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 屋里就多出一种不堪言说的暧昧氛围。
南宫焰窘迫了一瞬,抬头就看见容夙脸上红红的,那双漆黑的眼睛看屋顶看地面, 却始终不敢看过来。
她就笑了,手臂微动,屋里多出几声水声。接着容夙就听到南宫焰似是含了几分蛊惑意味的声音:“容夙,过来。”
她重复了一遍, 看容夙还是站在那里跟块不会动的石头一样, 用手轻拍水面, “你再不过来,本少主就过去了。”
听上去南宫焰已经很适应南宫族少主的新身份了。
容夙的思绪飘了飘, 反应过来后听见水声哗啦,似乎是南宫焰真要从水里出来走到自己面前,心里一慌, 忙几步走到那浴桶前, 声音微哑:“别。”
南宫焰现在是不穿衣服的, 这要是就这么出来站在她面前,那——那像什么样子?
虽然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她都看到了。
容夙想到这里,思绪一变,变成了:那些她不是早就看过了吗?现在只是再看一次而已。
她就压住心里情绪, 故作镇定地站在南宫焰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声音温和:“我过来了, 少主有什么吩咐?”
这回轮到南宫焰愣住。
她也不知道她要容夙过来干什么,只是看到容夙见到她的第一反应是到外面去, 脑子一热就先出声把人叫过来了。
现在容夙真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还是泡在药液里不穿衣服的她, 南宫焰难得有些害羞。
她摸出一件衣服披在前面,只是药液药力不凡,那件衣服一披上去就变得有些透,过段时间后直接成了纱衣,显出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南宫焰:“……”
她看着容夙变深了些的眼神,缩了缩肩膀,选择先发制人:“你过来,给本少主搓背。”
搓背?
容夙一滞,一时间竟无法理解南宫焰是怎么想的。
她现在泡在透明的药液里,那件纱衣披上去后反而有种致命的吸引力,然后她就要自己给她搓背?
南宫焰莫不是真当她清心寡欲的?
而且,她现在也不是在泡温泉,哪里来的搓背?
容夙心里一瞬泛起很多想法,面上还波澜不惊,看南宫焰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些无奈地绕到后面去了。
她自然不是真要给南宫焰搓背,只是顺着南宫焰的意思蹲在那里,南宫焰一移动,她就看到了那一片属于冰荒熊的掌印。
水雾弥漫里,南宫焰的肌肤都流淌着水滴,因药液而多出一片红意,只是有掌印的那些肌肤却是黯淡的,手摸上去不是光滑的。
登天境后,这片掌印就会消失,南宫焰的背会恢复到一开始的光滑细腻,只是她大概是看不到的了。
容夙想着,忍不住以指尖轻轻碰着那片掌印。
她的手指因多年练刀有一层指茧。
南宫焰泡了许多天药液,肌肤本来就敏感,被她一碰,止不住有些颤抖。
“容夙,别。”
南宫焰声音微颤,见容夙不听她的,似乎还想再亲亲她的背,忙在水里换了个方向,跟先前一样正面对着容夙,眼神控诉:“别碰那里。”
那里有冰荒熊的掌印,她的背受过伤,容夙以前在床上也经常吻她那里,次数多了,南宫焰对那里就敏感了很多。
这话说的,似乎她刚才碰到的是什么不能言说的地方一样。
容夙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但她还是很听话地没有再碰,只是眼神微动,看着那件飘在水面上的纱衣,说道:“先前不也是少主要我碰的么?”
她刻意在少主两个字上拉长了声音。
南宫焰原来有些红的脸就越来越红。
虽然少主典礼后很多南宫卫对她的称呼都从小姐改成了少主,但从容夙嘴里听到,总有种莫名的意味。
她就低咳一声,忍着那股情动想把话题拉回来,“容夙,你怎么会来南宫族?”
南宫焰问这话时眼神亮晶晶的,一看就知道对于能在南宫族看到她这件事情很惊喜和开心。
容夙眸微垂,想到她来南宫族的目的,低叹一声,不答反问:“南宫焰,你要进真血池?”
南宫焰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是绿水告诉你的?”
进真血池这种大事,紫田反而不会自作主张告诉容夙,青山忙完手上的任务后就闭关冲击登天境,所以只有绿水会告诉容夙。
容夙点点头。
南宫焰也不是很在意,她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对容夙说的。
她脸上表情微微严肃,回答得很直接:“是,五日后真血池就会开启,我一定要进去。”
只有借助真血池的力量,她才能掌握凤凰神力,用最快的速度修到登天境。
再然后,就是凭借血脉压制镇压、收服整座南宫族的大能,再进禁地完成族主磨砺九重关,继任南宫族族主之位。
南宫焰对她要做的事情很明确。
南宫族族主的位置她要,小时候看着黑暗遥想过的目标她要,容夙她也要。
她是世族大小姐,生而有凤凰血脉,是绝世天才,当然是能什么都要的。
南宫焰此时面上的表情坚定不移又自信满满,是满屋黑暗都盖不住的耀眼璀璨,越发像只炽烈揽尽光华的凤凰。
容夙不由抬手摸着她的眼睛,眼神温柔藏着惊艳和爱意,声音轻轻:“你会得偿所愿的。”
南宫焰有自己的目标,所以就算没有她,也能展翅向上空、向巅峰、向最明亮美好的方向去的吧?
容夙心里苦涩和酸甜的情绪交织着,看着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里此刻满是她的影子,忍不住上前亲了亲。
亲完后,就看到南宫焰眼里有什么浮起,她扯紧自己的袖子,手指微微攥紧,像是什么无声的邀请。
容夙心里一紧,低低声问她:“泡完了?”
南宫焰心一跳,像是有些惊讶,声音同样很低:“嗯。”
药液变透明,就算结束了。
她早该起来的。
只是容夙出现后,她虽然嘴上说着要过去,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容夙衣衫整齐,她却——
就跟故意诱惑容夙一样。
只是现在,怎么看容夙的反应像是也动情了?
南宫焰有些迷糊。
她虽然是被容夙亲得有些情动,想和容夙双修。
但容夙怎么会和她双修?
没有醉酒,没有丹药,也没有任何外在因素的影响。
她正想着,就觉面前一暗。
容夙凑上来吻住南宫焰的唇,同时手一拨,那件很多余、盖住南宫焰前面的纱衣就被她拨开了。
她一只手按着南宫焰的头,一只手穿进水里搭住南宫焰的腰,在她止不住的颤抖里把人从水里捞了出来,再几步走到隔着一段距离的床上。
南宫焰就躺在那里抬眸看着她,眼睛里情/欲涌动,还有些期待,就听到容夙声音温和:“衣服呢?”
南宫焰:?
什么衣服?
她怔住,不懂容夙的操作,但还是怔怔地甩出一套南宫族少主才能穿的衣服给容夙。
容夙就用她的袖子拭去几滴不肯离开南宫焰身体的水滴,荡开衣服后开始给南宫焰穿上。
不多时,南宫焰就成了穿戴整齐的南宫族少主,只是躺在床上呼吸微紧,脸上除了情动的红晕外,还有满满的疑惑和暴躁。
容夙把她亲出感觉来了,然后就给她穿上衣服?什么操作?几个意思?
她不想再跟容夙说话,忍着身体的反应就要往屋外走去,像是一刻都不想再跟容夙待在一起。
容夙就坐在床边看着穿上少主衣服后高贵无双的南宫焰,跟紫田玉简里说的一模一样,很耀眼出彩。
虽然不是在少主典礼上看到的,但在屋里看到也很好,而且她还能看到更多的。
容夙满意地点点头,手一挥,南宫焰刚打开的屋门就合上了。
然后她瞬移到南宫焰面前把人抱回来放在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开始动作。
南宫焰:?
刚才给她穿上衣服,现在又要解她衣服?容夙什么意思?
她想不明白,只是任由容夙解着衣服也没有反抗,正打算开口问问容夙,唇上一热,是容夙重新吻住她的唇,同时手上动作也没有慢。
南宫焰晕乎乎的,很快就忘了原来要问什么,只能本能地扣住容夙的肩膀。
许久后,南宫焰再醒来时,已经回到那只熟悉的浴桶里。
四周药液涌动,容夙就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声音温和:“南宫焰,你醒了?”
她说着,继续抬手以灵力融着那些药液冲刷着南宫焰的身体。
南宫焰呆呆的,接着才反应过来药液浸泡不能断,所以在跟容夙双修了几次后,她就想拒绝,容夙那时却说她有办法。
现在办法就是把睡着的她放在药液里,再以灵力裹挟着她的身体承受药液冲击?
南宫焰有些无奈,看到容夙的灵力和她的灵力缠绕在一起,不禁惊讶:“这是?”
她有凤凰血脉,属于她的灵力是会本能排斥任何力量相融的,怎么容夙却可以?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双修。”容夙看药液慢慢变得透明,眼神微深,因为这是最后一天。
结束这次后,南宫焰就不用再浸泡药液。
三天后真血池开启,她就能直接进去了。
她说着,见南宫焰还怔怔看着相缠的灵力疑惑不已,忍不住笑了:“先前双修就能助你彻底融合凤凰血脉,现在灵力能相融不是很正常?”
南宫焰却没有听到后面的话。
她还在想着容夙那句“真正意义上的双修”,那些药液冲刷上来,她却不再跟以前一样难受,反而有一种轻飘飘的舒适感。
这种感觉跟在床上时完全不同,而是因为容夙缠着她的那股灵力,像是和她的凤凰血脉遥相呼应一样。
真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双修。
南宫焰想到融合凤凰血脉里容夙的贡献,以及烈阳地窟石室里的不由自主,问容夙:“所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还能和她的凤凰血脉产生这么玄妙的反应?
容夙垂眸,没有再瞒着她,只是也拿不出来,只能将自己的猜测说给南宫焰听:“应该是一个龙形面具。”
她把怎么得到龙形面具、龙形面具的影响、藏在眉心空间唤不出的事情大概说了说。
南宫焰听完后若有所思,很感兴趣地摸了摸容夙的眉心,甚至还想着不然滴一滴血上去,被容夙阻止后又琢磨了一阵,最后有些无奈:“以后让青山用天眼录查查就知道了。”
以后。
容夙眸光幽幽,看药液变透明后熟门熟路地把南宫焰捞起来放到床上。
南宫焰就甩出一套衣服给容夙,同时手一伸,很理所当然地等着容夙给她穿衣服。
容夙笑了:“是要穿上后再脱?”
什么穿上后再脱?
南宫焰懵懵,对上容夙意味深长的眼神后愣住:容夙还要和她双修?不是才刚双修完吗?
她愣神的功夫,容夙已经按着她开始亲,把她翻了个面亲着她的背,亲出感觉后再把人翻回来,笑得纯良无辜:“不是要真正意义上的双修么?”
所以除了灵力交缠,身体也要的。
她说完,很认真地和南宫焰双修。
南宫焰不由自主地被她翻来翻去,对容夙的主动有些承受不住,同时心里也有些不安:无缘无故的,容夙怎么会这么主动?
她的动作甚至还多了几分不舍和眷恋,跟没有以后了一样。
南宫焰想到这里,心跳了跳,正逢容夙手上用力,还低头吻着她的脸,声音低沉:“在想什么?”
她的眼神里除温柔和爱意外,还有些珍惜。
南宫焰很快想到了原因:容夙是怕她在真血池里出什么意外吧?
原来这样就能让容夙主动啊!
那她以前早就该拿这个套路容夙了。
南宫焰想着,一口咬住容夙的肩膀,用暴躁掩饰求饶:“容夙,本少主困了,要睡觉!”
明明她才刚睡醒没多久。
容夙眸光沉沉,回答的声音很温柔:“那你睡吧。”
手上的动作半点不受影响。
南宫焰委屈巴巴,只能用眼神控诉她。
容夙不为所动,只轻轻亲着南宫焰的脸,在她昏昏欲睡里低低说了些什么,似乎有喜欢两个字。
南宫焰忍着困意追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容夙抱起她去后殿温泉,再回来时南宫焰累到不行已经睡着了。
她拿起床上的衣服给南宫焰穿上,穿完后坐在那里看着南宫焰。
看了很久,她才将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南宫焰,真的好喜欢你啊!”
好喜欢好喜欢,是以前做梦都不会想到的那种喜欢。
容夙低头吻住南宫焰的眼睛,距离很近地说了很多次,明知南宫焰睡着了不会回答,还是一直说一直说。
她的额头紧贴着南宫焰的额头,只有在南宫焰睡着后,才能把所有喜悦、心动、苦涩、痛苦、绝望的情绪融在眼睛里。
容夙没有看到她贴着南宫焰额头的眉心处,有一道青光一闪而过,沿着她的额头进了南宫焰的眉心。
似乎是宝物有灵,于此刻也感受到了主人无尽的担忧和绝望。
三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南宫焰还是第一次觉得跟容夙在一起的时间很漫长,因为她这三天都是在床上过的,容夙的主动虽然让她开心,但也有些承受不住。
现在真血池即将开启,南宫焰从床上下来,走出屋子看到日光照耀着的星月居,心情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窘了窘,知道这想法很不应该,低咳一声,出了星月殿后就往真血池所在的宫殿走去。
容夙跟在她后面,沉默没有说话。
南宫焰吩咐完绿水相关事情后,抬步走到容夙面前,先一步开口了:“容夙,三个月后本少主从真血池回来,能第一时间见到你么?”
她已经知道容夙成为了正阳宗少宗主,接下来的时间要准备少宗主册立,接手正阳宗的一部分权力和事务。
容夙会很忙,只是南宫焰还是想要第一时间见到她。
三个月后。
正阳宗和南宫族之间有传送阵。
来真血池外接南宫焰只是小事一桩。
她没有理由不答应。
如果三个月后她还活着的话。
容夙本能地想去摸自己的黑刀,只是南宫焰很了解她,她一紧张、情绪一波动就摸黑刀的习惯南宫焰不会不知道。
容夙只能死死压抑着心里情绪,面上唇角微扬,是一贯的沉稳平静:“当然能。”
她说着,见南宫焰心满意足地要走进去,不由自主地喊住她:“南宫焰!”
“怎么了?”南宫焰看着她笑,显而易见地开心:“舍不得本少主啊?”
她很喜欢看容夙在意她的表现。
“是,舍不得。”容夙声音轻轻,所有情绪都藏进别人望不穿的墨海里,从怀里贴近心口的地方摸出一样东西,抬手给南宫焰系上。
“凤凰兽魄?”南宫焰看着躺在容夙掌心红如沐血、晶莹如光的凤凰形状兽魄,有些惊讶。
“是。”容夙声音轻轻。
那是她在问心境里送给南宫焰的,她亲手给南宫焰系上,后来南宫焰也一直没有拿掉。
只是要浸泡药液,凤凰兽魄名为凤凰,本质上却来自具有玄武血脉的妖兽,当然不怕药液的侵蚀。
南宫焰会拿掉,是因为不想弄脏。
她把凤凰兽魄放在床上的枕边。
容夙看见后,以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心理藏进怀里,贴紧心口的位置放了几天,在南宫焰要进真血池的前一刻拿了出来,像是送了第二次。
她撩开南宫焰的长发,动作在远处的紫田看来虔诚温柔到极致。
“嗒”一声,玉链扣上,凤凰形状的兽魄就挂在了世界上最举世无双、炽烈耀眼的那只凤凰颈上。
容夙走回南宫焰面前,眼神含笑、声音微颤:“南宫焰,我不能陪你进真血池。”
往后也不能再陪你一路向上了。
“就让凤凰兽魄代替我陪着你吧。”她压住嗓音里几乎再藏不住的情绪,最后一次吻上南宫焰的眼睛,说道:“再见。”
南宫焰微微皱眉,总觉得容夙整出了一股生离死别的意味。
她想说些什么,只是真血池却在此时彻底开启,她该进去了。
容夙还站在那里看着她。
南宫焰眸微动,大步流星走进去了。
三个月而已,再出来后,她将无所顾忌!
容夙看了很久,直到南宫焰的身影消失不见,直到真血殿殿门合上,直到日升月落,直到几天过去……
她才移动脚步,回到星月居,在紫田离开后最后环顾这座庭院几眼,捏着阵法玉简回到了正阳宗。
少宗主册立在即,却和容夙无关了。
她拿着黑刀从南明大殿开始,一步一步走出南明峰、外门、正阳宗的山门,最后往雷州的方向走去。
没有用云舟,也没有踏空而行,但以容夙踏霄境五重的修为和速度,也不算慢。
短短的一步,能跨越许多距离。
因此这一路,她走了一个月十几天。
到雷州后,容夙什么都没有做,而是在距离姚族所在登天城一段距离的一座小城内随意租了一座庭院。
再然后,她发出了生死帖。
徐州汇城一行,容夙从萧凌云那里知道了生死擂台和生死帖的存在。
九州大陆上几乎任何一座城都有生死擂台的存在。而生死帖,则是进行生死对决的请战帖。
容夙能发给姚昊苍生死帖,姚昊苍当然也能拒绝。
只是她选择的时间点很微妙。
此时距离姚族少主姚昊苍冲击登天境失败已经过了两个月左右。
堂堂一族少主、姚族天才、雷州双子之一、雷州一众天才里最顶尖的天才,据说四十岁前最有希望修到登天境的修士……
姚昊苍的身上有许多重光环,也如一座大山般压在雷州天才修士的上方。
现在他冲击境界失败了,自然有很多修士想打败他、拿走他所有的光环,踩着他的名头上位,这些修士里有世族子弟,也有要名不要命的散修……
收到容夙的生死帖时,姚昊苍正打败一个踏霄境八重的天才剑修。
那剑修所在的家族虽然不如姚族,却也是世族,关系盘根错节。
姚昊苍便也不能杀了他。
四周围观修士看来的眼神跟看热闹一样。
他们不是惊艳于姚昊苍的雷霆剑法,面上表情倒像在说:原来不过如此。
原来不过如此。
堂堂姚族少主,原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打一个踏霄境八重的剑修就要打那么久。
那要是踏霄境九重呢?
天才都是能越境取胜的。
姚族少主境界那么高,却打了那么久,果然是破境不成受了反噬吧?
他是不是天赋耗尽了?是不是伤到了修行根基?是不是后继乏力了?是不是又是一桩天才陨落的新鲜事?
那些修士当然不敢说出来,只是看来的眼神都如此,看热闹不嫌事大。
姚昊苍不由有些暴躁。
他原先的心性是很坚定沉稳的,承受着那些光环也没有得意忘形。只是冲击登天境失败后,再遇上这么多冠冕堂皇的修士,要踩着他往上走,不免有些压抑。
再看到容夙的生死帖后,他一瞬间压抑不住了。
那是四四方方的一页纸,除却生死帖应有的内容外,就只有简短的几行字:姚族少主,二十三天后,登天城生死擂台上以命做赌,敢否?
送生死帖来的那散修估计是收灵石办事,送到后直接跑了,大概怕被姚族少主怒而拍死。
姚昊苍自然不认为自己会是这种人。
他按紧腰间那柄八阶的惊雷剑,目光上移,看到了发出生死帖之人的大致情况:
容夙,正阳宗弟子第三,即将成为正阳宗少宗主,踏霄境五重巅峰,刀修,无家族师承。
容夙?
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姚昊苍想了一会就想起来了。
他曾经向南宫族大小姐南宫焰提过成婚结盟,却被南宫焰拒绝了。
有回来的姚族族卫说南宫大小姐是因为情人拒绝的,那情人的名字就叫容夙。
他虽然不信,但也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所以现在这容夙是看他冲击境界失败,便也想踩着他成名了?
正阳宗未来少宗主,醉仙楼品酒大会后的妖刀?
凭这些要成为南宫族少主的道侣还不够格。
所以想再加一个打败姚族少主、天才刀修的名头?
不过才踏霄境五重巅峰的修为,不过即将成为正阳宗的少宗主,这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那正阳宗只能再换一个少宗主了。
姚昊苍嗤笑一声,眼神多出一丝杀意,抬指在生死帖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生死帖消散在虚空,阴阳鱼图案的光环自地面上升起。
接了生死帖,即是天地契约成。
时间到后,生死帖上的人不上生死擂台赌命,天地会出手抹杀除意外情况外故意不到场的修士。
容夙坐在庭院里感受到发出的生死帖得到回应,不由笑了。
还有二十三天。
她抬头看了一会天空,抽出黑刀开始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