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上官绣被一阵鼓声吵醒。
她穿好衣服走出屋子,便见村口不少楚兵慌慌张张跑过。
像是阳城已被攻破。
她出去问了个楚兵:“外面打进来了?”
“没,是胡人在城门叫阵!他们人多势众——”楚兵没说完, 便奇怪望她眼跑了。
刚巧阿拉真提着餐盒过来,见她醒来, 赶紧迎上来:“您怎么不多睡会?”
“我睡得很好, 早餐放下, 我们先去城门看看。”上官绣道。
阿官部才到一天,阳城若破了,才安定的族人又得被迫迁移。
昨晚她第一个发现胡哨, 今天胡人就来攻打,简直是在打她脸。
刚刚那楚兵说人多势众, 该不会是大军攻城?
上官绣又回屋内, 抄起移影枪, 再看床头柜搁着的金格刀, 她顺手一并带上,再见阿拉真使, 他已经扛着锄头。
“你拿着农具干什么?”
“打人啊!”阿拉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锄头,我试了,比我那生锈的刀好用。”
上官绣:.......
她差点忘记部落二把手,还没把像样的武器。
马拉和哈木缴获的铁锤都宝贝不得了, 肯定不会给阿拉真一把。
再说战场上,缴获武器全凭本事,就连她也得靠打。
上官绣想了想, 将金格刀丢给他:“拿上, 随我去城门看看。”
阿拉真如获至宝捧着金格刀, 他难以置信道:“首领, 这可是大将的佩刀,您,您真要给我使?”
“我怎么有资格!”说着他不舍还回去。
这可是首领冒着生死打下的战利品,怎么说给就给,难道首领不知道金格刀意味着什么?
只要首领将战利品献给哪个大家族,哪个大官,就能获得更高的地位和领土。
怎能随随便便给人。
阿拉真决定要给首领科普下金格刀的用处。
“确定给你用。”上官绣更喜欢移影枪。
“首领,我有话和您说,这把金格刀...”阿拉真没说完,村口的吴策骑马过来,请上官绣去衙门一趟。
上官绣肯定是萧好的意思。
她便吩咐阿拉真:“你先去城门,不要逞强,等我过来再说。”
上官绣跟着吴策往衙门走去。
阿拉真还捧着金格刀,挎在腰间,突然感觉自己有大将军风范,十分神气。
刚到衙门,上官绣发现阳城的大街小巷空荡荡,除了守兵,没见一个老百姓。
她带着疑惑进门,大厅里摆着一把长桌,萧好一人对着地图研究。
“你在研究有什么对策?”上官绣走去问道。
萧好抬头望她眼,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上官绣搬了把椅子到桌前,随后一个老婆婆端碗热腾腾的粥放在她面前。
“先用早饭吧。”
萧好说完继续地图研究,上官绣端起粥喝起来,瞅眼地图,发现是之前的地图。
阳城不是被胡人盯上,她还以为萧好在研究对策?
感觉她有点不把叫阵的胡人当回事。
她喝完,不忘问道:“你吃过早饭吗?”
萧好点头,突然将地图移到她面前,特地点了河山的位置,跟她说:“实不相瞒,我在接纳你后,便一直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上官绣看地图标注的红点,正是平原。
她眼睛一闪没有多说什么。
萧好突然话转:“在此之前还是讨论一下,你我以后的关系?”
上官绣神色一动,她了然笑笑:“看来你还没打消想骑我身上的念头?”
“上官若不是女子,我会定你口无遮拦骚扰上官的罪名。”萧好也微微一笑,却是个笑面虎。
上官绣与她四目相对,话中有话:“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女子间也能做男女之间的事,很奇怪?”
萧好笑容戛然而止:“你在说什么?”
上官绣道:“跨服聊天。”
“还是要我跟你讲讲风月之事?让大小姐见见世面?”
萧好收起目光,一脸打量她:“莫非这是胡人风俗?”
“中原的龙阳之风也不少。”
两人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还是上官绣找回话题:“我希望你能够坦白一点。”
“你的回答,算是预料之中。”
萧好指尖敲在桌面,表情逐渐肃然:“你生来无拘无束在草原,以你的地位和本事,若想明哲保身,根本无需大费周折。”
上官绣笑道:“你后悔带我回中原?”
萧好摇头:“我想告诉你,中原不必草原,此处三纲五常,等级森严,无论身份高低都会束约王法之内,至少明面上这里是不允许离经叛道的人存在。”
而她上官绣潇洒不羁,不会是甘于忍受的人。
她考虑果然周全。
萧好赏识上官绣,却因此担心她锋芒毕露惹火烧身。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过刚易折。
她若不接受的话,只能将她放在别的地方。
这是萧好最不想接受的结果。
然而上官绣总令人意外,她还以为萧好又在打小算盘事后才说。
原来是这样!
上官绣眨眨眼,无奈说:“若我直白,那你便是绕绕弯弯。”
“你知道我差点就误会你!”
萧好柳眸闪出一抹光:“你同意了?”
上官绣知道如果她想在异乡占据一地,就必须入乡随俗,暂避锋芒。
而无规矩不成方圆。
她有清醒的认知,会随机应变,更明白建设的艰难!
现在萧好凡事先问过自己,显然在旧址,她牢牢记住她的话。
上官绣突然感到心暖。
这就是被人设身处地的考虑。
她能为自己改变,她又为何不可?
“好,我同意你的安排。”
萧好柳眸一动,她低笑道:“很好,以后在外我是你的上官。”
“我们就彼此假装上下级关系。”
说着她换了句通俗易懂的话:“就是假装骑在你身上。”
上官绣嘴角抽搐几下,她还学会占口头便宜了。
假装骑在她头上。
“不要说让人误会的话。”
城外,八百胡人还在叫嚣,突然城门打开,阿拉真提着金格刀,带着马拉哈木,总共二十人出来应战。
门口的胡人,见城内居然跑出胡人。
要不是城墙有楚兵缩头偷看,还以为阳城早被其他胡人占领。
“来者何人?”阿拉真提着金格刀,十分受人注目。
他自己非常享受被万众瞩目的感觉。
都是沾了首领的光!
对面的胡人看见他的刀,眼睛都直了,显然认识这把刀,为首的胡人探头确认那是不是金格刀?
“爷乃努斯!”为首的胡人:“你是何人?”
“我乃原北草原阿官部二把手,阿拉真!”场面一度有点诙谐,两个胡人在楚地,捏着楚腔说话。
连墙头的楚兵都惊了。
他们这些胡人,说话怎么比楚人还楚人!
叫努斯的胡人明显有眼力劲,他见阿拉真佩戴金格刀,十分客气:“敢问阁下的刀,可是扬名北境的金格刀!?”
金格刀扬名北境,还是跟云州屠杀有关。
帖戈就是靠着这场屠杀,恶名远播!让北境的人不识帖戈,也知金格刀的存在!
“当然!此乃金格刀!”阿拉真无比自豪地举起。
“为何金格刀在阁下手中,莫非您就是帖戈大将?”努斯显然不信,但金格刀是真的,他不得不谨慎一点再问。
古代信息流通慢,北草原距北境更是遥远,所以帖戈的死,还没传到北境!
阿拉真十分不屑道:“我不是帖戈,但区区帖戈,也不配再被提起!”
当初帖戈被首领撵到战场,逃回阵营,都未能侥幸。而且他惧怕首领临阵脱逃,说他是帖戈,简直侮辱人!
他阿拉真从不是胆小鬼!
“看来不是,白担心了。”努斯态度大变,既然不是本尊,一把名刀而已,他怕什么!
他提起自己的双刀,驾马冲向阿拉真,阿拉真也不遑多让,作为阿官部二把手,上次未能为首领助阵。
这次他得在楚人面前表现,将阿官部名气提高!
金格刀在阿拉真手中,竟有几分战意,五个回合下来,金格刀不愧是嗜血之刀,努斯的双刀都被砍卷,若不是阿拉真力气不如帖戈,可能刀刀暴击。
努斯武器报废,他连连掉马逃跑,阿拉真在后追,跟撵兔子一样。
使得城墙上原本害怕的楚兵,也不由胆大点探头观战。
只见,阿拉真一刀劈掉努斯的小辫子,努斯吓得滚下来。
“打得好!!”城墙上不知哪个楚兵先呐喊一声。
之后城墙上的楚兵纷纷起身,为阿拉真助威!
“打死他!”
“胆敢攻打阳城!真是大胆,别让他跑了!”
阿拉真听后,更加卖力追杀努斯,努斯逃德狼狈,但他脚步却不慌,一步步稳稳地将阿拉真引向自己的军队。
阿拉真及时勒马没有追,但还是迟一步。
只见一张大网从天而落打在他身上,阿拉真顿时金格刀一甩,本来将网劈出口子,这时两个胡人偷袭,一个持着长棍打在他手上,一个则是扯住他的腿,两人夹击下。
叮一声!金格刀掉在地上。
扑通!随着阿拉真摔在地上。
努斯立即抓起石头要砸死他报仇,这时吴策带楚兵出城门,远远他放了一箭,射中努斯的手臂,制止他的攻击。
“切!算你运气好!”努斯收手,拔腿跑向军队。
“我的刀!”阿拉真起身想要追,发现后面的的兄弟都被楚兵拦住。
吴策只是射一箭,没敢过来。
“吴将士,快追!”阿拉真喊完就冲前几步,发现努斯等人已经推到数百米远。
没完全退。
吴策也不追。
这操作让阿拉真整个人傻了!他没见过仗能打成这样!
他们之中好像兵贵神速的说法。
之后吴策才慢悠悠过来,他警惕四周说:“这位勇士快撤!”
“撤什么撤,他们都打到家门口!你们不反击,龟在城里干嘛?”阿拉真丢了刀,眼下他非常着急,但又不好赤手空拳。
他干脆咬咬牙,将吴策拉下来,自己上马就要追。
岂料,马拉等人追上来通知他:“首领来话,让我们都听吴守将的!”
“听他的?”阿拉真难以置信看向吴策,吴策东张西望,贼眉鼠眼的样子,哪点像可以指挥的材料。
很快吴策就满脸不安下令:“回城!穷寇莫追!”
说着,他马也不要,直接跑回去。
马拉和哈木也无语跟着去。
阿拉真远远看几百米外的那群王八蛋,跟遛狗一样,打打跑跑。
努斯缴获金格刀后,炫耀大喊:“从今天起我就是金格刀的新主人!”
可恶!刀丢了!阿拉真非常自责。
他不甘心回城。
这时上官绣刚出衙门,萧好还特地来送她。
无事不登三宝殿。
上官绣主动问:“你还有别的交代?”
“你打算怎么处理城外的胡人?”萧好适时告诉她:“现在城空了。”
阳城由于地理特殊,时局动荡,百姓隔三差五就搬家。
早撤退习惯了。
甚至有的老百姓都总结出经验,知道胡人哪天会来劫掠。
萧好将阳城和附近几座城的情况告诉她。
上官绣忍不住挑眉:“无法治本?”
“如何治?”萧好叹气道:“此乃混区,来回都不是同一伙胡人。”
阳城隔三差五被劫掠,已经成为胡人赶集日。
“至少门口那群和昨晚是一伙人。”上官绣想了想又问道:“哪个势力最不守规矩?”
萧好道:“那你得问问吴策。”
那个听见胡人就吓破胆的汉子?
许是她有些迟疑。
萧好提醒她:“吴策作为阳城守将,定有他过人之处。”
上官绣点点头,翻身上马。
“你打算怎么做?”萧好站在台阶探头,满是好奇。
想到附近存在治安隐患,那彭城也安全不到哪里去。
上官绣邃眸闪过一丝杀意:“不急,我得先给你的人做做脱敏反应。”
“脱敏?”新词汇让萧好闪过一丝不解。
“就是壮壮他们的胆子!”上官绣丢下话,毫不犹豫策马离去。
萧好站在门口沉思片刻,很快猜到她接下来会干什么。
她脸蛋挂满笑意:“果然把你请回来,是我最不后悔的决定。”
此时城门刚撤,努斯那帮胡人又跑回来叫阵,阿拉真在墙头上别提多憋屈,见金格刀已不在努斯手里。
他更是瞪大眼睛,隔墙怒骂,跟楚兵有点同化:“王八蛋!刀呢!”
“这么宝贝的东西,我当然要拿回家供着!”努斯嘚瑟地摆手:“我不会傻到让你抢回去!”
“你!!!”阿拉真气得冒烟。
“有本事跟我对打!”
“你下来啊!”努斯十分欠扁道。
他打不过阿拉真,等阿拉真出来,他就跑!
阿拉真马上下去,刚打开城门,一道身影骑着马飞速逃离,让他只看到个马屁。
“可恶!”阿拉真气得拳头砸墙。
旁边的吴策劝他:“省点力气,应付完这波人,还有下一波。”
“什么?还有下一波?难不成不是一伙势力?”阿拉真突然十分吃惊。
北境治安也太差了吧?
吴策严肃点头:“阳城被十几个势力包围,能守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你特么给自己脸上贴金吧!”阿拉真忍不住骂道:“都跑你家门口挑衅,打你的人,抢你家东西,你难道不懂反抗?”
吴策突然沉默不回话。
阿拉真上前揪住吴策的衣领,想问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一道极具威严的声音传来。
“阿拉真,松手。”
马儿不紧不慢过来。
哈木马拉等人瞬间背部绷直恭候。
“首领!”
上官绣大老远看见阿拉真在吵,吴策则一言不发,显然战事不利。
阿拉真的样子,大概是初战出纰漏。
“对不起,首领!我将刀弄丢了!”阿拉真跑过来,双手握拳,非常自责。
上官绣见他双手果然空空如也,她没有责怪他,而是问道:“你有没有听吴策的命令?”
“就是听了他的话,我才没机会追回刀!”阿拉真咬牙切齿。
上官绣道:“你做的很好。”
表扬的话,瞬间让阿拉真懵住。
马拉哈木也懵。
丢了刀也能得到表扬?首领也太宠他们了!
就在他们感动之际。
上官绣看向吴策道:“你把大家指挥的很好。”
“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懂穷寇莫追的道理。”
吴策朝她抱拳一下:“是末将与这些人打得交道多,总结出的经验。”
这次阿拉真等人傻眼。
首领怎么连怂包守将都夸?
上官绣没时间磨蹭,她问道:“吴策告诉我,附近哪股胡人势力最不守规矩?”
吴策有点诧异,他回道:“禀首领,若说最凶残、最狂的胡人、当属胡人飞降!”
“他手下一千人,附庸八股势力!其中当属城门口的努斯,最受他重用!”
门口那个?上官绣策马前行。
阿拉真赶忙追上去说:“就是他将金格刀抢走的。”
吴策说:“那他肯定要献给飞降。”
上官绣背着移影枪出门,将其他人赶回城,这会儿墙头不少楚兵好奇都大过胆子,心想,这胡人女子想单枪匹马挑战胡人?
胆子未免太大。
上官绣前进十几米停住。
对面的努斯见城门打开走出个女人,那女人还一身胡服持枪,他顿感好奇:“城里竟然有草原女人?”
“老大,不就是一个女人,我给你抓回来暖床!”一个小弟自告奋勇骑马冲过去。
很快上官绣面前过来一人,明目张胆伸手要抓她。
“你给爷过来!”
上官绣稍微疑惑,然后顺枪一捅,血飞满天,胡人咽气瞬间掉在地上。
她随意收枪,驾着马踩过尸体,看来不攻过去,对面不会过来?
城墙的楚兵别提多震惊,个个目瞪口呆看着她的手势,干劲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就跟起筷子一样简单!
这就是胡人女子!
吴策在城墙却担忧:“高兴太早,她面对的可是八百人。”
阿拉真十分不屑道:“等着瞧吧!”
八百算什么!
首领曾在千军万马前,单杀帖戈,击溃苍鹰大军士气,楚人才能大获全胜。
上官绣不知道族人对她盲目崇拜,她没有以一敌千的挂,打得都是将领。
若是散兵成伍,安排战术歼灭!
她杀也只会杀盯上的人!
上官绣转首朝城墙的吴策喊道:“等下,你只管开门别关!”
吴策不明白她想干什么?阵前战术要商量好才敢应战,她一句别关门就算了?
未免太自信!
“喂,首领,你会不会太轻敌?”
刚喊完,阿拉真立马抓住他:“你最好听首领的,她说的肯定没错!”
其他族人都怒视着他。
吴策无语了,这帮人对她太自信!
上官绣觉得自己应该协商一下,她对吴策道:“城里没有百姓不用束手束脚,吴守将,你可以按自己想法来。”
再不济有她兜底。
她的族人也不是吃素的。
吴策听后,他琢磨一下,立即做出反应:“您该不会是想请君入瓮?”
可她请得了?
努斯这帮人最狡猾,首战是不会攻进城里。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上官绣真正的目的,其实很简单,要让楚兵杀人!
杀胡人!
这时她再转头策马冲刺,对面的努斯看见兄弟被杀,本想报仇,可他听见女人大声密谋,又忍不住被激笑。
“哈哈哈!兄弟们听见没,他们说要请君入瓮?”
“你说我们会傻到大白天冲进城里?”
胡人散兵纷纷起哄:“楚人都是怂包,打不赢,连女人都派上阵了!”
“不就是杀了个人,敢如此狂妄!兄弟们会会她!”努斯带着十人冲向上官绣。
只见一道持枪身姿如飞驰流星,对面十人,浩浩荡荡包围她。
下一刻,努斯戏谑轻蔑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金枪挑刺,飞马闪速,女人的身影游离他们之间穿梭,然后以肉眼捕捉,身体却无法及时做出反应的速度,制造一场令人触目惊心的杀戮。
一枪一个,甚至连枪挥动,直接带走三人。
她座下的马,踩着满地湿漉漉的鲜血,虎视眈眈朝他来。
努斯的呼吸短暂一闭,下刻,他感觉脖子突然一窒,发不出声。
不知何时,那女人熟练地将绳圈套在他脖子上。
曾经灰暗的记忆骤然被点亮,奴人的不堪使得努斯恐惧不已。
辨认出上官绣,一定是草原某个部落之首!
只有草原贵族才会如此熟练套住奴隶!
可贵族为何会投靠楚人?
回答他的是。
“吴策,准备好了吗!”隔空一喊。
上官绣二话不说拽他下马,一路拖行,将努斯抓回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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