺激?

  这趟出行不是保密行程,早在出发前,CP粉听到是她们两人另外的活动,疯得像嗑了药。但粉CP可不就和嗑/药如出一辙吗?

  距离比赛还有不到三周的时间,现在只能算是简陋的片段排演。声光效果和布景道具的操作,以及场面的调度都尚需时间安排。

  一周后,排练初成效果,到时可以将零散的片段组合成整场的戏,再配合对应的一套舞台设计,形成统一的整体。

  最后阶段其实还应该安排上几场试演,若时间宽裕,能办到,可惜他们时间安排得太紧了,只能尽量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