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子温来李家看过小青师徒一次,因人多口杂,两人并未多说。子温只说想接小青和姨娘去府里住,小青不置可否,子温只得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  未完待续,侵权必究!

  、六一、进士申冤(上)

  之后,小青才按照师傅的嘱咐,去告诉子温:“就按照你的计划行事。但是师傅说,如今既然不能明着告秦桧父子,便由仕林出面,为他母亲申冤。但仕林现在在准备科考,不能让他分心,不如就等他考完了再说吧,也不差这几个月了。如能高中,也可将冤情直呈御前。”

  子温说:“那好,你们等仕林科考,我便暗地里开始着手调查钱塘县官银失窃案。还有谣言一案……”小青说:“关于谣言一案,当年陈知府应该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只是后来姐姐被关进去后,我们也离开了,加上当年秦桧一手遮天,也不知道最终是什么样的情况,如今只需要找到陈知府一问即可。”

  子温点点头,又让小青把当年官银失窃案的前前后后给他详细讲了一遍。末了又说:“你和姨娘还是搬进府里来住吧,这里本就是你的家,老是这样□□而入,成何体统?”小青低头道:“子温哥哥这是嫌弃我吗?”子温轻轻揽过小青,温言道:“当然不是,小青,你知道我的意思。如今我们没有任何障碍了,我希望你留下来。我们让姨娘做主,热热闹闹地办个婚礼……还是你想怎么着,都行。你也看见了,她……”小青看了子温一眼,眼里憋着泪,轻轻推开他,扭头看向窗外。

  子温亦难过道:“小青,你还是怪我不该先娶了别人吗?自从上次之后,你这几天都没再来,是心里对子温有怨吗?” “不!子温哥哥,你别说了。小青从不曾怪你,更不会怨你……”小青眼里含着泪道。

  看着小青的样子,子温只得道:“要不……以后我让人把后门给你留着,一般晚上……没有特别的事,我都会在书房……等你。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可我若总去李家找你也是不便,若我们在外面相见,又平白惹人闲话。你本就是我的妻子,这里是我们的家。”小青终于忍不住回身拥着子温道:“还是我来看哥哥吧。小青又何尝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你看外面那月亮……欲与君相亲,对影成三人。”说完转身离去。

  子温不由得跟着她出来,抬头看着天上的夜色,喃喃道:“今晚哪有月亮?小青,你曲解了李白,也错读了子温……你若不归,子温才是独酌无相亲。”

  小青和师傅终究没有搬进韩府,而是留在李家一起过年,准备等开年仕林参加了科考再做下一步打算。这段时间,她三天两头去雷峰塔看姐姐。有时也不进地牢,就在外面与姐姐聊会儿天。她告诉了姐姐仕林即将参加科考的消息,让她静待不久的好消息,等着重见天日的那一天。过完年,正月底的时候,仕林顺利参加了省考。接下来是等待朝廷阅卷、发榜的日子,众人安心在家静候佳音。

  趁这个时间,小青带着仕林来到了金山寺。

  这些年在峨眉山上,师傅曾告诉她,法海虽不怀好意,但也无形之中牵制了秦桧父子,让姐姐不至于被关进秦桧的私牢,免遭刑讯之苦。从后面的情形来看,法海也并未向秦桧父子透露她们师徒的真实身份。因此这些年,师傅虽不惧法海,却也不曾找他麻烦。且当年,师傅病倒在客栈,姐姐被拐,法海也曾让他娘子照顾师傅,并出去帮忙找被拐的姐姐,算起来也算曾有恩于她们师徒。

  如今再见法海,小青心里五味杂陈,当日若不是他法海,她姐妹两人也不会被污蔑为妖;如不是他的步步紧逼,或许姐姐就不会拿出那几样珍宝去义卖,也就不会招惹上秦桧父子,也许就没有了后面这十八年的牢狱之灾。这一切的因因果果纠葛交织,真是让人恨也不是,怒也不是。

  小青叩门而入,说明来意,一个小和尚把她带到了方丈室,只见法海正闭目打坐。小青让小和尚带仕林去见他爹,她自己就站在方丈室,一时也不知从何开口,于是站着也不言语。片刻,法海睁开眼睛,见是她,似也不意外,平静地道:“施主请坐。”

  小青落座道:“法海,我今次下山是为姐姐申冤而来。十八年前你为了一己的贪欲,步步紧逼,污我姐妹为妖孽,害我姐妹到如此境地。我本欲为姐姐报仇,但师傅念在你们相识多年,也曾彼此有恩的份上,不欲为难你。如今,你休想再阻扰我为姐姐申冤。”

  法海听完,面色平静地道:“多年不见,施主似乎变了许多,不再是从前那个动则喊打喊杀的黄毛丫头。”小青道:“自然,人都会变的。我跟着师傅,虽未出家,却也一直修身养性。也希望你经过这么多年的修行,能有所改变,不再那么贪婪。”法海沉默片刻道:“哦弥陀佛,也许老衲终身所求都不过是黄粱一梦。如今老衲已是风烛残年,施主所言之事,老衲绝不干涉。”小青听了,也不再多言,默默走出方丈室,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叫上仕林一起走了。

  路上,小青问仕林有没有见着他爹,仕林点点头。小青又问:“你们父子俩都说了什么?”仕林沮丧地道:“没什么,爹爹说,娘不出塔,他就不回来,让我自己好好的。他还说,这么多年,他日日在那法海面前陪母亲受过,感觉那法海和尚已经改变许多,也许救出母亲的日子不远了。”“那是自然,很快就能救出你娘了。”小青喃喃地道。

  从金山寺回到临安不久,仕林就等来了好消息:他高中了进士,只等最后的殿试,一家人欢喜不已。

  白秒一看着欢喜中的仕林,恍如当年的许宣,眉目间又有些像当年的白素贞,不禁爱怜地道:“孩子,苦了你这些年,如今你总算不负所望,你娘也算挺出头了。”仕林已知道这师祖与母亲的关系,又见师祖如此慈祥清雅,故虽是初见不久,也不由的心生亲近,伏在白秒一面前细问母亲从前的事。

  这段时间,小青也一直在和子温不间断地往来互通着消息,除了去金山寺的那段时间,两人几乎日日相见。小青依言从后门直接进到书房,一般,子温都会在书房等着她。偶尔,子温不在书房,她便独自在里面静静地坐着等他,总能等到他。自那次如夫人来过之后,书房里便再也没有其他人来打扰过他俩。

  子温的书房里,一直挂着十八年前两人在长江上泛舟逃亡时,子温给她画的那幅画像,她第一次来时便看见了。只是,她最近才发现,书房里面还有个小套间,里面放着一张床。难道子温哥哥是一直住在书房等我吗?小青心里想着,却不便问。有时候,案子方面没什么事了,两人就在书房里一起坐坐,聊聊天。或者,什么话都不说,只看看彼此,小青便按时离开。

  这天,子温说:“官银案已经有了眉目。当年苏州的陈知府也已经打听到了,他答应提供关于蛇妖谣言的详细案卷材料,现在只需要找到几个关键证人,即可最后结案。他当年也正是查此案到关键时候被秦桧打压阻扰,愤而辞官的。”小青回去把这话告诉师傅时,师徒俩都忍不住感慨:“陈知府这样的好官,终究是不容于奸臣的天下。”

  仕林很快等来了殿试的消息,高兴之余,他紧张的准备着,想着是否能在殿试中为母申冤。白秒一听了仕林的心思,忙道:“不可,你刚刚高中,在朝中尚未立足,在皇上面前亦无啥分量,为你母亲申冤之事,还有我们,你眼下先应付你的殿试即可,无需考虑过多,以免节外生枝。”仕林只得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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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一、进士申冤(下)

  殿试当堂,仕林绝口没提自家之事,果然顺利完成了殿试。喜报送到家里,乡邻们都来道贺,一家人自是喜气洋洋。新科进士有三个月的假期,外地的可回家安排家事,在京的也不必立即赴任,可以在家休息,也可以在朝听事。仕林赶紧赶去把殿选通过的消息告诉了雷峰塔里的母亲。母子俩喜极而泣。

  回到家,李公甫高兴地道:“这下好了,三个月的假期,不如趁机把仕林和碧莲的婚事给办了吧。”仕林低头不语。许娇容忙道:“你说什么呢!仕林这刚刚中进士,他爹娘都还没回来,哪有结婚爹娘不在场的。”

  李公甫忙道:“是是是,是我高兴的忘记了。但是,万一那弟妹一直救不回来呢?他们就不成婚了?” 许娇容急道:“胡说什么?如今仕林中了进士,秦大人死了,师傅和小青都在准备替弟妹申冤,眼看弟妹就要回来了,怎么就救不回来了?”李公甫又道:“是是是,我一心想当新科进士的丈人,一高兴就忘了这茬了。”

  二人争论着,仕林默默进了自己房间。让他现在成婚,他实在没那心思。一来爹娘都没回来,自己孝道未尽;二来,他才刚刚知道自己跟碧莲是定过亲的表兄妹。之前,两人一起长大,他一直当她是亲妹妹,碧莲也一直当他是亲哥哥。如今突然让两人成婚,不仅他一时感情上无法接受,恐怕碧莲也无法接受。自他的身世被揭开后,碧莲嘴上虽仍叫着哥哥,待他却不再如从前那边亲密。他殿试回来这些日子,碧莲就一直躲着他。

  白秒一见状,同小青来到仕林房间。白秒一道:“仕林你无需伤心,我们这就开始替你母亲申冤。待救出你母亲,你们一家三口团聚,再举行婚礼不迟。你姑父所言原也不差,当初你刚满月,你父母就被关的被关,出家的出家,是你姑父姑母把你养这么大,视若亲生。这恩情不比生身父母小。况你与碧莲也是自幼定亲的,这婚事万不可推托。”

  仕林嘀咕道:“我自然知道姑父姑母的恩情,只是我一直当碧莲是亲妹妹,现在突然让我跟她成婚,我心里没有准备好。”白秒一道:“那我们就先来为你母亲申冤,我来说,你来写,把你母亲之事写成奏折,由你呈给皇上。”

  于是白秒一将白素贞与珍宝的来源,如何跟法海结怨,如何得罪苏州寺庙和尚,在治疗瘟疫时被他们联手污为蛇妖,后又如何因义卖珍宝救灾被秦桧盯上,再到小青抢密信杀金人,终致被秦桧父子联手法海关进雷峰塔的经过,详述了一遍,仕林边听边写。花了整整三日功夫方才写好。白秒一看过后道:“仕林,你再好好检查一下,没问题了,找个时间呈给皇上吧。”小青道:“还是我拿给子温帮忙看看再呈上去吧。”

  子温看过后说:“没问题了,让他重新誊写一遍,这两天就呈上去吧,我也会安排一些正义之士替他进言,如今只等真相揭开了。”

  仕林依言将奏折重新誊写好。那日恰逢朝会,仕林作为在京官员,虽是在休假中,也可上朝。于是带着奏折,当堂呈上道:“臣,新科进士许及之,母亲因冤被关雷峰塔十八年,今闻陛下开明,开言路,平冤狱,故奏请陛下为臣母亲做主!”

  皇帝闻言,意外道:“许及之,你母亲因何被关十八年?既是冤狱,又为何被关在雷峰塔,而不是在官牢中 ” 仕林忙将母亲的经历及被法海与秦桧儿子联手关进雷峰塔十八年的经过简要述说一遍,又道:“详情尽在奏折中,敬请陛下御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