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柳拂月觉得自己简直幻听了,舒窈不参加金雕奖?

  舒窈重复了一次,柳拂月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可思议,几分急躁:“为什么?”

  舒窈想着柳拂月对向郁的心思,叹了口气,随便找了个借口:“不太想奔波了。”

  “可……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柳拂月道。

  金雕奖的举办时间在每年12月31日,现在才11月底,一个月的时间休养生息,怎么会奔波?

  “就是不想来回跑了。”舒窈不欲多解释。

  柳拂月想了想道:“你先别着急决定,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我随后再跟你联系。”

  “好。”舒窈随口应着。

  柳拂月挂断舒窈电话,给向郁把电话回了过去。

  “怎么样?”向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柳拂月道:“她说不去。”

  “我知道了。”向郁说完就挂了电话。

  舒窈《暖阳》拍摄结束后,暂时没有安排新工作,倒是有不少剧本找上门,只是舒窈年前不想工作了。

  十二月下旬的时候,剧组里不少人都给舒窈打电话,问舒窈什么时候去M国,舒窈全部都用有事给拒绝了,直到临近颁奖典礼的时候,舒窈再次接到柳拂月的电话。

  “舒窈。”柳拂月的声音透着慌张,“向郁出车祸了,我现在就要去M国了,你……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舒窈愣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向郁出车祸了?”

  “嗯。”柳拂月道,“我一直都有跟她联系,昨天我给她发消息,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回我,我给梵尼打电话,才知道她出车祸了。”柳拂月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别哭,不会有事的。”舒窈安慰柳拂月,尽管她不喜欢向郁,甚至说害怕向郁,却也不至于期盼向郁去死。

  柳拂月抽泣地应着:“我先去M国了。”柳拂月说着,顿了顿,有些小心翼翼开口,“你……你能来看她吗?”

  舒窈微怔。

  柳拂月听到舒窈那边微滞的呼吸,苦笑道:“我喜欢她,时时关注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眼睛在看谁呢?”

  舒窈沉默。

  柳拂月道:“没关系,你慢慢想,我准备去机场了。”

  “好。”舒窈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顾思乔看着舒窈突然的沉默,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要去看她吗?”

  “啊?”舒窈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去看向郁容易,让她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万一被扣下怎么办?

  舒窈道:“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去参加颁奖仪式了?”

  舒窈对自己的前程不可能不在乎,可是如果在前程和搭上自己两个之前做选择,那肯定是自己重要。

  之前担心去了M国,在向郁的地盘,向郁会对她做什么,可是如今向郁车祸,她尚且自顾不暇,应该也没法对自己做什么了吧?

  顾思乔想了想,以防有诈,给向晚去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向晚的声音透着疲惫,顾思乔没有直接问向晚向郁的事情,转而关心起向晚。

  向晚叹了口气:“向郁的车撞断栏杆,从山坡摔了下去,伤的很严重,我这几天一直在医院。”

  顾思乔闻言,看了舒窈一眼,又嘱咐向晚多多保重身体,这才挂断电话。

  “确实出事了。”顾思乔道。

  “那就去吧。”舒窈拍板定下。

  “我陪你。”尽管知道向郁确实出事,可顾思乔还是不放心。

  金雕奖举办时间是12月31日到1月2日,为期三天,第一天和最后一天是开幕式和闭幕式,只有中间一天是颁奖仪式。

  舒窈不打算参加开幕式和闭幕式,是以并没有提前过去,而是开幕式前一天才飞M国。

  经过十来个小时的长途飞行,12月30日晚上,舒窈和顾思乔抵达M国,同行的还有化妆师、造型师。

  大家休息了两天,1月1日一早就开始给舒窈化妆做造型。

  是夜,舒窈准时到达颁奖典礼现场,和剧组的人都坐在了一起,柳拂月也来了。

  柳拂月看到舒窈,微微诧异,随机露出一个惊喜的笑:“你是来看向郁的吗?”

  舒窈沉默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柳拂月的眼睛,瞬间被失望染了颜色。

  颁奖典礼很快开始,舒窈和柳拂月没说两句话就各自沉默。

  柳拂月盯着自己手中的钻石手包,手紧了松,松了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甚至在主持人宣读了最佳女主是她和舒窈之后,依旧在那出神。

  舒窈轻轻推了柳拂月一下:“走了,上台领奖了。”

  “啊?”柳拂月回身,随即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她浑浑噩噩跟着舒窈一起上台领奖,又浑浑噩噩下了台。

  舒窈看她依旧一副恍惚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获奖有丝毫的开心,关心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柳拂月勉强扯了下嘴角:“可能是这段时间在医院没有休息好。”

  “要不我送你回酒店休息吧?”舒窈道。

  柳拂月有些迟疑。

  “走吧。”舒窈说着,跟剧组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柳拂月先离开了。

  司机把人送到后,就都等在停车场。

  舒窈扶着柳拂月,刚准备往停车场走,柳拂月握住舒窈的手,道:“送我的车等在员工通道的后门,你把我送到那里就好。”柳拂月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舒窈,她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难受厉害了吗?”舒窈皱眉,“要不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就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柳拂月勉强扯了下嘴角,催促着舒窈把她往门口送去。

  舒窈不疑有他,扶着柳拂月到了后门,刚出去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是那辆车吗?”舒窈问道。

  柳拂月点了点头,拿着手包的手,力道又大了几分。

  舒窈把柳拂月往车前送去,莫名觉得哪里不太对,待走到车跟前才反应过来,车上居然没人下来接柳拂月。

  “柳柳……”舒窈刚准备说什么,柳拂月快速从包里拿出什么对舒窈喷了两下,舒窈的视线顿时模糊起来。

  依稀中,车门被打开,车上终于走下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长款的黑色风衣,戴了顶足以遮住脸庞的礼帽,围巾绕了脖子两圈,余下的长度到了腰间。那人一步步朝着舒窈走近,一阵寒风刮过,吹起了那人的围巾,露出了腰带上的徽章,舒窈瞬间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向郁,那个本该重伤躺在医院的人。

  舒窈心下苦笑,到底还是着了道了。

  向郁接过睡过去的舒窈,把人小心翼翼抱到车上,看着穿着礼服站在寒风里的柳拂月:“梵尼会帮你跟公司解约,之后会给你安排新的经纪人。”说完,砰的一声,关住车门。

  柳拂月看着车渐渐走远,腿上一软,跪倒在地上,这一次,她是真的哭了出来。她哪里在乎这些?她在乎的只有向郁。

  向郁让她接近舒窈,她就接近舒窈,向郁让她骗舒窈,她就骗舒窈,向郁让她给舒窈喷药,她就给舒窈喷药。

  她把满腔爱意给了一个绝对不会对她动心的人,却把算计给了那个一直帮助她,关心她的朋友。

  柳拂月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心中不住的厌弃着自己,一遍遍的咒骂自己:柳拂月,你不是人。

  舒窈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她不知道是她这么快就醒来了,还是已经过了一夜。她的头还有些晕,缓了好一会儿才坐起身来。

  屋子里黑漆漆的,舒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适应了一下黑暗,刚准备起身去找灯,不待站起来,就听身后一个声音道:“醒了?”

  舒窈吓了一跳,只觉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回头看去,只见阳台的沙发上,一个人端坐在那里,是向郁。

  “这是哪?”舒窈问道。

  舒窈的平静让向郁有些诧异,她道:“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舒窈嗤笑一声:“奇怪什么?我被骗了嘛!”舒窈说罢,脸又沉了下来,就是不知道向晚在中间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是帮凶,还是说她也被骗了?

  向郁听着舒窈的笑,心里只觉一阵焦躁。她费尽周章弄了这么一出戏,骗了不知道多少人,舒窈却连一点,哪怕是紧张、惊慌的情绪都没有。

  “你就不好奇……”向郁想要舒窈问出口,然后她要告诉舒窈,为了舒窈,她如何伪造了车祸现场,如何让人相信她真的重伤昏迷,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舒窈打断:“对你,我不存在好奇心这种东西。”

  舒窈说罢,走到门口把灯打开,这才看到了房间的全貌。

  这房间有顾思乔房间的两倍大,衣帽间、卫生间、化妆间全部齐全,除了没有厨房,几乎是一间小型公寓。舒窈不知道这是谁的房间,也没打算去问。她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该怎么离开。

  向郁似乎看透了舒窈的想法,她缓缓勾起嘴角,终于愉悦起来:“我不会给你机会离开。”向郁说着,起身一步步朝舒窈走近,“窈窈,你终于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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