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已经洒下来了,你听见了吗,那靠近的歌声;

  幕布也已经拉开,你感受到了吗,那震动的心跳。

  我从来不怕失败,唯独怕丢失掉逐梦的那点英勇,

  我不怕挥洒汗水的身影浸没在没有光的角落之中,

  你发现或是还未发现,我就在那盛放所有光与热。

  但是我想,你迟早会发现我的。

  我是追逐光的人,你是追逐星的人。

  有人说我们之间的距离是无限远,

  就像我与梦的距离,

  可是我想,我永远会在某一个地方,

  等你一起出发。

  风筝有线,星球有运行轨迹,

  我们之间也存有情感的维系。

  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更显得齐央身姿挺拔,他站在聚拢镁光灯的照耀之下,将报幕词缓慢而温柔地念出。

  场上安静一分钟有余,接着是轰然袭来的欢呼,热烈的掌声将整片舞台包裹簇拥,练习生们热泪盈眶,虔诚起誓,终于终于,她们迎来渴望了许多年的机会。

  许知纤同何瑶光十指紧扣,她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关于梦想,关于未来的所有企盼都在这浅浅一眼的对视里。

  齐央捧着话筒,一字一顿道:“有请三位导师登场。”

  白映初上身是一件雪纺衬衫,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黑茶色的长发掩住锁骨,下半身是一条深色高腰阔脱裤,她本就腰细腿长,这身打扮虽简单,但也衬得她绰约多姿。

  少女们格外兴奋,将手作喇叭状,放在嘴前大喊“白映初”的名字。

  影后听到了,就朝她们挥挥手,引发更大的尖叫声。

  总导演心里还是有点迷惑,按理说白映初在这个选秀里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综艺方给出的酬劳跟影后的片酬相比算不了什么,何况她来此,影迷们也不甚支持。但导演不愿费脑静想这么多,白映初本身价值存在,将她作为吉祥物看待就足够。

  许知纤挡不住好奇心,从前只在大荧幕上见到过影后,此次真人登场,引得她频频回眸。何瑶光伸手掩住她的眼睛,讽刺她:“别看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许知纤吐吐舌头:“有吗?”“有啊。还有你别刻意卖萌,以为能掩藏事实。”何瑶光认真点头,一本正经地答道。

  “戚,不给看就不看咯。”虽然被训,许知纤心里却涌上来一股莫名的高兴。

  封琅和易玉清上场倒是活泼很多,一个戴着顶蓝色帽子,绕舞台跑了一圈才坐回位置,像是把这当成他个人演唱会;易玉清捏着嗓子唱了两段曲子,同样博得一片欢呼。

  等到导师们次第落座,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此次赛事的规则,是以摇号抽签的方式按顺序出场表演。

  台下的少女们纷纷屏住呼吸,唯恐成为第一个登场的学员。

  被摇到的练习生或惊喜或淡定,她们一一上台表演。其中不乏出彩的,但更多的人表现平平无奇,导师们有些提不起兴趣,勉力维持着精神。

  总导演终于舍得发话,令大家休息一会儿。

  齐央:“我们中途暂停休息三十分钟。”干脆把午饭也解决了。

  伙食尚算不错,许知纤吃得心满意足。趁着练习生们吃饭的片刻,姚羽濂在后台悄悄运作,大屏一闪,接下来表演的人员,许知纤和何瑶光赫然在列。

  ——

  “导师们好,大家好。我是来自stok公司的训练生——纤知,”

  “请开始你的舞台。”

  「《Toxic》

  演唱:许知纤

  原唱:许知纤

  作词:许知纤/路岸柯

  作曲:许知纤/路岸柯」

  许知纤画了蓝色眼影,眼睑处还撒了些散粉闪粉,高高扎起的长马尾有一撮挑染为蓝色。

  她穿一件掐腰西装,袖子也是蓝色的,肩章上银色流穗轻微摇晃,半身皮裙由两部分拼接组成,极具设计感。过膝长筒靴将她两条长腿紧紧裹住显现出肌肉完美而漂亮的曲线,左腿上还绑了一个纯黑色腿环,又性感又帅气。

  这首歌不久前才刚发行,还未有过表演舞台,这算是她的初次演唱。

  何瑶光专注地看着她的女孩,她不知道这次表演后将会有多少人觊觎许知纤,但她不担忧,她相信她们的感情,彼此陪伴走过籍籍无名时刻,彼此扶持走下无灯光洒落的舞台。

  汗水、泪水,她们彼此见证,只等有朝一日在万人瞩目之下比肩于金字塔顶。

  许知纤咬字清晰,三分钟的歌曲旋律抓耳,高潮引人入胜。前期的音乐是魅惑感更胜,副歌部分又转变为酷帅的一段rap。她表现力十足,每一动作都恰好踩点,诱惑和帅气两种气质糅合一身,竟也意外的不违和。

  老师们都给出相当的点评。

  “你很优秀,我有注意到你在跳舞时有小习惯是会捕捉每一个镜头,表情管理也无可挑剔。同时呢,你的作词和作曲天赋我们十分欣赏。也期待你在接下来的节目中能开拓更多技能。你的评级是——A。恭喜你,纤知!”

  她先是朝导师们深深鞠躬,又转头同训练生们挥手。她遥遥对望着何瑶光,她口型说:我等你一起。

  何瑶光眼含笑意,自信点头应下。

  何瑶光稳扎稳打,依旧表演古典舞。一条红色长裙,下摆布满蝴蝶花纹,雕饰繁复,一根黑色腰带将她本就极细的腰更衬托得柔软堪折。但当她动起来,你会明白那细腰多少有韧性。

  她本就基础功扎实,又在比赛前实打实认真训练了半年;并且不要忘了,她是播音专业的啊,

  戏腔转换流畅自然。

  台下看官们都入了迷,直至结束,缓了好一会儿才爆发热烈的掌声与惊呼。

  齐央不由得展颜一笑,他就知道自己的眼光从来不会出差错。

  “说真的,你的专业水平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唯恐古典舞不适合女团的舞台,但从你身上,我们不仅推翻原本固有的想法,而且看见古典舞能在舞台上绽放光彩的希望。你天生带有种舞台的灵气,那时他人无法比的。恭喜你,何瑶光,你的评级是——A。”

  何瑶光不亢不卑地回答谢谢。

  至此,节目到这也算有了个良好的开头。而她们的征途已然拉开序幕,初次战役就旗开得胜。

  ——

  导演在先导片里将她们二人的精彩表演剪了进去,引得一众粉丝嗷嗷直叫。

  【片头台词有感动到,想到了自己拼搏奋斗的二十岁。梦想就像试卷上九十的分数,你有时候以为足够了,可你一看,旁边人考了一百一,你只能继续跟自己暗暗较劲,你远远不够。梦想啊,或许我们看不见尽头,但日拱一卒无有尽,功不唐捐终入海!】

  【哇,迫不及待的期盼播出了!

  【太精彩了!不愧是我们纤知啊!每一次都能给人带来新的惊喜!】

  【好喜欢好喜欢纤知!!何瑶光小姐姐也好不错!喜欢!】

  【自古红蓝出cp~kswl!kswl!太好嗑了!想不到纤知居然A起来了】

  【官博之前说是即录即播的形势,是不是明天就有正片了!期待!搞快点!!】

  眼看着微博视频的播放次数上升到了一百五十万,姚羽濂揪揪自己的小胡子,眯着眼感叹,幸好齐央保住了许知纤啊,仅她一人给节目组带来的热度就是其他人远远不能匹及的。再加上和何瑶光的cp热度,那更是……他连忙转头交代剪辑组长:

  “把许知纤和那个,何瑶光的双人镜头多剪一些,然后reaction把她两拼接在一起,营造暧昧的氛围感。嗯……文案也设计一下吧。”

  紧赶慢赶,节目组也不敢在原片上大刀阔斧调故事线,因为次日就要上线app和卫视,耗费时间,而“纤知”虽然微博粉丝数少得可怜,但她身上极高的国名度倒是令一众员工咋舌,他们也怕引起一片骂战。

  ——

  初舞台结束之后,学员们聚在一块畅所欲言。等在场工作人员开始赶人,催促大家快回宿舍,为下一期录制做好准备,养精蓄锐。

  南方的晴天会显得很高,她们迎阵风跑回宿舍。杭城的仲秋还未降落寒意。可许知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有了习惯,只要是在室外,只要她旁边站着的人是何瑶光,她就会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衣兜里一起捂着,无比亲密。

  何瑶光将许知纤围堵在宿舍床上的方寸的地盘之间。

  “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清楚的呢?”她问。

  这窄小、逼仄,仅容纳许知纤一人大小的空间里的空气兀的窒闷起来,她手抵在何瑶光肩膀上,“姐姐,你如果问我,我一定和盘托出呀。”

  许知纤很想将前世的那些事情一一告知,但苦于不知如何开口,所以总不了了之。

  【盟友,鉴于世界的不稳定和未可知性,建议你不要将所有事情抖落清楚。】

  一句姐姐在何瑶光耳侧响起,她差点腿软。空气好热,热到她小情绪都沸腾,沿路买回的草莓味冰激凌没来得及吃就融化了,许知纤蹭过去舔她指缝间的草莓味阳光,仰头又渡给她一个草莓味的吻。

  化开的冰激凌湿漉漉从指缝滴落在许知纤下巴上。

  当何瑶光试图将密密麻麻的吻印上许知纤的锁骨和胸前时,她短路的大脑好似通了电,意识回笼,接纳的动作转换成推拒的力气,她把贴过来亲吻的何瑶光往外推。

  何瑶光颤了颤睫毛,天真地追问一句:不喜欢吗?

  她表达爱意的方式都如此笨拙,好像只有肌肤触碰才能解渴。何瑶光多少渴,冠冕堂皇以各种方式,高中走到大学了也不肯放过她,一切算计、引诱都有迹可循。

  她强求太久才换来一点回馈。

  【小圆,刚才怎么了?我怎么会主动去亲何瑶光??这误会可大了!】

  【盟友,你刚才情绪波动太大,表露秘密的欲望太强烈。我们的契约副作用生效,强制完后安抚目标人物的任务。喏,一千点灵魂碎片到账了,你也不亏吧?】

  许知纤睫毛微微地颤,蓝色眼影还未卸下,潋滟波光盈满双眼,“我……我其实没想。”

  “你不要再说,我也不想听。”何瑶光叹气,坐正。

  她想许知纤不过是觉得一时好玩,就像之前那回。她一根神经永远没和情感关联上,丘比特也不慷慨,不愿射一箭给她,好让她搞清楚,她们之间的关系哪里还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何瑶光沾染一身落拓的光,站在窗旁,她说:“那我迟早拉你一块完蛋。”

  我迟早忍不住要拽你下地狱。

  她还要凭借多少英勇才足够将小太阳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