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与近地联军政府签订停火协议之后,双方的战斗就转移到舆论上,嘴上得理即不饶人。而西海岸国家联盟进入大选的冲刺阶段,除了口号太大声颇为扰民,倒也没什么不安定的事。
据小道消息说,西海岸国家联盟的安全部门负责人换将之后,新人工作颇为认真负责,近期逮住了不少高中低三级间谍。鉴于事情的复杂性以及这位负责人的低调性,没人能证实这些传闻。
从获无意中看到了,这种有疑惑的事不解决,她可是不甘心。于是,她直截了当地向国满求证。
国满试着新买的茶,淡淡地说:“是有这么回事。”
就这么简单?从获还想听听内幕呢。
“你想知道什么?”
国满笑眯眯地问,这样可是很危险的。
从获摸着喵喵的肚子,觉得这时候还是不说话的好。
喵喵“喵呜”一声,换了个姿势,用爪子抱住从获的手腕,滴溜溜的猫眼能滴下几滴红烧肉的油。
从获不自觉地加力,喵喵随即发出杀猪般的叫声,猫眼瞥向国满。
“喵喵该减肥了。”
国满说了这句话以后,喵喵毫不犹豫地将目光转向从获,喵呜声软得能掐出水来,爪子还上下磨蹭,力图让从获体验猫的柔软。
从获眼看着喵喵的爪子就要露出来,不由露出警惕嫌恶的目光,狠狠瞪了喵喵几眼。喵喵意识到了什么,这才消停下来,老老实实缩着头往一边去,看着怪可怜的。
从获那由嫌弃转化过来的怜悯目光落在国满眼里,当然别有一番味道。
“给你看样东西。”
国满说着就拿来一个文件袋,打开,排出一列照片,冲着从获示意一番,且强调:“是正经的偷拍,可不是摆拍。”
偷拍还有正经的?
从获目光扫过去,立刻发现事情不简单,面上表情出现丰富变化。
照片上的主角是五声岛上的郑家人,就是从获还活着的那些家人亲戚,从表面上看,这些人活得相当滋润,笑得一点都不假。
据有限的消息,从获也知道五声岛上的生活基本维持了现状,甚至有可能比之前更好一些。问题是,在失去自由的情况下,在被人监控的情况下,笑得如此开心,不是太没心没肺了?
没有觉得开心,莫名觉得愤怒。
从获捏着一张照片,暗暗用力。
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这反应不对劲。”国满注视着从获,喃喃自语。
“你希望看到什么?”从获反问,语气出奇的冷漠。
“开心或者忧虑,都在情理之中,为什么是愤怒?”国满一脸探究,接着说:“说说你的想法。”
要是旁人说这话,从获才不理她。可这人是国满,就算最近的日子过得比较融洽,从获也不敢忘了自己真实的处境。
她还是活在现实里。
从获的目光回到照片上,默默地总结词句,良久才咬着牙,用一副平静的语气说:“上次,何琂带我去参观畜人工厂,那些人的笑,跟照片里的,很像。”
为了配合语言,从获说到“照片”二字时,特意看了一眼手里的照片——其实她只是瞄了一眼,如果不是有记忆,她绝说不出照片上有什么。
在从获眼里,五声岛上的人,跟“畜人”工厂里待宰的货色,没什么区别。最要紧的是,这次的参考对象是她的家人亲戚。所以,她才会愤怒。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国满笑了,她说:“角度很特别——这才是我认识的从获。”
后一句包含着赞美的意思,从获火气上来,就回了一句:“你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
“都夸,都夸。”国满连连说道。
从获默然。
过了几分钟,从获强调一件事:“偷拍也好,摆拍也好,我看不出来。”
从获语气和表情都异常严肃,衬得整件事也变得严肃了。
国满只是想笑,考虑到从获的脸皮,又不好笑得太过分,只好稍稍忍耐。
从获恶狠狠地瞪了国满一眼。
因为这么一回事,国满就不提给从获看照片的目的了。因为国满不提,从获自己又容易想太多,再三思量之后,从获就找了个隐秘的柜子,将照片藏了起来。
距离大选开始还有两天时间,竞选活动已经停止,这时候很多人的消遣方式就是看民意调查。最新的民调显示,徐守烨以微弱优势领先。
从获仔细看了那份民调,徐守烨只在百分之零点几之后的零头取得了优势,如果不是瞪大眼睛、数学及格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就这点优势也好意思说?虽然用了“微弱优势”这个词,从获还是气得牙痒。
也许是这份民调太过扎眼,立马有另一个“权威机构”给出了另一份民调——根据这份民调,崔致用直接领先对手20几个百分点。
这样的结果,简直是令人跌眼镜。
从获来了兴趣,立刻对比起两份民调,从有限的资料里调查机构背景、调查对象等等,结果因为公开资料太少,从头到尾一头雾水。
说句实在话,从获认为这种民调并没有多大意义。首先,个人的性别、家庭、受教育水平、社会经历、工作状况、政治立场等等方面都会影响其选择,如过调查的时候不考虑这些,得出来的结果自然没什么可靠的。其次,就算在调查的时候考虑到这些,也不排除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利用这些因素,得出一个他们想要的结果,误导大众就不说了,误导自己就不好了。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前面各种因素都是按照公平公正的来,最后的调查结果也未必能跟大选结果相同。选民可是有脾气的,要是他本来看重的候选人那天乱了发型,说不定选票就投给别人了。
一句话,最真实的结果是大选计票结果。不过,民调很好用就是了。
从获认真分析这些东西的时候,也不忘问国满一句:“你说,谁能胜出?”
“是问我的态度,还是选民的态度?”
国满正在倒茶叶渣,顺手摸了摸猫头。
从获想了想,之前郑泽邑、何琂都来过,无外乎争取国满这一票。无论是理论还是实际上,国满都是可以影响到选举结果的。可是,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可能永远只做一个裁判者而不下场的,虽然国满对何琂态度更亲近些,但她毕竟没有亲自承诺什么,还不能算数。
“先问你的态度。”
从获觉得,有必要两个都听一听。
“徐守烨长得帅,就凭这一点,我投他一票。”
国满是笑着说的,可惜笑容不达眼底,开玩笑终究不是开玩笑。
从获暗自吃惊,心想国满对异性的审美如此正经,接着就问:“那选民的态度呢?”
“徐守烨这张脸,很有优势啊。”
国满莫名感叹一番,她没有直接回答,却无疑说出了答案。
是徐守烨。
“是选执政,又不是选美。”
从获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也不知是在抱怨谁。
国满泡了一壶新茶,给从获倒了一杯,“来,喝杯茶,消消气。”
从获接了茶,气也如蒸腾的热气般消失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堵在心里,随着一杯热茶下肚,喷洒而出。
被烫到了。
国满赶紧出面善后,动作熟练,言语安抚得力,连喵喵也过来凑热闹,尾巴摇得跟条小狗似的。
喵呜——
永生时代的医疗水平很高,这种程度的烫伤,只在当时感到疼痛,用了药,立竿见影,若是没有刚才的记忆,真的是什么都没发生。
从获懒懒地靠在国满身上,有人依靠的感觉真好,撒娇的感觉真好,想想就不痛了。这么一开心,忽然想起那个尚未有结果的话题,就追问:“西海岸国家联盟下一任最高执政是谁?”
这么正经的问法,国满总该给个正经结果吧。
敷衍了事可不是个好习惯。
国满慢吞吞地整理从获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徐守烨。”
从获差点跳起来,幸好她记得自己如今是靠在国满身上,不宜太跳脱,只好故作矜持地问:“真的是他?”
国满没有接下这话,只是用高深莫测的语气说:“这小子是个麻烦。”
如果考虑实际年龄的话,国满确实有资格这么“称呼”徐守烨,可是想到是两个站在一起看不出年龄差别的人,又会觉得这话里未免看轻人家。
从获想要偷偷离开,被国满揪了回去。
“不想靠着,就躺着。”
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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