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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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篝火发出燃烧的荜拨声。

  杜孟真手持酒杯,静静站在人群外围,看着扑向吕妐婇的靳思阙,她眼睛弯了弯,和身边依偎在自己怀里的omega接吻。

  “附近有酒店吗?”杜孟真问。

  omega脸庞一红,小声问:“现在吗?庄园有的……”

  杜孟真侧头,在omega的鬓发处一吻,抬手找来在庄园里工作的服务员,说:“帮我准备一张房卡,送到那位女士手里。”杜孟真抬手,一指人群中央的吕妐婇和靳思阙。

  “吕总。”吕妐婇搀扶着靳思阙往路边走,一服务员走过来,将手里的房卡朝吕妐婇示意,躬身道,“我给您带路。”

  吕妐婇双眼微眯:“谁安排的?”

  侍应转头,刚才的地方已经不见杜孟真的身影了。

  “这边……”侍应走在前面,用卡刷下电梯,按住去六楼酒店的楼层。

  吕妐婇揽着靳思阙,让她半偎在自己怀里,将人带进电梯。

  电梯停在六楼,服务生挡住电梯,吕妐婇垂眼看了眼昏昏欲睡的靳思阙,后者的手,捉紧了她的衬衣衣摆,双眼迷蒙,昏昏欲睡。

  “醒了?”吕妐婇说道,将拿起手中拐杖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接过,“我来扶……”

  “不用了。”吕妐婇冷淡道,稍躬身,一手使力,将靳思阙打横抱了起来,走向酒店。

  服务员快步走去刷开房门,吕妐婇将人抱进去,把靳思阙放在柔软床垫上,“有汤吗?”吕妐婇问服务生,朝后者要了一碗醒酒汤。

  服务员动作轻盈的带上房门,他转身,和悄无声息赶来的杜孟真差点撞在一起。

  “杜女士。”服务员喊道。

  杜孟真则看了眼吕妐婇房间的门牌,笑着说:“吕总休息了?”

  服务生点头,杜孟真抿笑,从手边拿出小费,塞进服务员胸口的衣兜里,“这件事请帮我保密,这个omega是送给吕总的礼物,但老板不喜欢别人议论她的私事,知道了吗?”

  服务员不迭点头:“好。”

  杜孟真满意一笑,她转身,用放开刷开了吕妐婇隔壁的房间。

  服务员拿出胸前的小费,数了数,满意的离开了酒店长廊。

  “醒醒?”吕妐婇躬身,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在靳思阙的脸颊,“真醉还是假醉?”

  靳思阙慢慢睁开眼,双眼张阖,努力撑出一条门缝大小的空隙,她睨了眼吕妐婇,胸膛平和的起伏,“什么?”

  吕妐婇俯身凑近,淡淡芳草香飘入她的鼻腔,她问:“原浆几十度,你喝了多少?”

  “看样子是喝大了。”052说,“让我说,现在最好把她从房间里扔出去,等人将她捡走,被吓得半死再出手救她,她就知道在外面喝得烂醉是什么下场了,是不是?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吕妐婇显然不觉得怎样。

  她去浴室拧来湿帕子,坐在床边,拿着帕子在靳思阙额头比划了一下,有拿开,有些犹豫地看着靳思阙。

  “额头、脸然后擦下脖子,很难吗?”052吐槽,“擦完之后重新洗下帕子,擦手心和手臂。”

  吕妐婇一一照做,只是帕子擦到脖颈时,她的手蓦然被拽住,靳思阙睁开眼,双眼瞪眼愤恨看着她。

  吕妐婇:“……”

  “我没别的意思。”吕妐婇面无表情的对着一个醉鬼解释。

  靳思阙眯瞪看着她,眼角脸颊都染上了酒色。她似乎在辨认吕妐婇的脸,继而抬手,朝吕妐婇虚比了一拳,手背蹭过吕妐婇的脸颊,还没造成伤害,手臂就软趴趴的跌回了被子上。

  吕妐婇:“……”

  吕妐婇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刚才那一下,她的心脏似乎漏了一拍,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挨了猫崽肉垫力度的,那么一巴掌。

  “……”

  吕妐婇抿唇,压低靳思阙卫衣领口,将帕子探进去。

  “这怎么擦?”052吐槽,“把外套扒了啊!”

  吕妐婇放下帕子,捉住靳思阙的衣摆,顺着那细瘦却有力的腰肢,一点一点向上剥掉水果的外皮,随之是视野里逐渐扩大的雪白起伏。

  和酒醉严重后,失去控制,而自由放松的腺体,散发出的愈加浓郁的信息素。

  靳思阙被脱去了外套,里面是一件雪白的半杯内衣。

  吕妐婇把外套扔在床脚,拿起一边的帕子,沿着那拥挤沟壑……

  052:“你在偷看黑莲花!”

  “……”

  吕妐婇别开眼睛,胡乱擦了擦靳思阙的脖子,继而拽过一边的被子将靳思阙一掩。

  “醉鬼。”她低声骂,一手扶着额头,坐在床边,将手肘架在直起的右腿上,平复乱掉的心跳。

  “嗯……”靳思阙在梦里呓语,她翻身,将被褥绞在身下,光洁雪白的背裸露,及肩的短发散乱而开,露出后颈的腺体。

  “你又看!”052怒道。

  “……”

  吕妐婇猛然起身,她弯腰从床头拿走帕子,才动作,床上睡得不老实的人便又一次的翻身,抻长的腿压在帕子上,袜子下纵,松松垮垮的挂着。

  吕妐婇弯身,把被子拽过来,再次盖住靳思阙。

  她站着等了两分钟,床上的人熟睡,吕妐婇点头,转身准备走,那人又是一动,窸窸窣窣地,推开了盖在上半身的衣服。

  “……”

  床脚摆着东倒西歪的鞋,吕妐婇长身而立,无奈的把一只手插进兜里,她垂眸,静静看着靳思阙,心里烦躁,用脚把那双鞋左右一踹,踹得更乱了。

  “呵。”052冷哼,“心乱了吧?”

  吕妐婇侧头看着靳思阙,再次弯腰,她没替靳思阙拉好被子了,以两指拈住靳思阙的下巴,将她的脸掰过来,冷漠地看着。

  “装什么?”吕妐婇低声问,语气里含着危险意味。

  靳思阙长睫抖动,虚睁开眼睛,挑衅般的,朝吕妐婇呼了一口气。

  原浆酒没有劣酒的冲鼻味,入口香甜,远比许多酒更好入口,靳思阙如果一个不小心,当作饮料喝光……

  吕妐婇被她挑衅的动作弄得微怔,她眨眼,垂眸凝视靳思阙,“你干什么?”

  靳思阙鼓腮,嘴里蓄着鼓鼓两腮的气,嘟嘴冲着吕妐婇吹。

  一下。

  两下。

  三下。

  青草味被染出了香甜的滋味。

  吕妐婇:“……“

  吕妐婇手指发力,掐住靳思阙的两腮,把她的嘴捏成了金鱼状。

  靳思阙瞪眼双眼,那发红的眼睛,连眼尾都是绯色,她呜呜的,像受了委屈,“吕……”

  吕妐婇半蹲下身,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膝盖上,侧耳倾听靳思阙嘟哝的含糊不清的话。

  “你……你欺负我……”她才说出口,滴滴眼泪就砸在吕妐婇的手背上。

  吕妐婇:“……”

  “哭的真可怜……”052在心底唏嘘。

  像被雨滴砸得颤抖不休的草叶。

  嗒嗒的。

  吕妐婇松开靳思阙。

  “对不起……”她道歉。

  但仍有人不满意,靳思阙醉得很了,一句话说半天,还要哭半天,吕妐婇抽吕纸,有一下没一下的替她擦滚到颊边的泪珠。

  擦着擦着竟然觉得有趣。

  吕妐婇:“……”

  似乎有些可恶了。

  吕妐婇:“对不起。”不是太走心,靳思阙大概听出来了,哽咽着抽泣,泪水一下涌得更多,吕妐婇擦得手忙脚乱起来。

  靳思阙:“我……”

  “嗯?”吕妐婇俯身凑近。

  “我……洗……”

  “喜欢你……”

  吕妐婇双唇微张,靳思阙吐出的热浪吹在她耳畔,一点一点烧红她的耳垂,

  052:“酒后胡言!酒后胡言!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闭嘴!”吕妐婇低呵,顷刻,052聒噪的声音像断掉的信号,顷刻消失。

  靳思阙愣住,被吓的,她紧紧咬唇,一根手指穿过吕妐婇衬衣下摆的扣子洞,拽着拖着,弄变了形,她有些沉郁地看着吕妐婇,觉得眼前的人虚幻不真实。

  像假的。

  假的啊……

  那没关系了。

  靳思阙呜咽的打了个嗝。

  她撑坐起来,一手拍上吕妐婇的脸,啪啪,拍打两下。

  “我喜欢你……你总是这样,对我好,又不喜欢我……”

  “你对谁都是这样……我喜欢你,又讨厌你……你总是牵着我的情绪……”

  “你说给我自由……但我一点都不自由……看一朵花像你,看一颗草像你……一杯水都能倒映出你的模样……”

  “你不在我身边……又总是无处不在……”

  “我卑微的……就像一颗草,明明早就想好了,只和你维持这种交易的关系……那至少心还没有丢……”

  “我关了手机上,好多的通知震动……因为……”她哭得更狠了,眼前的吕妐婇模糊成了大雨冲刷下的玻璃门画面,看不清看不清,隔得太远了,“因为每一次消息通知……”靳思阙捂住胸口,那里像是绞紧了,好疼,“我都会误以为,是你的消息。”

  “老婆……”她瘪嘴,看着面前一动不动似乎僵硬的人影,“我不想失去自己,也不想失去你,可是我迟早会失去你……我抓不住的……我是一棵草,我只能仰望盛开的烟火。”

  “你离我……实在太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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