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晚安，雪秀也没有再别扭，点头嗯了一声，蹭在她怀里，还是心软了，给她抱着睡的。
崔真妍吻她额角，哄她睡觉道：“我想从办公室搬出去，想给猫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复合的话，秀也可以有时间来住吧。”
等了很久，雪秀不说话，崔真妍低声道：“还是没有考虑复合吗？只想维持这种合同关系？”
雪秀微微皱了眉头，很矛盾那样淡淡道：“这样不好吗？”
竟然是这样一个回答。
这孩子的心，非常奇怪了。
雪秀抿着嘴角，眼眶湿润低声道：“这样也很好啊。至少这样，社长喜欢别人，交往了别人，我也不会很难过。”
崔真妍心疼道：“说过很舍不得你，不会交往别人的吧。”
雪秀摇摇头，并不信任道：“智孝……”
“怎么了？”
雪秀叹口气，低声道：“智孝明明说过我是她最重要的人，但是也不过一阵子，就交往了别人。”
……
崔真妍吸了口气，真是心累，像抓着自己早恋失败的女儿一般，为什么会对着和自己上床的对象，提到自己暗恋别人失败的事。
要命。
崔真妍皱着眉头，叹息道：“啊，是真的很喜欢那孩子吧，何智孝。”她应该把那孩子踢出公司了，算情敌吧。
雪秀默默掉泪道：“罪魁祸首是社长吧。”她一直都痛恨这一点，低声道：“智孝明明是喜欢我，也说出了交往的话，只是……那时候和社长在交往，所以根本没办法答应。”
崔真妍心疼，感觉自己也要没力气了道：“是这样才讨厌我的吗？”心里喜欢初恋小女友，但是一直在和自己上床。
雪秀摇摇头，很难过哭了道：“讨厌社长……社长不作出那种事，我不会让人抢走智孝……我只有她一个朋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喜欢的人。”她是下定决心这样很坦然骂出口。
叹口气，崔真妍不知道要可怜她，还是可怜自己，抱着她道：“与其说是讨厌我，秀更多是讨厌自己吧？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拒绝我，但是还是想成名，所以答应了。当初如果拒绝的话，换一家公司重新做练习生，或者回光州打工度日，智孝应该都会陪着你吧。”
她并非不理解她，低声道：”因为想做最红的明星，所以无法拒绝我的要求。虽然爱着最好的朋友，也很配合的和我上床……也许开始是很恨我，慢慢尝到成名和浮华的滋味，感受到我对秀的帮助和爱，从合约相处为交往……“
“那么多利益下，是自己选择看着智孝和别人在一起了吧。“崔真妍倒也不觉得这样很怪异，摸着她的小脑袋道：“你讨厌这样的改变吧，成为了过去自己最不屑的人，以为自己有实力，所以会被赏识，结果发现还是因为长得像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莫名其妙成了合约情人，才得到了梦想的实现，所以怨恨我造成这一切对吧。”
雪秀流着泪不言语，她讨厌社长总是装作很了解她。
崔真妍很无奈道：“从另一个角度看，那孩子也很辛苦吧。”她低声告诉她道：“秀并不是为了感情可以孤注一掷的人啊，秀太聪明，那么小的时候就懂得利用弱小去骗取警方同情，权衡利弊一直没有答应和智孝交往。那孩子跟秀相处一定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你不高兴，过的非常辛苦吧。所以那孩子内心深处，会很快答应舞蹈老师的交往请求吧，她想喘口气罢了。”
“社长根本不理解我和智孝的事……”她就是很任性，很讨厌她这样说。
崔真妍低声道：“不相信我说的吗？可以问问那孩子啊。”
“不要，你很讨厌。”她讨厌社长这样诺无其事，每次都会很理智的和她说话，她真想撕开这样的面具啊，是讨厌的女人。
崔真妍因而也并不想继续吵下去，开口道：“智孝有这样耐心哄过你吗？”恐怕没有人会像自己这样对这孩子，别人会手忙脚乱吧，毕竟可是会陷害父亲入狱的极端小孩子啊。
“我干嘛要让她哄。”雪秀答了话。
崔真妍闭了眼眸道：“秀连对她发火，和她吵架的勇气都没有。比起不信任我，秀更不信任的是智孝吧，害怕在她面前发火，刻薄，冷暴力让她看到真正的你，会不喜欢你。”
“是讨厌社长才这样做，喜欢智孝才不发火。”她不想再听她再说下去。
崔真妍淡淡开口道：“你只听过吵架的夫妻，没有听过天天吵架的朋友吧。当然这是有一个接受度，不吵架的夫妻会离婚的，但是过度吵架甚至上升到暴力也并不好。不过你试着去打骂自己的朋友，我相信十有八九会闹翻吧。秀对智孝的喜欢，并不成熟。”
“社长是嫉妒吧。才会这样找借口，社长嫉妒我喜欢智孝，不喜欢你。”雪秀冷淡开口。
崔真妍嗯了一声，苦笑道：“是啊，会嫉妒，我又不是冷血或者机器，不会吃醋。”靠着秀，搂着她的身体，凑在她耳边道：“我的情绪管理有些过头，依然在接受心理医生的辅导治疗。需要发泄的时候，会拼命加班代替和人吵闹……所以，你不要那么刺激我，我很容易加班过度生病住院。”
“社长……”雪秀也闭了眼眸，低声道：“社长这算是病吗？”
“理论上是这样。”崔真妍道。
雪秀答了话道：“雪晶去世的后，我是靠练习跳舞度过了那段日子……”相当黑暗的日子。
崔真妍小声开口道：“我知道。”顿了顿，抱着她，喜欢秀做抱枕，和她说话道：“秀，成名后会越来越空虚的，所以叫你去念书啊。就算我或者智孝，都全心全意爱着你，也无法拯救你。虽然我强迫了你，但你的人生，毕竟只能你自己选择，一直纠结着的话，60亿人爱你，都会觉得不够，我有些担心你，做最红的明星需要承受的太多了。”
叹口气，社长像妈妈一样，特别爱说教。
雪秀困了，嗅着她身上的气息，低声道：“我不会停止这条路。我会兑现对雪晶的承诺，做最红的明星。”
崔真妍便不说话了，摸着她的发丝，哄她睡觉道：“乖孩子，早点睡吧，身体健康最重要。”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崔真妍因为有会，稍微喝了杯奶茶就出门去忙碌了。
整一天，作为股东回集团开会，见到了非常讨厌的大哥，哥哥似乎因为家庭的事，最近焦头烂额，汶英的父亲对女婿感到生气，限制了集团在文化上的几个项目。
哥哥想借着文化的名义，去南亚国家投资一些地产项目的。在那种政局非常不稳定的南亚国家，没有政府做后盾帮助，很难顺利融资。
股东们吵的不可开交，自己作为敏感人物，即便对哥哥很反感，也不想惹是生非。作为占着百分之五股权的家伙，又是次女，很容易被老家伙利用来攻击哥哥。
听着冗长的会议，和没有结果的报告，代表们无休止的争议，总会看着她，问着，啊，真妍小姐有什么意见。
“我同意哥哥的看法，哥哥说的很对。”她一直重复这段话。
这种回答，让大哥非常满意。也让那些老狐狸大失所望。
其实大哥的项目烂透了，幸好岳父限制掉了，这项目就算她支持也无济于事。但是和大哥闹翻，又有什么好处？她还有一大堆剧等着上自家控股的电视台播出，大哥虽然没什么本事，也没怎么管过她公司的事。她不问他要钱，他也不要插手钮万，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罢了。
斗智斗勇结束了会议，颈椎疼的要命。
勉强自己按了半天，还有一个国际大牌的商业活动邀请她出席。看了一下名单，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孙亿恩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个弹丸之地的国家，真是讨厌啊，总是能在疙瘩拐角撞上神仙。
……
鉴于是友好合作的国际一线品牌，不得已硬着头皮去了现场。
记者围着她的时候，问的最多的问题，居然是关于秀住院的事。
“一切都好吧，在恢复中。”她答了话，这孩子现在人气真高啊，是她旗下最红的新人了吧。
旁边站着她交往了几个月的明星前女友，对方看她的眼神，冷的像冰。相比之下，秀看她的眼神都算很温柔了。
记者们在网络上直播着走秀活动。
金秘书捧着她的手机，追在崔真妍后面，凑在她跟前诚惶诚恐递话：“啊，秀那孩子说……想社长帮忙要孙亿恩的签名……”
崔真妍因而保持微笑面对着镜头，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秘书，轻声细语道：“呐，你没看错吧？”
这确定不是在为难她崔真妍吗……
金秘书递过手机，让她自己看。
秀给她发了短信，我要孙亿恩的签名照。
……
活动是晚些时候结束的，主办方给嘉宾准备了精美的礼品，崔真妍抽空的时候，是在女厕所堵着了前女友。
孙亿恩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
崔真妍一脸很和煦的笑容，从包里翻出了让金秘书找了个打印机，去打了一张对方的照片，万宝龙的笔递给孙艺恩，开口说话的时候，感觉自己舌头都在打结:“呐，真是打扰了，亿恩小姐，我家侄女想要一份你的签名照。”
五星酒店的厕所里，孙亿恩看着她道：“崔社长有侄女吗？” 你大嫂上个月流产的新闻，全亚洲都知道了吧。
崔真妍点了头：“我大伯的孩子是孙小姐的影迷。”
孙亿恩看着她半天，叹口气道：“这种搭讪手法太假了吧。崔社长是不甘心被我甩掉，自尊心受挫，想重新取得联系吗？”
我只是想要签名照……
女明星很傲慢道：“社长有话直说吧。”
崔真妍笑容可掬道：“那你先把名签了吧，我真的是家里孩子想要签名照。”
女明星冷哼一声，爱答不理，写了签名，想了想，觉得对方还是很可怜，所以在签名的下方写了一串电话号码：“你大伯也没女儿。”把签名电话照片塞进她的包里，拍着她的肩膀冷一笑道：“想要电话可以直说，后悔，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崔真妍拿着照片，感恩戴德：“谢谢。”
踩着高跟转身跑了，高兴到快流泪了。
整个活动，女明星都是以一副，这个女社长是神经病的神情看着她。媒体要求两个人合照的时候，崔真妍第一次笑的特别僵硬，挥着手都不敢看镜头。
等活动结束的时候，崔真妍在车上对着金秘书，面带笑容细声细气把主办方骂了一遍。
金秘书侧耳倾听，保持微笑听完了社长对主办方和女明星的吐槽。
“那个女的表演没有内容。”
“这个总监包设计的很难看。”
金秘书因而低头很恭敬笑道：“啊，如果社长觉得不好看，今天活动送的那个，送给我吧。”
崔真妍脚边扔着个大盒子，看了一眼秘书，摇摇头道：“不，你是我的秘书，不可以背设计难看的包。捐给慈善拍卖吧，抵制全球变暖，还能拯救大气环境。”
金秘书一边保持微笑，一边夸赞：“呐，社长真是人美心善良。”心在滴血。
崔真妍点了头，问她要了剪刀。
金秘书作为一个合格的拎包人，日常背着一个LV旅行包一样的大包，装着社长所需要的一切。崔真妍琢磨着，怎么减，能把那串电话号码剪掉，也不会导致照片太难看。
横竖比划了一下，把明星签名照的下半段号码都减掉了，只留了上半身和签名。
金秘书在旁边皱着眉头看完了社长的骚操作，欲言又止，社长其实是想把那女明星的脑袋减掉估计，被对方气到了。
崔真妍完成后才叹口气：”养孩子真难啊。“
金秘书因而道：“社长说要一个带院子的房子，我找了很久，呐，清潭洞这栋带有河景和私家花园……公共设施还有活动室、健身中心、瑜伽房和酒窖，这座别墅还带有五个车位。”
崔真妍看了秘书划着的PAD上的照片，低声道：“你觉得这栋养猫合适吗猫需要比较舒适的环境。”
几十亿韩元，就为了养一只路边捡回来的猫吗？
金秘书点着头道：“需要我带猫去适应感受一下吗？”
崔真妍抿着嘴角：“可以，喜欢的话，我们买下来。”
金秘书，敲打着备忘录，写上带猫去看别墅这样的字句。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这样工作下去，也快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
社长去医院看雪秀的时候，天都黑了，雪秀吃过饭在病房里看书学习，九月要参加入学考试，8月还要回归。而社长还让她空着在复健。
崔真妍路上买了一盒包饭，坐在她病房里看报表，吃紫菜包饭。
雪秀带着耳机在听英语，做题。幸而上学的时候学习很好，底子还是很可以，不至于是文盲什么都不会。
和宣儿平时有好好交流英语。
“要我教吗？”崔真妍对自己的外语很有信心。
雪秀看着题，又看了一眼她，低声道：“这个选C还是A。”
崔真妍起身过去：“A。这里要加一个短语。”
雪秀哦了一声，崔真妍看着她的作业：“学得不错啊，应该可以考上吧。”
雪秀叹口气道：“以前是想做老师的人。没有那么差。”
崔真妍很欣慰道：“学得好了，有奖励的。”
雪秀撇着嘴道：“什么？。”
崔真妍笑了，拿出了那张千辛万苦得到的照片：“你偶像的签名照。”
剪的只剩一半了。
雪秀抓着那个照片，疑神疑鬼看着崔真妍道：“她是不是写了骂你的话，你剪掉了。”
崔真妍侧头笑的很温和道：“没有啊，金秘书给我的找的照片就这样。当时现场条件有限。”
雪秀似乎有点失望道：“啊，以为她会骂你。想给她制造一个报复的机会呢。”
崔真妍扶着额头苦笑道：“你这样对待自己的合同伴侣不是很好吧？”这孩子太聪明，太会气人，真的很想打她，怎么办。
雪秀看着手机里的英文道：“friends with benefits，是这个词吧？”
崔真妍很头疼，出声阻止：“不要学这些乱七八糟的短语。”
雪秀冷道：“干得出来，怕人说吗？”
崔真妍因而道：“好吧，你做题。我去看文件，我们可以停止不必要的交流，是这个意思吧。”
雪秀看着卷子道：“社长可以这样理解。”
崔真妍退回到沙发上，自己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加班看文件和方案。堆积如山的文件，合同，报表。她比高考的孩子都要忙碌。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雪秀把所有题都搞定后，回头看了社长一眼，那女人已经忙完了所有，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雪秀叹口气，今天智孝要来看望她，被她拒绝了。
社长昨天说的那些话，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有时候人就是这样。
那时候，宋女士是社长唯一能依靠的人吧。
喜欢她，甚至在有能力的时候找了个长得像她的人，玩什么养成游戏。
是因为社长，很难忘记对方吧。是有多爱慕宋女士呢？
雪秀不得而知，看她睡着在沙发上，还是给她拿了毯子盖了。
社长睡着的样子，一直很沉静文质，不会那么惹人讨厌。
电话响的时候，雪秀看了她茶几上的手机来电显示。
是雪莉这样的名字。
雪秀低声道：“社长，你有电话。”
崔真妍因而起来，看着号码，起来去走廊里接电话。
“呐？汶英吗？是有什么事吗，这么晚。“崔真妍还有些没睡醒，感觉头晕目眩，是太累了。
电话里的声音很细小道：“很抱歉突然打电话……”
“怎么了？”崔真妍道。
宋汶英答了话道：“那家书店是没有开了吗？我在构思新剧，想找一些二手书做资料，但是店长说书店卖掉了。他说前一阵你在店里买了很多书，那些资料可能在你那里。”
“哦，好的，是什么书。我让秘书送给你。”她之前是买了一批书，怕以后找不见。
宋汶英道：“是关于二战时期的本国的历史，是一个美国人写的。”顿了顿，低声道：“在阿妍那里吗？”
“好像在的。太晚了，明天送给你可以吗？”她很客气。曾经一起看过这类旧书。
宋汶英道：“忙的话，我去取一下吧。最近我的事情不多。总麻烦金秘书感到很不好意思。”
崔真妍道：“那么明天见吧，我会让金秘书把书准备好。大嫂辛苦了。”
“没事。早些休息吧。”她开了口，低声道：“是去看望住院的朴小姐了吗？阿妍有说过，在交往的一位很可爱的小姐生病住院了，你在照顾她。”
“啊，是的。”崔真妍答了话，
宋汶英道：“希望她早日康复，阿妍辛苦了。”
“谢谢，大嫂关心，你也早点休息。”她和汶英说了晚安。
……
挂了电话，回到病房，雪秀坐在床边在刷INS，看了她一眼道：“是你的汶英小姐的电话吗？”搜了一下，宋女士的英文名叫雪莉没错。
崔真妍点了头道：“不止是你的智孝会给你打电话，大嫂也会给我打电话。”
雪秀撇着嘴道：“我的智孝会和我一起上班，一起上节目，一起唱歌跳舞，还会给我写歌。”
醋劲超级大，神色也很刻薄。
崔真妍因而眯着眼眸笑着道：“大嫂会和我一起回家，一起吃家庭晚饭，一起聚会，还会给我写热播电视剧的剧本，帮我赚钱。”
雪秀一脸冷淡的笑了一下，低声道：”谁还不会给你赚钱一样。”
“我们非要在这里比谁先把对方气死吗？朴雪秀小姐。“崔真妍很无奈。
雪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低头玩手机道：”才不要和你吵架，你喜欢谁不关我的事。“
崔真妍开口道：“去洗澡早点睡觉，不许玩手机。”小孩子现在都喜欢抱着手机刷个不停。
雪秀皱着眉头道：“社长像老妈子。”
崔真妍道：“啊，我倒是听爱丽说过，你是她带过最省心的练习生之类的话。但是我看到并不是，你这孩子倔起来，好话都不会听。”
雪秀很烦大人唠唠叨叨，自己穿了拖鞋去浴室洗澡。明明是自己住院疗养腿伤，干嘛社长要挤来住，社长像老妈一样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