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清晨有些凉,露水还挂在那些廊下的秋菊瓣上,偶尔有鸟叫声惊落一两滴。这安静的地方一如我来的时候,我盯着锻造室,犹豫之下还是进去了。

  送我离开的时候,大家纷纷保证自己不会给长谷部和烛台切添乱。长谷部则千叮万嘱,因为清光去修行了,本丸中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了烛台切和长谷部的肩上。我都认真地点头一遍,长谷部才严肃地和我保证,我回来会见到一个不一样的本丸。

  大概是因为我给他的近侍是鹤丸,这次接我的正好是他家的鹤丸,顺便又给了我一封信。信纸微微泛清香,字里行间倒是一改他离开我的本丸前的风格,那种热烈而清晰的文字让我心跳不已。坐在牛车上我思前想后,比如再见到秋玉应该说什么,我又应该找寻些什么,至少要在回来之前给一个明确的答案。

  秋玉的本丸要比我的大很多,从玄关到走廊的布置相当大气,走廊的四周都种植了花藤,开的花也是鲜红美丽的。浅色走廊下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周围种的树以及布置的风景不亚于上次我到贺岁会去的那个府邸。鹤丸把我带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后对我做了个鬼脸就走了。

  我迟疑了一下,正要伸手敲门,门已经开了。秋玉着一件粉色衣衫,见是我嘴角泛开一抹轻柔的笑:“我以为你不会来。”

  我眼睛看向其他地方说:“您都帮我把本丸扩建了,我还能不来?”

  “说起这个,之前给你准备的礼物现在就可以用上了。”秋玉似乎想起什么一样,“你和我来。”

  秋玉在房中向我轻轻招了招手,我跟着他进了房间。四处打量了一下,他的房间里的书架上也是摆满了书,不过还多了些花瓶挂件。我走到他的书桌边,一张白纸铺在桌上,上边的字是端庄秀丽,笔锋又带着刚劲。我不由得读出他写的俳句:“惴惴秋叶,惶惶我心。”

  我想了会,拿起笔在他写的后面加上:“昭昭明月,期期我情。”

  “喵。”

  一声娇软的猫叫让我忽地抬了头。我这才看见秋玉手中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猫,站在桌前含笑看我。我忽而觉得脸上发烫,忙放下笔说:“您只会寻我开心。”

  秋玉并不在意我说的话,摸了摸那小猫的头,把它递给我说:“原本是想在旁边作画的。”

  我抱着小猫,蹭了蹭它的头说:“您可真悠闲。”

  “别说这个,政府那边一打探到我伤好了,立刻让我去办事了。”秋玉坐到桌子面前,提笔说,“这猫我给你找了两个月,一开始是本丸里所有的人不答应,后来说是给你的又答应了。”

  我说:“您这个样子说得好像是我逼着你们养猫一样。”

  秋玉指着桌前的榻榻米说:“噗,你这话说的……你坐那去,我给你画一幅画。”

  中午的阳光很足,从窗外照入房中,也照到了秋玉的身上。我抱着小猫,坐了有一会,秋玉便拿起自己的那张纸对我说:“好了。”

  我伸长脖子看,问:“这么快吗?”

  秋玉只扬了扬手中的纸,我只好走近桌子看。白色的纸上只有简单的几笔,只是把大致轮廓勾勒出来了。

  “您这哪里画完了?”我看着纸说。

  秋玉看着我只是伸出手给我,我顿了一会才把手给他。他握住我的手,我也悄悄地把灵力收敛了。小猫从我的手上跳下去了,跑到一边去了。

  “这是你。”秋玉指着纸上几粗细适中的线条说,随后又指着几条类似猫的细线条说,“这是猫。”

  我看着纸上的线条,却忍不住笑了说:“粟田口家的孩子们都画的比您好。”

  秋玉说:“这小猫甚是讨我欢心。”

  我敛了敛笑容说:“那我可比不得猫儿能讨您欢心。”

  秋玉松开我的手,好笑地说:“你这话说得离谱。你要是想讨好我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我并不在意他这话只是问:“您送我猫儿干什么呢?”

  秋玉向我招了招手,说:“你离我近点我再告诉你。”

  我只好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秋玉只是笑着,什么都说。我疑惑地看了秋玉一眼,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红了脸没有动,但是他慢慢地拉着我让我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里又没别人。”秋玉习惯性地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环住我的腰说,“原本以为那边没什么事,把你喊过来能和你多见面一会,刚刚得到消息那边又要我跑一趟。”

  “您倒是不用顾及我。”我说,但语气不知为什么变得有些沮丧。

  “……呦,开始喜欢我了吗?”秋玉在我耳边轻笑着问,“你这句话我可是很容易误解成你想留住我。”

  我偏了偏头说:“我没有,您别乱说。”

  “我没乱说,你这一句听上去也很像。”秋玉的手松开了我的腰,转而双手扣住了我的手,“你回答我,你有没有点心动?”

  我慢慢转过身,支吾着说:“好吧……我承认,是有点……但都是您先引起的,不算我自己想的……”

  “那你想的是什么?”秋玉的眸子弯起来问我。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乌亮的眸子装满了柔情。