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叫吴晖来是给卫庄当代驾的。卫庄的车还停在清吧门口,如果找一个普通代驾,让人拿着车钥匙打车去取车,再回来接人,似乎并不太现实。就算你信任对方,不会把你的车开跑了,让人大半夜来回折腾也要费一番唇舌,所以他就想起了吴晖。

  卫庄听着盖聂的解释,又瞧了瞧,吴晖摊在桌上的驾照,就慢慢把车钥匙掏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亲自送我呢,怕我再把你留在我家过夜?”卫庄在吴晖离开之后又开始调笑。

  “我的身体状况不稳定。”盖聂表情坦然,心里却涌起了说不清的某些东西。

  “一会先送你回去休息,你住哪儿呢?”卫庄的重点在后半句。

  “跟吴晖一起租了套公寓,离清吧不远。”盖聂并没有拒绝卫庄的提议。

  卫庄抽出一支烟,然后把烟盒向盖聂递了递。

  “我戒了。”盖聂说,“躺了一年多,也算有点收获。”

  卫庄把烟盒收好,掏出火儿来,想了想又说:“你弟弟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在哪儿高就呢?”

  “回来一段时间了,在清吧打零工。他挺喜欢那个氛围.”这会盖聂有问必答。

  “怎么不去应聘设计师?”卫庄摆弄着手里的烟,“看不上国内的企业?”

  “没有金楼愿意用他,”盖聂平静地说:“他有吸毒记录。”

  “所以你要买下清吧”卫庄笑了笑说:“难道你不觉得他是在逃避现实吗?”

  “如果他回到美国,找一份设计的工作不成问题。”盖聂说,“但他母亲近年身体很差。虽然他不愿意回家去面对那个不断唠叨陈年旧事的女人,但他留在国内,住在不太远的城市,本身就是对她的一种安慰。”

  “你的意思是——他不喜欢他母亲?”卫庄试探地问。

  “他们不是一类人,”盖聂认真地说:“小晖更像爷爷。”

  在说话的时候卫庄始终拿着火机没有点,这会儿他把烟叼在嘴里,按开了打火机。

  “你也戒了吧。”盖聂抬手扶住了卫庄持打火机的手。

  “吸烟可以让我很好的思考。”卫庄的手还按着打火机,火焰在两人的手上跳跃颤抖。

  “尼古丁只会给你虚假的清醒。”盖聂用另一只手夺走了那只打火机,然后放进自己的衣袋里,说,“有效的思考,应该来源于睿智的头脑,不是烟草。”

  卫庄感受着手腕上来自聂远帆的温度,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里不禁在想,那杯酒不是被加了料吧。不然这个男人的眼睛,怎么会美得这般惊心动魄!

  “考虑一下我的建议。”盖聂加重了规劝的语气。

  “我需要有一种气味代替烟草的味道。”卫庄含着笑,靠的更近了。

  盖聂放开卫庄的手,本能地向后躲。他掏出一盒木糖醇口香糖递给对方,支开了两人的距离。

  盖聂看见卫庄扫了一眼那口香糖,笑得更加邪肆。盖聂的心就在那笑容里荡了一下。可是还没等他心里的余波平静下来,手臂就传来了被拧到身后的疼痛,紧接着双唇就被滚烫的柔软所覆盖。

  盖聂第一时间就用力地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挣开。卫庄的另一只手臂绕到他身后,抵住了他的后脑防止他后闪,也禁固了他的另一手。两个人都没有闭上眼睛,盖聂从卫庄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深情,而是戏谑,所以他感到手臂更疼了。

  卫庄的吻并不过分,只是用舌润湿了对方有些干燥的薄唇。而且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吻完之后,他在盖聂泛红的耳边,轻轻说:“你知道今晚,我去清吧干什么吗?”

  盖聂像被他呼出的热气烫到了,敏感地侧了一下头,没有接话。

  “本来是想约那个调酒师的,现在约不成了。我只让你赔了一个吻,还不知足吗?”

  “放开!”

  盖聂的声音带着薄怒,可是不知为什么,听进卫庄的耳朵竟有些委屈。他生气了?卫庄满心都是少年人那种欺负完同学的快意。

  “开个玩笑。”卫庄放开了他,站起身走向了包间的门。在要踏出房门的时候,他又转过身对盖聂说,“味道比烟草好,但是不会像烟草那样。”

  那样什么?那样,随时随地都陪在身边,任其予取予求?还是会让人,沉醉其中慢慢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